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七年，我发现老公开始频繁地给一个女学生发消息。
内容无非是“今天天气不错”、“晚饭吃了什么”、“这首歌很好听”。没有一句暧昧，
却比任何暧昧都让我心寒。我质问他，他却不耐烦地皱眉：“她只是个努力上进的学生，
让我想起了七年前的你。我们只是正常交流，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是啊，
七年前的我，鲜活、明亮。而现在的我，被婚姻磨成了一个只会计算柴米油盐的黄脸婆。
我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好，是我错了。”第二天，
我平静地把一份离婚协议和一叠他“正常交流”的聊天记录打印件，
连同他婚内财产转移的证据，一起放在了他校长的办公桌上。1手机在沙发上震动时，
我正在厨房炖汤。屏幕亮起，一条微信预览弹出。“周老师，图书馆的灯光太暖了，
有点想睡。”发送人，林晚。我端着汤盅的手顿在半空。周铭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
径直走向沙发。他拿起手机，解锁，垂头打字。我看到他平日里总是紧锁的眉头舒展开，
唇角甚至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种笑，我只在七年前我们热恋时见过。“阿禾，
汤好了吗？我有点饿了。”他头也不抬地问。我把汤端过去，放在茶几上。“周铭，
林晚是谁？”他打字的动作停了。空气瞬间凝固。他抬起头，那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我的一个学生，怎么了？”“你最近，好像经常和她聊天。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把手机屏幕一扣，扔在沙发上，靠进沙发里，
双臂展开搭在靠背上，一个极度放松又带着审视的姿态。“所以你又偷看我手机了？
”他的语气像淬了冰。“没有，它自己亮了。”我解释，声音有些干涩，“我只是想知道，
你们为什么聊那么多日常琐事。”“什么叫日常琐事？”他嗤笑一声，
“关心一下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有问题吗？”“关心到每天分享天气和三餐？
”我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周铭盯着我，
眼神里满是失望。“沈禾，我们结婚七年了，我以为你最懂我。她是个很有灵气的学生，
勤奋、努力，对学术有热情。我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刚读研究生时的你。”他顿了顿，
语气变得更冷。“我们只是正常的师生交流，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龌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不可理喻。龌龊。这几个字像一把钝刀，
在我心上来回地割。七年前的那个我，可以为了一个学术论点和他争得面红耳赤，
可以在图书馆一泡就是一整天，眼里有光，心中有火。现在的我呢？我低头看看自己。
身上是洗得发旧的家居服，沾着一点看不清的油渍。手上是洗洁精的味道。
脑子里想的是明天要交的水电费和孩子的兴趣班该续费了。我被婚姻和生活，
熬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而他，却在另一个年轻女孩身上，寻找我过去的影子。
这比肉体出轨，更让我感到绝望。一种深入骨髓的凉意，从脚底瞬间窜到天灵盖。
我看着他英俊却冷漠的脸，忽然就笑了。“好。”我说。“是我错了。
”周铭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认错”，愣了一下，随即表情缓和下来。他伸手想来拉我，
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宽容。“阿禾，我知道你操持家里辛苦，但不要太敏感。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避开了他的手，站起身。“汤快凉了，喝吧。”我转身回了房间，
关上门。镜子里，我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笑容却异常灿烂。周铭，你最大的错误，
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只会妥协的傻子。你怀念七年前的我？好啊。我就让你看看，
七年前那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沈禾，是怎么处理“垃圾”的。2第二天，
周铭去学校上课，我请了半天假。我没有去商场购物发泄，也没有找闺蜜哭诉。
我去了学校附近最大的一家打印店。将周铭手机里，那些他和林晚“正常交流”的聊天记录，
一页一页，全部导了出来。“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去林荫道走走。”“晚饭吃了牛肉面，
你呢？”“分享一首歌给你，《Lover's Concerto》，很适合安静的午后。
”“这张照片拍得很好，很有灵气。”配图是林晚的一张自拍。一字一句，干干净净。
没有“我爱你”，没有“我想你”。却比任何露骨的表白都更令人作呕。
那是一种精神上的亲密无间，一种早已将我排除在外的默契。我一张一张地翻看着，
手指冰凉。打印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和了然。“妹子，想开点，
这种事儿不少见。”我对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拿着那叠厚厚的A4纸，我去了银行。
我要了一份我们夫妻共同账户近三年的流水单。柜员的眼神有些异样，
但还是专业地帮我打印了出来。我坐在银行冰冷的长椅上，用一支红笔，一笔一笔地圈画。
周铭的收入和支出，我了如指掌。很快，我找到了那些不属于我们家庭日常开销的款项。
每个月固定的一笔5000元转账，收款人姓名那里是空的，备注是“助学金”。
还有几笔零散的大额支出。一万二，备注“论文润色费”。三万，备注“设备购置”。五万，
备注“学术会议差旅”。收款账户，都指向同一个陌生的名字。我拿出手机，
打开私家侦探发来的资料。林晚的个人信息。她的银行卡号，赫然就是那个收款账户。原来，
他不仅在精神上背叛了我，连我们共同的财产，也早就开始不动声色地转移。用我们的钱，
