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谈了三年的女朋友，许幼微，是大学时期的校花。所有人都羡慕我，
说我找到了一个不图钱、只图感情的仙女。她确实从不要我昂贵的礼物，
反而会给我买几百块的领带，然后拍照发朋友圈，配文“爱情是双向奔赴”。
她也确实会在我“创业艰难”的时候，让她的“男闺蜜”方子昂来帮我“参谋”，
甚至把我的商业计划书发给他看。她的父母更是对我耳提面命，说既然是一家人，
就该把公司股份分给幼微，让她和子昂一起帮我，免得我走弯路。他们都以为，
我的公司是个离了他们人脉就活不下去的小作坊。他们不知道，这家公司，
是我爹给我练手的玩具。一个初始资金五十亿，后续可以无限追加的玩具。
而我为这场恋爱准备的，除了真心，还有一份长达108页的尽职调查报告。以及一张，
记录了她三年里所有“纯洁友谊”开销的账单。1.她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峥，
这是方子昂，我最好的朋友，你叫他子昂就行。”许幼微拉着一个男人坐到了我对面。
我们本来是两个人约会的。在一家我提前半个月才订到的法式餐厅。她笑得很甜，
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她总是这样，做任何事都带着一种天真无辜的坦然。
好像一切本该如此。那个叫方子昂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跟我爸的是同款。他冲我伸出手，笑意不达眼底。“秦峥是吧？
久仰大名，我们家微微经常提起你。”我们家微微。我心里没什么波澜，握了握他的手。
一触即分。许幼微没察觉到任何不妥，她把菜单推到方子昂面前。“子昂你快看，
这家餐厅的鹅肝超棒的，你肯定喜欢。”她好像忘了，这家餐厅是我订的。
是为了庆祝我们交往三周年。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俩热络地点餐。
一个说要七分熟的牛排，一个说她只要五分。一个说配雷司令，一个说还是黑皮诺更醇厚。
默契得像一对多年的夫妻。而我，像个局外人。或者说，像个买单的。服务员过来的时候，
方子昂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卡递过去。“这顿我来吧，第一次见微微的男朋友，应该的。
”他的姿态很高。带着一种审视和施舍。许幼微立刻拉住他，语气带着撒娇。“哎呀你干嘛，
说好让秦峥请的。他创业那么辛苦，平时都没时间陪我，一顿饭怎么了？”她转头看我，
噘着嘴。“是吧，峥？”我点点头，把我的卡给了服务员。“应该的。”这顿饭，
我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是许幼微和方子昂在聊。聊他们共同的朋友，
聊他们大学的趣事，聊方子昂最近又签了个多大的单子。许幼微的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光，
我只在她看奢侈品杂志的时候见过。崇拜，向往。饭吃到一半，许幼微的手机响了。
是她妈妈。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甜腻。“妈，我跟秦峥吃饭呢。对对对，
还有子昂也在。”“哎呀你别催了，房子的事我记着呢。秦峥公司刚起步，
你总得给他点时间嘛。”“好了好了不说了，先挂了啊。”挂了电话，她叹了口气，
一脸愁容地看着我。“峥，我妈又催咱们买婚房的事了。她觉得，既然要结婚，
总不能一直让你租房子住。”方子昂适时地插话，像个经验丰富的人生导师。“秦峥，
不是我说你，男人的事业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委屈了微微。她一个女孩子，
跟你租住在那个不到六十平的公寓里，确实有点不像话。”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最近在城东看了个盘，大平层，视野不错。你要是资金紧张，我可以先帮你垫付。
”许幼微的眼睛亮了。“真的吗子昂？你真好！”她完全没问我的意见。我用餐巾擦了擦嘴。
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我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们正在规划我们的未来。用我的钱，或者，用他假惺惺的施舍。我笑了笑，声音很轻。
“房子我会看的。”“至于钱，不紧张。”方子昂挑了挑眉，显然不信。许幼微却松了口气，
她挽住我的胳膊，头靠在我肩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和方子昂身上的，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系列。只是型号不同。像情侣款。这顿饭，
吃了三十多万。结账的时候，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方子昂看着签单的眼神，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走出餐厅，夜风有点凉。许幼微挽着我，
方子昂走在她另一边。看起来，我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微微，我送你回去吧。
”方子昂说。“不用了，我开了车。”我说。我的车，是一辆开了五年的奥迪A6。
方子昂的车，是停在旁边的一辆崭新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许幼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犹豫。
她松开我的胳膊，跑到方子昂车边。“子昂，你这车好帅啊！”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摇下车窗，对我挥挥手。“峥，你先回去吧，我让子昂送我就行。
我们正好还有点事要聊。”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白色的保时捷绝尘而去。拿出手机，
给我助理发了条信息。“查一下方子昂，还有他名下所有资产和负债情况。”“另外，
把我那辆布加迪从车库里开出来，明天送到公司。”A6是低调。但低调，不代表没脾气。
更不代表，可以被人当傻子。2.她的账单，他的名字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公司不大，
在一个共享办公空间里租了三间办公室。员工三十多人。看起来，
确实像个“刚起步”的小公司。许幼微中午的时候过来了。给我带了她亲手做的便当。
她总是这样，在一些小事上体贴入微。让人觉得，她是在乎你的。“峥，昨天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跟子昂走的。”她把饭盒打开，菜色很精致。“我们聊了点我们社团以前的事，
怕你听了无聊。”我夹了一口菜，没说话。她坐在我对面，搅着手指。“你别生子昂的气，
他那个人就那样，说话直，但没什么坏心。他也是关心我，怕我受委屈。”“嗯。
”我应了一声。“他知道你创业辛苦，还说要不要投点钱进来帮你呢。”我抬起头，看着她。
