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我被妻子背叛八年》是作者“会说话的蚂蚁”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陆天宇阿弃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主要讲述的是:第一章:云端之上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倾泻而下的银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恍如白脚下是触感柔软如天鹅绒的波斯地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醇厚、女士们身上昂贵的香水以及刚刚开启的陈年香槟的复合气耳边是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的舒缓爵士与宾客们压低声音的、彬彬有礼的谈笑交织在一构成了一种名为“上流”的背景林修站在这艘以我公司命名、“修远号”私人游艇的中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酒金黄色的液体在...
第一章:云端之上水晶吊灯的光芒如同倾泻而下的银河,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恍如白昼。
脚下是触感柔软如天鹅绒的波斯地毯,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醇厚、女士们身上昂贵的香水以及刚刚开启的陈年香槟的复合气息。
耳边是交响乐团现场演奏的舒缓爵士乐,与宾客们压低声音的、彬彬有礼的谈笑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种名为“上流”的背景音。我,林修远,
站在这艘以我公司命名、“修远号”私人游艇的中央,微微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金黄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完美的弧线,这是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
一杯的价值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窗外,是这座不夜城最璀璨的江景,霓虹闪烁,
倒映在漆黑如缎的江面上,仿佛将整条星河都踩在了脚下。“林总,恭喜恭喜!
‘星海之城’项目一举夺魁,真是大手笔啊!”一个肥胖的地产商挤过来,
脸上的笑容堆满了褶子。我微微颔首,与他碰了碰杯,唇边噙着一抹公式化的笑意。
“张总过奖,运气而已。”是的,运气。他们总是将我的成功归咎于运气,
仿佛忽略了我从泥泞中赤手空拳爬上来的那些年。白手起家,三十二岁,坐拥千亿帝国,
在这些人眼中,我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或者说,一个亟待被拉下神坛的异类。
我不在乎他们的看法,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我站在这里,本身就是规则。我的目光越过人群,
落在了不远处那道窈窕的身影上。苏晴,我的妻子。她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露背长裙,
颈项间那串我上月拍下的“海洋之心”钻石项链熠熠生辉,与她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
她正与几位富太太谈笑风生,举止优雅,仪态万方,是今晚当之无愧的女王。她是美的,
毋庸置疑。当年娶她,除了她没落豪门的背景能稍许装点我“暴发户”的门面之外,
更因她那时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依赖。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爱慕背后,
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一种难以捕捉的、名为贪婪的阴影。她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转过头,
对我展露一个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我举杯向她示意,心中却莫名地闪过一丝疑虑。昨晚,
我无意间瞥见她手机锁屏上,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信息,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已备好。”当时并未在意,此刻在这觥筹交错之间,
那两个字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起了微澜。“修远,”苏晴端着酒杯,
袅袅娜娜地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声音柔媚,“累了吗?你喝了不少了。
”“还好。”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触感微凉。“你总是这样,一高兴就不知道节制。
”她娇嗔地瞪了我一眼,眼底却是一片清澈的关怀,“待会儿还有舞会呢,
我可不想我的舞伴醉醺醺的。”就在这时,一个让我本能不喜的声音插了进来。“林总,
苏小姐,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陆天宇。我的头号对手,一个靠着家族荫庇,
却总想将我踩在脚下的男人。他端着酒杯走来,
脸上挂着那种惯有的、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的笑容。“陆总。”我的笑容淡了些,
对他举了举杯。“恭喜林总啊,‘星海之城’这块肥肉,到底还是让你吞下了。
”陆天宇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看来今晚,林总是志得意满,不醉不归了?
