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失踪后，我连线了用他身体种蘑菇的养生大师。连线到新晋养生大师，
他让我鉴定他培育的“返老还童”蘑菇。我看着那朵酷似人耳的蘑菇，
反手举报他非法买卖人体器官。弹幕瞬间炸了：疯了吧？碰瓷养生大师？想红不要命了？
养生大师庄闻道只是轻笑一声，眼神悲悯：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说要让我的直播间永封，让我下半辈子都在赔偿中度过。他不知道，
这蘑菇的“培养基”，是我那被医院宣告脑死亡，却离奇失踪的植物人弟弟。
正文：1.姜窈老师，久仰大名，今天终于有幸连线到您。手机屏幕里，
庄闻道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唐装，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里。
他身后是氤氲的香炉和一整面墙的紫砂壶，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他是如今全网最火的养生大师，粉丝千万，据说他的一剂养生方，能让富豪们一掷千金。
而我，姜窈，是个靠鉴定些小玩意儿糊口的十八线主播，直播间常年只有几十个老粉。
这次连线，是平台硬塞给我的任务，说是提携新人。我知道，
我只是庄闻道用来彰显自己亲民形象的工具人。弹幕里，他粉丝的彩虹屁已经刷了屏：哇，
是庄大师！大师今天看起来气色更好了！大师风度翩翩，这个叫姜窈的是谁？
蹭热度的吧？平台怎么什么人都推啊，别浪费大师的时间。我扯了扯嘴角，
公式化地开口：庄大师客气了，不知道今天想让我鉴定什么宝贝？庄闻道微微一笑，
示意身边的助理端上一个精致的玻璃罩。罩子揭开，里面是一朵形态奇异的蘑菇。
它通体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的肉粉色，形状和脉络，竟和一只成年男性的右耳几乎一模一样。
甚至在相当于耳垂的位置，还有一个微小的、褐色的凸起。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庄闻道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悠悠传来：此物名为『还童芝』，
是我耗费无数心血培育而成，据说有固本培元、返老还童之奇效。想请姜窈老师品鉴品鉴，
此物价值几何？弹幕已经疯了。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还童芝吗？看起来好神奇！
这形状也太像耳朵了吧，大师的培育技术鬼斧神工！价值几何？
这东西根本不能用金钱衡量！无价之宝！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朵蘑菇上，
钉在那个耳垂位置的褐色凸起上。那是我弟弟姜辰的痣。三年前，他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半年前，医院宣告他脑死亡。就在我们准备捐献他的器官时，他却从安保严密的特护病房里，
离奇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找了半年，疯了半年，直到今天，我在这里，
看见了他的一部分。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胸腔里的恨意和恶心翻江倒海。我抬起头，
直视着镜头里庄闻道那张悲天悯人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现在不方便估价，
因为我要报警。我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当着直播间几百万人的面，
拨通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举报，有人非法买卖人体器官。
2.我的话音落下，整个直播间静止了零点一秒，随即彻底爆炸。疯了吧？
这个主播是不是有病？碰瓷养生大师？想红不要命了？举报什么？人体器官？
她眼睛有问题吧，那明明是蘑菇！庄大师快把她踢出去！这种神经病简直污染眼睛！
已举报该直播间，传播负能量，恶意诽谤！屏幕那头的庄闻闻道，
脸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他没有暴怒，
只是轻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对无知小辈的悲悯。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我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为了博出位，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污蔑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的助理已经在一旁厉声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大师说话！
我们法务部会立刻给你发律师函！庄闻道抬手制止了他，
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语调：年轻人不懂事，不用跟她计较。不过，
既然她自己不懂得珍惜羽毛，那我就替社会好好教教她。从今天起，
我不想再在任何平台，看到这个直播间。另外，
准备好下半辈子都在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中度过吧。他的话语轻飘飘的，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弹幕里他的粉丝们瞬间高潮了。大师威武！
就该这么对付这种恶臭的碰瓷狗！坐等她被告到倾家荡产，大快人心！让她知道，
有些人是她惹不起的！我没有理会这些叫嚣，
只是死死地盯着庄闻道：你敢不敢把那朵蘑菇拿近一点，让我看看清楚？
庄闻道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挥了挥手，我的连线画面瞬间被切断。我的直播间里，只剩下我一张惨白的脸，
和满屏恶毒的咒骂。很快，屏幕一黑，一个冰冷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您的直播间因涉及违规内容，已被永久封禁。手机不停震动，
是铺天盖地涌入的陌生短信和电话。贱人，敢骂庄大师，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知道你住在哪，你给我等着！你这种社会垃圾，怎么不去死啊？我的个人信息，
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他愤怒的粉丝人肉了个底朝天。他不知道。
他和他那群疯狂的信徒都不知道。那朵被他们奉为神物的还童芝，它的培养基，
是我那被医院宣告脑死亡，却离奇失踪的植物人弟弟——姜辰。而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3.警察来得很快。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不耐。姜女士，
你说庄闻道非法买卖人体器官，证据呢？为首的警察例行公事地问。证据就是那朵蘑菇！