“他想投资我的公司？”“是啊，”许幼微一脸的理所当然，“子昂他家就是做风投的，
他有经验。让他帮你看看，总比你自己瞎摸索强吧？”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让他帮忙做的，一份市场分析报告。你看看，对你肯定有帮助。”我接过那份报告。
封面印着方子昂公司的Logo。随便翻了几页，内容空洞，全是网上能搜到的陈词滥调。
而报告的最后一页，附上了一份投资意向书。投资三百万，占股百分之二十。附加条款是，
方子昂需要进入公司董事会，担任战略顾问。我把报告合上，放在桌上。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的公司，目前不接受外部投资。”许幼微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为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子昂？”“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我说，“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秦峥，你是不是觉得我让朋友帮你，伤了你的自尊心了？
”她的声音大了起来。办公室里其他的员工，都装作忙碌的样子，耳朵却都竖着。
“子昂是专业的好不好！他想帮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好歹！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好笑。她好像真的以为，我这个公司，
离了方子昂的三百万，就活不下去了。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楼下，
我那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在阳光下闪着光。很扎眼。许幼微还没看见。我转过身，
语气平静。“幼微，你觉得，我的公司估值多少？”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不是说资金紧张吗？”“方子昂这份意向书，
给了我的公司一千五百万的估值。”我拿起那份报告，在她面前晃了晃。“三百万，
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啊，很不错了啊！子昂说，看在我的面子上，
这估值已经给高了。”许幼微抢着说。我笑了。“我上个月，
刚拒绝了一笔来自红杉的投资意向。”“他们想投两亿，美金。
”“我只愿意出让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们还在考虑。”许幼微的表情，凝固了。
嘴巴微微张着，说不出话来。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出风声。
她大概以为我疯了。或者，是在吹牛。我没再解释。助理在这时候敲门进来，
把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秦总，您要的东西。”是方子昂的资料。我当着许幼微的面，
翻开。方子昂，28岁，他父亲的公司，市值大概五个亿。他自己名下，一家空壳投资公司，
注册资本一百万。那辆帕拉梅拉，是分期买的，月供八万。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是假的。
A货，市价三千。资料的最后，附了一份消费记录。是方子昂一张常用信用卡的账单。
过去三年。每一笔大额消费，都发生在他和许幼微见面之后。吃饭，买包，去酒店。收款方，
很多都是许幼微常用的店铺。而最刺眼的一笔，是昨天那顿法餐。三十多万。他没有付款。
但账单显示，昨天下午，他给许幼微转了三十五万。备注是：宝宝的三周年礼物。我的宝宝。
我把那份资料，推到许幼微面前。她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血色褪尽。她看着那份账单，
身体开始发抖。“不……这不是真的……你调查他？秦峥，你居然调查我朋友！
”她没有解释那些消费记录。而是指责我。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他不是你朋友。
”“他是你的另一个钱包。”“或者说，我是你的钱包，他是你的出口。
”我把她给我做的便当，连同饭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盖子合上，发出“砰”的一声。
“从我的办公室出去。”“还有，告诉你那位‘朋友’。”“他给我的公司估值一千五万。
”“那我就用一千五百万，买下他爸的公司。”“让他，也尝尝创业的滋味。
”3.“为你好”，是最毒的咒许幼微是哭着跑出去的。临走前，
她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秦峥，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太可怕了。”我没理她。
助理小陈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秦总，要不要……？”“不用。”我打断他，
“按计划进行。今天下午，启动对风华创投的收购案。”风华创投，就是方子昂父亲的公司。
小陈点点头，出去了。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我看着桌上那份可笑的投资意向书。
突然很想抽烟。但我已经戒了两年了。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是许幼微打来的。
我直接关了机。下午三点，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我妈打来的。“阿峥，
你跟幼微怎么了？那孩子哭着给我打电话，说你欺负她。”我妈的语气很温和，
但带着一丝责备。许幼微很会讨长辈欢心。我爸妈都很喜欢她。觉得她漂亮，单纯，不物质。
“妈，这件事你别管。”“我怎么能不管？你们都要结婚了。幼微是个好女孩，
你别因为事业不顺就拿她撒气。”事业不顺。看来，在他们眼里，
我也是个“创业艰难”的可怜虫。我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没有拿她撒气。
我们之间出了点问题，我会处理好。”“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你一个大男人，
让着点女孩子怎么了？”我妈还在劝。“我听幼微说，她的朋友想投资帮你，
你还把人赶走了？阿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是好心……”好心。我打断她：“妈，
他想用三百万，买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觉得这是好心吗？”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妈对商业上的事一窍不通。但她知道三百万和我公司的价值，完全不成正比。