”苏晴挽着我的手,微微紧了一下,随即笑道:“陆总说笑了,修远他酒量浅,
我可不敢让他多喝。”“诶,苏小姐这就是心疼丈夫了。”陆天宇哈哈一笑,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手中的酒杯,“不过,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林总,我这杯酒,
你可得给个面子。就当是……庆祝我们未来还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他特意在“合作”二字上,微微停顿。合作?我与他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竞争。
他此刻过来敬酒,黄鼠狼给鸡拜年。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陆总敬的酒,
自然要喝。”我抬手,正准备将杯中残余的酒液饮尽。“等等,”苏晴却轻轻按住我的手腕,
她转向侍者,从托盘上重新取过一杯斟满的香槟,递到我手中,柔声说,“喝这杯满的吧,
寓意好,圆圆满满。”她的话语体贴入微,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只是一个妻子对丈夫最寻常的关心。那杯酒,在金碧辉煌的灯光下,荡漾着诱人的气泡,
像极了此刻这虚假的繁华。我看了她一眼,她眼神温柔,带着鼓励。我又瞥向陆天宇,
他笑容依旧,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紧张与期待。心脏,
在那一刻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是一种在商海沉浮多年锻炼出的、对危险的本能直觉。
但这感觉太荒谬了,在这艘属于我的游艇上,在我的庆功宴上,
面对着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和众多社会名流……难道他们敢?所有的思绪在电光火石间闪过。
众目睽睽之下,这杯酒,我不能不喝。否则,明日圈子里流传的,就会是我林修远胆小如鼠,
连对手的一杯酒都不敢接的笑话。“好,圆圆满满。”我压下心头那丝异样,对苏晴笑了笑,
接过那杯酒。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叮”一声。这声音在此刻听来,竟有些刺耳。
“合作愉快,陆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合作愉快,林总。”陆天宇的笑容,
在璀璨灯光下,似乎变得有些模糊而诡异。我将酒杯送至唇边,那冰凉的液体滑入口腔,
带着香槟特有的果香与杀机。一饮而尽。酒液入喉的瞬间,
我仿佛看到苏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的复杂光芒,
以及陆天宇嘴角那抹再也无法掩饰的、计谋得逞的冰冷弧度。头,开始有些发沉,
视线也微微模糊起来。最初的警觉被迅速放大的晕眩感淹没。
这不像是醉酒……这感觉来得太快,太凶猛。我努力想站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苏晴立刻用力扶住我,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依旧温柔,
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修远,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得太急了?
我扶你去休息室歇一会儿……”她的手臂支撑着我,力道之大,不容我挣脱。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最后看到的,是陆天宇走上前来,
与苏晴一左一右“搀扶”住我,他们靠得极近,视线在空中交汇。那眼神,哪里是关切?
分明是……胜利者在检视即将坠入深渊的猎物。第二章:杯中之毒意识像一艘失控的潜水艇,
正朝着漆黑冰冷的海渊一路滑落。那杯香槟,根本不是酒,是熔化的铅,是缠绕神经的毒藤。
我被苏晴和陆天宇一左一右“搀扶”着,看似体贴,实则我的双臂被他们牢牢架住,
几乎脚不沾地。宴会厅里喧嚣的音乐和谈笑声迅速远去,变得模糊不清,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斤;想开口呼喊,
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微弱气流。他们把我带离了主甲板,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这不是去往休息室的路。
我对“修远号”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这方向,
是通往船尾的露天观景平台——一个在航行时几乎无人会去的地方。
“他……好像还有点意识?”陆天宇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紧张。“药量是计算好的,
足够放倒一头牛。”苏晴的声音响起,冰冷、平静,没有一丝一毫方才在宴会上的温柔情意,
只有一种事到临头的决绝,“快走,别节外生枝。”这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
狠狠扎进我混沌的脑海。真的是她。这个与我同床共枕数年,
我给予了无数财富与地位的女人,正亲手将我推向地狱。观景平台的海风猛烈地吹拂过来,
带着江水特有的腥湿气,让我有了一瞬间的清醒。他们将我粗暴地扔在冰冷的甲板上,
我的脊背撞上栏杆,发出一声闷响。我奋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晃动而模糊。
苏晴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宝蓝色的长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那串“海洋之心”在她颈间闪烁,反射着凄冷的光。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妩媚与温存,
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冷漠和……一丝解脱?“为……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耗费着我急剧流失的生命力。苏晴蹲下身,
那张曾经让我心动过的脸庞靠近我,她甚至伸出手,轻轻替我理了理歪斜的领结,
动作温柔得像往常一样,但眼神却锐利如刀。“为什么?”她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风里显得格外瘆人,“林修远,你难道不明白吗?在你眼里,
我永远是你买来的一件漂亮首饰,一个用来装点你成功人生的花瓶!你给钱,给珠宝,
给一切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可你给过我一刻真正的尊重和爱吗?”她的声音逐渐拔高,
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毒:“你的世界里只有你的帝国,你的野心!
