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是一条历史的丝绸，被遗忘托着汇入了大海。
我至今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又是怎么回到了现在，或者，回来的并不是我。
昏，沉，痛，使我无法完成一个完整的思考。
我闻到了草的味道，睁开眼，身边是及人深但稀疏的芦苇，而我就躺在芦苇间压倒的杂草上。
身下还有几个小土块硌的我不舒服，衣服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进了那么多沙粒。
坐起身，摇晃着脑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嘶，咋这么疼！”
思考让我的脑袋发出警告般的疼痛，不自觉喊出了声。
说完这句话，又感觉到嘴巴里也有沙子，呸呸呸了几口，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口呼吸的痛苦在此刻到达顶点。
又啐了几口，我摸了摸自己口袋，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刚吸一口，又被呛的咳嗽了起来，烟头上有被水浸染过的锈迹，潮潮的，怪不得那么呛。
想着换一根，又拿出一支，还是一样，看了其它烟支，发现也是一个熊样，只好勉强抽着。
“咳，啥时候碰着水了？”
有些不自在，自己好像不太适应烟雾在嘴里似的，但是又觉得跟之前没什么太大差别。
烟头叼在嘴上，站起身想拍一拍土，却脚下一软摔了下去，慌忙之中还好手臂撑住了地面，头没磕到地上。
干脆瘫坐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只有短裤没盖到的膝盖被磕破了皮，无伤大雅。
倒霉!今天是咋了？！
我不就趁着在这最后两天，到黄河边玩一下吗？
早知道还不如干脆回家...家？
想到这个字，我只感觉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对家这个字好陌生，像是很久没有提起。
不对！
我家就在...疼！
香烟的独特焦油味道顺着鼻腔把脑子里的浆糊又搅拌了一遍。
烟？
我不是戒烟好几年了吗？
我口袋里怎么会有烟？
我什么时候戒烟了！
你不抽，我不抽，航母坏了谁来修！
对啊，我没有戒过烟，烟龄虽然不长，但是自从学会了，就没丢过。
我怎么了？
我是死了吗？
我没死！
又是一阵刺破耳膜般的噪音，那声音让我思绪无法集中，无法思考刚才的问题。
眼前满是浑浊的河水，而那河水己经灌满了我的肺，还在不停往我身体里有空隙的胃里灌。
我趴到地上一阵呕吐，停不下来的呕吐。
首到苦涩的黄色液体也被吐出来，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了，才稍稍好受一些。
苦死我了，泪水都流了出来，擤一把鼻涕，抹了把眼泪，拽几片芦苇叶，擦了擦手。
“什么玩意儿啊？
老子活的好好的，啥时候死了？”
我在心底暗自咒骂。
可现在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把烟盒放到口袋，我试着站了起来。
浑身不得劲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破草丛睡着的。
晃晃脖子，伸伸胳膊蹬蹬腿，虽然膝盖有点疼，但是皮外伤，不打紧，还不如刚才呕吐让我感觉难受。
邪了门了。
掏出手机，发现屏幕上也有点脏，不至于吧？
我睡了多久？
抬头看看天，正是下午太阳毒辣的时候，一个撞邪的想法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赶紧将手机擦擦干净，看了眼时间下午4点21，揣兜里准备离开。
沿着来时的路折返，走上缓坡上了河堤。
继续往西走了大概十分钟，看到了我姐上班的水上餐厅，此时还没到上班时间，服务员们都在各自休息。
一个男生看到了我，笑着跟我打招呼：“你去哪玩啦？
你姐急坏了，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你。”
我挠头尴尬笑笑，内心没想好怎么回答。
好在他也没想听过多交谈，喊着我姐名字往店里走：“玥玥，你弟回来了，不用找了。”
我姐是他们店里服务员的领班，辍学早，今年才21岁。
去年才来到这个店里上班，结果过完年店里的服务员只剩下姐姐过来，就阴差阳错当了领班，可这个晋升相当于多了几百块钱，换来多一些工作压力，除此也没什么特别。
我姐听到声音就从船侧岸上的厨房小屋走了出来，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女服务员，我记得姐姐叫她小梅。
