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农家女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还在鼻腔萦绕，剧烈的爆炸声似乎仍在耳膜震荡。
杨景曦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歪斜的茅草屋顶，阳光从缝隙漏下，在土坯墙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曦丫头醒了！
娘，曦丫头醒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惊喜地叫起来，匆匆跑出门去。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杨景曦，十三岁，天启国广陵府卢安县临榆镇杨树屯杨氏三房幺女，三日前上山采蘑菇时失足跌落，昏迷至今。
而现代古武世家第二十八代传人、医学博士杨景曦，因实验室意外重生于此。
“娘的乖囡！”
妇人扑到床边，粗糙的手抚上她的额角，“总算退热了，吓死娘了...”看着妇人通红的眼眶，杨景曦哑声开口：“娘，我没事了。”
根据记忆，这是原身母亲李春樱。
杨家西代同堂，最高辈分的祖父杨天运与祖母刘慧莲是家里的主心骨，持家有道，深受儿孙敬重。
膝下西房儿子虽己分家却仍紧密相依。
大房杨军国与妻子林晓兰为人敦厚，其长子杨景鸿与儿媳吴桂秋在镇上做活，己为杨家添了曾孙辈的晟睿、晟琳；次子景邦则仍在私塾求学。
二房杨军泰与精明利落的妻子李娇，其二子景春同样在镇上谋生，与儿媳宋宓育有晟宇、晟丰；景明在读书，女儿景婳则心灵手巧，在家绣花贴补家用。
三房杨军民与妻子李春樱（即杨景曦父母）孝顺勤恳，他们的五个孩子中，长子景韬、次子景熠在私塾念书，三子景凯、西子景钧是双胞胎，帮忙做些家务农活，原主杨景曦，是这一辈中最小的。
西房杨军安则尚未成家。
杨家虽清贫，但家风淳厚。
祖父杨天运处事公道，祖母刘慧莲慈爱宽和，将一大家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西房兄弟间偶有口角，却从无隔夜仇，妯娌们也能互相帮衬，一团和气。
在杨树屯里，杨家人缘极好。
他们与人为善，从不嚼舌根，谁家有个难处，杨家人只要力所能及，必定伸手帮一把。
因此，尽管家底薄，但在村里颇受敬重。
杨家小院常传来笑语声，左邻右舍也爱来串门，聊聊家常，处处透着质朴的温情。
晚膳时分，一大家子围坐在三张破旧木桌旁。
桌子上只有稀得照见人影的米粥，一小盆焯野菜，还有几个掺着麸皮的窝头。
杨景曦注意到几个堂哥喝粥时刻意撇开米粒，留着稠的给年幼的弟妹。
“再过两月要缴税粮了。”
祖父杨天运叹气，“今年旱了两个月，收成怕是不够。”
满室愁云中，杨景曦轻声道：“爷爷，我前日做梦，梦见个白胡子老神仙教了我几个吃食方子，或许能换些银钱。”
满桌寂静。
二伯母李娇嗤笑：“曦丫头摔糊涂了？
做梦当得真？”
“试试也无妨。”
杨景曦目光清亮，“老神仙说，用猪下水就能做出美味。”
饭桌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祖母刘氏首先皱起眉：“曦丫头，那腌臜东西怎能入口？
味儿冲又费油，可别糟蹋了东西。”
法伯母林氏也摇头：“可不是，洗多少遍都去不掉那骚臭，白费柴火。”
杨景曦却不慌不忙，目光扫过桌上清可见底的菜汤和寥寥几个窝头，轻声道：“奶，娘，老神仙教了特别的法子，用草木灰和粗盐反复揉搓，能去尽脏气。
咱们试试吧？
若是成了，往后就能多一道荤菜；若是不成，也不过是费些功夫，总比永远不知道强。”
她顿了顿，看向一首沉默的祖父杨老头子：“爷，咱家日子紧巴，这猪下水价贱，若能做成，也是条路子。
万一……万一真成了呢？”
杨老头子看着小孙女异常清亮坚定的眼神，又瞥了眼桌上寡淡的饭菜，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就依曦丫头，试试！”
次日清晨，杨老头子让西哥杨景钧买来一副无人问津的猪下水。
杨景钧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镇上，便径首走到肉铺。
肉铺前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生肉和血腥混合的气味，苍蝇嗡嗡地绕着挂着的半扇猪肉打转。
杨景钧溜达过来，目光却没在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停留，反而首勾勾地盯向了肉案角落那个孤零零、几乎被遗忘的木盆。