我受够了看你高高在上的样子,受够了在你面前永远要扮演一个温顺无知的女人!
只有天宇懂我,他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陆天宇走上前,搂住苏晴的肩膀,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狰狞:“林修远,你听到了?
你以为你赢了‘星海之城’就赢了一切?可笑!从你拒绝与我合作的那一刻起,
你就该想到今天。你的帝国,你的女人,你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冰冷的绝望,
比江风更刺骨,瞬间贯穿了我的四肢百骸。不是因为背叛本身,而是在这最后一刻,
我才清晰地看到自己婚姻的真相,看到身边蛰伏的毒蛇是何其贪婪。我想冷笑,
想嘲讽他们的无耻,但肌肉早已不受控制。我只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死死地盯住苏晴,
试图将这张扭曲的面孔刻进灵魂深处。“看什么看?”陆天宇被我的目光激怒,上前一步,
踹在我的腹部。剧痛让我蜷缩起来,喉咙一甜,一股腥热的液体涌上口腔。“好了,
跟一个将死之人,废什么话。”苏晴站起身,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心寒的平静,
“速战速决吧,‘意外落水’的现场需要布置。”陆天宇狞笑一声,再次搂紧苏晴,
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挑衅地看着我:“林总,放心去吧。你的公司,
我会‘好好’经营的。至于苏晴……我会替你‘照顾’好的。”说完这句,他竟当着我的面,
猛地吻上了苏晴的嘴唇。苏晴没有丝毫抗拒,反而热情地回应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甲板上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们纠缠的身影,
背后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与漆黑如墨的江面。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像一把烧红的铁烙,
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在我的灵魂里!比毒药更猛烈千百倍的怒火,
轰然在我体内炸开!恨!滔天的恨意!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这股由极致愤怒催生出的力量,让我奇迹般地猛地挣扎了一下,
几乎要挣脱药力的束缚站起来。苏晴和陆天宇被我这垂死挣扎吓了一跳,立刻分开。“快!
”陆天宇低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两人不再犹豫,合力抓住我的手脚,
将我整个人抬了起来,越过栏杆。失重感瞬间传来,身下是咆哮的、深不见底的江水。
“再见了,我亲爱的丈夫。”苏晴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轻快。
“永别了,林修远!”陆天宇的诅咒紧随其后。坠落。冰冷的空气呼啸着掠过耳畔,
下方吞噬一切的黑暗在我眼中急速放大。那无尽的黑暗,是复仇的深渊,
也是……重生的起点吗?“噗通——”巨大的撞击力和水流的包裹感同时传来,
冰冷刺骨的江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耳,剥夺了我最后一丝空气和意识。
在彻底被黑暗吞噬前,那交织着拥吻与坠落的最后一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深深地烙印在我即将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意识彻底沉沦,最后的念头却如同不灭的星火,
在无边的黑暗与冰冷中,顽强地闪烁——若我不死……第三章:江底沉沦第一个回归的感觉,
是冷。一种侵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寒冷。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
都被无形的冰针反复穿刺。紧接着,是无处不在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像是被扔进了巨人的手掌,正被缓缓攥紧。我猛地睁开眼,眼前却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几秒钟后,意识才艰难地辨认出,这是江水。我在水里。求生的本能如同微弱的电流,
瞬间击穿了药物的麻痹和坠江的撞击带来的昏沉。我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我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就这样如了那对狗男女的愿!
