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墙皮又掉了一块。灰扑扑的，砸在同样灰扑扑的地上，连点响动都懒得发。
我盯着那点新露出来的土黄色，心里算着，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风从窗户那个大豁口灌进来，带着一股子陈年的霉味儿，刮得脸上生疼。又来了。
墙角那堆破烂稻草，没人动它，自己窸窸窣窣地响。像是有只大老鼠在里面钻。可这破地方，
耗子都嫌没油水，早跑光了。那声音不大，但刺耳，一下一下，刮着人的神经。我没动。
这鬼地方，怪事见多了。上个月，喝水的破碗半夜自己挪了地方，从床头跑到门口。
再上个月，那扇永远关不严的破门，半夜吱呀一声自己开了条缝，外面黑漆漆的，
什么也没有。冷宫嘛，死人多，活人少，有点什么也不稀奇。稻草堆的动静停了。死寂。
连风声都好像凝住了。然后，一点光。幽幽的，蓝荧荧的，凭空出现在我对面的土墙上。
不是烛火，也不是月光。那光扭了扭，像水波一样漾开，然后固定住，
变成一块四四方方、薄得像纸一样的东西，悬在半空。那“纸”上，有字。字是活的，会动。
一行行，清晰得刺眼，唰唰地往上滚。
我看清了几个词：“冷宫”、“弃妃”、“直播”、“在线人数：1”。什么玩意儿？
我盯着那“1”，它突然跳了一下，变成了“2”。那“纸”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不耐烦：“啧，这什么破直播间？黑乎乎的，
鬼屋探险啊？标题党！走了走了！”那个“2”立刻又跳回了“1”。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半截，又猛地冲上头顶。墙会发光？会说话？还能显示字？还……直播间？
我听过戏班子唱曲儿，也见过街头杂耍，可没见过这样的！这是撞了哪路邪神？
那个“1”还在。墙上的光屏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安静地悬着，
幽幽的蓝光映着我这间破屋，更显得鬼气森森。就在这时，
光屏上又滚过一行字：新手任务触发：进行一次直播。内容不限。奖励：清洁水源一壶。
清洁水源？我喉咙里立刻火烧火燎起来。冷宫的水，是墙角渗出来的，
带着一股土腥和铁锈味，浑浊得能看见沉底的泥沙。一壶干净水？这诱惑太大了。
那声音……那光……是冲我来的？它知道我要什么？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心脏在破棉袄里咚咚乱跳，擂鼓一样。怕？怕得要死。可这破地方，怕死和等死，
也没什么区别。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我盯着那块发光的“板子”，嗓子干得发紧，
试着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喂……有人吗？”光屏上的字顿了一下，
然后飞快滚动：主播说话了！哇靠，真是活人？冷宫？这布景挺下本啊！
声音有点哑，但别说，还挺好听。那个“1”蹭蹭蹭往上跳，变成了“7”。真有人！
他们在看着我！在听我说话！这玩意儿……它能把我这里的情形，传到别处去？
传到那些……活人的地方？一个念头，像野草一样在我被冻得麻木的心里猛地钻出来，
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劲。教嫔妃做人？这鬼东西给我的提示？行！我深吸一口气，
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疼。我对着那光屏，
扯出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笑，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点刻意营造的沙哑和神秘：“冷宫的滋味，不好受。但这里，看得最清。
”光屏上的字滚得更快了：有内味了！主播要爆料宫斗？快说快说！“今儿，
教你们第一课。”我背脊挺直了些，哪怕身上裹着破棉絮，
也努力拿出点当初刚入宫时学的仪态，“在这地方，想活命，想活得好，靠什么？靠脸？
靠家世？靠皇上一时兴起？”我冷笑一声，那声音在空荡的破屋里显得格外清晰，“靠脑子！
靠你们那点可怜的眼力见儿！”卧槽，直接开骂？主播够刚！骂谁呢？
“就比如刚才那位，”我眼神飘向门口的方向，仿佛那里真站着一个趾高气扬的妃子，
“穿着新贡的蜀锦，恨不得把‘我爹是尚书’刻脑门上。走路带风，
生怕别人看不见她那身行头。”光屏上：哈哈哈，形象！谁啊谁啊？代入感来了！
“蠢！”我啐了一口，“贡品蜀锦，内务府还没造册分发，她先穿上了！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爹手眼通天，还是生怕御史台那群乌鸦找不到弹劾的由头？
