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锅噗噗冒着白汽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幼儿园林老师。“澄澄妈妈，您快看班级群直播！
澄澄他……他正在直播找爸爸！”林老师的声音劈了叉。我擦干手接电话，没开免提，
但林老师的声音还是像小钢炮一样炸在耳边。我心口猛地一缩。班级群直播？找爸爸？
“什么直播？”我声音有点发紧。“就、就在我们幼儿园官方直播平台！
澄澄午休时间溜进了活动室，不知道怎么弄开了设备……现在在线人数快十万了！
我们园长的脸都吓白了！”林老师语无伦次。我冲进卧室抓起平板，指尖有点发凉。
快速点开幼儿园链接。屏幕亮起，小礼堂的舞台上灯光很足。我儿子钟澄，
穿着他最喜欢的蓝色小恐龙连体睡衣，小脸粉扑扑的，对着镜头坐得端端正正。
他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显然是提前准备的。“大家好，”他奶声奶气，
却努力字正腔圆，“我叫钟澄，今年四岁半。幼儿园的叔叔阿姨说，搞直播可以找到很多人。
我想找我爸爸。”他顿了顿，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眉头微蹙，那神态……该死的熟悉。
“我妈妈叫钟晞，‘晞’是日光初升的意思，她长得超——级——漂亮！像太阳一样！
”他小手夸张地比划着，“她每天上班好辛苦，还要给我做饭、讲故事。我想帮她找个帮手。
”评论区疯了。天呐！萌宝在线征父！崽崽好懂事！想抱走！澄澄是吧？
姨姨有糖，跟姨姨走吗？小可怜，爸爸去哪儿了？等等……这娃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我爸爸……”澄澄低头看看纸条，认真地念，“他很高，
比我们幼儿园最高的滑梯还高一点点。他眼睛很亮，像……像晚上我们楼下路灯的颜色。
他力气很大，能把我举高高。 还有……”他小脸皱了皱，似乎在努力回忆，
“妈妈有一次说梦话，好像叫他……秦总？”“秦总”两个字一出来，
评论区炸得比刚才更凶。秦总？？？哪个秦总？卧槽！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秦总吧？
秦氏那个？不可能！秦屿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不近女色，哪来的娃？
但你们看这娃的眼睛鼻子……我的妈，越看越像！楼上+1，简直缩小版秦阎王！
快！呼叫秦氏官微！我脑子嗡的一声，血全涌到了头顶。秦屿舟！
澄澄怎么会在梦话里听到这个名字？我什么时候说过？冷汗瞬间湿了后背。“澄澄！澄澄！
”直播里传来老师压低嗓门的惊呼和脚步声，画面一阵剧烈晃动，然后黑屏了。直播中断。
客厅里只剩下蒸锅单调的噗噗声。我捏着平板的手指关节泛白，后背的凉意还没散尽。
手机又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主编。我深吸一口气，接起。“钟晞！你在哪儿？
看热搜了吗？爆了！‘萌宝直播找爸爸，疑似秦氏太子爷’！现在全城都在扒澄澄妈是谁！
你……”主编的声音急吼吼的。“是我。”我打断他，声音干涩。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
“……谁？”“澄澄妈，是我。”我闭了闭眼。“……”主编大概在消化这个惊天巨雷，
几秒后倒抽一口凉气，“钟晞你……你什么时候搭上秦屿舟的？还生了个娃？藏得够深啊！
”他的语气从震惊迅速滑向八卦和某种……兴奋？一个当红炸子鸡记者的爆炸性八卦。
“没有搭上。”我语气生硬地纠正，“意外，早就结束了。澄澄是我的孩子，跟别人没关系。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有关系了！”主编几乎在咆哮，
“你知道这对我们新闻部意味着什么吗？独家！天大的独家！
你现在立刻、马上、原地给我写稿！
标题就叫‘独家揭秘：天才萌宝背后的神秘妈咪与秦氏总裁不得不说的故事’！我给你头条，
特大号加粗！”“不可能。”我斩钉截铁，“我不会写。澄澄是我的底线。”“钟晞！
这是流量！是爆点！是你飞升的机会！想想你的房贷！想想澄澄的学费！”主编试图利诱。
“我辞职。”三个字脱口而出，异常平静。说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但那股憋在心口的气，
好像找到了出口。“你……你说什么？”主编懵了。“我说，我辞职。现在。澄澄的事，
谁敢乱写一个字，我跟他法庭见。”我挂了电话，顺手关机。世界清净了。
可我清净不到五分钟。门铃响了。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我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顶灯亮得晃眼。外面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像两堵沉默的墙。