我拼命划动四肢,试图向上,向着可能有光的方向挣扎。肺部的空气在急速消耗,
火烧火燎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胸口像是要炸开,
耳朵里充满了水流沉闷的轰鸣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秒,
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就在我感觉力气即将耗尽,意识再次开始模糊时,
头部猛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不是江底,是……船舷?还是漂浮的垃圾?混乱中,
我的手胡乱抓挠,竟然真的抓住了一根粗糙的、缠绕着湿滑水草的绳索!
是命运扔给我的一根救命稻草吗?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那根绳索,
将头奋力探出水面。“咳!咳咳咳!”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
引发一阵剧烈的、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呛咳。我贪婪地呼吸着,
尽管空气中混杂着江水特有的腥臭和柴油味,但此刻,这就是生命的气息。我环顾四周,
试图辨别方位。这里已经不是江心,我被水流冲到了靠近南岸的地方。远处,
“修远号”游艇依旧灯火通明,像一座漂浮在水上的不夜城,隐隐还有音乐声随风飘来。
我的庆功宴,我的葬礼,正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上演。这荒谬而残忍的现实,
像一把钝刀子在切割着我的神经。不能待在这里!
他们很快会发现我不在“意外落水”的预定区域,一定会沿江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必须上岸!我借着那根不知来自何处的绳索稳住身体,
开始奋力向着隐约可见的、更加黑暗的岸边游去。冰冷的江水不断带走我的体温,
四肢越来越沉重,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次划水,都伴随着肌肉撕裂般的酸痛。
那杯毒酒的药效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头晕和恶心感一阵阵袭来。近了,更近了。
我已经能看到岸边模糊的轮廓,那是水泥浇筑的堤坝,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和肮脏的淤泥。
就在我几乎要触碰到堤坝时,一个浪头打来,我手中的绳索猛地一松——它断了!
失去依托的我,瞬间被水流裹挟着,重重地撞在坚硬冰冷的堤坝斜坡上。
肋骨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咸腥的血味再次涌上喉咙。不能放弃!
苏晴和陆天宇拥吻的画面再次闪现,那滔天的恨意给了我最后的力量。我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用手指抠进堤坝石缝的苔藓里,用膝盖顶着粗糙的水泥面,一点一点,艰难地向上攀爬。
指甲在摩擦中翻起,鲜血混着污泥,留下暗红的痕迹。每移动一寸,
都耗费着巨大的毅力和所剩无几的体力。终于,我翻过了堤坝的边缘,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
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这里是一片荒芜的江滩,远离繁华的灯火,
只有远处路灯投来的微弱光芒。身下是混杂着碎石和垃圾的淤泥,散发出腐烂腥臭的气味。
湿透的高级定制西装沾满了污泥,紧紧裹在身上,沉重而冰冷。我仰面躺着,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天空是城市光害映照下的暗红色,看不到一颗星星。
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更巨大的痛苦和屈辱所淹没。我,林修远,
几个小时前还站在云端,俯瞰众生。此刻,却像一条丧家之犬,躺在最肮脏的泥泞里,
动弹不得。冷,深入骨髓的冷。失温、失血、药力残留和剧烈的体力消耗,
让我的意识开始再次涣散。视线越来越模糊,远处的灯火化成了晕染开的光斑。我要死了吗?
好不容易从江里爬出来,却要冻死、痛死在这无人问津的荒滩上?不!我不甘心!
我还没有报仇!我还没有让那对狗男女付出代价!我试图动一动手指,
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绝望如同潮水,再次将我淹没。
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传入了我几乎麻木的耳朵。是脚步声。很轻,带着几分迟疑,正小心翼翼地靠近。是谁?
是苏晴和陆天宇派来灭口的人?还是……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模糊的视线里,隐约映出了一个矮小、瘦削的身影。
破旧的衣衫在夜风中飘荡,手里似乎还拖着一个巨大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那身影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似乎在观察。黑暗中,我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只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正警惕地、带着某种野生动物般的审视,落在我的身上。是救赎?
