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里又死了一盆绿萝。我趴在柜台上，看着那盆刚买来三天就蔫巴巴的植物，
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开花店。明明其他人养花都活蹦乱跳的，到了我手里，
就跟进了地狱一样。门铃响了，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破旧外套的老太太。
她怀里抱着一个纸箱子，箱子还在动。"姑娘，你要不要这个？"老太太把箱子放在我面前，
"我家里养不了了。"我好奇地往箱子里看，就看到一团红色的毛球蜷缩在角落。
是只小狐狸。看起来还很小，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毛发有些凌乱，
但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看。"这..."我有点犹豫。"它很乖的，也不咬人。
"老太太说完就匆匆离开了，连我的话都没听完。我看着纸箱里的小狐狸，它也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它居然对我叫了一声，声音软糯糯的。我的心瞬间就软了。算了，
反正连花都养不活，再多一只动物也死不了的。我把纸箱子搬到店里，
给小狐狸弄了个简单的窝。它很安静，除了偶尔叫两声，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但我总觉得它在观察我。每次我转头看它的时候，它都会立刻把头转开，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被人监视一样。第三天晚上，我准备关店回家的时候，
发现小狐狸不见了。纸箱子空空如也，连根毛都没剩下。我翻遍了整个花店，
连储物间都找了，什么都没发现。正当我急得要哭的时候，门铃又响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外套，五官精致得像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最奇怪的是，他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摆动。"请问..."我刚要说话，
就看到他身后露出一截毛茸茸的红色尾巴。我愣住了。男人也愣住了，慌忙把尾巴藏到身后。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十几秒。"你是..."我试探性地开口。
"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他的声音很好听，但说话的时候有点结巴，
"一只...一只小动物。""红色的毛，很小的那种？"他眼睛一亮："对！你见过它吗？
"我指指空荡荡的纸箱子："它刚刚还在这里。"男人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箱子，
然后抬头看我："谢谢你照顾它。""不客气。"我顿了顿，
"不过你朋友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它...它可能是迷路了。"男人说话的时候，
尾巴又不小心露出来一点。我装作没看见，但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那你们现在要走了吗？""如果可以的话..."男人看起来很犹豫，
"我想先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再走。它今天受了点惊吓。"我看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外面还下着小雨，确实不太适合带着小动物到处跑。"行吧，不过我这里条件有限。
""没关系的，谢谢你。"男人很认真地向我鞠了一躬。我锁上店门，给他拿了条毯子。
"我叫陈暮雨。"我说，"你呢？""我..."他想了想，"我叫狐小白。
"这个名字...有点太直接了。但我还是点点头："好的，狐先生。
"夜里我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半夜起来喝水的时候，
我看到狐小白蜷缩在沙发上，月光从窗户洒进来，他的头发在光线下闪着微微的红色。
而他身边，那只小狐狸正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一人一狐，画面说不出的和谐。
我没有出声打扰他们，悄悄回了卧室。但脑子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尾巴？还有那只小狐狸，它真的只是普通的动物吗？第二章第二天早上，
我起床的时候狐小白已经醒了。他坐在沙发上，小狐狸趴在他腿上，一人一狐都在盯着我看。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早。"我打了个招呼。"早上好。"狐小白立刻站起来，
"谢谢你让我们住了一晚。""没事。你们要走了吗？"狐小白抱起小狐狸，
犹豫了一下："其实...我们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为什么？
""我..."他皱着眉头，看起来很困扰，"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失忆？
""可能吧。我只记得要保护它，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看着他们，心软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狐小白眼睛亮了："真的可以吗？
""反正店里也宽敞，多你们两个不算什么。""那我可以帮你做事，当作房租。
"我点点头，心想反正花店生意也不好，多个人帮忙也不错。没想到狐小白真的很能干。
他把花店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连那些快要死掉的植物都变得生机勃勃的。
"你怎么做到的？"我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绿萝，简直不敢相信。"可能我比较了解植物吧。
"狐小白摸摸鼻子，"它们需要的其实不多，只要用心照顾就好了。"不止植物，
连客人都比以前多了。很多人路过花店的时候都会多看两眼，然后进来买花。
我怀疑是因为狐小白长得太好看了。"陈老板，你新招的员工真不错。
"常来买花的张阿姨对我竖起大拇指，"态度好，人又帅，花也养得好。""谢谢夸奖。
"我笑笑。张阿姨走后，我看向正在浇花的狐小白。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他身上，
整个人都在发光。小狐狸趴在他肩膀上，偶尔用爪子拍拍他的脸。这样的画面，