皇上最恨什么？恨臣子手伸得太长！恨后宫干政！她这是把她爹，往火坑里推！
还自以为得意呢！”光屏瞬间被666、主播懂行！、细思极恐！刷屏了。
那个在线人数，跳到了“23”。叮！新手任务完成。奖励：清洁水源一壶，
已发放至墙角水缸。我猛地扭头。墙角那个积满污垢的破水缸里，浑浊的水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亮亮的一汪！我扑过去，手伸进去，冰凉！干净！是真的！我掬起一捧，
贪婪地喝了一大口。甘甜！是水的味道！不是泥汤子！一股热气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驱散了盘踞已久的寒意。活下去！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灼热。这鬼东西，是我的生机！
光屏还在：主播喝水了？看来是真渴坏了。心疼主播一秒。我抹了把嘴，
水珠顺着下巴滴落。我转过身，重新面对那块发光的板子，眼神亮得惊人：“想学吗？
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得像个人样？”想！快教！打赏！必须打赏！
光屏上突然炸开几朵粗糙的小花图案，还有一行字：用户“京城吃瓜郎”打赏铜钱十文！
铜钱？打赏？能换什么？我念头刚起，
光屏角落就跳出一行小字：当前打赏可兑换：素馒头一个冷热可选，或劣质炭火半斤。
“炭火！换炭火！”我几乎是吼出来的。这破屋子，冬天就是个冰窖！
兑换成功：劣质炭火半斤，已发放至墙角。墙角那堆烂稻草旁边，
凭空出现了一小堆黑乎乎的炭块！虽然不多，还冒着点呛人的烟，
但那是实实在在的热量来源！我冲过去，把那些炭拢在一起，手都在抖。暖意，微弱的暖意，
透过冰凉的指尖传来。光屏上：主播激动了！看来是真缺啊。这直播间有点意思。
我抱着那点宝贵的炭，坐回冰冷的土炕沿上，看向光屏的眼神彻底变了。这不是邪神，
这是救命的菩萨！管它是什么，能让我活下去，就是好东西！“好！”我声音稳了下来，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平静，“第一课，教你们‘摔’。”摔？摔跤？“对，摔跤。
”我扯了扯嘴角，“但不是让你们真摔个狗啃泥。要摔得好看，摔得惹人怜惜，
摔得让皇上恰好看见，还挑不出你的错！”我随手拿起炕边一个破瓦罐，那是我唯一的家当。
“看好了。比如你在御花园，远远瞅见皇上的仪仗过来了，
旁边还有那个你最讨厌的、处处压你一头的对头。怎么摔？”我把瓦罐放在地上，
模拟着假山石。“不能直挺挺倒下去，那叫蠢，像根木头。更不能扑过去撞她，那叫毒，
自寻死路。”我站起身，拢了拢破棉袄，想象着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要选好位置，
靠近假山，或者湖边。脚步要‘恰好’被裙裾绊一下，或者‘恰好’踩到一颗圆润的石子。
”我演示着，身体一个趔趄，向前倾倒的瞬间，
手臂却自然地、带着点惊慌地伸向旁边的“假山”破瓦罐，指尖在罐口轻轻一带。
动作很轻，但瓦罐被我“带”得晃了一下，没倒。“重点！”我稳住身形，对着光屏强调，
“手要快，要‘无意’碰到旁边的东西。碰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制造一点小动静，
引起注意。但绝不能真的撞倒贵重东西，那是找死。”“身体倾倒时，腰要软，别像根棍子。
肩膀微微缩着，护住头脸。眼神！”我眼神瞬间变了，从刚才的冷静变得惊慌失措，
带着点茫然和无助，飞快地扫了一眼“皇上仪仗”的方向，又迅速垂下，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像受惊的蝶翼。“记住，眼神要快！要让他看见你那一瞬间的惊慌和无助，
但又不能直勾勾盯着他看，显得刻意。要让他觉得，你是真的不小心，真的吓坏了，
而且很狼狈，很……惹人怜爱。”我慢慢直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眼神恢复平静：“最后，站稳了，别急着哭诉。先看看被你‘无意’碰到的物件有没有事，
哪怕只是个花盆架子。这叫懂规矩，识大体。然后，再带着点委屈和后怕，看向你的目标。
”我顿了顿，“记住，委屈，不是怨恨。”光屏上安静了几秒，然后瞬间被刷爆：卧槽！
细节拉满！这眼神戏！绝了！原来摔跤这么有讲究？学到了学到了！主播牛逼！
用户“深宫小透明”打赏铜钱二十文！用户“想看贵妃摔跤”打赏铜钱三十文！
打赏提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炭火堆旁边，又多了一个冷冰冰、硬邦邦的黑面馒头。
