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协议时你说只形婚不同房，现在天天钻我被窝什么意思？”
“老婆，你白月光今天回国，要不要我去机杨举个大牌子欢迎他？”
双胞胎儿子突然抱着大腿喊：“爸爸，妈妈说你再让她生妹妹就要分家产啦！”
我搂着总裁老婆得意一笑，白月光？那是我家最称职的月老！
凌晨五点，江城还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里，像极了某个不负责任的编剧随手打下的草稿。
而我，陈默，此刻正蹲在价值起码能买下半个公共厕所的意大利进口地毯上，手里捏着两只绝不可能凑成一对的袜子，满头大汗。
一只印着嚣张的奥特曼，另一只则是粉嫩可爱的Hello Kitty。
“苏子皓！苏子玥！谁又把袜子乱丢！”我压低声音，对着儿童房的方向咬牙切齿。这俩小祖宗，我上辈子肯定是炸了他们俩的银河系，这辈子才来当爹还债。
儿童房里悄无声息，只有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把奥特曼和Hello Kitty胡乱塞进睡衣口袋，正准备继续搜寻可能被踹到床底的另一只Kitty和另一只奥特曼，主卧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一股清冷的幽香，混合着一丝暖融融的睡意，先于人飘了出来。
我脖子一僵，缓缓抬头。
苏清月穿着真丝睡裙，倚在门框上。晨曦的微光给她完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但那眼神，比我家冰箱的冷冻层还冻人。
“陈默，凌晨五点，你在我们卧室门口学母鸡孵蛋？”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杀伤力不减。
“找……找袜子。”我举起手里的“战利品”，挤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帅气的笑容，“老婆，早啊，今天气色真好，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
苏清月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落在我鼓鼓囊囊的睡衣口袋上：“你的审美，是被奥特曼和Hello Kitty联手绑架了吗？”
我：“……这是咱儿子闺女的杰作。”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待久了，品味滑坡很正常。”她淡淡说完，转身就往里走，睡裙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关门，冷。”
我屁颠屁颠跟进去，顺手带上门。卧室里暖气开得足，那股专属于苏清月的冷香更明显了。巨大落地窗外，城市开始苏醒，而窗内，我的总裁老婆已经拿起平板，开始浏览今天的财经新闻。
这女人，简直是个精密运转的工作机器。
三年前，苏家老爷子，也就是苏清月的爷爷，拿着体检报告后来我才知道是P的说自个儿命不久矣，唯一心愿就是看着宝贝孙女成家立业。彼时，苏清月心里装着那个叫顾南风的“白月光”，但顾南风为了所谓的前程，拍拍屁股出国深造，归期不定。
苏清月这倔驴，跟人约定了三年。
老爷子不干啊，以死相逼主要是以冻结银行卡相逼。于是，时年二十四岁、英俊潇洒但一贫如洗的我，就被苏清月“选中”了。
理由很充分：背景干净意思是没背景好拿捏，长相尚可带出去不丢人，最关键的是，穷，给点钱就能乖乖配合。
我们签了一份长达二十页的婚前协议。总结起来就三点：形婚，不同房，三年后顾南风回国，我拿钱滚蛋。
签协议那天，苏清月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套裙，坐在她那宽大得能打乒乓球的老板台后面，眼神淡漠得像看一份待处理的文件。
“陈先生，协议期间，请你恪守本分。我的卧室，你不准进。我的私事，你不准问。三年后，你会得到一笔足够你挥霍半生的报酬。”
我当时点头如捣蒜，心里想的却是：小姐姐，话别说太满，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真香定律”。
果然，真香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谁能想到，三年后的今天，我不但进了她的卧室，还特么是常驻嘉宾！连娃都造出来了，还是一对龙凤胎！
这上哪儿说理去？
我蹭到床边，看着苏清月专注的侧脸，睫毛长得像两把小扇子。谁能想到，这个在外人面前呼风唤雨、冷若冰霜的美女总裁，晚上睡觉喜欢抢被子，还非得抱着点什么才能睡着——以前是抱枕，现在，咳咳，是我这条人形抱枕。
“老婆，”我凑过去，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深吸一口她颈间的香气，“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有没有比我还好看？”
苏清月手指划着屏幕，没理我。
“今天天气不错哈，适合……”我拖长调子。
“适合你带子皓和子玥去上早教课。”苏清月头也不抬地接话。
我：“……我是说，适合迎接某些不速之客。”
苏清月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仅仅一下，快得几乎让人捕捉不到。但她没说话。
