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一辆我不认识的黑色豪车,停在了我家漏雨的屋檐下。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撑着一把精致的伞,小心翼翼地躲着地上的泥泞,
眉头紧锁,仿佛这里的空气都让她难以忍受。她叫苏青雅,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打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跟我们回家吧,林夕,
”她的声音里没有温度,“这些年,委屈你了。”我没看那条项链,
而是抬头看了看屋顶那个还在滴水的破洞。养母正吃力地往上递瓦片,
养父在梯子上颤颤巍巍。我摇了摇头,接过养母手里的瓦片,转身递给养父,
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妈,小心点,扶稳了。”然后,我当着那个女人的面,
默默地帮我养父,补好了屋顶。1.苏青雅的脸色很难看。她身边的男人,
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江振霆,终于不耐烦地开口:“林夕,别闹了。我们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感,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儿,
而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我养父林山从梯子上下来,搓着手,
一脸局促地挡在我身前:“两位老板,小夕她……她从小就在这儿长大,习惯了,
你们别吓着她。”养母赵春花也跑过来,拉着我的手,眼眶红红的:“小夕,你别怕,
爸妈在呢。”看着他们紧张维护我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因为陌生人闯入而升起的不安,
瞬间被暖流冲散。我拍了拍养母的手,看向苏青雅和江振霆,
语气平静:“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爸妈就在这里。如果你们是来问路的,
前面左拐就是镇上。如果不是,我们家小,招待不了贵客。”苏青雅被我的态度噎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维持自己的教养。“我们有亲子鉴定报告,
”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十六年前,医院抱错了孩子。你才是江家的女儿,
现在住在我们家的江婉,是他们的孩子。”她指了指我的养父母。
林山和赵春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赵春花的声音都在发抖,
“小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可能抱错?”“事实就是如此。”江振霆冷硬地打断她,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把属于我们江家的血脉带回去。至于你们的女儿,
我们也会让她过上她本该过的生活。”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刀,
插进了我们这个贫穷但完整的小家。气氛凝固到了冰点。这时,
一个娇俏的身影从豪车上下来,她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怯生生地走到苏青雅身边,
挽住她的胳膊。“妈妈,爸爸,别逼姐姐了。”她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眼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落在我身上,“姐姐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肯定有感情的。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她就是江婉,那个占据了我十六年人生的假千金。
她嘴上说着算了,可那副委屈又懂事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在催促苏青雅和江振霆。果然,
苏青雅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婉婉,你就是太善良了。这是她的人生,她必须回来。
”她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施舍:“林夕,跟我们回去,你将拥有一切。最好的学校,
穿不完的漂亮衣服,以后还能继承江家的产业。留在这里,你有什么?守着这个破屋子,
一辈子当个村姑吗?”她的话很难听,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笑了。
“这里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是你们用钱买不到的。
”2.我的话,彻底激怒了江振霆。“不知好歹!”他低喝一声,“我们给你机会,
是你的荣幸!由不得你选!”他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立刻朝我走来。“你们干什么!不准碰我女儿!
”林山和赵春花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
瘦弱的身体却在彪形大汉面前显得不堪一击。“爸,妈。”我轻轻拉开他们,
直面那两个保镖。“我自己走。”我不能让他们为了我受伤。赵春花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小夕,你不能跟他们走啊!你走了,妈可怎么活啊!”“妈,
”我替她擦掉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去城里看看,很快就回来看你们。
我给你和爸买新衣服。”我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谎言。但我必须让他们安心。最终,
我还是坐上了那辆与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的豪车。车子开动时,我从后视镜里看到,
养父母追着车跑了很远,直到变成两个模糊的黑点。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坐在我身边的江婉,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瓶水:“姐姐,你别难过。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
以后我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对待的。”我没有理她,
只是扭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绿树和田野。苏青雅似乎很不满意我的沉默,她清了清嗓子,
开始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教导我。“林夕,到了江家,你以前那些坏习惯都要改掉。
说话不能这么冲,要学会有礼貌。还有你这身衣服,到了就扔了,
我会让设计师给你重新定制。”“坐姿也要改,女孩子要挺胸抬头,不能这么缩着。
”她像个挑剔的监工,从头到脚地审视我,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我依旧一言不发。
不是默认,而是不屑。车子行驶了几个小时,最终在一座宏伟的庄园前停下。这就是江家。
富丽堂皇得像个冰冷的宫殿,却没有一丝家的暖意。
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一下。
“这就是小夕吧?”他声音洪亮,“快,让爷爷看看。”江振霆介绍道:“林夕,
这是你爷爷。”我看着他,这位老人是整个江家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一丝暖意的人。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叫了句:“爷爷。”“哎!好孩子!”爷爷高兴地应着,
拉着我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受苦了!”他的手很温暖,
让我想起了我养父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江婉立刻亲热地凑上去,