其中一个身形格外高大挺拔，墨黑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他的脸像被寒冰雕琢过，线条冷硬，薄唇紧抿着，看不出丝毫情绪。那双眼睛，
沉得像无波古井，此刻正透过猫眼孔，冷冷地、精准地锁定我。正是财经杂志封面常客，
秦氏集团的掌舵人，秦屿舟。他亲自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拉开防盗链，打开门。
一股清冷的、带着淡淡雪松味的空气涌进来。秦屿舟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落在我脸上，
冰冷、锐利，带着审视。 他身后那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则警惕地扫视着楼道。“钟晞？
”他的声音低沉，没有起伏。“是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没退缩。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
落在我身后小小的、堆满玩具的客厅，
最终定格在餐桌上澄澄那个画着歪歪扭扭一家三口的马克杯上，停留了一瞬。“关于钟澄，
”他开门见山，语气不容置疑，“我需要一个解释。”他顿了顿，补充，“和他。
”“他是我儿子。”我强调。“现在，他也是我的问题。”秦屿舟的眼神像冰锥，
“直播影响恶劣。进去谈。”他用眼神示意屋内，是命令的口吻。我堵在门口没动。“秦总，
这里是我家。您这样带着人闯上门，不合适吧？”他身后的助理上前半步，似乎想说什么，
被秦屿舟一个眼神制止。空气凝固了几秒。“好。”秦屿舟终于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通知你一声。我会做亲子鉴定。”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在结果出来之前，
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关于我、或者秦氏的不实言论，从你或者你儿子那里传出。
”“澄澄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他不懂什么是不实言论。”我反驳，“至于我，
只要秦总的人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很安静。”“安静？
”秦屿舟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像是嘲讽，
“安静到让一个四岁孩子在全网直播里找父亲？”我哑口无言。这件事，
确实是澄澄闯了大祸。“管好你的孩子，钟小姐。”他最后看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
“结果出来，我会再找你。”他转身，带着那股迫人的低气压和雪松冷香离开。
助理紧随其后。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靠在门板上，才发觉腿有点软。
澄澄幼儿园放学时，我破天荒叫了辆专车，把他捂得严严实实，像做贼一样接回家。
小家伙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一路上都蔫蔫的，抱着他的小恐龙书包，偷瞄我的脸色。
“妈妈，”回到家，他蹭到我身边，小手拽我的衣角，大眼睛里包着两汪水，
“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我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脸，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我蹲下身，
把他搂进怀里。“澄澄，你想帮妈妈找帮手，妈妈知道你是心疼妈妈。”我摸摸他的头，
“但是，找爸爸这种事，不能对着那么多陌生人说，更不能把别人的名字说出来，
那样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知道吗？”“可是，”澄澄小嘴一瘪，委屈极了，“老师说，
有困难要找警察叔叔，要找很多人帮忙……幼儿园表演节目，
也是很多人看啊……我想帮妈妈……”我叹了口气。孩子的世界太简单。“澄澄，
爸爸……是很复杂的事情。不是人多就能解决的。以后关于爸爸的事，只跟妈妈说，好吗？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小脸埋在我颈窝里。“妈妈，那个很高的叔叔……是坏人吗？
”他突然闷闷地问。我一僵。“哪个叔叔？”“就是今天下午，在门口，
眼睛好黑好冷的那个叔叔……他看澄澄的眼神，
像要把澄澄抓走……”澄澄的声音带着点害怕。秦屿舟来过？他还看到澄澄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当时明明走了！是折返了，还是派人盯着？“他不是坏人。