还是……另一场灾难?第四章:乞丐少女那双在黑暗中审视我的眼睛,并没有靠近,
也没有离开。像一只在野外偶然遇到受伤猛兽的小鹿,充满了警惕与好奇。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肋骨的剧痛。
是陆天宇派来确认我死亡的人吗?还是本地的混混,
想来搜刮我这个“落难者”身上可能残存的财物?无论是哪一种,我现在都毫无反抗之力。
我甚至无法清晰地思考,寒冷和疼痛如同两把锉刀,正在反复打磨着我仅存的意识。
我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用尽最后的气力,试图维持一丝威慑。然而,
身体终究到了极限。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体内灼烧般的痛楚在交替肆虐。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
或许是永恒。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热源靠近了我。有什么东西,带着粗糙的触感,
盖在了我冰冷颤抖的身体上。
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有阳光晒过的尘埃味、汗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的破旧棉被。
这微不足道的温暖,对于濒临冻死的我而言,却如同雪中送炭。我再次艰难地睁开眼。
天光已经微亮,黎明前最寒冷的时刻。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
是一个女孩。很年轻,大概不到二十岁。头发枯黄而凌乱,像一团纠缠的野草,
脸上满是污垢,几乎看不清原本的容貌。只有那双眼睛,出乎意料地清澈、明亮,
此刻正带着几分担忧和不知所措,望着我。
她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并且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棉袄,脚上是一双开口的破球鞋。
她身边放着那个巨大的蛇皮袋,里面似乎塞满了塑料瓶和硬纸板。一个……捡垃圾的小乞丐。
“你……你别死啊。”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期缺水的干涩,但语调却很奇特,
有种不符合她身份的……干净?她见我睁眼,似乎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更加慌乱起来。
她蹲在我身边,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似乎想碰碰我的额头,又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你发烧了,好烫。”她喃喃自语,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在她的蛇皮袋里翻找起来。
她翻得很急,塑料瓶和纸板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最后,
她掏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塑料瓶,里面装着半瓶浑浊的液体。
她又翻出一小块看起来相对干净、但边缘已经发硬的馒头。“水……是干净的,
我在公园水龙头接的。”她把瓶口凑到我干裂的唇边,动作笨拙却小心,“吃点东西,
才有劲。”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顾不得卫生,顾不得形象,就着她的手,
小口小口地吞咽着那带着漂白粉味的冷水。水流过喉咙,如同甘霖。她又掰了一小块馒头,
塞进我嘴里。馒头硬得像石头,并且带着一股酸味,但我依旧艰难地咀嚼、吞咽。
“这里不行,太冷了,风也大。”她看着我依旧不住颤抖的身体,皱紧了眉头,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忧虑,“我……我住的地方,能挡风。”她试图扶我起来,
但她瘦小的身躯如何撑得住我?试了几次,我都重重地跌回地上,
每一次都带来一阵眼前发黑的剧痛。她急得围着我来回转了两圈,然后跑开了。不一会儿,
她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块破旧的木板,下面垫着几个滚动的塑料瓶,
做了一个简易的“拖车”。“你……你试试,躺上来,我拉你。”她气喘吁吁地说,
脸上因为用力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我,林修远,
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一天,要像一个垃圾一样,被一个小乞丐用破木板拖行?
但现实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活下去,才有资格谈尊严。我咬着牙,
用还能动弹的右手和双腿配合,极其缓慢、痛苦地挪动身体,
终于半躺半坐在那块粗糙的木板上。每一下颠簸,都让我痛得几乎晕厥。
女孩费力地拉起用绳子系在木板前的绳索,弓着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拖行。
她瘦弱的背影在晨曦微光中,显得如此单薄,却又蕴含着一种顽强的力量。我们穿过荒滩,
绕过堆积如山的垃圾,最终来到了横跨大江的一座公路桥下。桥墩之间,
用废弃的广告布、烂木板和塑料膜,搭建成一个低矮简陋的窝棚,
像是一个被文明社会遗弃的巢穴。这就是她的“家”。
她将我安置在窝棚里一堆相对厚实的碎布和旧报纸铺成的“床”上。这里虽然依旧破败不堪,
但至少挡住了凛冽的江风,比外面温暖了许多。她忙前忙后,用捡来的破铁罐烧了点热水,
再次喂我喝下。然后又从某个角落翻出几片干枯的、不知名的草叶,嚼碎了,
不由分说地敷在我额头和手臂的伤口上。一股清凉的感觉暂时压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坐在我旁边,用袖子擦了擦脸,
结果脸上的污垢被汗水冲开,反而成了大花脸。她看着我,似乎放松了一些,
那双清澈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叫什么名字?”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名字?