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晚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狐小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他摇摇头，"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它就在我身边。"他指指小狐狸。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有尾巴吗？"狐小白僵住了。"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看到了。"我直视他的眼睛，"红色的，毛茸茸的尾巴。"狐小白沉默了很久，
才叹了口气："你不怕吗？""怕什么？""怕我不是人类。"我想了想："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他立刻摇头，"我绝对不会伤害你。""那就没关系。"我耸耸肩，
"反正世界这么大，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狐小白看着我，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陈暮雨，你真的很特别。""哪里特别了？""别人都会害怕，
但你不会。"我笑了："可能是因为我见过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吧。"其实也不算奇怪事情多，
主要是我觉得狐小白很温柔。即使他真的不是人类，我也不觉得他会伤害我。夜里，
我听到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透过门缝往外看。
狐小白正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身后，一条红色的尾巴在轻轻摆动。
小狐狸就趴在他脚边，也抬头看着月亮。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小狐狸不是他的朋友。小狐狸就是他。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
我开始仔细观察狐小白和小狐狸。发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比如小狐狸从来不吃我准备的食物，但狐小白吃饭的时候，它总是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比如小狐狸从来不在我面前上厕所，但我也从来没有在店里发现过任何排泄物。
比如有时候我和狐小白说话，小狐狸会在旁边点头，就像听懂了一样。最奇怪的是，
我从来没有同时看到过狐小白睡觉和小狐狸清醒的样子。每次狐小白休息的时候，
小狐狸就会特别活跃，在店里到处跑。而狐小白醒着的时候，
小狐狸就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是个穿着长袍的老人，
看起来像是哪个庙里出来的道士。"老板，我要买束白菊花。""好的。"我包好花递给他，
"一共二十块。"老人接过花，突然抬头看了看店内。他的目光在狐小白身上停留了几秒，
又看了看趴在柜台上的小狐狸。"姑娘，你店里的客人有些特别啊。""什么？
"我心里一紧。"没什么，就是提醒你小心点。"老人收起钱，临走前又看了狐小白一眼，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老人走后，我心神不宁。"陈暮雨，你怎么了？
"狐小白走过来，关切地看着我。"没事。"我摇摇头，"就是有点累。""那你去休息吧，
店里我来照看。"我点点头，回到后面的小房间。但根本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老人的话。
狐小白到底是什么？他为什么会失忆？小狐狸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正想着，
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我赶紧跑出去，看到三个穿黑衣服的人围着狐小白。"交出来。
"其中一个人说，"你藏不了多久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狐小白往后退了一步。
小狐狸已经不见了。"别装了，我们知道你在这里。"另一个人冷笑，"乖乖跟我们走，
免得伤害无辜的人。"他们看向我，眼神很不善。"等等。"我站出来，"你们是谁？
凭什么带走我的员工？""小姑娘，这事跟你没关系。""他在我店里工作，怎么会没关系？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拿出个什么东西对着狐小白。那东西发出刺眼的光芒，
狐小白立刻痛苦地跪倒在地。"住手！"我想冲过去，被另一个人拦住了。"不要过来，
否则我们不保证你的安全。"狐小白挣扎着想站起来，但那道光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陈暮雨，快跑..."他艰难地说。我怎么可能跑？
我抓起柜台上的花瓶砸向那个拿着奇怪东西的人。花瓶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手腕，
那个东西掉到地上摔碎了。狐小白立刻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很危险。"你们不应该威胁她。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身后隐约有红色的影子在摆动。三个人明显害怕了，转身就要跑。
但还没跑出店门，就全部倒在了地上。我看到狐小白身后的红色尾巴，正在慢慢消失。
"他们怎么了？"我问。"只是昏过去了。"狐小白走过来，"陈暮雨，对不起，
是我连累你了。""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你？"狐小白看着地上的三个人，眼神很复杂。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是普通人。""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问题是现在怎么办？"就在这时，小狐狸从储物间跑了出来。
它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我们，然后跳到了狐小白怀里。"小白，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我问。狐小白抱着小狐狸，闭上眼睛想了想。"我记得...有个地方，很安全。
""在哪里？""山里。"第四章当天晚上，我们离开了花店。狐小白说那些人可能还会来，
我们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把店里的贵重物品收拾了一下，给房东发了个消息，
说要暂时出去一段时间。"陈暮雨，你不用跟着我的。"狐小白背着包，有些愧疚，
"我不知道前面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知道。"我也背上包，"但我不能丢下你们。
""为什么？"我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其实不只是习惯，
