爱普生打印机黑色打印不出来

第一章 香料与荧光下的异常新德里的七月，季风把湿热的空气揉成黏腻的布，

裹着街头咖喱的辛香、人力车尾气的呛味，在巷弄里肆意翻滚。

但只要穿过 “阿贾伊香料铺” 那道挂着褪色纱丽的木门，再沿着潮湿的石阶往下走三层，

所有地表的喧嚣都会被厚重的混凝土吞噬，

只剩下通风管里传来的、如同垂死蜜蜂振翅般的嗡鸣。卡维站在手术台旁，

指尖的手术刀映着冷白的无影灯光，微微发颤。不是因为紧张 —— 在这个地下诊所里，

他已经用生物打印机 “造” 出了六十七颗肾脏、二十九颗肝脏，还有三颗心脏，

每一次手术都像在钢丝上跳舞，左边是警方的突袭，右边是黑帮的催债，

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悬在半空的感觉。真正让他手心冒汗的，

是手术台上游离在视野边缘的那抹蓝。“阿米尔，心率稳定吗？” 卡维的声音压得很低，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的助手阿米尔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

镜片上沾着一层薄雾，正盯着监测仪上跳动的绿线。“血压 110/70，心率 68，

卡维医生，一切正常。” 阿米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生物胶已经粘合了主动脉，再等三分钟，就能完成血管吻合了。”手术台上躺着的是拉吉，

本地黑帮 “眼镜蛇帮” 的小头目，一周前在火拼中被人捅穿了左肺，

连带心脏也受到了损伤。正规医院的心脏移植排队名单能排到明年，

他的手下砸了五十万卢比在卡维的诊所里，

要求三天内拿到一颗能用的心脏 —— 一颗用他自己的基因打印出来的心脏。

卡维低头看向那颗躺在无菌托盘里的心脏。淡粉色的心肌组织上，血管像细密的蛛网般分布，

表面还残留着生物打印机工作时留下的、极其细微的分层纹路。

这颗心脏是昨天深夜打印完成的，用的是拉吉的口腔黏膜细胞培育出的多能干细胞，

混合着从黑市渠道买来的生物凝胶和生长因子，按照标准的人类心脏三维模型构建而成。

在手术前的检测中，它的收缩力、射血分数都达到了正常水平，

甚至比一些捐献的心脏还要好。可就在刚才，当他用镊子夹起心脏，

准备与拉吉的胸腔进行对接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心肌细胞在荧光灯下泛出了微弱的蓝光。

不是手术中常用的荧光示踪剂那种刺眼的亮蓝，

而是像深海里某些生物发出的、带着温度的柔和蓝光，若隐若现，

仿佛有生命般在细胞间流动。“阿米尔，拿显微镜过来。” 卡维放下手术刀，

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阿米尔愣了一下，迅速从旁边的仪器架上搬来便携式光学显微镜。

这台显微镜是卡维从一家倒闭的科研机构里 “淘” 来的，能放大到一千倍，

平时用来检测打印器官的细胞活性。

卡维小心翼翼地用取样针从心脏的左心室壁上取下一小块组织，放在载玻片上，

滴上一滴生理盐水，然后放到显微镜下。当他转动调焦旋钮，视野里的细胞逐渐清晰时，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放大后的心肌细胞呈现出规则的梭形，细胞核呈深蓝色，

散布在细胞质中，这原本是正常的细胞形态。但诡异的是，这些细胞竟然在自主排列，

不是随机的无序分布，而是像有人用无形的笔在指挥一样，慢慢聚集、组合，

最终形成了一个极其规整的图案 —— 三颗明亮的 “星” 排成一条直线，

旁边还有一颗稍暗的 “星”，

构成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形状：猎户座的腰带三星与参宿四。“这…… 这是什么？

” 阿米尔凑过来，看到显微镜里的图案时，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

“细胞怎么会自己排成星座？这不符合任何生物学规律啊！”卡维没有回答，

他又取了一块右心房的组织，放在另一个载玻片上。结果还是一样，

心肌细胞在几分钟内就自动排列成了同样的猎户座图案，

蓝光就是从这些细胞的连接处散发出来的，像是在为这个图案做标记。“关掉无影灯，

开紫外灯。” 卡维沉声说。阿米尔手忙脚乱地关掉无影灯，打开了手术台旁的紫外灯。

淡紫色的光线笼罩着手术台，那颗打印心脏表面的蓝光变得更加明显，

甚至能隐约看到细胞排列的轨迹，就像夜空中星星的连线。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卡维喃喃自语，指尖冰凉。他从事生物打印研究十五年，