因为公司的启动资金，就是她批给我的。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犹豫地开口：“那……那可能是个误会吧？幼微那孩子单纯，可能被她朋友骗了。
”她还在为许幼微开脱。这就是许幼微的高明之处。她永远是无辜的，天真的，被蒙蔽的。
错的都是别人。“妈，我会处理好。”我重复了一遍，然后挂了电话。我知道，
这通电话只是个开始。果然，没过多久，许幼微的父母就杀到了我公司楼下。保安拦不住，
他们直接冲到了我的办公室。许母一进来就开始哭天抢地。“秦峥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们家幼微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许父则板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秦峥，我女儿在你这儿受了委fs屈，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示意小陈出去，
然后关上了门。“叔叔，阿姨，你们想让我给什么交代？”“交代？你凭什么调查子昂？
凭什么侮辱我们家幼微？”许父的声音很大。“子昂好心好意想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
还倒打一耙！有你这么做人的吗？”我给他们一人倒了杯水。“所以，你们也觉得，
他用三百万买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好心？”许父噎了一下。许母立刻接话：“那怎么了？
子昂是专业人士，他的判断肯定比你准！你的破公司，值几个钱？有人愿意投钱就不错了，
你还挑三拣四！”破公司。我点点头。“好，既然是破公司，那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跟许幼微，完了。”我话说得很平静。
许母的哭声戛然而止。许父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说什么？分手？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们家幼微跟着你三年！你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把她当什么了？
”“我把她当女朋友，但她没把我当男朋友。她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糊弄的提款机，
一个可以让她在她真正的金主面前炫耀的工具人。”我的话很直白。
刺得他们两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许母尖叫起来。
“幼微和子昂只是朋友！纯洁的朋友关系！是你想得太龌龊了！”“纯洁的朋友，
会背着我收三十五万的转账吗？纯洁的朋友，会拿着我公司的核心资料去讨好别人吗？
纯洁的朋友，会商量着怎么算计我公司的股份吗？”我每问一句，他们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最后，许父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秦峥！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家幼微能看上你，
是你的福气！你别以为你开了个小公司就了不起了！离开我们家的人脉，你什么都不是！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们家的人脉。一个在事业单位混到退休的处级干部。
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我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叔叔，你可能误会了。
”“我从来没指望过你们家的人脉。”“而且，你最好也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处境。
”我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是我让人查的，他的一些“灰色收入”记录。不多，
但足够让他进去喝一壶的。许父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你……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为你好’这三个字，
有时候是会要人命的。”“管好你们自己，别再来烦我。”“带着你们的好女儿，离我远点。
”4.撕破脸，就别谈体面许家父母是灰溜溜地走的。临走前，许父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魔鬼。我知道，他们不会再来了。普通人的软肋，太好拿捏了。但我没想到，
许幼微会以一种更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她的“清白”。当天晚上，
她约我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在了。眼睛红肿，化着精致的妆，
看起来楚楚可怜。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机推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她和方子昂的聊天记录。
她把方子昂骂得狗血淋头。说他卑鄙，无耻，利用她的信任来算计我。说她看错了人，
要跟他绝交。方子昂的回复，一直在道歉。说他是一时鬼迷心窍，说他只是太想帮我了，
用错了方法。他求许幼微原谅。许幼微把手机拿回去，抬头看我。“秦峥，我都跟他断了。
为了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承认，是我太天真，太没边界感，被人利用了。但是，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这三年的感情，难道都是假的吗？”她开始回忆我们的过去。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穿着白衬衫，在图书馆里看书。她走过来，问我wifi密码。
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看了周杰伦的演唱会。我们在大雨里奔跑，在天桥下接吻。
她说得声情并茂。好像那些美好的回忆，可以抵消掉所有的不堪。如果我是一个心软的人，
或者，如果我没有看到那份完整的资料。我可能会动摇。但我看到了。我看到，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她同时问了三个男生wifi密码。我是长得最帅，
但穿着最普通的一个。她选了我，她说，是因为她不爱钱。我看到，在我们去看演唱会那天，
她朋友圈的分组可见里，方子昂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陪屌丝男友看演唱会，好无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