”我抱紧儿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他只是……有点严肃。澄澄不怕。
”安抚好澄澄睡下，我毫无睡意。手机开机，无数未接来电和信息轰炸，
大部分来自前同事和陌生号码，我直接清空。只有几条是闺蜜苏蔓发的。“晞晞！你还好吗？
看到热搜吓死我了！秦屿舟那个阎王没把你怎么样吧？”“需要帮忙说话！
我帮你骂死那帮瞎写的！”“对了，你们公司那个顾苒，今天在茶水间阴阳怪气，
说什么‘某些人表面装清高，背地里孩子都生了’，被我怼回去了！气死我了！”顾苒？
我皱了皱眉。她是社里另一个资深记者，能力不错，但心高气傲，一直视我为竞争对手。
看来这事，给了她落井下石的机会。第二天一早，门铃又响了。
这次外面站着的是昨天跟在秦屿舟身边的那个助理，姓周。
他手里拿着一个印着某高端私立医院logo的文件袋，表情公事公办。“钟小姐，打扰。
这是秦总吩咐送来的。关于钟澄小朋友的亲子鉴定报告。”周助理将文件袋递给我，补充道，
“秦总的意思是，结果已经确认。他请您过目。”我接过袋子，指尖冰凉。拆开封口，
抽出那份薄薄的报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鉴定意见：依据DNA分析结果，
支持秦屿舟是钟澄的生物学父亲。白纸黑字，像冰冷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秦总希望就钟澄小朋友的抚养事宜，尽快与您面谈。时间地点由您定。
”周助理的声音平稳无波。抚养事宜？他动作真快。“知道了。”我把报告塞回文件袋，
声音有点飘，“我会联系他。”送走周助理，我坐在客厅里，
那份报告像块烧红的炭搁在茶几上。阳光照进来，空气里有细小的尘埃在跳舞。
我看着澄澄昨晚搭到一半的乐高城堡，心里一片兵荒马乱。手机震动，是苏蔓的电话。
“晞晞！看新闻没？秦氏集团官网五分钟前发声明了！”我心一提，立刻点开浏览器。
秦氏官网头条，加粗黑体声明：“关于今日网络热议的不实信息，
秦氏集团特此声明如下：一，秦屿舟先生与钟晞女士确曾有过交往，双方系和平分手。二，
钟澄小朋友系秦屿舟先生之子。秦先生此前对此并不知情。三，
网络流传诸多不实猜测与恶意中伤，秦氏集团已委托律师处理，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四，
秦屿舟先生感谢公众关注，但恳请给予当事人必要隐私空间，
未来重心将放在与钟女士妥善处理孩子抚养事宜上。特此公告。”声明措辞严谨，干脆利落。
承认关系，承认孩子，撇清自己“不知情”的责任，警告造谣者，然后画风一转，
把重点引向“处理抚养事宜”。典型的秦屿舟风格，危机公关快准狠，掌控一切。
评论区的风向瞬间变了。官方认领！真的是太子爷！哇！破镜重圆剧本？
带球跑文学照进现实？秦总好刚！直接认了！孩子妈叫什么？钟晞？名字挺好听。
前面的，重点难道不是秦总说‘和平分手’‘此前不知情’？信息量巨大啊！
所以是带球跑？孩子妈瞒了四年？厉害！只有我心疼孩子妈吗？单亲带娃四年，
突然被全网扒……秦总说了要处理抚养，肯定给钱到位呗。
电话那头苏蔓还在咋呼：“我的天！秦阎王居然认了！还这么干脆！晞晞，
他这是……想抢澄澄？”“抢？”我看着声明里那句“妥善处理孩子抚养事宜”，
只觉得讽刺。“他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需要‘抢’？”果然，不到一个小时，
周助理的电话又来了，这次是替秦屿舟约我见面。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极其私密的高档会所。
我没得选。会所的包厢，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繁华的夜景，
霓虹闪烁，却照不进这过分安静的空间。秦屿舟坐在我对面，姿态依旧矜贵疏离。
他没碰桌上的茶，开门见山。“报告你看过了。”是陈述句。“嗯。”“钟澄的抚养权，
我要拿到。”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像在谈论一份收购案。“秦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他的教育、资源，只有我能提供最好的。”果然。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秦屿舟，
澄澄不是物件，不是秦家的‘血脉’，他是我的儿子。这四年，是我陪着他长大，
是我把他从那么小一点，养到现在。抚养权，我不可能给你。”“你可以提条件。
”他看着我，眼神冷静得像评估一件商品，“任何合理范围内的经济补偿，我都会满足。
包括你未来的生活保障。”钱。又是钱。在他眼里，大概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扯了扯嘴角，感觉有点冷。“我不需要你的钱。我只想要我儿子。”“钟晞，现实一点。
”他微微蹙眉，似乎觉得我的固执不可理喻，“你现在的处境，护不住他。
舆论会持续骚扰你们。单亲母亲，能给他什么？”“我能给他的，你永远给不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我能给他毫无保留的爱和陪伴。