我却不打算放过她：“哎，老婆，我刚刚刷手机，看到推送新闻，说今天从纽约飞江城的CA982航班，提前二十分钟落地呢。”我故意咂咂嘴，“啧，某些人啊，真是归心似箭。”
苏清月终于放下平板，转过头看我。她的眼睛很漂亮，是标准的杏眼，平时看人时总带着疏离，此刻却映着我的贱笑。
“陈默，”她红唇轻启，“你是在暗示我，应该现在起床，梳妆打扮，去机场给顾南风接风洗尘？”
“哪能啊！”我立刻表忠心，手臂环上她的腰，“我老婆日理万机，一分钟几千万上下，接他？他也配？我的意思是……”我嘿嘿一笑，“要不要我替你去？我找个最大的LED牌，上面写上‘热烈欢迎顾南风先生回国’，再雇俩锣鼓队，保证仪式感拉满！”
苏清月静静地看着我，看了足足十秒钟，直看得我心里发毛。
然后，她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营业式的假笑，而是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带着一丝真实的无奈和……宠溺？
“无聊。”她轻哼一声，伸手推开我的脸，“有那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搞定你儿子。他昨天把王董孙子头上打了个包，王太太今天约我喝下午茶。”
我：“……” 苏子皓！你小子真是我亲生的！专坑爹！
“放心老婆！”我拍着胸脯，“这种小事交给我！保证让王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忘了她孙子头上几个包！”
苏清月白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信你才有鬼”，但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掀开被子下床：“去看着孩子，我上午有个会。”
她走向浴室，身姿摇曳。我看着她完美的背影，心里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顾南风啊顾南风，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你出国前信誓旦旦要等你的白月光，不仅成了我老婆，还给我生了对龙凤胎！
你这哪是白月光？你分明是我和陈默的爱情催化剂，是咱家最称职的月老啊！
这时，儿童房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妹妹苏子玥响亮的哭声，以及哥哥苏子皓兴奋的尖叫：“奥特曼！变身！”
我和苏清月对视一眼。
我：“我去看看！”
苏清月揉了揉太阳穴：“……快点。”
我冲到儿童房，只见满地狼藉，积木撒得到处都是。妹妹子玥坐在地上，张着嘴嚎啕，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哥哥子皓穿着奥特曼披风，站在小床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窗外，气势十足。
“怎么了宝贝？”我赶紧抱起女儿。
子玥搂着我的脖子，哭得打嗝：“哥哥……哥哥用光波打我屁屁……”
我瞪向儿子：“苏子皓！”
小奥特曼丝毫不惧，扬着下巴：“爸爸！我在打小怪兽！妹妹被小怪兽附体了！”
我：“……附你个头！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不道！奥特曼从不道歉！”小家伙梗着脖子。
嘿，这臭脾气，跟他妈一模一样！
我正想施展“父爱如山体滑坡”教育法，苏清月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站在门口。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苏子皓小奥特曼，瞬间蔫了，乖乖从小床上爬下来，蹭到妹妹面前，小声说：“妹妹，对不起。”
苏清月语气平静：“苏子皓，今天禁绝动画片。陈默，十分钟后，我要出门。”
“得令！”我赶紧一手抱女儿，一手拎儿子，冲进洗手间进行灾难般的早晨洗漱。
十分钟后，苏清月拿起手包，走到玄关换鞋。我抱着已经收拾干净、但还在抽噎的子玥，旁边站着耷拉着脑袋的子皓。
“老婆，路上小心。”我凑过去，想讨个早安吻。
苏清月伸出两根手指，抵住我的额头，嫌弃地推开：“口红会花。”
切，假正经。晚上不知道谁搂我搂得最紧。
她穿好高跟鞋，身高更显压迫。打开门，她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飘过来：“下午王太太那边，别搞砸了。”
“保证完成任务！”
门关上了。
我放下女儿，蹲下来，看着俩小豆丁，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宝贝们，想不想看爸爸今天怎么施展魔法，让那个凶巴巴的王太太变成笑哈哈？”
子皓和子玥眨巴着大眼睛，同时点头。
“好！”我撸起袖子，“第一步，我们先去厨房，给妈妈做一份爱心便当！第二步，我们去玩具反斗城，进行‘战略性采购’！”
“噢！去玩具反斗城咯！”子皓瞬间满血复活。
子玥也破涕为笑。
我看着俩娃，心里豪情万丈。
顾南风要回来了？
回来得好啊！
正好让他看看，他曾经的白月光，现在是怎么被我宠成专属小太阳的！
这脸，我打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