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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顶级公寓的静谧，被一阵急促而不容抗拒的门铃声撕裂。
林默揉着惺忪的睡眼，昨晚为了新书结局熬到深夜，此刻头脑仍有些昏沉。他趿拉着拖鞋走向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几名神色严肃的警察。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脊背。他打开门。
“是林默先生吗？”为首的中年警官亮出证件，眼神锐利如鹰，“市刑警队，郑毅。”
“是我。郑队长，有什么事？”林默保持着镇定，他笔下描写过无数次警察上门的情景，但亲身经历，那股无形的压力还是截然不同。
“我们想请你回局里协助调查一宗案件。”郑毅的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案件？什么案件？”林默皱眉。
“关于你邻居，苏晚女士的失踪案。”郑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苏晚？”林默确实吃了一惊，“她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最后一次被确认见到是前天晚上。林先生，能请你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吗？”郑毅侧身，做出了邀请的姿态，实则没有留下拒绝的余地。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苏晚，就住在他对门，一位年轻漂亮的舞蹈老师。他们算不上熟络，只是在电梯里碰面时会点头微笑，偶尔聊几句天气或物业的事情。他记得前天晚上似乎还听到过她家传来隐约的音乐声。
他点点头：“可以，我需要换件衣服。”
坐在询问室里，冰冷的灯光打在脸上，气氛压抑。林默回答着关于苏晚的基本问题，最后一次见她、与她关系如何等等。他尽量配合，但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浓。这感觉不像简单的协助调查。
果然，郑毅的问题开始逐渐尖锐。
“林先生，据我们了解，你和苏晚女士的关系，似乎并不止是邻居那么简单？”
林默一怔：“什么意思？我们就是普通邻居。”
“有目击者称，曾看到你和她在地下停车场发生过激烈争吵。”郑毅抛出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时间显示是两周前。画面中，一男一女的侧影，男人似乎情绪激动。
林默眯起眼仔细辨认，然后摇头：“这不是我。虽然有点像，但那天晚上我在出版社和编辑开会，很多人可以作证。”
郑毅不置可否，记录了一下，继续问：“前天晚上，也就是苏晚女士失踪当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里？”
林默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关键来了：“我在家。一个人，写稿子。”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林默顿了顿，补充道，“但我的电脑有操作记录，或许可以证明那个时间我在工作。”
郑毅点了点头，忽然换了个话题：“林先生，你是写犯罪小说的，对吗？”
“是的。”
“那么，你一定很熟悉如何完美地制造一场失踪，或者……谋杀。”郑毅的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感。
林默感到一股寒意：“队长，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不是暗示，林先生。”郑毅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照片，推到林默面前，“我们申请搜查令，检查了你的公寓以及苏晚女士的公寓。”
照片上是苏晚的客厅，很整洁。但其中一张特写，是沙发扶手的缝隙，那里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污渍。
“这是什么？”林默心中警铃大作。
“经过初步检测，这是极微量的血迹。鲁米诺反应有显示。”郑毅又推出另一张照片，是林默家门厅地垫的纤维显微照片，“而在你家的地垫上，我们发现了与苏晚女士家中地毯匹配的纤维。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在苏晚女士卧室的床头柜上，我们提取到了一枚清晰的指纹。经过比对，它与你的右手拇指指纹完全吻合。”
林默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瞬间炸开。
“这不可能！”他失声叫道，“我从未进过她的家门！绝对没有！”
“但指纹不会说谎，林先生。”郑毅的目光冰冷而肯定，“现在，请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前天晚上，你到底在哪里？做了什么？”
证据链——初步的，但却是致命的——正冰冷地、一环扣一环地缠绕上来，将他紧紧捆住，拖向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
林默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仿佛那已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