去浇灌另一朵“娇花”。用我的牺牲，
去成全他为人师表的“慷慨”和对另一个女人的“欣赏”。真是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周教授。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但我没有哭。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我将所有打印件和银行流水仔细地收进文件袋里，
走出银行。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去了另一所大学。
我的母校。我找到了我曾经的研究生导师，李教授。他已经快七十岁了，头发花白，
但精神矍铄。看到我，他有些惊讶。“沈禾？你怎么来了？”“李老师。
”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想继续完成当年那个关于唐代女诗人研究的课题。
”李教授愣住了。七年前，我正是凭着这个课题的初步构想，被他破格录取。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在学术上大展拳途。可我为了支持刚刚博士毕业留校的周铭，
选择了放弃直博的机会，进入行政岗位，早早地结了婚。李教授当时气得拍桌子，
骂我“没出息”。此刻，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想清楚了？
周铭那边……”“跟他没关系了。”我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坚定，“老师，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李教授沉默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回来就好。
”他从书架最深处，翻出一个蒙了尘的档案盒。“你的东西，我一直给你留着。
”我接过档案盒，打开它。里面是我当年的手稿和笔记，字迹青涩，
却充满了蓬勃的机锋和锐气。那一刻，我感觉那个死在七年婚姻里的自己，
好像……活过来了一点。3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过着双面人生。在周铭面前，
我依然是那个温顺体贴的妻子。我给他熨烫好第二天要穿的衬衫，
在他深夜备课时端上一杯热牛奶，甚至会在他提起林晚时，微笑着附和两句。
“这个学生确实不错，有你当年的风范。”每当这时，周铭就会露出满意的表情。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彻底接受了他和林晚之间“纯洁的师生情谊”。他对我越来越放松，
甚至不再避讳在我面前和林晚发消息。有一次，我们一家三口和朋友聚餐。席间，
周铭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旁若无人地低头回复，脸上是我久违的温柔笑意。
坐在对面的朋友妻子用手肘碰了碰我，压低声音问：“沈禾，周教授跟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我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一个很有才华的学生，周铭很欣赏她。
”朋友的丈夫是个直肠子，当即就开起了玩笑：“老周可以啊，
现在都流行跟学生打成一片了？小心师母吃醋。”周铭闻言，抬起头，皱眉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警告。仿佛我在纵容别人窥探他的隐私。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他有分寸的，我相信他。”那一刻，我看到周铭的表情，
从警告变成了些许的愧疚，然后是全然的放松。他大概觉得，
我真是个懂事得令人心安的妻子。他不知道，他每一次的“无意义分享”，
每一次在我面前的肆无忌惮，都只是在为我的复仇计划添砖加瓦。私家侦探非常专业。
他不仅拍到了周铭和林晚在咖啡馆“讨论学术”的照片，照片里，周铭正倾身靠近林晚，
姿态亲昵地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他还拍到了周铭开车送林晚回宿舍，林晚下车时，
周铭从车窗里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袋。最关键的是，侦探通过技术手段，
恢复了周铭为了“避嫌”而删除的一些聊天记录。“这支钢笔很配你的气质，希望你喜欢。
”“上次开会太累了，给你买了点燕窝补补。”“下周的国际研讨会，
我帮你申请了一个旁听名额，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原来，那笔五万块的“学术会议差旅”，
是这样来的。用我们家的钱，带着他的“红颜知己”去见世面。而我，上一次出远门，
还是三年前我们带着孩子去邻市的游乐园。我将这些新证据，一份一份，冷静地归档。
与此同时，我的课题研究也进入了正轨。我白天处理学校的行政工作，晚上等孩子睡下后，
就一头扎进书房。那些沉寂了七年的文献和古籍，重新在我的指尖焕发出生命力。
我熬夜写论文，查资料，和李教授的团队开视频会议。有时候累得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脖子僵硬酸痛。可我心里，却前所未有地充实和安宁。周铭偶尔深夜从他的书房出来，
看到我这边还亮着灯，会过来敲敲门。“阿禾，怎么还不睡？”“有点工作没做完。
”我头也不抬。他会不以为然地笑笑：“行政工作有什么好熬夜的，差不多就行了，别太累。
”在他的认知里，我的工作清闲、没有技术含量，不过是混日子而已。他从未想过，
我也曾有过学术梦想。也从未关心过，我到底在忙些什么。这反而为我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那天，我的论文初稿终于完成。我发给李教授，他几乎是秒回。电话打过来，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沈禾！写得太好了！你这几年……功力一点没退，
反而更沉淀了！”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知道，
时机到了。我将所有的证据，包括聊天记录、照片、银行流水、私家侦探的报告，
以及周铭利用职务之便为林晚申请各种资源的证据，整理成两份完整的材料。一份，
是给学校纪律委员会的。另一份，是给我律师的。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我走出书房，