我看着那馒头，又看看光屏上滚动的字和不断上涨的人数已经“58”了，
一股热气从脚底板冲上来。赌对了！这些人，爱看这个！“这招，叫‘示弱引怜’。
”我拿起那个硬馒头，用力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地嚼着，粗糙的麸皮刮着嗓子，
但我心里是热的，“用在合适的时机，比你穿十件蜀锦都管用。当然，前提是，
你得知道皇上今天会走哪条路。”主播！求教怎么知道皇上行踪！同求！
打赏奉上！我咽下嘴里干涩的馒头，没立刻回答。饵放出去了，鱼也咬钩了，
但不能一次喂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慢悠悠地说，“下回再说。今儿累了。
”我作势要起身。别啊主播！再讲点！求你了！再教一招！
用户“跪求秘籍”打赏铜钱五十文！光屏右下角，打赏总额的数字跳动着。
兑换列表里，素馒头、劣质炭火的选项旁边，
竟然多了一个新的：粗布棉衣一件单层。我盯着那“粗布棉衣”几个字，
心狠狠跳了一下。这破棉絮，早就不挡风了。“行吧。”我重新坐稳，像是勉为其难，
“看你们诚心。再教你们一个小招——‘借势’。”我压低声音：“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态。
被克扣份例了？被底下奴才怠慢了？别自己撸袖子去吵去闹，跌份儿，
也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你刻薄。”“怎么办？找个‘势’借一借。比如，
德妃娘娘宫里养的那只狮子猫，金贵吧？皇上都夸过两回。你‘恰巧’知道，
御膳房新来的小太监，手脚不干净，总克扣各宫猫狗的点心肉干。”光屏上：？？？
然后呢？“然后？”我笑了笑，“找个机会，在德妃娘娘抱着猫散步的时候，
‘路过’。‘不经意’地提一句，‘哟，雪团儿猫的名字瞧着精神头不如前儿了？
是不是天儿冷了，胃口不大好？我昨儿好像瞧见……’话说到这儿，停住，像是意识到失言，
赶紧低头行礼，‘臣妾多嘴了，娘娘恕罪。’”“记住！只提猫精神不好，
提一句好像看见什么，立刻闭嘴！剩下的，让德妃娘娘自己去查。只要她查，
御膳房那点破事藏不住。克扣猫食是小，但克扣到她头上，就是打她的脸！
她自然会出手收拾那帮奴才。而你，只是‘关心则乱’，
‘心直口快’提了一句猫的精神罢了。谁还能说你什么？”“御膳房被整顿，
克扣份例的事自然就少了。这叫借德妃娘娘的‘势’，清了你自己的路。懂了吗？
”光屏上：高！实在是高！杀人不见血啊！主播这脑子，不进宫斗可惜了！
用户“德妃娘娘的猫”打赏铜钱一百文！用户“御膳房受害者”打赏铜钱八十文！
打赏的叮咚声连成一片。那件粗布棉衣一件单层所需的金额，瞬间满了！墙角，
那堆劣质炭旁边，凭空出现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灰扑扑的粗布棉衣！虽然单薄，
但看着就比我这身破絮强百倍！我几乎是扑过去的，把棉衣紧紧抱在怀里。
粗粝的布料摩擦着皮肤，有点扎，但那种实实在在的、属于一件完整衣服的触感，
让我鼻子猛地一酸。光屏上在线人数已经跳到了“103”。叮！
检测到稳定观众群体及打赏收入，系统升级。
开放功能：实时弹幕可见主播可选择性屏蔽，初级商城开启需更高等级打赏解锁。
新任务发布：累积获得打赏金额超过五两银子。
奖励：初级‘声入人心’技能微弱提升声音吸引力。更多的字，更多的功能！
还有……技能奖励？声音吸引力？这对我太有用了！就在我抱着新棉衣，
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击得有点发懵时，冷宫那扇破门，突然被“哐当”一声，
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寒风卷着雪粒子猛灌进来。门口站着两个太监。
不是平日常见的、送馊饭的那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太监。这两人穿着厚实的灰鼠皮坎肩，
袖口镶着毛边，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这破屋子，
最后落在我身上，落在我怀里那件崭新的、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粗布棉衣上。
为首的那个太监，面皮白净，眼神却阴鸷。他扫了一眼墙角那堆还在冒烟的劣质炭，
又看了看我怀里的棉衣，嘴角扯出一个极冷的弧度。“贾氏？”他的声音又尖又细，
像铁片刮过瓷碗，“日子过得不错啊？又是炭火又是新衣的。看来，这冷宫庙小，
也藏着你这么尊会享福的菩萨？”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光顾着直播和兑换，
