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纪念日的礼物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暖橙色，挺好看的，
可我心里却一点也暖和不起来。厨房的流理台上，躺着两块刚刚解冻好的牛排，
旁边的意面包装拆了一半，一瓶红酒孤零零地立着，像在等着谁来开启。
今天是我和周峻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五年，听起来挺长，
可感觉就像昨天还在为蜜月去哪里吵架，今天就已经陷入了这种……怎么说呢，
死水一样的平静里。不，连平静都算不上，更像是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的回避。
他回避我的目光，我回避那些可能会引起不愉快的话题。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不是“今天下班想吃什么”或者“物业费交了没”这种，而是真正地，说说心里话。
好像上一次认真看他眼睛，还是半年前他升职聚餐那天，他喝多了，
拉着我的手说“老婆辛苦了”，眼神里还有点光。现在那光，
早就被无穷无尽的加班、应酬和回到家后的沉默给磨没了。我把牛排用厨房纸吸干水份，
撒上黑胡椒和盐，动作熟练得像在完成流水线作业。心里却在盘算着，
他今晚会不会准时回来？会不会又用一个“临时有会”的短信打发我？
这顿我精心准备的晚餐，会不会又变成我一个人对着电视吃的冷餐？“林薇，别抱太大希望。
”我对自己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五年，我学会最多的，
大概就是如何降低对婚姻的期待。可是，不甘心啊。明明我们曾经那么好。大学时他追我，
能在女生宿舍楼下弹一晚上吉他，手指头都磨破了；刚工作那会儿，
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分一碗泡面，他能把唯一一根火腿肠夹到我碗里，笑得像个傻子。
那些炽热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对方的瞬间，都去哪儿了？我渴望把它们找回来。
就借着今天这个日子，也许……也许能成为一个转折点呢？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响。
我的心跟着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六点半，他竟然准时回来了。周峻推门进来，
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看见餐厅里布置好的餐桌我甚至翻出了落灰的烛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扯出一个笑容：“这么隆重？”“今天……日子特殊嘛。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先换衣服，牛排马上就好。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走向卧室。我们之间的对话，
客气得像是合租的室友。晚餐的气氛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点。烛光摇曳，
红酒在杯子里漾出好看的波纹。我们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比如他公司的新项目，
我单位里哪个同事又结婚了。我们都刻意避开了某些雷区，
比如“你上周为什么半夜才回来”，或者“我妈说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等到餐盘差不多见底，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把我准备好的，那些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
关于“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的话说出来。再不说，勇气就要用完了。就在这时，
周峻放下了酒杯，看向我，眼神有点复杂，像是在犹豫什么。“薇薇，”他很少这么叫我，
让我心里又是一紧，“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
拿出来的不是一个丝绒首饰盒——我承认，
我潜意识里期待的是那个——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用旧手帕仔细包着的东西。
我的心微微往下一沉。不是戒指，也不是项链。会是什么？他慢慢掀开手帕，
露出里面的东西。那一刻，我愣住了。那是一部老掉牙的诺基亚直板手机，
型号我都不记得了，黑色的外壳上满是划痕，边角甚至有点掉漆。它静静地躺在他掌心，
像个出土文物。“……手机？”我有点懵，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还是……古董款的？”这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结婚纪念日，送一部旧手机？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我该换手机了？还是……某种我理解不了的幽默？
周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反而异常郑重，甚至带着点我从没见过的……紧张？“对，
手机。”他把那部旧手机轻轻推到我面前，“但不是普通的手机。我……找人改装过。
”“改装？”我更糊涂了，“改装来干嘛？砸核桃吗？”我试图用玩笑缓解这怪异的气氛。
他没笑，目光沉静地看着我：“它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只能和一部手机双向通话。
就是我的这部。”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一模一样的，同样老旧不堪的诺基亚手机，
放在桌上。两部旧手机并排躺着，在烛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周峻，你到底……”我皱起眉头，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他打断我，
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薇薇，我知道，这几年……我们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有些话，
面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有些情绪……可能我也表达不好。”他顿了顿，
