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这本书的男主，顾烬渊。在他被追杀，浑身浴血，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我知道，
这本主母重生文里，我这个角色，作为他落魄时的救命恩人，
最后的下场是被重生归来的女主苏清柔，以“不知好歹、妄图攀附”的罪名，
悄无声息地沉了江。尸骨无存。所以，当侯府的马车停在我家破烂的茅草屋前，
管家一脸假笑地请我去京城“享福”时，我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去享福的，那是去送命的。
那冰冷的江水，那双藏在温柔面具下的怨毒眼睛，是我穿进这本书里，夜夜重复的噩梦。
1“沈姑娘，侯爷派老奴来接您。您对侯爷有救命之恩，侯爷说了，
定不能让您在这乡野之地受苦。”管家脸上堆着笑，可那双精明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针，
一寸寸地打量着我这间家徒四壁的茅草屋。我垂下眼，攥紧了袖中那根磨得发亮的木簪，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来了，终于来了。情节的齿轮，开始转动了。按照原书的情节，我，
沈未，这个猎户的女儿，在救了微服私访却遭暗算的靖安侯顾烬渊后，会被接到侯府。
一开始，原主被侯府的泼天富贵迷了眼，天真地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女主角，
可以和侯爷上演一出英雄报恩、美人倾心的戏码。她错了。顾烬渊那样的人物，冷心冷情，
权倾朝野，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乡野村姑的爱情，
而是一个能在后宅与朝堂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妻子。那个人，就是重生归来的女主，苏清柔。
苏清柔上一世错信他人，害得顾烬渊为救她而死，自己也落得个凄惨下场。重生后，
她步步为营，发誓要弥补所有过错，牢牢抓住顾烬渊的心。而我这个“救命恩人”，
就成了她重生路上第一块，也是最碍眼的绊脚石。原主在侯府里，被苏清柔不动声色地捧杀，
变得虚荣、愚蠢、贪婪，一步步挑战顾烬渊的底线，
最终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和那点微末的感激。最后，一卷草席，深夜沉江。我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我不想死。更不想成为别人爱情故事里，
连名字都只配被提起一次的炮灰。“管家，”我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沙哑，
“民女……不去。”管家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在他看来，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赐，一个村姑能进侯府，是祖坟冒了青烟。“沈姑娘，您可想清楚了？
这可是侯爷的恩典。”他的语气重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我抬起头，
直视着他：“正因为是侯爷的恩典，民女才更不能去。”我看着他疑惑的眼神，
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侯爷是天上的人物，民女只是地上的尘埃。若我去了侯府，
旁人会如何议论侯爷？说他被一个乡野村姑缠上？这对侯爷的清誉有损。”“再者，
我爹娘早逝，我一个人在这山里自在惯了。京城规矩大，我怕我笨手笨脚，冲撞了贵人，
反而给侯爷添麻烦。”这番话，我说得滴水不漏。既抬高了顾烬渊，又贬低了自己，
还表现出了一副“我都是为你着想”的识大体模样。管家脸上的轻视淡去了一些，
换上了审视。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姑娘的顾虑，老奴明白。但侯爷的命令，
老奴不敢不从。这样吧，姑娘若实在不愿，老奴可以为您在镇上置办一处宅院，
再给您一笔银钱，保您后半生衣食无忧，您看如何？”这是第二套方案了。如果我不肯进京，
就用钱财打发，从此两清。原书中，原主就是在这里动了贪念，觉得对方既然肯给钱，
就说明自己这个“恩情”很值钱。于是她狮子大开口，要了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这彻底激怒了顾烬渊，觉得她贪得无厌，为之后被苏清柔轻易除掉埋下了伏笔。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我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管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救人一命，本就是积德行善，
我若要了侯爷的钱财，岂不成了挟恩图报的小人？”我顿了顿，迎着他越发惊疑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侯爷，忘了我吧。”2管家走了，
带着一脸的难以置信。我知道，我的话他一定会原封不动地传回顾烬渊的耳朵里。
一个不求名、不求利的救命恩人？这在顾烬渊那种多疑、视人命如草芥的权臣看来，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蠢得无可救药，要么我所图甚大。他绝不会相信前者。所以，
他一定会亲自来。我没有收拾东西逃跑，因为我知道跑不掉。靖安侯的势力遍布天下，
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孤女，能跑到哪里去？我只是平静地将屋子打扫干净，然后走进后山，
采了一些草药。顾烬渊的伤势虽然被我用土方子治好了大半，但内里亏空得厉害，
尤其是他中的那种慢性毒，需要长期调理。这些，书里没写，是我在照顾他的那半个月里，
自己摸索出来的。我将草药捣碎，用布包好，放在篮子里。