看到周铭的房门紧闭着。我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杯子碰到茶几，发出一声轻响。
周铭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忽然亮了。是林晚发来的消息。“老师，我到苏黎世了，
这里好美。谢谢你。”后面，跟着一张她在苏黎世湖边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青春洋溢，
笑容灿烂。而我的丈夫，此刻正在卧室里安睡。
他大概做着一个左手家庭美满、右手红颜知己的美梦。我拿起那只水杯，将剩下的水，
一滴不剩地，全部浇在了那部手机上。滋啦一声轻响。屏幕，彻底黑了。
4周铭发现手机坏了，是在第二天早上。他拿着黑屏的手机，一脸烦躁地从卧室走出来。
“奇怪，怎么开不了机了？”我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蛋，闻言，头也没回。“可能没电了吧。
”“充了一晚上了。”他走到我身边，把手机递给我，“你看看，是不是坏了。”我关了火，
擦了擦手，接过手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坏了。”我故作惊讶，
“是不是不小心进水了？”“怎么可能。”周铭不耐烦地拿回手机，“算了，
我今天带去维修点看看。”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焦虑。我知道他焦虑什么。那部手机里，
有他另一个“精神世界”。没有了它，他就和林晚断了联系。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关切地说：“快吃早饭吧，别耽误了上午的课。”他心不在焉地吃了两口，
就拿着车钥匙匆匆出了门。我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送孩子去了幼儿园。然后，
我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镜子里的女人，眼神平静，目光锐利。
我拿着那个厚厚的文件袋，开车去了周铭所在的大学。我没有去找周铭，
而是直接上了行政楼顶层。校长办公室。校长的秘书认识我，客气地问：“周师母，
您找校长有事吗？有没有预约？”“你跟王校长说，中文系的沈禾找他，
有非常紧急且重要的事情，关系到学校的声誉。”我的语气不容置喙。秘书愣了一下，
大约是被我的气场镇住了，连忙进去通报。很快，她出来了。“王校长请您进去。
”王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学者风范，一脸温和。他跟周铭关系不错，
也算是看着我们一路走过来的长辈。“沈禾啊，什么事这么着急？”他笑着请我坐下。
我没有坐，而是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我将文件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
整齐地摆在了他的桌上。离婚协议书，放在最上面。然后是那叠厚厚的聊天记录打印件。
周铭和林晚的“亲密”照片。银行流水单，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每一笔款项都触目惊心。以及，
关于“周铭教授涉嫌利用职务之便与女学生发展不正当关系并存在经济问题”的实名举报信。
王校长的笑容，在我拿出第一份文件时，就僵住了。当他看到那些聊天记录和照片时，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拿起那份银行流水，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这……这……”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王校长，
周铭是您的得意门生，也是学校的招牌教授。但是，他利用职务之便，
与在校学生发生超越师生界限的关系，并私自动用夫妻共同财产对其进行资助，金额巨大。
这不仅违背了婚姻道德，更严重触犯了教育部的师德师风红线。”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王校长的心上。“我今天来，不是来哭诉一个妻子的委屈。
我是以一个教育工作者的身份，来举报一位失德的教授。”“我要求学校成立调查组，
对此事进行严肃处理。否则，这些材料，明天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和教育部的举报邮箱里。
”王校长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周铭是学校的脸面，
如果这个丑闻爆出去，对整个学校的声誉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震惊，
有惋惜，还有一丝恳求。“沈禾，这件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们毕竟七年夫妻……”“没有了。”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在他用我们的钱，
给那个女孩买去苏黎世的机票时，就没有了。”我看着他，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对了，
王校长，这是我的离婚协议。我要求周铭净身出户。如果他不同意，这些证据，
同样会成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身后，
是王校长疲惫而沉重的叹息。我知道，周铭的世界，从这一刻起，要开始崩塌了。而我，
感觉到了久违的，畅快。5我刚坐进车里，律师的电话就打来了。“沈女士，
材料我已经看过了，证据链非常完整。周先生婚内出轨、转移共同财产，事实清楚，
证据确凿。您要求他净身出户的诉求，法院支持的可能性非常大。”“好，那就按计划进行。
”“另外，关于您之前委托我调查的，周先生父母名下那套房产……”律师顿了顿，
“也查到了。那套房子是三年前买的，全款支付，
而当时周先生的父母并没有这么大一笔现金流。我们有理由怀疑，这笔购房款，
也是周先生从夫妻共同财产中转移出去的。”我的手，紧紧握住了方向盘。原来，他算计我，
从那么早就开始了。三年前，我们的孩子刚上幼儿园，正是开销最大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