像是在组织语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部旧手机的键盘：“所以，我弄了这个。
它……我叫它‘情绪感应器’。”情绪感应器？这名字听起来更玄乎了。“以后，
”他深深地看着我，烛光在他眼底跳动，“当你觉得我不爱你了，当你又开始胡思乱想，
当你需要确认我的心意的时候……不要猜，也不要自己生气。就按这个‘1’键，
直接打给我。或者，我会打给你。通过它……也许，你能更直接地感受到我的……情绪。
”我彻底愣住了。这算什么呢？一个婚姻的急救装置？一个避免吵架的热线电话？
还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一个古怪又独特的浪漫？我看着那部旧手机，
看着周峻异常认真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失望吗？有一点，我期待的毕竟是钻石的闪耀。
但奇怪的是，更多的是一种被触动的感觉。他看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他在用他自己的，
虽然无比奇特的方式，试图弥补，试图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这比他送我任何昂贵的礼物，
都更让我心动。那颗在冷水里泡了太久的心，好像真的被这笨拙的、出人意料的方式，
轻轻地烫了一下。“情绪感应器？”我重复着这个名字，
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冰凉的塑料外壳，“真的……能感觉到？”“试试看。
”他鼓励地看着我，把自己的那部手机握在手里，“有些东西，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但‘感觉’不会骗人。”所有的疑惑、不解，
在这一刻都被一种重新燃起的希望和巨大的好奇心压了下去。也许，
这就是我们打破坚冰的契机？这部看似可笑的旧手机，
或许真的能成为照亮我们晦暗婚姻的一束光？我深吸一口气，像举行一个什么神圣的仪式，
用指尖，按下了那个圆圆的、磨损严重的“1”键。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声。
我抬眼看向周峻，他正握着那部手机，目光沉静地回望着我。下一秒，电话接通了。
第二章：窒息的回响“嘟——”声只响了一下，就接通了。没有预想中的，
周峻通过电流传来的、或许会比平时更温柔一些的“喂”。也没有任何浪漫的情话，
甚至没有呼吸声。听筒里，是一片死寂。一种沉重的、压得人耳膜发疼的寂静。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把手机更紧地贴住耳朵，抬眼困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周峻。他依旧握着那部手机，
放在耳边，烛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白了一些，嘴唇抿得很紧，眼神深不见底，
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怎么回事？信号不好？还是这破手机坏了？就在我准备开口问他时，
声音毫无预兆地炸响了。“嗬——嗬嗬——呃——”那是一阵极其剧烈、极其痛苦的吸气声！
像是一个人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呼吸，
却只能榨取出一点点破碎、嘶哑的气流。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濒死的绝望和挣扎。
我浑身猛地一僵，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紧接着，在那可怕的、风箱般的吸气声间隙，
传来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女子呜咽。不是哭泣，更像是喉咙被堵住后，
从胸腔最深处挤出的、动物般的哀鸣，微弱，却带着钻心的疼痛感。背景里，
还有某种……呼啸的声音。像是大风穿过狭窄的缝隙，
又像是……某种尖锐物体高速划过空气？这根本不是情绪！这不是爱，不是思念，
不是任何正面温暖的东西！这是……濒死的感觉！“啊——！”我尖叫一声，
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手，那部旧手机“啪”地一声掉在铺着桌布的餐桌上，
听筒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传出来，
在原本温馨浪漫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恐怖。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心脏狂跳，
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吃下去的牛排和红酒都在往上涌。
“关掉它！关掉！”我指着那部手机，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
周峻似乎也被我的反应惊到了，他迅速按掉了自己手上的那部手机，餐桌上的声音戛然而止。
世界终于清静了，但那恐怖的余音好像还缠绕在我耳边，挥之不去。“那……那是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一半是吓的，
一半是某种期望彻底破碎带来的委屈和愤怒，“周峻！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就是你要我感受的‘情绪’？！你想让我感受什么？！死亡的恐惧吗？！
”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他吼着，积压了一晚上的，不，是积压了数月的委屈和不安，
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周峻站起身，绕过餐桌想来抱我，脸上带着慌乱：“薇薇，
你听我解释……”“别碰我！”我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烛光映照下，他的脸显得那么模糊不清。“解释？好，你解释！
”我死死盯着他，“那是什么声音？哪个女人的声音？你录下来想干什么？！
纪念日送我一部破手机，就为了让我听这个？！你变态吗？！”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无数可怕的猜想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他是不是杀了人？他把过程录下来了？那是他前女友？