忘了这冷宫虽然偏僻，但也不是完全没人来！这两个太监，看穿着气度，绝不是普通杂役！
是有人派来的！光屏还悬在墙上，幽幽地发着蓝光。上面飞快地滚动着弹幕：卧槽！
来人了！是太监？看着好凶！主播快关直播啊！关什么关！
正好看看宫斗现场直播！打赏！主播撑住！我强迫自己镇定。直播不能关！
关了反而显得心虚！而且……这也是机会！让那些看直播的“贵人”们，
亲眼看看冷宫弃妃的处境！看看这宫里的狠毒！我抱着棉衣没松手，身体却微微缩了缩，
眼神里瞬间换上一种惊惶和无措，声音也带上了恰到好处的颤抖：“公……公公？
不知公公驾临，有何吩咐？这……这炭火和衣服……”我像是害怕极了，语无伦次，
“是……是前几日，一个好心的小宫女……偷偷塞给我的……我……”“好心的小宫女？
”那白面太监嗤笑一声，尖利的声音在破屋里回荡，“哪个宫的宫女有这胆子？私相授受，
可是大罪！说！东西哪来的？是不是偷的？或者……”他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接济你这弃妇！”“野男人”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过来。
这是要往死里污我的名节！光屏上炸了：放屁！这死太监满嘴喷粪！主播别怕！
怼回去！气死我了！打赏！打赏给主播壮胆！用户“手撕死太监”打赏铜钱二百文！
用户“为主播正名”打赏银瓜子一粒！价值约一两银子打赏的叮咚声密集响起！
我眼角余光瞥见光屏角落，那个累积打赏金额的数字飞快跳动，
离五两银子的任务目标竟然近了一大步！而且，银瓜子！这是第一次收到“贵金属”打赏！
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我。我猛地抬起头，不再是刚才那副惊惶的样子，
眼神直直地看向那太监，带着被污蔑的愤怒和委屈，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却努力维持着清晰：“公公慎言！冷宫门禁森严，我贾琉璃自被打入此地，
日夜锁于这方寸之间，与外间隔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何来野男人？
公公红口白牙污我名节，是要逼死我吗！”我抱着棉衣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身体微微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这炭火，这衣服，
若真是来路不明，我贾琉璃天打雷劈！公公若不信，大可去查！查查近日各宫可有失窃！
若查不出……”我深吸一口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墙上，以证清白！
也好过被人如此作践！”光屏上：主播威武！怼得好！哭了！主播好刚！
打赏！必须打赏！不能让好人受委屈！用户“泪目了”打赏银瓜子两粒！
用户“支持主播”打赏铜钱三百文！叮叮当当！累积打赏金额超过五两银子！
任务完成！奖励：初级‘声入人心’技能，已发放。
一股极细微、难以言喻的感觉流过我的喉咙。我的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一点？
带着点微弱的、能抓人耳朵的力量？
那白面太监显然没料到我这个冷宫弃妇敢如此强硬地顶撞他，脸色变了变。
他大概以为我会吓得跪地求饶，或者只会哭哭啼啼。我这番“以死明志”的狠话，
倒让他一时噎住了。宫里污名节容易，但真逼死一个废妃，哪怕是在冷宫，
万一被人翻出来做文章，也是麻烦。尤其是我提到了“查失窃”，他更不敢接话。
这炭火衣服，本就是凭空出现的，怎么查？他阴冷地盯了我半晌，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好一张利嘴！贾氏，你给咱家等着！这事没完！我们走！
”他狠狠一甩袖子，带着另一个太监，转身摔门而去。破门板哐当乱响，震下不少灰。
寒风再次灌满屋子。我腿一软，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心脏还在狂跳，后背全是冷汗。
怀里的粗布棉衣，是我唯一的支撑点。光屏上弹幕还在飞：吓死我了！主播你没事吧？
那死太监走了？主播太厉害了！临危不乱！打赏压压惊！主播快看看奖励！
我喘了几口气，看向光屏。那个初级‘声入人心’技能的提示还在。
我试着清了清嗓子，低声对着光屏说：“我……我没事。谢谢大家。”声音出口，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还是沙哑的，但似乎……多了一点点难以形容的韵味？
像是蒙尘的珠子被擦亮了一角，透出点微弱的光泽。听起来没那么干涩刺耳了，
反而有点……安抚人心的感觉？弹幕果然反应热烈：主播声音好像更好听了？错觉吗？