我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了。即使他不是人类，即使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即使前路未卜。我们坐了一夜的长途车，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小镇周围都是山，
空气很清新，但人烟稀少。"就是这里吗？"我问。狐小白抱着小狐狸，看着远处的大山。
"应该是。我感觉...很熟悉。"我们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准备第二天进山。
旅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人很热情，但说话的时候总往狐小白身上瞟。"小伙子，
你这长相，是混血吧？""算是吧。"狐小白笑笑。"难怪这么好看，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晚上，我和狐小白住隔壁房间。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他房间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挣扎。我敲敲门："小白，你没事吧？"没有回应。我有点担心，
用房卡打开了门。房间里空荡荡的，狐小白不见了。床上只有小狐狸，它看起来很痛苦，
身体在不停地颤抖。"怎么回事？"我抱起小狐狸，它的毛发都湿透了。
小狐狸虚弱地叫了几声，眼神里有种人性化的痛苦。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小狐狸就是狐小白，
狐小白就是小狐狸。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存在。但现在，他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我抱着小狐狸跑到楼下，拍醒了旅馆老板。"大叔，附近有没有医生？我的朋友病了。
"旅馆老板看到我怀里的小狐狸，表情有些奇怪。"姑娘，这山里有个老先生，
专门治这种病。""什么病？""你跟我来。"我们连夜赶到了山脚下的一座小房子。
房子里住着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看起来很仙风道骨。"哦，又是一个小狐仙。
"老爷爷看了小狐狸一眼，"被人下了分离咒，差点魂飞魄散。""分离咒？
""就是把他的人形和兽形强行分离。"老爷爷摸摸胡子，"不过问题不大，
我可以帮他重新融合。""需要什么代价吗？"老爷爷笑了："不需要钱，但需要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愿意接受他的真实身份吗？包括他过去的一切。
"我看着怀里虚弱的小狐狸，想都没想就点了头。"我愿意。"老爷爷点点头，
开始念一些我听不懂的咒语。小狐狸身上开始发光，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光芒消散，
狐小白出现在我面前。但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得可怕。"陈暮雨？
"他虚弱地叫我的名字。"我在。"我扶住他，"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老爷爷，"谢谢您。""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个姑娘吧。
"老爷爷指指我，"如果不是她愿意接受你，我也救不了你。"狐小白看着我，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陈暮雨，你知道我是什么吗？""狐狸精。"我很直接地说。
"你不害怕？""为什么要害怕？你又不会伤害我。"狐小白突然抱住了我，紧紧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没事，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老爷爷在旁边看着我们，
满意地点点头。"小狐仙，你的记忆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狐小白点点头："我想起来了。""那就好，记住，有些事情不能逃避。
"第五章回到旅馆后，狐小白告诉了我一切。他本名白念，是青丘的九尾狐族。
但他只是个小狐狸，只有一条尾巴。"九尾狐族？"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嗯，
不过我们一族已经很少了。"白念看起来有些伤感，"我是族里最小的，也是最没用的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喜欢族里的规矩。"白念叹了口气，"狐族有很多传统，
比如不能和人类接触，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动凡心。""但你都违反了？""对。
"他点点头，"所以族里的长老很不喜欢我，经常派人来抓我回去。
"我想起了那天来花店的三个黑衣人。"所以你才失忆的？""我为了逃避他们，用了禁术，
把自己的记忆和力量都封印了。"白念苦笑，"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还会来吗？""会的。"白念握住我的手，"陈暮雨，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青丘。"我愣住了："你要带我去你们族里？""嗯，虽然很危险，
但那里是我们唯一能安全的地方。""可是你刚才说，狐族不能和人类接触。
""所以我要向全族宣布，你是我选择的伴侣。"白念说这话的时候，脸有点红。
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伴侣？""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看着我，"我知道这很突然，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没有考虑，直接点了头："我愿意。"反正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既然他也喜欢我，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白念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我见过的最灿烂的笑容。
"真的？""真的。"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不过青丘在哪里？
""就在这座山里。"白念指向窗外，"但是有结界保护，普通人看不到。"第二天一早，
我们就进山了。白念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带路。山路很崎岖，但他走得很稳，
每当我要摔倒的时候，他总能及时扶住我。"小心点。"他把我拉到身边，"前面有个悬崖。
"我往前看，确实有个很深的山谷。但山谷里雾气缭绕，看不清底下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