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在出租屋的电脑上点开《午夜医院》安装包时，屏幕右下角弹出一行血红的小字，
字体像是用毛笔蘸着朱砂写就，边缘还泛着细碎的光晕：“游戏加载成功，玩家林薇，
身份绑定：实习护士，任务目标：在天明05:00前找到304病房的专属病历，
带离医院核心区域；任务规则：1. 避开值班医生的巡逻路线，
被其视线锁定将触发‘强制治疗’惩罚 ；2. 禁止触碰二楼药房的蓝色药瓶，
违者身份将被‘医院’同化 ；3. 最终出口需凭完整病历解锁，
病历缺损则游戏永久循环” 。作为恐怖游戏狂热粉，
她玩过不下百款密室逃脱、生存恐怖类游戏，从《寂静岭》到《逃生》系列，
再小众的冷门作品都难逃她的收藏夹。本以为这只是开发商用“诅咒式文案”制造的噱头，
直到戴上VR设备的瞬间——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直冲鼻腔，
她下意识地咳嗽两声，低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积灰的护士站里。白色柜台的玻璃罐里，
插着几支干涸的体温计，水银柱凝固在39℃的刻度上；柜面散落着几张泛黄的处方单，
最上面一张的落款处，清晰写着“主治医生：张诚”，日期是2023年10月15日，
正是她三年前从市一院实习离职的日子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00:00”，
红色的数字在昏暗的走廊里跳动，像是在倒数生命的倒计时。走廊尽头的公告栏上，
贴着一张卷边的值班表，塑料封皮被划得满是裂痕，边角处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像是干涸的血痕。最下方的“实习护士”栏，赫然印着她的名字，
照片是三天前刚拍的证件照，连头发上别着的银色发卡、耳垂上的小珍珠耳钉都清晰可见 。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值班表上“304病房责任护士”的位置，
贴着一张被撕掉一半的照片，残留的边角处，
能看到一截黑色的发圈——那是她大学时戴了四年的发圈，三年前随苏晴失踪后，
她翻遍了出租屋都没找到 。一、304病房的“空床”与消失的发圈“玩家林薇，
请在15分钟内前往304病房，获取关键道具——专属病历本，
逾期将触发初级惩罚：走廊灯光熄灭30分钟”，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
护士站的抽屉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弹开，像是有看不见的手在操控 。
里面叠放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护士服，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
领口绣着的“市一院”字样已经褪色；旁边放着一个塑料胸牌，正面印着“实习护士林薇”，
背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一行小字：“304病房患者：苏晴，
入院时间：2023.10.15，症状：持续性幻听、被害妄想、记忆断层，
医嘱：每日00:30、03:30、06:30换药，
用药：盐酸氯丙嗪片 25mg/次” 。苏晴这个名字，
像一根生锈的针突然扎进林薇的脑海。那是她的大学室友，睡在她上铺的姑娘，
也是三年前一起在市一院实习的同事。她们一起挤过早高峰的地铁，
一起在护士站吃过热乎的盒饭，一起在值夜班时偷偷分享零食。可三年前的10月16日，
苏晴突然没来上班，护士长说她“精神失常，被家人接去休养”，后来警方调查，
最终以“自行离家出走”结案 。可林薇清楚记得，苏晴失踪前一天，
也就是2023年10月15日的夜班，曾偷偷塞给她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
纸条边缘被攥得发皱，上面用铅笔写着“张医生在药房最里面的柜子藏了蓝色药瓶，
别相信他，也别碰那些药” 。当时她刚值完24小时夜班，脑袋昏沉，
只当是苏晴连续加班压力太大、产生了被害妄想，敷衍着应了两声，
第二天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提交了离职申请，彻底逃离了那家医院 。现在想来，
那竟是苏晴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求救 。林薇颤抖着换上护士服，
胸牌的塑料边缘硌得锁骨生疼，像是在提醒她曾经的逃避 。
她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把老式手电筒，金属外壳布满划痕，开关按下去的瞬间，
光柱微弱得只能照亮身前两米的路，光柱里浮动的尘埃，都像是凝固的细小纸人，
随着她的动作缓缓飘移 。顺着走廊往三楼走时，脚下的水磨石地面每踩一步，
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纤细的手指在地板下轻轻抓挠 。