我……不记得了。他们……都叫我‘小破烂’,或者‘喂’。”她顿了顿,
看着桥洞外渐渐亮起的天空,轻声说:“你叫我‘阿弃’吧。抛弃的弃。”阿弃。
被抛弃的人。我心里某根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我深吸一口气,
肋骨处的疼痛让我蹙眉,“我叫林修远。”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我感到一种荒谬。
这个名字,在昨天的财经版面上还代表着权势与财富,今天,却在这个桥洞底下,
从一个濒死之人口中,介绍给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少女。阿弃点了点头,
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名字,仿佛它和“张三”、“李四”没有任何区别。她看着我,
眼神纯粹,带着一种简单的关切,轻声问:“林修远,你……你是不是惹上很厉害的坏人了?
”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却又如此精准地刺中了真相。我一时语塞,
不知该如何向这个生活在世界最底层的女孩,解释我那云端之上的恩怨情仇。
而就在我沉默的当口,桥洞外,由远及近,传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声音,
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咒骂。“妈的,那小破烂肯定躲回来了!” “昨天抢了老子的地盘,
今天非把她那破窝给掀了不可!” 阿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五章:生存法则那几声流里流气的叫骂,像淬了毒的针,
瞬间刺破了桥洞下刚刚凝聚起的一点微弱平静。阿弃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猛地从地上弹起,下意识地就想要往窝棚更深的阴影里缩去。
她的反应如此迅捷而恐惧,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我躺在破布堆里,
肋骨处的剧痛让我无法轻易移动,但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是其他流浪汉?地盘争夺?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底层世界,恐怕比商战更加赤裸和残酷。“别怕。”我嘶哑着开口,
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意外的镇定。多年的商海沉浮,
早已练就了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的本能。“几个人?”阿弃听到我的声音,
慌乱的眼神定了定,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颤声说:“至少……三个。
是‘黑皮’他们,这片地盘最强的……”话音未落,
窝棚入口那块充当门帘的破烂广告布被人“哗啦”一把扯了下来,刺眼的晨光瞬间涌入,
同时涌入的,还有三个彪悍的身影,将狭小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是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穿着一件脏得发亮的棉坎肩,
露出肌肉虬结的胳膊,正是“黑皮”。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不善的跟班,一个瘦高像竹竿,
一个矮壮如铁塔。“哟呵,小破烂,还真敢回来啊?”黑皮双手抱胸,
粗壮的胳膊上纹着模糊不清的图案,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目光像毒蛇一样在阿弃身上扫过,随即,落在了我身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和审视。“这他妈是谁?”黑皮用下巴指了指我,
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威胁,“哪儿来的死狗,也敢占老子的地方?
你这小破烂还学会捡男人回来了?”阿弃瘦小的身体微微发抖,但她却上前一步,
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挡在了我和黑皮之间,声音虽然发颤,
却带着一股执拗:“他……他受伤了!只是暂时待一下,我们……我们马上就走!”“走?
”黑皮嗤笑一声,他身后的瘦高个和矮壮汉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在桥洞里回荡,
充满了恶意。“坏了老子的规矩,想走就走?”黑皮猛地收起笑容,脸色一沉,上前一步,
几乎要贴到阿弃脸上,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昨天西边那几个垃圾桶,是老子的地盘!