我能让他在一个充满安全感的环境里长大，而不是作为秦家继承人的预备役，
从小活在聚光灯和压力下！”秦屿舟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像是平静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他沉默了几秒。“我会给他最好的。”他强调。
“你定义的‘最好’，未必是他需要的。”我寸步不让，“秦屿舟，你了解澄澄吗？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的恐龙吗？知道他睡前一定要听哪个版本的《小王子》吗？
知道他害怕打雷的时候会钻进哪里吗？”他一怔，这些问题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那双深邃的眼中掠过一丝极快的茫然。“你看，”我声音低了下来，带着疲惫，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他的爸爸？”包厢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霓虹在秦屿舟冷硬的侧脸上流转，明灭不定。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
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抚养权，可以暂时搁置。”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
“但澄澄必须认祖归宗。他需要接受秦家的安排，开始系统学习。
我会保证他拥有最好的成长环境。”“然后呢？”我追问，“一个月见一次？
还是隔着监控屏幕？”“你可以有探视权。”他给出了方案。“探视？”我几乎要笑出来，
“秦屿舟，我是他妈妈，不是远房亲戚！”“这是底线。”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恢复了那种不容置喙的强势，“秦家需要一个继承人。钟晞，你没有选择。好好考虑，
别做无谓的抵抗。律师函稍后会送到你家。下一次谈，我希望是签订协议。”他转身离开，
留下冰冷的关门声和一句最后通牒。空气里残留着雪松冷香。我独自坐在空旷的包厢里，
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心一点点沉下去。律师函？
他要用法律手段来抢走我的澄澄？不行。绝对不行。回家路上，手机响了，
是前公司的座机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钟晞吗？我是赵副主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但略显官腔的中年男声，“听说你辞职了？唉，年轻人别冲动嘛！
主编那脾气你知道，说话冲了点，但他也是为部门流量考虑……”“赵副主编，您有什么事？
”我打断他。“是这样，”他清了清嗓子，“社里呢，考虑到你目前的情况，虽然你辞职了，
但毕竟你之前是骨干。现在全网都在关注你，对吧？这是个机会！社里想跟你合作，
签个专栏，专门写写你和……呃，和澄澄爸爸的故事，还有澄澄的成长趣事！稿酬绝对从优！
你看……”我气得指尖发抖。这就是我曾经付出心血的地方？在我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时候，
他们想的还是榨干我最后一点价值？“对不起，我没兴趣。”我冷冷地说，“再见。
”“哎哎！钟晞你听我说完！”赵副主编急了，“顾苒已经主动请缨要写这个系列了！
她路子野，到时候写得乱七八糟，对你影响更坏！不如我们自己人……”顾苒！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顾苒这个女人，
为了头条为了出名，什么都干得出来。她要是写，绝对是怎么狗血怎么来，
把我和澄澄扒得底裤都不剩！我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几天，我像个绷紧的陀螺。
一边应付着秦屿舟那边律师发来的、措辞严谨但咄咄逼人的意向协议草案，
一边联系信得过的朋友帮我介绍靠谱的、擅长处理抚养权纠纷的律师。苏蔓也发动了人脉，
帮我找口碑好的律所。“晞晞，我打听到了！‘正行律所’有个沈放律师，
专打这种硬骨头官司，尤其擅长帮母亲争取抚养权！不过听说他档期很满，
而且收费不低……”苏蔓在电话里说。“钱不是问题。
”我看着秦屿舟律师发来的那份满是“优越条件”和“秦家资源”的协议，眼神坚定，
“只要能保住澄澄。”我预约了沈放律师的时间。同时，我小心地观察着澄澄。
他似乎从直播事件里缓过来了，但变得格外黏我，睡觉一定要抱着我的胳膊。
我尽量避免当着他的面谈这些事情，但他太敏感了，总能察觉到我的焦虑。“妈妈，
”一天晚上，他趴在我怀里，小声问，“那个很冷的叔叔……他真的是澄澄的爸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