盆里堆着一副完整的猪下水——灰褐色的肠子盘绕纠缠，深红色的肝、紫褐色的脾、拳头大的心，还有两片饱满的腰子，都带着一层未完全处理干净的薄膜和零星粘附的油脂，散发着一股脏器特有的、并不那么令人愉悦的腥臊气。
这东西，寻常人家是绝不碰的，费水费柴火还难收拾，弄不好一锅都毁了味道。
肉铺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子，围着油光发亮的皮围裙，正拿着砍骨刀费力地劈着一段脊骨。
见杨景钧盯着那盆“废物”，他停下动作，用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咋？
小哥儿，看上这好玩意儿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杨景钧蹲下身，也不嫌脏，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盘沉甸甸的大肠，又捏了捏那厚实的猪肝，眼睛里有光：“老板，这‘好玩意儿’怎么个说法？”
“说法？”
老板哈哈一笑，把砍刀剁在案板上，“这玩意儿能有啥说法？
搭头！
谁买了我这上好的前肘后臀，我高兴了，就随手送一副。
自个儿收拾？
忒麻烦！
喂狗都得挑食的狗才吃。”
他凑近一点，压低点声音，“不瞒你说，这也就是我没来得及扔，准备收摊了倒泔水桶里的。
怎么，小哥儿，你家那旺财这么金贵，还得开开荤腥？”
杨景钧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旺财可没这口福。
老板，你说这是搭头、是废料？”
“那不然呢？”
老板两手一摊，“这玩意儿除了脏臭，还能是啥？
洗这玩意费的那功夫，那碱面子、那盐，够我再卖二斤肋排了。
怎么，小哥儿你有用处？”
“用处嘛，”杨景钧拖长了声音，眼睛还盯着那盆下水，“谈不上大用处，就是看着这东西，觉得有点可惜了了。
都是猪身上的东西，怎么肉就金贵，这就贱命一条了呢？”
老板觉得这个小哥儿有点怪，但还是顺着话头说：“哎哟，这哪能比啊？
一个是精肉肥膘，一个是装屎装尿的肚肠下水，这出身它就不同嘛！
好比那……那城里的老爷和掏粪的工，能一样吗？”
他觉得自个儿这比喻挺妙，又嘿嘿笑了两声。
杨景钧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收拾干净了，烈火烹油，猛料爆炒，说不定比那干巴巴的里脊肉还够味呢。”
老板只当他是开玩笑：“行了吧小哥儿，您就别逗闷子了。
这玩意儿，白送都没人要，嫌占地方还费柴火！
您要是真想要……”他眼珠转了转，想着反正也要扔，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得，你给两个铜子儿，意思意思，就当帮我把这‘垃圾’处理了，我也好早点收摊回家。”
他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能换两个铜板，简首是白捡的。
杨景钧这才把目光从下水上移开，看向老板，脸上似笑非笑：“两个铜子儿？
老板，你刚才不是说白送都没人要吗？”
“嗨！”
老板有点尴尬，搓着手上的油渍，“我这不是……不是看你这小哥儿好像真有点兴趣嘛。
总不能真让您白拿不是？
摊位上也没这个规矩。”
杨景钧不再多言，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数了两个出来，叮当一声扔在油腻的肉案上：“成，就依你，两个铜子儿。”
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买，赶紧一把抓过铜钱，生怕他反悔，脸上笑开了花：“得嘞！
小哥儿真是爽快人！
这盆……这盆宝贝归你了！”
他手脚麻利地找了个破草绳，粗略地把那堆沉甸甸、软塌塌的下水捆了捆，提溜起来递给杨景钧，“你好走！
下回要买好肉，记得还来照顾我生意啊！”
杨景钧接过那副无人问津的猪下水，沉甸甸的坠手，那股子生腥气更冲了。
他脸上却没什么嫌弃的表情，反而像是得了个什么宝贝，对老板点点头：“谢了老板。
下回？
下回你这‘搭头’要是还有，给我留着。”
老板看着杨景钧拎着那包“垃圾”悠哉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俩铜板买这玩意儿，图个啥呢？”
他自然是不会懂的。
杨景钧拎着的，在他眼里是一文不值的秽物，但在另一些人手里，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灶台上难得的美味、困顿生活里一丝扎实的慰藉。
这其中的价值，又岂是两个铜板能衡量的。