从最初在慕尼黑大学的实验室里打印简单的皮肤组织，

到后来在新德里的地下诊所里打印复杂的内脏器官，

—— 凋亡过快、分化紊乱、排斥反应…… 但他从未见过细胞会自主排列成特定的图案，

还是星座图案。这已经超出了生物学的范畴，甚至超出了他对科学的认知。“医生，

拉吉的心率开始下降了！” 阿米尔突然惊呼，监测仪上的绿线开始向下波动，

“血压也在降，85/50！”卡维猛地回过神，现在不是纠结细胞图案的时候，

手术还没完成，拉吉随时可能死亡。他迅速放下显微镜，重新拿起手术刀，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加快血管吻合速度，用肾上腺素维持血压，0.5 毫克静脉推注！

”接下来的十分钟，卡维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手上的动作。

他的手指精准地将打印心脏的血管与拉吉的血管对接，用可吸收缝线进行缝合，

每一针的间距都控制在 0.5 毫米以内。阿米尔在一旁配合着递器械、推药剂，

两人的动作默契得像是一个人。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卡维松开镊子，

看着那颗打印心脏在拉吉的胸腔里开始规律地收缩、舒张，

监测仪上的心率和血压逐渐恢复正常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手术成功了。” 阿米尔瘫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好及时，

差点就出大事了。”卡维没有说话，他走到托盘旁，拿起刚才取下的细胞样本，

放进密封的培养皿里。他必须弄清楚，这些细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那诡异的星座图案，

还有那抹蓝光，到底意味着什么。“阿米尔，把这两个样本送到实验室，

做质谱分析和分子结构检测，越快越好，结果出来立刻告诉我。

” 卡维把培养皿递给阿米尔，眼神严肃，“另外，查一下这次的生物打印材料来源，

特别是干细胞培养基和生长因子，看看是不是和之前的批次有区别。”阿米尔接过培养皿，

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办，医生。对了，刚才那些细胞……”“先别声张。” 卡维打断他，

“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拉吉的手下。”阿米尔脸色一变，

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地下黑市，

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 如果客户知道他们的器官有问题，

不仅会索要赔偿，还可能会对诊所下狠手；如果被警方或监管机构发现，

他们的诊所就会被端掉，卡维和他都得去坐牢。“我知道了，医生，我会保密的。

” 阿米尔小心翼翼地把培养皿放进保温箱，转身快步走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只剩下卡维一个人，他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看向窗外。

地下诊所的窗户很小，只能看到一小片被霓虹灯染成橘红色的天空，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忽远忽近，像是在提醒他，这里的每一分安宁都是偷来的。他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 ——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容灿烂，

手里拿着一朵黄色的向日葵。那是他的女儿，莉拉。莉拉患有先天性肾衰竭，

已经透析了三年。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最多还能活半年。

卡维之所以冒险在地下诊所做生物打印手术，就是为了赚钱，为了给莉拉攒够钱，

打印一颗用她自己基因培育的肾脏。他已经攒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个月，

就能给莉拉安排手术。可现在，打印心脏出现了异常。如果这种异常不是偶然，

而是生物打印材料本身有问题，那他为莉拉准备的肾脏，会不会也存在同样的问题？

卡维的心脏猛地一紧，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必须尽快拿到检测结果，

必须确保莉拉的手术万无一失。他关掉手机屏幕，转身走出手术室。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香料混合的奇怪气味，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长椅上，

是拉吉的手下，看到卡维出来，立刻站起来，眼神警惕地看着他。“医生，我老板怎么样了？

”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手术很成功，

” 卡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需要在观察室待二十四小时，

明天如果没有排斥反应，就能出院了。”刀疤男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递给卡维：“这是剩下的二十五万卢比，你数一下。”卡维接过信封，没有数，

直接放进了口袋：“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刀疤男盯着卡维看了几秒，

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走进了观察室。卡维松了口气，

快步走向实验室。实验室在诊所的最深处，是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

里面摆满了二手的仪器 —— 离心机、PCR 仪、质谱分析仪，

还有一台老旧的生物打印机。这台打印机是他的命根子，也是莉拉活下去的希望。

阿米尔已经在实验室里忙碌起来，他把细胞样本放进离心机，设置好参数，

然后开始查阅这次生物打印材料的采购记录。“医生，我查了，

这次的干细胞培养基是从‘黑爪’那里买的，和上次的批次一样，

生长因子是从孟买的一家生物公司进的，也是老渠道，没有问题啊。

” 阿米尔指着电脑屏幕上的采购单说。“黑爪” 是新德里最大的生物材料黑市供应商，

背后有不明势力撑腰，据说他们的材料来源很复杂，有正规机构的废料，

也有从国外走私进来的违禁品。卡维一直很谨慎，

只从 “黑爪” 那里买经过检测的干细胞培养基，之前的批次都没有出现过问题。

“质谱分析需要多久？” 卡维问。“大概两个小时，医生。” 阿米尔看了一眼质谱仪，

“仪器有点老了，速度慢。”“那就等，两个小时后我要结果。” 卡维靠在墙上，

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排列成猎户座的细胞，还有莉拉的笑容。

如果材料真的有问题，他该去哪里找纯净的细胞？如果找不到，莉拉怎么办？

时间在仪器的嗡鸣声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煎熬。卡维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