它的形状，还有上面的痣，跟我失踪的弟弟一模一样！
我激动地把手机里姜辰的照片递给他们看。警察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就凭这个？姜女士，
世界上长得像的东西多了去了，一个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不能仅凭你的猜测，
就去调查一位有社会声望的公众人物。另一位年轻些的警察，显然是看过我的直播，
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我们已经了解过了，你是个主播，因为在直播间造谣，
刚刚被平台永封了。你现在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大，好博取同情？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是啊，一边是受人敬仰的养生大师，一边是声名狼藉的碰瓷主播。他们会信谁，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我没有造谣！我弟弟姜辰，半年前在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失踪，
你们的档案里应该有记录！他刚被宣布脑死亡，庄闻道就培育出了这种东西，
这难道是巧合吗？为首的警察在系统里查了查，确实找到了姜辰的失踪报案记录。
他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失踪案我们一直在跟进，
但目前没有线索。这和你举报庄大师是两码事，没有直接证据，我们无法立案。
那你们要怎样的证据？我追问。比如，那朵蘑菇的DNA检测报告，
能证明它与你弟弟的基因序列有关。警察说完，便收起了记录本，姜女士，
我们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请你保持理智，不要做出任何违法行为。
如果再有下次报假警的情况，我们会依法处理。他们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冰冷的客厅里。门外，不知道是谁用红色的油漆，
在我家门上刷了两个大字——贱人。手机上，一封来自顶级律所的邮件弹了出来，
是庄闻道对我提起的名誉侵权诉讼，索赔金额，三千万。我爸妈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声音里充满了恐慌和哭腔：窈窈，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们斗不过他的！
你快去跟庄大师道个歉，求他放过我们吧！四面楚歌，内外交困。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DNA检测报告……我需要拿到那朵蘑菇。不，
哪怕只是一小块碎片，就足够了。我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关于庄闻道的一切。
他的发家史，他的商业版图，他名下所有的产业。他有一个名为闻道堂的高端会所，
只接待顶级会员。而那朵还童芝，据说就存放在会所最顶层的密室里，作为镇馆之宝。
想要进去，比登天还难。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加密的陌生账号，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庄闻闻道不是在培育蘑菇，他是在养蛊。4.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我立刻回复：你是谁？养蛊是什么意思？对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而是发来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像是一个地下实验室，一排排金属架上，
摆满了透明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菌类，而它们的培养基，
赫然是一些……残缺的人体组织。我的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吐出来。这……这是哪里？
我颤抖着打字。庄闻道的『后花园』。他用特殊的菌种，
去吸收那些『将死之人』的生命精华，最后培育出的东西，被他称为『生命之花』，
高价卖给那些怕死的有钱人。他管这叫『物尽其用』。
将死之人……生命精华……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脑子里。我弟弟姜辰，
被医院判定脑死亡，不就是他口中的将死之人吗？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信不信由你。我只是看不惯他草菅人命，
还装出一副普度众生的伪善面孔。今晚闻道堂有一场内部品鉴会，安保会比平时松懈。
这是地图和一份临时通行码，只有十五分钟的有效期。能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看你自己的本事。对方发来了一份加密文件，随后账号便自动注销了。我看着那份地图，
通往的正是存放还童芝的顶层密室。这是一个陷阱吗？很有可能。
但这也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准备。夜色如墨。
我换上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按照地图的指示，来到了闻道堂的后门。
这里果然如那人所说，只有一个保安在打盹。我用临时通行码刷开了员工通道的门，
心跳如鼓。监控，红外线，压力感应器……我根据地图上的标注，
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道又一道防线。十五分钟，我必须在十五分钟内拿到样本，然后离开。
密室的密码锁是六位数的动态密码。那人给我的信息里，
提到了密码的规律和庄闻道的生日有关。我飞快地在脑中计算，尝试了两次，
电子门发出一声轻响，开了。一股混杂着泥土腥气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密室不大，
正中央的恒温展柜里，静静地躺着那朵酷似人耳的蘑菇。在幽蓝的灯光下，
它显得诡异又妖冶。我冲过去，顾不上欣赏，
用事先准备好的金刚钻在玻璃罩上划开一个小口，然后用镊子，小心翼翼地从那耳垂
的痣上，夹下了一小块组织。我将它迅速放进密封的样本管里，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展柜下方的标签。上面除了还童芝三个字，还有一行小字。
编号：A-007。A-007？为什么是007？难道在它之前，还有001到006？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顾不上多想，转身就跑。可刚跑到门口，
密室的警报突然大作！刺耳的蜂鸣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楼层。不好，我中计了！
付费点沉重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越来越近。我被堵在了这里。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