两侧病房的门全是虚掩着的，缝隙里透出不同的诡异声响。201病房的门后，
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混着女人压抑的低泣，像是有人蹲在水龙头下，
一边哭一边任由冷水浇透身体；205病房的门缝里，飘出一股焦糊味，
隐约能看到橙红色的火光在晃动，还夹杂着纸张燃烧的“滋滋”声；最渗人的是207病房，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门缝往外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用手电筒一照，
液体表面竟映出一张模糊的人脸——柳叶眉、高鼻梁，和苏晴有七分相似，
只是那张脸没有眼睛，空洞的眼窝处，正缓缓渗出同样的暗红色液体 。刚踏上三楼楼梯口，
“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从走廊深处传来，沉重又缓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薇的心跳上。她立刻缩回楼梯间，屏住呼吸，
透过门缝往外看——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过来，身形佝偻，肩膀向一侧倾斜，
右手攥着一把银色的手术刀，刀身反射的冷光在墙壁上扫过，留下细碎的光斑，
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男人的脸被蓝色口罩和白色帽子遮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白上布满血丝，像是很久没合过眼。
他的视线死死盯着每个病房的门牌号，嘴里反复念叨着：“304的病人，
到换药时间了……该换药了……” 系统提示音同步响起，带着尖锐的电流杂音：“警告！
值班医生张诚出现，其巡逻路线覆盖301-306病房，巡逻速度：0.5m/s，
玩家需避开视线范围视线角度：120°，被发现将强制进入‘治疗室’，
触发电击惩罚电压：36V，持续时间：10s” 。林薇盯着张诚的背影，
心脏狂跳——她认得这个背影，三年前实习时，张诚就是这样佝偻着背，
在病房和治疗室之间往返。当时她还觉得这位老医生“敬业又辛苦”，现在想来，
那佝偻的姿态里，藏着的或许是不为人知的罪恶 。等张诚走进301病房，
里面传来“哐当”的器械碰撞声后，林薇才敢贴着墙根，蹑手蹑脚地往304跑。
304病房的门没锁，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她甚至能听到声音在走廊尽头反射回来的回音 。慌忙闪身进去，反手带上门，
后背刚靠在门板上，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不是医院常见的消毒水味，
是一种带着甜腻感的苦涩气味，像是用甘草、苦艾和某种不知名的草药熬煮后，
冷却发酵的味道 。病房里只有一张单人病床，床上铺着崭新的白色床单，连褶皱都没有，
仿佛从未有人躺过。可枕头正中央，却放着一个黑色的发圈，
发圈上缠着几根深棕色的长发——和林薇的发质、发色一模一样，
甚至发尾处那截因为染烫受损的毛躁痕迹，都分毫不差 。林薇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走到病床边，伸手去翻枕头，想找找病历本是不是藏在下面。指尖刚碰到枕头柔软的触感，
身后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自己关上了，
像是有看不见的手从外面锁死了出路 。天花板的白炽灯开始疯狂闪烁，明灭的光线中，
白色的墙壁上慢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缝流淌，
最终汇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在304等了你三天” 。“谁？”林薇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病房，
原本空着的病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盖着白布的人影。白布从床头垂到床尾，边缘整齐，
像是被人精心整理过，只露出一双穿着粉色拖鞋的脚，拖鞋鞋面上印着的小熊图案，
是她小学时最喜欢的款式——当年妈妈在夜市给她买的，后来因为搬家弄丢了一只，
剩下的一只被她放在旧物盒里，直到去年搬家时才不小心弄丢 。“苏晴？是你吗？
”林薇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发颤，手电筒的光柱因为手抖而不停晃动 。
白布缓缓掀开，从床尾向床头移动，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手腕上戴着一串银色的手链——那是大学毕业时，她用第一个月兼职工资买的礼物，
链身刻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缩写“LW&SQ”，