心脏随着秒针的跳动而收缩。两个小时后，质谱仪发出了 “嘀” 的一声，

检测结果出来了。阿米尔立刻凑到电脑前，当他看到屏幕上的数据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医生…… 你快来看……” 阿米尔的声音在发抖。卡维快步走过去，看向电脑屏幕。

质谱图上显示，在细胞样本中检测到了一种未知的有机分子，这种分子的结构极其复杂，

含有碳、氢、氧、氮，还有一种罕见的元素 —— 氘。更诡异的是，

这种分子的结构模式与地球上已知的任何有机分子都不同，

反而与 NASA 在猎户座星云附近探测到的某些有机分子碎片的结构高度相似。

“这…… 这是外星分子？” 阿米尔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打印材料里，

怎么会有来自猎户座的有机分子？”卡维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盯着屏幕上的分子结构，

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外星分子？这怎么可能？“黑爪” 的材料来源再复杂，

也不可能涉及外星物质啊。“再检测一次，确认结果没有问题。” 卡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米尔立刻重新取样，进行第二次检测。结果还是一样，

细胞样本中确实存在这种来自猎户座的有机分子，

而且这种分子已经融入了心肌细胞的 DNA 中，导致细胞出现了异常的排列行为。

“这分子…… 在篡改细胞的 DNA。” 卡维看着检测报告上的基因序列分析，

喃喃自语，“它在改变细胞的遗传信息，让细胞按照某种特定的模式排列…… 比如星座。

”就在这时，卡维的手机响了，是诊所的前台打来的。“医生，不好了，

之前做过肝脏移植的那个老夫人，还有做过肾脏移植的那个年轻人，

他们都说自己昨晚做了同样的梦，梦到一颗被液态甲烷覆盖的行星，而且他们说，

梦里还有很多人，和他们一样，都在看着那颗行星。” 前台的声音很慌乱。

卡维的心猛地一沉。同样的梦？被液态甲烷覆盖的行星？猎户座里，

确实有一颗这样的行星 ——HD 209458 b，一颗热木星，表面覆盖着液态甲烷。

所有接受过器官移植的人，都梦到了这颗行星？而且是同步梦？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卡维的脑海里浮现：那些来自猎户座的有机分子，

不仅仅是在篡改人类的 DNA，还在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影响人类的意识，

让所有被改造过的人同步接收到来自猎户座的某种信号 —— 比如那个梦。

而那些接受过器官移植的人，他们的身体里都含有这种外星分子，

他们正在逐渐变成外星文明的 “容器”。卡维的后背一阵发凉，他想起了拉吉，

想起了之前的那些患者。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已经被植入了外星物质，

正在慢慢变成非人的存在。更让他恐惧的是莉拉。

如果他用含有这种外星分子的材料给莉拉打印肾脏，莉拉就会活下来，

但她也会变成外星文明的 “容器”，失去人类的本质。可如果不用这种材料，

他去哪里找纯净的细胞？莉拉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可能等不到下一个纯净批次的材料。

选择，摆在了卡维的面前。一边是女儿的生命，一边是人类的本质。是看着女儿死去，

还是让她以另一种 “非人类” 的方式活下去？卡维靠在墙上，双手捂住脸，

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如此绝望。实验室里的仪器还在嗡嗡作响，

像是在嘲笑他的渺小。窗外的警笛声再次传来，这一次，听起来格外刺耳。卡维知道，

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要查清楚，

“黑爪” 的材料里为什么会有外星分子，这些分子的目的是什么，还有，

有没有办法清除这些分子，或者找到纯净的生物打印材料。他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为了莉拉，他必须赌一把。“阿米尔，帮我查‘黑爪’的总部地址，还有他们的负责人。

” 卡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另外，联系所有接受过器官移植的患者，

我要知道他们梦到的具体内容，还有他们身体有没有出现其他异常。”阿米尔看着卡维，

点了点头：“好，医生，我马上去办。”卡维走到窗边，再次看向那片被霓虹灯染红的天空。

猎户座就在头顶的夜空中，三颗明亮的腰带星清晰可见，像是在盯着他，又像是在召唤他。

他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不仅是为他和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