还是某个我不认识的受害者？他给我这个手机，是在挑衅？还是在暗示什么？
周峻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双手无意识地搓着：“不是……薇薇，
你冷静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想象的哪样？！”我逼问，声音尖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艰难地开口：“是……是我。
那声音……可能是我……”“你？”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发出那种……像是被人掐死的声音？！”“是……噩梦。”他垂下眼，盯着桌面，
声音低沉，“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可能……可能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不小心……对，
可能就是不小心按到了录音键，把自己……梦魇里的声音录进去了……”他的解释磕磕绊绊，
漏洞百出。“噩梦？”我重复着这个词，心里的寒意却越来越重，“周峻，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那声音真实得可怕！而且里面明明有个女人的哭声！那也是你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我抓不住的慌乱，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
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疲惫：“可能……可能是你听错了。或者……是电流杂音？你知道的，
这种老手机，信号不稳定，什么怪声音都可能出现……”他试图用技术原因来掩盖，
但这根本无法说服我。那声音里的痛苦和绝望，太真实了，绝不是杂音。“那背景的风声呢？
”我不依不饶，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也是在梦里刮的风？”“薇薇！
”他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点不耐烦，或者说，是某种被逼到角落的焦躁，“就是一个意外！
一个该死的、糟糕透顶的意外！毁了我们的纪念日，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能就是这破手机出故障了！”他不再试图解释那声音的来源，
而是把原因归结于“意外”和“故障”。这一刻，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疲惫”和“无奈”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不肯说实话。
他在骗我。之前因为这部手机而重新燃起的那点希望和感动，
此刻被这恐怖的声音和他的谎言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猜疑。那晚剩下的时间，
我们没再说话。他默默地收拾了餐桌，我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靠枕，
浑身发冷。夜里，我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身体僵硬。他试图伸手过来搂我，
被我无声地挣脱了。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讪讪地收了回去。黑暗中，我睁大眼睛，
耳边一遍遍回响着那恐怖的窒息声和呜咽。它们像冰冷的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
从这一天起，有些事情，彻底不一样了。周峻的行为也开始变得愈发古怪。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沉默，而是开始了一种……近乎刻意的“补偿”。他会抢着做家务，
给我买昂贵的护肤品这在他升职后已经很少做了，甚至提出周末要带我去短途旅行。
但他的体贴里，总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和心不在焉。他的眼神经常放空，像是在担忧什么，
或者……在谋划什么。更让我在意的是，他开始频繁地在深夜，拿着他那部旧手机，
独自一人去阳台。一待就是半个小时，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有一次我起夜，悄悄靠近玻璃门，
听到他极其烦躁地说了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别再打来了！
”当我猛地拉开门时，他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脸上瞬间换上了惯常的、带着点疲惫的笑容，说：“吵到你了？公司在催一个项目的进度，
烦死了。”公司项目？需要用那种老掉牙的、只能单向通话的手机？还是在凌晨两点？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默默地回了房间。心里的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到有一天，
我在帮他送洗西装前，习惯性地掏了掏口袋，在他的大衣内袋里，
摸到了一张微微泛黄的拍立得照片。照片上，周峻年轻许多，笑得阳光灿烂，
紧紧搂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女孩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和爱意。
他们看起来那么登对，那么幸福。我从未见过这个女孩。翻到照片背面，
用蓝色墨水笔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峻哥，望北山顶，此生不渝。——小晴”小晴？苏晴？
！那个，据周峻所说，很多年前就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的……他的初恋女友？
一张死人的照片，被他如此珍重地放在贴身的衣物口袋里？
而照片背面提到的“望北山”……我猛地想起那天在旧手机里听到的，呼啸的风声。
一个可怕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联想，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缠上了我的脖颈。
第三章：蛛丝马迹那张泛黄的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颤，