感觉没那么哑了？好听！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主播快披上棉衣！别冻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那件粗布棉衣套在破棉袄外面。虽然单薄，但两层布叠在一起，
多少挡了点风。冰冷的身体感受到一丝暖意，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靠着直播和观众的打赏，硬生生扛过去了。还完成了任务，
得到了新技能！我看向那块依旧悬在墙上的光屏，眼神复杂。这诡异的东西，是福是祸？
但眼下，它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刚才让大家受惊了。”我对着光屏，
努力用那点新得的“声入人心”技能，让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些，“也让大家看清了，这冷宫，
这宫里，是个什么去处。捧高踩低，落井下石，污蔑构陷……不过是寻常事。
”我拢紧身上的棉衣，靠着冰冷的墙：“今天这出，也给大家提个醒。在这地方，
一味地软弱、退让，换不来活路，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地踩你。该硬气的时候，
哪怕心里怕得要死，也得把脊梁骨挺起来！让人知道，你不是泥捏的！逼急了，兔子也咬人！
”光屏上：主播说得对！人善被人欺！学到了！气势不能输！
主播以后多教点防身的！“防身的招数，以后慢慢教。”我缓了口气，“眼下，
我得想想怎么应付那位‘公公’的后招了。他吃了瘪，不会善罢甘休的。背后的人，更不会。
”背后是谁？主播知道吗？肯定是那个刘贵妃！对！就她最狠毒！刘贵妃？
我心里冷笑。十有八九是她。当初把我构陷进冷宫的就是她。如今看我还没死透，
还想再踩上一脚？派两个太监来，无非是想搜刮点“罪证”，或者干脆把我逼死。“是谁，
不重要。”我对着光屏，眼神冷了下来，“重要的是，得让她知道，冷宫里的弃妇，
也不是那么好捏的软柿子。想弄死我？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付不付得起代价！
”一股狠劲从心底窜上来。以前忍辱偷生，是没路走。现在，有了这块光屏，
有了那些隔着虚无给我打气、给我“送粮送衣”的“看客”，我凭什么还要任人宰割？
“各位，”我看着光屏上滚动的弹幕和不断增长的人数已经“198”了，
一字一句地说，“想不想看，冷宫弃妇，怎么教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做人’？
”想！！！必须想！主播搞她！打赏支持！搞垮刘贵妃！
用户“扳倒贵妃”打赏银瓜子五粒！用户“众筹搞事”打赏铜钱五百文！
光屏瞬间被汹涌的打赏提示淹没！累积金额飞速飙升！叮！
检测到强烈观众意愿及巨额打赏，触发支线任务：贵妃的‘回礼’。
任务要求：化解刘贵妃的后续报复，并给予其一定程度的反击/警示。
任务奖励：商城解锁‘初级幻影粉’微量致幻，效果微弱且短暂，
‘冷宫地图简易’。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获得物品或技能。反击！还有奖励！
幻影粉？地图？虽然效果听起来微弱，但在这绝境里，任何一点额外的力量都是救命稻草！
至于失败惩罚……我看向怀里粗糙的棉衣和墙角那点炭火，
还有喉咙里那点微弱的吸引力……我输不起！“好！”我眼神锐利起来，对着光屏，
也对着这冰冷的牢笼，“这‘回礼’，我接了！”接下来的几天，冷宫表面恢复了死寂。
但我没闲着。靠着观众的打赏，我兑换了更多劣质炭火，勉强让屋子不那么冻人。
兑换了硬馒头和一点点粗盐，不至于饿死。更重要的是，我几乎日夜开着直播。
我不再局限于“教学”。我开始“复盘”。“看见墙角那点水痕了吗？
”我指着墙角渗水的地方，“那是通往后面废井的暗渠。冬天结冰堵住了，开春雪化，
水就会倒灌进来。这屋子，根本不能久住。当初设计这冷宫的人，
就没打算让住进来的人活过冬天。”我语气平淡，却带着刻骨的冷意。弹幕一片卧槽！
好毒！。我又走到那扇永远关不严的破门前，
指着门栓上一个不起眼的、被虫蛀空的小洞：“看到没？这栓子，看着粗，里面早朽了。
稍微用点力撞，就能撞开。夜里，风大点，或者……有人‘不小心’推一下，门就开了。
外面是野地，有野狗，有蛇，还有……”我顿了顿，没往下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细思极恐！这是防着人跑还是防着人活？太阴险了！
我把这冷宫每一处可能致命的隐患，每一处设计上的恶毒用心，都掰开了，揉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