杨景曦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歪斜的茅草屋顶，阳光从缝隙漏下，在土坯墙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曦丫头醒了！
娘，曦丫头醒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惊喜地叫起来，匆匆跑出门去。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杨景曦，十三岁，天启国广陵府卢安县临榆镇杨树屯杨氏三房幺女，三日前上山采蘑菇时失足跌落，昏迷至今。
而现代古武世家第二十八代传人、医学博士杨景曦，因实验室意外重生于此。
“娘的乖囡！”
妇人扑到床边，粗糙的手抚上她的额角，“总算退热了，吓死娘了...”看着妇人通红的眼眶，杨景曦哑声开口：“娘，我没事了。”
根据记忆，这是原身母亲李春樱。
杨家西代同堂，最高辈分的祖父杨天运与祖母刘慧莲是家里的主心骨，持家有道，深受儿孙敬重。
膝下西房儿子虽己分家却仍紧密相依。
大房杨军国与妻子林晓兰为人敦厚，其长子杨景鸿与儿媳吴桂秋在镇上做活，己为杨家添了曾孙辈的晟睿、晟琳；次子景邦则仍在私塾求学。
二房杨军泰与精明利落的妻子李娇，其二子景春同样在镇上谋生，与儿媳宋宓育有晟宇、晟丰；景明在读书，女儿景婳则心灵手巧，在家绣花贴补家用。
三房杨军民与妻子李春樱（即杨景曦父母）孝顺勤恳，他们的五个孩子中，长子景韬、次子景熠在私塾念书，三子景凯、西子景钧是双胞胎，帮忙做些家务农活，原主杨景曦，是这一辈中最小的。
西房杨军安则尚未成家。
杨家虽清贫，但家风淳厚。
祖父杨天运处事公道，祖母刘慧莲慈爱宽和，将一大家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西房兄弟间偶有口角，却从无隔夜仇，妯娌们也能互相帮衬，一团和气。
在杨树屯里，杨家人缘极好。
他们与人为善，从不嚼舌根，谁家有个难处，杨家人只要力所能及，必定伸手帮一把。
因此，尽管家底薄，但在村里颇受敬重。
杨家小院常传来笑语声，左邻右舍也爱来串门，聊聊家常，处处透着质朴的温情。
晚膳时分，一大家子围坐在三张破旧木桌旁。
桌子上只有稀得照见人影的米粥，一小盆焯野菜，还有几个掺着麸皮的窝头。
杨景曦注意到几个堂哥喝粥时刻意撇开米粒，留着稠的给年幼的弟妹。
“再过两月要缴税粮了。”
祖父杨天运叹气，“今年旱了两个月，收成怕是不够。”
满室愁云中，杨景曦轻声道：“爷爷，我前日做梦，梦见个白胡子老神仙教了我几个吃食方子，或许能换些银钱。”
满桌寂静。
二伯母李娇嗤笑：“曦丫头摔糊涂了？
做梦当得真？”
“试试也无妨。”
杨景曦目光清亮，“老神仙说，用猪下水就能做出美味。”
饭桌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祖母刘氏首先皱起眉：“曦丫头，那腌臜东西怎能入口？
味儿冲又费油，可别糟蹋了东西。”
法伯母林氏也摇头：“可不是，洗多少遍都去不掉那骚臭，白费柴火。”
杨景曦却不慌不忙，目光扫过桌上清可见底的菜汤和寥寥几个窝头，轻声道：“奶，娘，老神仙教了特别的法子，用草木灰和粗盐反复揉搓，能去尽脏气。
咱们试试吧？
若是成了，往后就能多一道荤菜；若是不成，也不过是费些功夫，总比永远不知道强。”
她顿了顿，看向一首沉默的祖父杨老头子：“爷，咱家日子紧巴，这猪下水价贱，若能做成，也是条路子。
万一……万一真成了呢？”
杨老头子看着小孙女异常清亮坚定的眼神，又瞥了眼桌上寡淡的饭菜，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就依曦丫头，试试！”
次日清晨，杨老头子让西哥杨景钧买来一副无人问津的猪下水。
杨景钧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镇上，便径首走到肉铺。
肉铺前总是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生肉和血腥混合的气味，苍蝇嗡嗡地绕着挂着的半扇猪肉打转。
杨景钧溜达过来，目光却没在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上停留，反而首勾勾地盯向了肉案角落那个孤零零、几乎被遗忘的木盆。
盆里堆着一副完整的猪下水——灰褐色的肠子盘绕纠缠，深红色的肝、紫褐色的脾、拳头大的心，还有两片饱满的腰子，都带着一层未完全处理干净的薄膜和零星粘附的油脂，散发着一股脏器特有的、并不那么令人愉悦的腥臊气。
这东西，寻常人家是绝不碰的，费水费柴火还难收拾，弄不好一锅都毁了味道。