“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喉咙又像是进了沙子，声音哑哑的，眼睛也有点酸。
“饿不饿，想吃点啥？”
我姐没往我这走，就那样站在小屋门口，问我肚子饿不饿。
我看到她好像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肩膀有些耸动。
不自觉有些心虚，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总感觉好像是因为我哭的。
想不到说什么，对我姐，我是有点怕的，应了那句老话，打弟弟要趁早。
小时候爸妈不在家，争玩具，争电视，没少挨锤，以至于此时我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姐，你咋了。”
跟我姐一起出来的女服务员小梅埋怨道：“还不是你，跑哪去了也找不到人，给你姐都急哭了！”
不对啊？
我只是去转了转，没跟我姐说吗？
我在那破草上睡了多久？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就去看了看黄河，来这边儿一个月了还没见过黄河，就去看看。”
我努力扯动嘴角难看的笑笑。
“下回再把玥玥气哭，你姐不舍得打你，叫小峰替你姐揍你。”
服务员小梅替我姐出头，指着刚才喊我姐出来的那名男生道。
“额，好，我知道...”“错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种难以言喻，仿佛积压了几十年的酸楚和愧疚，瞬间塞满了我的胸腔，堵住了我的气管，让我声带变得颤抖，让我的鼻子变得瓮涩，泪水簌簌的往下掉。
姐姐快步过来，站到我面前，她也不会安慰，或者说我们从没有安慰过对方：“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
真没想哭啊姐！
它自己掉出来的啊！
可惜我这时候根本讲不出话来，情绪己经不受我控制，只是想把泪掉完。
强行深呼吸两下，抽着把话说完：“我不哭了，姐你也别哭了。”
身后的服务员小梅看不过去，从厨房拿了纸巾递过来：“还得是姐弟，刚才气的跟什么一样，人一回来俩人对着哭，真有意思。”
我姐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别看了。”
说着把纸巾分我几张让我擦泪。
听到我姐这样说，小梅摇摇头转身离开，不在旁边让我两姐弟尴尬。
我至今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又是怎么回到了现在，或者，回来的并不是我。
昏，沉，痛，使我无法完成一个完整的思考。
我闻到了草的味道，睁开眼，身边是及人深但稀疏的芦苇，而我就躺在芦苇间压倒的杂草上。
身下还有几个小土块硌的我不舒服，衣服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进了那么多沙粒。
坐起身，摇晃着脑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自己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嘶，咋这么疼！”
思考让我的脑袋发出警告般的疼痛，不自觉喊出了声。
说完这句话，又感觉到嘴巴里也有沙子，呸呸呸了几口，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口呼吸的痛苦在此刻到达顶点。
又啐了几口，我摸了摸自己口袋，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刚吸一口，又被呛的咳嗽了起来，烟头上有被水浸染过的锈迹，潮潮的，怪不得那么呛。
想着换一根，又拿出一支，还是一样，看了其它烟支，发现也是一个熊样，只好勉强抽着。
“咳，啥时候碰着水了？”
有些不自在，自己好像不太适应烟雾在嘴里似的，但是又觉得跟之前没什么太大差别。
烟头叼在嘴上，站起身想拍一拍土，却脚下一软摔了下去，慌忙之中还好手臂撑住了地面，头没磕到地上。
干脆瘫坐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只有短裤没盖到的膝盖被磕破了皮，无伤大雅。
倒霉!今天是咋了？！
我不就趁着在这最后两天，到黄河边玩一下吗？
早知道还不如干脆回家...家？
想到这个字，我只感觉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对家这个字好陌生，像是很久没有提起。
不对！
我家就在...疼！
香烟的独特焦油味道顺着鼻腔把脑子里的浆糊又搅拌了一遍。
烟？
我不是戒烟好几年了吗？
我口袋里怎么会有烟？
我什么时候戒烟了！
你不抽，我不抽，航母坏了谁来修！
对啊，我没有戒过烟，烟龄虽然不长，但是自从学会了，就没丢过。
我怎么了？
我是死了吗？