苏晴当时还笑着说“要戴到我们都退休” 。可当白布掀到肩膀位置时，却突然停住了。
白布上方笼罩着一层浓密的白雾，白雾泛着淡淡的蓝色，像是掺了药房里的药液，
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白雾中伸出一只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正是苏晴的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
那只手举着一本深棕色封面的病历本，封面上用红笔写着“304 苏晴”，字迹娟秀，
是苏晴的笔迹 。“把病历带走，沿着走廊往下走，
一楼挂号处的第三个窗口能通到外面……”白雾里传来苏晴的声音，很轻，
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在说话，“但你要答应我，别去二楼的药房，
尤其是窗台上的蓝色药瓶，绝对不能碰……那些药是‘遗忘剂’，喝了会忘记自己是谁，
变成这里的新‘病人’，永远困在医院里，重复我走过的路 。”话音未落，
病房外传来张诚的脚步声，比刚才更近了，还夹杂着手术刀划过门框的“刺啦”声，
像是在确认每个病房的门是否锁好 。“304的病人，换药时间到了，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的发圈还在枕头上呢……”张诚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意，
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像是有人在外面尝试开门 。林薇一把抓过病历本，
转身就往病房的卫生间跑。卫生间的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反手锁上，
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
她伸手想去擦，指尖刚碰到镜面冰凉的触感，
就看到镜中映出张诚的身影——他就站在她身后，口罩下拉到下巴，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划到下颌，像是被什么东西劈过；他手里的手术刀举在半空中，
刀尖正对着她的后颈，刀身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液体 。林薇吓得尖叫出声，猛地转身，
卫生间里却空无一人，只有水龙头不知何时被拧开了，流出的水是暗红色的，
顺着洗手池的排水口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她再看向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
手里紧紧攥着病历本，而镜面上的水雾，慢慢凝成一行字，
是用苏晴的笔迹写的：“他在找的不是我，是你，他知道你拿走了病历，
那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等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林薇才敢慢慢打开卫生间的门。
病床上的人影和白布都不见了，枕头下却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是用医院的处方单写的，
背面还能看到张诚潦草的签名和“盐酸氯丙嗪片 25mg”的字样 。展开纸条，
上面是苏晴的字迹，有些地方被泪水晕开，
变得模糊：“张诚在医院的地下室藏了非法贩卖的管制药品，
蓝色药瓶里的‘遗忘剂’是他用来控制发现秘密的人的工具。三年前我发现了他的账本，
他就把我关在304，灌了我三次‘遗忘剂’，可我凭着对你的记忆，
没变成麻木的‘病人’，反而成了游戏的‘引导者’。你拿到病历后，别直接走，
去地下室找账本，账本在最里面的铁柜里，锁的密码是我们大学宿舍的门牌号，只有你知道。
把账本和病历一起带出去，交给警察，别像我一样，连求救都没人相信 。
”二、二楼药房的“蓝色药瓶”与药剂师的警告按照系统最初的提示，
拿到病历后只需前往一楼大厅的挂号处，就能解锁出口。可林薇刚走到二楼楼梯口，
裤兜里的VR设备突然震动起来，系统提示音变调，
着哭腔的声音：“支线任务触发：203病房的患者急需‘盐酸曲马多缓释片’止痛药，
你必须在十分钟内找到药品并送过去。完成任务，我会告诉你院长的秘密，
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失败的话，药房的‘药剂师’会对你发起追击，
他手里的针管装着浓缩的‘遗忘剂’，被注射后会在五分钟内完成身份同化 。
”林薇攥紧病历本，指节泛白——她不确定这是不是陷阱，但苏晴的声音里满是恳求，
让她无法拒绝。三年前她已经错过了一次救苏晴的机会，这次不能再逃了 。
二楼的走廊比三楼更昏暗，应急灯的绿光在墙壁上浮动，
像是鬼火在飘荡；两侧的病房门都紧闭着，门把手上积满灰尘，只有药房的门敞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