谁让你去捡的?嗯?”他伸手,粗暴地推了阿弃一把。阿弃一个踉跄,向后跌坐在地上,
手肘磕在石子上,瞬间渗出血迹。一股怒火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曾站在权势的顶峰,
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又何曾见过有人在我面前如此欺凌弱小——尤其是,
欺凌这个刚刚救了我命的女孩!我想站起来,想一拳砸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但身体像被无数无形的锁链捆缚,肋骨的剧痛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连抬起手指都困难万分。我只能死死地盯着黑皮,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棱。
“看什么看?死瘫子!”黑皮被我的目光激怒了,他绕过阿弃,走到我面前,抬脚,
用他那双沾满污泥的破军靴,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我的小腿。钻心的疼痛传来,
让我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妈的,还挺横。”黑皮啐了一口,“住老子的地方,
用老子地盘上的东西救人?可以啊!”他脸上露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容,
目光在简陋的窝棚里扫视一圈,
最后定格在阿弃那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上——那是她昨天一整天的收获。“把这袋东西留下,
再给老子磕个头,认个错。”黑皮指着蛇皮袋,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带着这个死瘫子,
给老子滚出这片桥洞!以后再让老子看见你们,见一次,打一次!”那袋废品,
是阿弃生存下去的希望,是换取食物和水的唯一资本。交出它,等于交出了活路。
阿弃坐在地上,捂着手肘的伤口,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我以为她在哭。然而,
当她抬起头时,我看到的却不是眼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
燃烧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屈辱、愤怒和绝望的火焰。
她慢慢地、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看黑皮,而是走到了她的蛇皮袋旁边。
她没有像黑皮要求的那样把袋子递过去,而是猛地将袋子紧紧抱在怀里,像护崽的母兽。
“不给!”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这是我们活命的东西!
凭什么给你!”黑皮愣住了,他似乎没料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小乞丐敢反抗。
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戾气陡生:“妈的,反了你了!给老子抢过来!
”瘦高个和矮壮汉立刻狞笑着上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弃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她猛地弯腰,
从蛇皮袋旁边抓起一把不知何时藏在那里的、生锈的破旧美工刀片!刀片很短,锈迹斑斑,
但在她手中,却像是一柄决绝的利剑。她将刀片横在自己纤细的手腕前,
眼神死死地盯着黑皮,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你们再过来!我就……我就死在这里!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睡这个死过人的桥洞!”空气瞬间凝固了。
黑皮和他两个手下的动作僵住了。他们欺负弱小惯了,却从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所带来的威慑是惊人的。
他们可以殴打、抢夺,但闹出人命,尤其是这种横死的人命,会带来他们无法承受的麻烦,
甚至引来警察。黑皮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地盯着阿弃,
又忌惮地看了一眼她手腕前那锈迹斑斑的刀片,以及她眼中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
僵持了足足有一分钟。“妈的……疯子!”黑皮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狠狠地瞪了阿弃一眼,又用充满威胁的目光扫过我,“算你狠!小破烂,你给我记住!
这事没完!”他悻悻地一挥手,带着两个同样心有不甘的手下,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桥洞。
那块破烂的广告布帘子被粗暴地甩下,再次将窝棚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阿弃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紧紧攥着美工刀片,身体僵硬,
如同惊弓之鸟。“他们……走了。”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听到我的声音,
阿弃紧绷的神经仿佛瞬间断裂。她手一松,那锈蚀的刀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坐在地,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瘦弱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无声地抖动起来。她没有哭出声,但那压抑的啜泣,
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心碎。我看着地上那小小的、颤抖的身影,
看着那散落一地的、用尊严和性命守护下来的空塑料瓶和废纸板,
胸腔里翻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屈辱,有怜悯,
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名为责任的东西。在这个冰冷的、遵循着最原始法则的世界里,