挽住爷爷的另一只胳膊:“爷爷,您看,姐姐回来了,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爷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但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江婉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晚饭丰盛得像一场国宴,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苏青雅给我请的礼仪老师就站在我身后,时刻纠正我的用餐姿势。“大小姐,
手肘不能放在桌上。”“大小姐,喝汤不能发出声音。”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操控的木偶,
浑身不自在。对面的江婉,动作优雅得像教科书,她一边小口吃着牛排,
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姐姐,你别紧张,慢慢就习惯了。刚开始我也不习惯用刀叉呢。
”她的话,看似在安慰我,实则是在提醒所有人,我是一个连刀叉都不会用的“野丫头”。
苏青雅立刻皱起眉:“是啊,林夕,你得多跟婉婉学学。她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
是我们江家的骄傲。”我放下刀叉,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吃饱了。”我站起身,
对一桌子错愕的人说:“我有点累,想回房间休息。”说完,不顾苏青雅铁青的脸色,
我径直上了楼。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3.我的房间大得离谱,
带着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装修风格是江婉最喜欢的粉色公主风。很显然,
这原本是她的房间。他们把我带回来,却连一间属于我的房间都没有准备。
我躺在柔软得让人陷进去的大床上,闻着空气中属于另一个女孩的香水味,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苏青雅就给我安排了满满的课程。
钢琴、芭蕾、法语、美术……她似乎想用最短的时间,
把我这个“粗胚”打磨成一个合格的名媛。教我钢琴的老师,是个很有名的艺术家,
他看着我因为常年干农活而有些粗糙的手,轻蔑地摇了摇头。“这双手,可惜了。
”我没说话,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在琴键上笨拙地练习着。一旁的江婉,
则能流畅地弹奏出《月光奏鸣曲》,引来老师和苏青雅的阵阵赞叹。“婉婉真是个天才。
”苏青雅满脸骄傲。江婉谦虚地笑了笑:“妈妈,我只是比姐姐早学了几年而已。
我相信姐姐很快就能赶上我的。”她越是这样“懂事”,越是衬托得我像个扶不起的烂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每天穿梭在各种课程之间,
沉默地接受着他们的改造。他们以为我屈服了。但他们不知道,我只是在等。
等一个离开的机会。这天,天气转阴,爷爷的风湿病又犯了,疼得整晚睡不着觉,
请了好几个专家来看,都只能开些止痛药,治标不治本。我看着爷爷痛苦的样子,
想起了我养父。养父也有风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养母就会去山上采些草药,
捣碎了给他热敷,效果特别好。我找到管家,要了一些艾草、生姜和几味常见的中药。
管家很为难:“大小姐,老爷的病,医生都说……”“我只是想试试,没准有用呢?
”我坚持道。我把草药捣碎,炒热,用布包好,敷在爷爷的膝盖上。
一股温热的草药香气弥漫开来。爷爷一开始还很怀疑,但敷了一会儿,
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咦?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我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帮他按摩着腿部的穴位。这是我从小跟着村里的老中医学的。那天晚上,
爷爷十几年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江振霆和苏青雅看着精神焕发的爷爷,
都惊呆了。“爸,您今天感觉怎么样?”江振霆关切地问。“好,好多了!
”爷爷中气十足地说,“小夕这丫头的土方子,比那些专家的药管用多了!”他看向我,
眼神里满是赞许和疼爱。江振霆和苏青雅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怀疑,
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尴尬。他们费尽心思请来的名师,想把我教成一个优雅的名媛,
结果却被我用乡下学来的“土方子”,解决了他们束手无策的难题。这是他们第一次,
正视我。江婉站在一旁,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她精心维持的“优秀女儿”形象,
第一次出现了裂痕。4.从那以后,爷爷对我的态度越发亲厚。他会拉着我,
给我讲江振霆小时候的糗事,会把他珍藏的字画拿出来给我看,
还会让厨房专门做我爱吃的农家菜。在这个冰冷的家里,爷爷是我唯一的光。而这一切,
都成了江婉眼中的钉子。她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我。我上法语课,
她会“不小心”打翻我墨水瓶,弄脏我的作业。我练芭蕾舞,她会“无意”中伸出脚,
把我绊倒。我去看望爷爷,她会抢先一步,端着精心熬制的燕窝粥,嗲声嗲气地嘘寒問暖,
把我衬托得像个多余的人。这些小动作,我心知肚明,但懒得跟她计较。因为我的心,
根本不在这里。我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给养父母打电话。电话那头,
赵春花总是哭着问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我每次都笑着说:“妈,我好着呢,
他们给我请了好多老师,教我弹钢琴,跳舞,我还学了外语呢。”“那就好,那就好,
”她喃喃着,“小夕,你要是想家了,就……就跟他们说,回来住几天。”“嗯,
我知道了妈。”挂了电话,我总是会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很久。我开始偷偷攒钱。
苏青雅每个月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零花钱,她希望我能像江婉一样,学会购物、打扮,
融入她们的圈子。但我把那些钱,一分不动地存了起来。我知道,想要离开这里,
回到我真正的家,我需要资本。我需要还清他们这十六年来,花在江婉身上的抚养费。
我要和他们,两不相欠。这天,是爷爷的七十大寿。江家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宾客云集。
苏青雅和江振霆给我准备了一身高定的晚礼服,璀璨夺目,但我穿在身上,
却感觉浑身都是刺。江婉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像一只骄傲的天鹅,穿梭在宾客之间,
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江家这个女儿,真是多才多艺,又漂亮又懂事。”“是啊,
听说钢琴都过了十级,上次还在国际上拿了奖呢?”而我,
作为那个“刚从乡下找回来的真千金”,只是一个尴尬的背景板。
有人会用好奇又同情的目光打量我,然后窃窃私语。“听说在乡下长大的,怪不得一股土气。
”“真可怜,这气质跟江婉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不在乎这些议论,
只是安静地待在角落里,等着宴会结束。宴会的高潮,是送礼环节。
江振霆和苏青雅送了一艘豪华游艇。江婉则弹奏了一首她自己谱曲的钢琴曲,
作为给爷爷的生日礼物,赢得了满堂喝彩。轮到我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能感觉到,苏青雅和江振霆的表情有些紧张。他们大概是怕我拿出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丢了江家的脸。江婉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递给爷爷。
“爷爷,生日快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用中草药种子串成的手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这是我自己做的,戴在手上,对您的风湿有好处。”全场一片寂静。随即,
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江婉第一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又很快捂住嘴,
抱歉地说:“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爷爷大寿,
送这个……是不是太寒酸了点?”苏青雅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江振霆更是厉声呵斥:“胡闹!