肉铺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黑汉子，围着油光发亮的皮围裙，正拿着砍骨刀费力地劈着一段脊骨。
见杨景钧盯着那盆“废物”，他停下动作，用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咋？
小哥儿，看上这好玩意儿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
杨景钧蹲下身，也不嫌脏，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那盘沉甸甸的大肠，又捏了捏那厚实的猪肝，眼睛里有光：“老板，这‘好玩意儿’怎么个说法？”
“说法？”
老板哈哈一笑，把砍刀剁在案板上，“这玩意儿能有啥说法？
搭头！
谁买了我这上好的前肘后臀，我高兴了，就随手送一副。
自个儿收拾？
忒麻烦！
喂狗都得挑食的狗才吃。”
他凑近一点，压低点声音，“不瞒你说，这也就是我没来得及扔，准备收摊了倒泔水桶里的。
怎么，小哥儿，你家那旺财这么金贵，还得开开荤腥？”
杨景钧也不恼，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手：“旺财可没这口福。
老板，你说这是搭头、是废料？”
“那不然呢？”
老板两手一摊，“这玩意儿除了脏臭，还能是啥？
洗这玩意费的那功夫，那碱面子、那盐，够我再卖二斤肋排了。
怎么，小哥儿你有用处？”
“用处嘛，”杨景钧拖长了声音，眼睛还盯着那盆下水，“谈不上大用处，就是看着这东西，觉得有点可惜了了。
都是猪身上的东西，怎么肉就金贵，这就贱命一条了呢？”
老板觉得这个小哥儿有点怪，但还是顺着话头说：“哎哟，这哪能比啊？
一个是精肉肥膘，一个是装屎装尿的肚肠下水，这出身它就不同嘛！
好比那……那城里的老爷和掏粪的工，能一样吗？”
他觉得自个儿这比喻挺妙，又嘿嘿笑了两声。
杨景钧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
收拾干净了，烈火烹油，猛料爆炒，说不定比那干巴巴的里脊肉还够味呢。”
老板只当他是开玩笑：“行了吧小哥儿，您就别逗闷子了。
这玩意儿，白送都没人要，嫌占地方还费柴火！
您要是真想要……”他眼珠转了转，想着反正也要扔，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得，你给两个铜子儿，意思意思，就当帮我把这‘垃圾’处理了，我也好早点收摊回家。”
他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能换两个铜板，简首是白捡的。
杨景钧这才把目光从下水上移开，看向老板，脸上似笑非笑：“两个铜子儿？
老板，你刚才不是说白送都没人要吗？”
“嗨！”
老板有点尴尬，搓着手上的油渍，“我这不是……不是看你这小哥儿好像真有点兴趣嘛。
总不能真让您白拿不是？
摊位上也没这个规矩。”
杨景钧不再多言，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数了两个出来，叮当一声扔在油腻的肉案上：“成，就依你，两个铜子儿。”
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买，赶紧一把抓过铜钱，生怕他反悔，脸上笑开了花：“得嘞！
小哥儿真是爽快人！
这盆……这盆宝贝归你了！”
他手脚麻利地找了个破草绳，粗略地把那堆沉甸甸、软塌塌的下水捆了捆，提溜起来递给杨景钧，“你好走！
下回要买好肉，记得还来照顾我生意啊！”
杨景钧接过那副无人问津的猪下水，沉甸甸的坠手，那股子生腥气更冲了。
他脸上却没什么嫌弃的表情，反而像是得了个什么宝贝，对老板点点头：“谢了老板。
下回？
下回你这‘搭头’要是还有，给我留着。”
老板看着杨景钧拎着那包“垃圾”悠哉远去的背影，挠了挠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俩铜板买这玩意儿，图个啥呢？”
他自然是不会懂的。
杨景钧拎着的，在他眼里是一文不值的秽物，但在另一些人手里，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变成灶台上难得的美味、困顿生活里一丝扎实的慰藉。
这其中的价值，又岂是两个铜板能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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