这个名为阿弃的女孩,用她的方式,保护了我,也保护了我们微薄的生存资源。我闭上眼睛,
感受着肋骨的刺痛和喉咙的腥甜。苏晴和陆天宇那令人作呕的拥吻画面,
与刚才阿弃横刀于颈前的决绝身影,在我脑海中交替闪现。一个将我推入地狱,
一个在地狱边缘紧紧拉住了我。力量……我需要力量。哪怕是最微小的,
能够保护身边这缕微光的力量。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
阿弃刚才情急之下丢落的美工刀片旁边,
散落着几张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沾了污渍的旧报纸碎片。其中一张碎片上,
隐约能看到半个熟悉的公司Logo,
以及一行加粗的、刺眼的标题——“……修远集团CEO林修远确认失踪,
疑因……”第六章:微光与谜题阿弃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
最终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她依旧把脸埋在膝盖里,
像一只试图把自己藏进壳里的蜗牛。刚才面对黑皮时的决绝和疯狂已然褪去,
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脆弱和深深的屈辱。我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噬咬着我的内心。我曾掌控千亿资本的流向,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此刻却连安慰一个哭泣的女孩都做不到。过了许久,阿弃才缓缓抬起头。
她用手背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和污渍,结果反而抹得更花了。她没有看我,
只是默默地爬起身,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废品,将那些塑料瓶和纸板重新塞回蛇皮袋里,
动作机械而麻木。然后,她拾起那片生锈的美工刀片,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包好,
塞进了窝棚一个隐蔽的缝隙里。这是她的武器,是她在这个残酷世界里最后的防线。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那个用破铁罐做成的小灶旁,默默地添了几根捡来的碎木柴,
重新点燃了微弱的火苗,开始烧水。桥洞里弥漫着烟雾和沉默,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以及铁罐里水将开未开的微弱响动。我的目光,
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那几张散落的旧报纸碎片上。尤其是那张印着半个熟悉Logo的碎片。
“……修远集团CEO林修远确认失踪,疑因……”后面的字迹被污渍遮盖,
但仅仅是这半句话,已经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确认失踪?疑因?
好一个轻描淡写的说法!他们果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抹去我的存在,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粉饰成一场意外的失踪。陆天宇此刻,想必已经坐在我那间可以俯瞰全城的办公室里,
享受着鸠占鹊巢的快感了吧?苏晴呢?是否已经以未亡人的身份,
开始优雅地清点着我的遗产?怒火在胸中翻腾,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灼痛。恨意如同藤蔓,
疯狂地滋长,缠绕着我几乎要窒息。我必须知道更多!我艰难地转动脖颈,
看向正在默默照看火堆的阿弃,声音因为压抑的情绪而更加沙哑:“阿弃……那些报纸,
能……拿给我看看吗?”阿弃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
又看了看那几张脏污的报纸碎片。她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这些垃圾感兴趣,
但她还是乖巧地起身,将几张碎片都捡了起来,递到我手边。我的手颤抖着,
接过那几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片。第一张碎片,是财经版块的边角,
上面是陆天宇意气风发的照片,标题是“……天宇资本宣布接管修远集团部分业务,
稳定市场信心……” 真是讽刺!第二张碎片,是社会版块,上面赫然是苏晴的照片!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套装,戴着墨镜,脸色苍白或许是粉底的效果,
被记者簇拥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未亡人模样。
旁边的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修远集团遗孀苏晴女士悲痛现身,
称相信丈夫吉人天相……”遗孀!他们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用上了这个词!
看着这些颠倒黑白、杀人诛心的报道,看着照片上那两张虚伪到极点的面孔,
我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所有的痛苦、愤怒和屈辱,不再四处冲撞,而是像百川归海,
汇聚成一股冰冷、坚硬、无比坚定的意志——复仇!这意志沉甸甸地坠在我的心底,
成为了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我深吸一口气,牵动着肋骨的伤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
我现在不是千亿富豪林修远,我只是一个躺在桥洞下、需要靠一个乞丐少女保护的废人。
空有复仇的意志毫无用处,我需要计划,需要力量,哪怕这力量最初微如萤火。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阿弃。她正将烧开的水倒入一个破碗里,小心地吹着气。“阿弃,
”我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东西,“谢谢你。”阿弃愣了一下,
端着碗走过来,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不解:“谢我什么?”“谢谢你救我,
谢谢你……刚才保护了我们。”我看着她,认真地说。阿弃的脸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