也把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烧成了灰。“小晴……望北山顶，此生不渝。
”周峻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那是很久以前，他跟我提起苏晴时，
用的是一种怀念又遗憾的语气，他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场意外，她没能走过来。
” 当时我还心疼地抱住他，觉得他重情重义。可现在，
这“过去的事”正以一种冰冷而具体的方式，嵌入了我的现在。一个“此生不渝”的死人，
她的照片被他贴身收藏；一部号称传递爱意的旧手机，
传来的却是濒死的窒息和呼啸的风声；而照片的背景，偏偏是“望北山”！
我手脚冰凉地把照片塞回他的大衣口袋，动作快得像是怕它咬人。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一声声敲打着我的耳膜。阳台深夜的低语，解释噩梦时的闪烁其词，
还有这藏起来的旧照片……所有这些碎片，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
拼凑出一个我不敢直视的轮廓。不，我不能就这么算了。等待他施舍真相？
我等来的可能只会是更深的欺骗，或者……更可怕的结局。那部旧手机，
此刻正安静地躺在我的床头柜抽屉里，像个沉睡的恶魔。我走过去，盯着它，内心挣扎。
恐惧让我想把它扔得越远越好，但那股想要弄清楚真相的执念，却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我。
深吸一口气，我像是要去触碰一条毒蛇，颤抖着再次拿起了它。这一次，
我不再是为了感受什么可笑的“情绪”，我是一个调查者，
一个需要在绝望中寻找线索的侦探。我按下“1”键。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涌来，
依旧是剧烈的、挣扎的窒息，细微的、绝望的呜咽，还有那背景里呜呜的风声。但这一次，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摒住呼吸，用尽全力去倾听，去分辨。除了风声，还有没有别的？
有没有……人声？车辆声？或者……别的什么标志性的声音？我一遍遍地听，
用手机录下这段声音，然后在安静的白天，戴上耳机，反复播放。我把声音放到最大，
在那些嘈杂的背景音里艰难地搜寻。除了风声，还是风声。那风声很怪，
不像是城市里高楼间的风，更空旷，更猛烈，带着一种……回响？
周峻这几天似乎格外留意我的状态。他下班回来，会状似无意地打量我，然后问：“薇薇，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我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
声音尽量平稳：“嗯，可能吧，最近有点失眠。”“是因为……那天手机的事吗？
”他试探着，“别想了，就是个意外，我已经把那破手机收起来了。”他在试探我，
也在试图切断我接触“证据”的途径。“嗯，不想了。”我顺着他的话应道，心里却冷笑，
收起来了？可惜，它就在我手里。我必须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苏晴的死，
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吗？那这手机里的声音，又怎么解释？我开始留意他的一切。
趁他洗澡，我飞快地查看他的公文包，里面除了文件还是文件。我打开他的笔记本电脑，
密码是我们结婚纪念日，这让我心里刺痛了一下。我翻遍了他的邮件、聊天记录，
删得很干净，或者说，他可能根本不用这些常规方式联系他想联系的人。直到有一天，
我在他书桌一个带锁的抽屉缝隙里，发现了一张揉皱后又被展平的银行转账凭条。
锁我打不开，但这张被遗弃的纸片，像是一道曙光。凭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
但能看清收款人是一个叫“苏明”的人，金额是五千块，转账备注是“生活费”，
而转账日期，是上个月的今天。苏明？也姓苏？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我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
搜索这个名字。本叫苏明的人太多，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我结合了周峻所在城市的区号，
以及“生活费”这个关键词，
在几个寻人和社区信息网站上反复筛选……几个小时的焦灼搜索后，
在一个不起眼的本地论坛旧帖里，我找到了线索。一个几年前求助寻找失踪妹妹的帖子，
发帖人就叫苏明，而他寻找的妹妹，名字赫然是——苏晴！帖子裏提到，苏晴失踪前，
曾与男友约定去望北山游玩，之后便再无音讯，家人怀疑并非简单意外，但苦无证据。
帖子下面，附了一个联系电话。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我的头顶。
苏晴的失踪……望北山……家人的怀疑……这一切，都和周峻有关！我盯着那个电话号码，
呼吸急促。打过去？我能说什么？说我是她前男友的现任妻子，
怀疑我丈夫和她妹妹的失踪有关？这太疯狂了。但不打，我可能永远被蒙在鼓里，
活在谎言和未知的恐惧里。挣扎了很久，恐惧最终输给了对真相的渴望。我走到客厅，
用家里的座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传来：“喂，哪位？”“您……您好，
请问是苏明先生吗？”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发干。“我是，你谁啊？”对方语气带着警惕。
“我……我可能，有一些关于您妹妹苏晴的消息……”我斟酌着用词，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苏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小晴？
你有小晴的消息？！她人在哪里？！她还活着吗？！”“我……我不确定。”我实话实说，
“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当年……当年和苏晴在一起的那个男朋友，您了解多少？他叫周峻，
对吗？”提到周峻的名字，电话那头的激动瞬间冷却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冰冷和恨意。“周峻？！”苏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畜生！我妹妹就是跟他出去后才出的事！警察说是意外失足落崖，可我不信！
小晴前一天还打电话跟我说，她发现周峻好像有事瞒着她，他欠了外面很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