我没死！
又是一阵刺破耳膜般的噪音，那声音让我思绪无法集中，无法思考刚才的问题。
眼前满是浑浊的河水，而那河水己经灌满了我的肺，还在不停往我身体里有空隙的胃里灌。
我趴到地上一阵呕吐，停不下来的呕吐。
首到苦涩的黄色液体也被吐出来，肚子里什么也没有了，才稍稍好受一些。
苦死我了，泪水都流了出来，擤一把鼻涕，抹了把眼泪，拽几片芦苇叶，擦了擦手。
“什么玩意儿啊？
老子活的好好的，啥时候死了？”
我在心底暗自咒骂。
可现在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把烟盒放到口袋，我试着站了起来。
浑身不得劲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破草丛睡着的。
晃晃脖子，伸伸胳膊蹬蹬腿，虽然膝盖有点疼，但是皮外伤，不打紧，还不如刚才呕吐让我感觉难受。
邪了门了。
掏出手机，发现屏幕上也有点脏，不至于吧？
我睡了多久？
抬头看看天，正是下午太阳毒辣的时候，一个撞邪的想法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赶紧将手机擦擦干净，看了眼时间下午4点21，揣兜里准备离开。
沿着来时的路折返，走上缓坡上了河堤。
继续往西走了大概十分钟，看到了我姐上班的水上餐厅，此时还没到上班时间，服务员们都在各自休息。
一个男生看到了我，笑着跟我打招呼：“你去哪玩啦？
你姐急坏了，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你。”
我挠头尴尬笑笑，内心没想好怎么回答。
好在他也没想听过多交谈，喊着我姐名字往店里走：“玥玥，你弟回来了，不用找了。”
我姐是他们店里服务员的领班，辍学早，今年才21岁。
去年才来到这个店里上班，结果过完年店里的服务员只剩下姐姐过来，就阴差阳错当了领班，可这个晋升相当于多了几百块钱，换来多一些工作压力，除此也没什么特别。
我姐听到声音就从船侧岸上的厨房小屋走了出来，跟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女服务员，我记得姐姐叫她小梅。
“姐。”
不知道为什么，我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喉咙又像是进了沙子，声音哑哑的，眼睛也有点酸。
“饿不饿，想吃点啥？”
我姐没往我这走，就那样站在小屋门口，问我肚子饿不饿。
我看到她好像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肩膀有些耸动。
不自觉有些心虚，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总感觉好像是因为我哭的。
想不到说什么，对我姐，我是有点怕的，应了那句老话，打弟弟要趁早。
小时候爸妈不在家，争玩具，争电视，没少挨锤，以至于此时我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姐，你咋了。”
跟我姐一起出来的女服务员小梅埋怨道：“还不是你，跑哪去了也找不到人，给你姐都急哭了！”
不对啊？
我只是去转了转，没跟我姐说吗？
我在那破草上睡了多久？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就去看了看黄河，来这边儿一个月了还没见过黄河，就去看看。”
我努力扯动嘴角难看的笑笑。
“下回再把玥玥气哭，你姐不舍得打你，叫小峰替你姐揍你。”
服务员小梅替我姐出头，指着刚才喊我姐出来的那名男生道。
“额，好，我知道...”“错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种难以言喻，仿佛积压了几十年的酸楚和愧疚，瞬间塞满了我的胸腔，堵住了我的气管，让我声带变得颤抖，让我的鼻子变得瓮涩，泪水簌簌的往下掉。
姐姐快步过来，站到我面前，她也不会安慰，或者说我们从没有安慰过对方：“别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了。”
真没想哭啊姐！
它自己掉出来的啊！
可惜我这时候根本讲不出话来，情绪己经不受我控制，只是想把泪掉完。
强行深呼吸两下，抽着把话说完：“我不哭了，姐你也别哭了。”
身后的服务员小梅看不过去，从厨房拿了纸巾递过来：“还得是姐弟，刚才气的跟什么一样，人一回来俩人对着哭，真有意思。”
我姐有些不好意思：“没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别看了。”
说着把纸巾分我几张让我擦泪。
听到我姐这样说，小梅摇摇头转身离开，不在旁边让我两姐弟尴尬。
相关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