还不快收起来!”他们觉得我丢尽了江家的脸。然而,爷爷却拿起那串手串,
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笑得合不拢嘴。“好!好!这是爷爷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看向我,满眼慈爱,“小夕有心了,爷爷很喜欢!”他转向众人,
朗声道:“什么山珍海味,什么金银珠宝,都比不上我孙女的一片孝心!这手串,我很喜欢!
”爷爷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所有嘲笑我的人脸上。江婉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苏青雅和江振霆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那天晚上,我成了宴会真正的主角。爷爷拉着我,
把我介绍给他的每一个老朋友,骄傲地说:“这是我的亲孙女,林夕!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5.爷爷的维护,让我在江家的地位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苏青雅和江振霆对我的态度不再那么挑剔,虽然依旧带着疏离,
但至少不会再当着我的面说我“土气”。但这也让江婉的嫉妒,达到了顶峰。
她开始变本加厉。她不再满足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而是开始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
想要彻底把我从江家赶出去。机会很快就来了。我的养父母,林山和赵春花,因为太想我,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从乡下来看我。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有自家种的蔬菜,
有养的土鸡,还有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他们站在江家金碧辉煌的大门口,
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管家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来。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们找谁?”“我们找小夕,林夕!我们是她爸妈!”赵春花焦急地说。
我听到声音,飞奔了出去。“爸!妈!”看到他们,我的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了。“小夕!
”赵春花一把抱住我,哭得像个孩子,“妈想死你了!你看看你,都瘦了!”林山站在一旁,
眼眶也红了,他把手里的一个鸟笼递给我:“小夕,这是八哥,你小时候最喜欢跟它说话。
爸怕你一个人在城里闷,带来给你做个伴。”鸟笼里的鹦鹉,扑腾着翅膀,
嘎嘎地叫着:“小夕!回家!小夕!回家!”我抱着养母,哭得说不出话。这时,
苏青雅和江婉走了出来。苏青雅看着我养父母,眉头皱得能夾死一只苍蝇。“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嫌恶,“谁让你们来的?”“我们……我们就是想来看看孩子。
”林山局促不安地说。江婉则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样子,
走上前挽住赵春花的手臂:“叔叔阿姨,你们来啦!快进来坐!外面多热啊!
”她表现得像个热情好客的主人,衬托得苏青雅像个恶毒的后妈。苏青雅的脸色更难看了,
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让他们进了门。
养父母第一次见到这么豪华的房子,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赵春花想把带来的土特产拿给苏青雅,却被她嫌弃地避开了。“这些东西,我们家不缺。
你们拿回去吧。”赵春花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是爷爷闻讯从楼上下来,
热情地招待了他们,气氛才缓和了一些。晚上,苏青雅坚持要让他们住酒店,
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客房。我知道,她只是嫌弃他们脏。我据理力争,最后在爷爷的坚持下,
他们才被允许在佣人房住下。送他们回房的时候,赵春花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小夕,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妈看出来了,他们……不喜欢我们。”“妈,你们大老远来看我,
怎么能就这么回去?”我安慰她,“别多想,明天我带你们在城里好好逛逛。”然而,
我没想到,江婉的阴谋,已经悄然展开。6.第二天,我陪着养父母在花园里散步。
那只鹦鹉被我挂在廊下的架子上,时不时学着我们说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江婉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笑意盈盈。“叔叔阿姨,姐姐,吃点水果吧。
”她把果盘递到我面前,脚下却“不小心”一崴,整个人朝我扑过来。我下意识地扶住她,
她手里的果盘却直直地朝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瓶飞了过去。“哐当!”一声巨响,
瓷瓶碎了一地。所有人都惊呆了。江婉立刻哭了起来,指着我说:“姐姐,
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推我呢?”苏青雅和江振霆闻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