这是我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道护身符。三天后的黄昏，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山谷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
出现在我的茅草屋前。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角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
腰间系着一块成色极好的墨玉。明明只是静静地站着，那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却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正是顾烬渊。他比我记忆中，或者说书中描写的，更要清冷，
也更要俊美。一双瑞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审视，
仿佛世间万物都不配入他的眼。薄唇紧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凉意。“你就是沈未？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像冰。我福了福身，低眉顺眼：“民女沈未，见过侯爷。
”“抬起头来。”我依言抬头，目光坦然地与他对视。在他的注视下，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失序。这个人，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阎王。
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绝不是我的错觉。“你想要什么？”他开门见山，
没有丝毫拐弯抹角。“民女什么都不想要。”我重复着对管家说过的话。
顾烬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什么都不要？这世上，
还没有本侯见过什么都不要的人。”他向前一步，巨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说吧，
你的条件。黄金？权势？还是……侯夫人的位置？”最后五个字，他说得极轻，
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他果然是这么想的。
他认定了我是在欲擒故纵，玩弄心计，最终的目的，就是那个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我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侯爷误会了。”我深吸一口气，
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那个布包，双手递了过去。“这是什么？”他没有接，
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一些调理身体的草药。”我轻声说，“侯爷身子里的余毒未清，
想必时常会觉得胸闷气短，夜里盗汗。这些草药虽不值钱，但坚持服用，或有些许用处。
”顾烬渊的瞳孔骤然一缩。我赌对了。他中毒这件事，极为隐秘，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
而中毒后的症状，更是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我一个乡野村姑，却能一语道破。
这就是我给他送上的“大礼”，一个巨大的信息差。我让他知道，我沈未，
不是一个普通的村姑。我懂医术，而且，懂的是只针对他身体的“医术”。他看着我，
眼神第一次从审视，变成了真正的探究。“你……怎么会知道？”我微微一笑，
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民女的祖上曾出过一位游医，留下几本医书。民女不才，
看过几页，恰好上面记载的症状，与侯爷有几分相似罢了。”这个解释，拙劣，但却有效。
它给了顾烬渊一个他可以接受的理由，同时，又保留了我的神秘感。我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
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好奇”的种子。
我不再是一个可以用钱打发的麻烦，而变成了一个……或许有点用处的、神秘的未知数。
3顾烬渊最终还是没逼我。他收下了那个药包，留下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知道，
这只是暂时的。他会派人去查我的底细，去验证我说的话。在那之前，我暂时是安全的。
我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开始为自己铺设后路。我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出来，
又卖了爹娘留下的一些还能用的物件，凑了二两银子。然后，我去了镇上最大的药铺。
我没有直接卖药方，那太扎眼了。我只是用这二两银子，买了一大堆看似杂乱无章，
但组合起来却能形成好几副珍贵药方的药材。药铺的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
他看着我开出的单子，眼神闪了闪，却什么也没问。我抱着一大包药材回到村里，
立刻引来了不少闲言碎语。“那沈家丫头，哪来那么多钱买药？
”“听说前几天有贵人的马车停在她家门口，八成是得了不少好处。”“嘁，一个孤女，
得了不义之财，怕是守不住哦。”我对此充耳不闻。我需要这些议论。
我需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沈未，发了一笔小财。这样，我接下来的动作，才不会显得突兀。
接下来的几天，我闭门不出，专心炮制药材。顾烬渊的毒很复杂，
需要多种药材以特殊的顺序和手法处理，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这些知识，
都来自于原书后期，苏清柔为了给顾烬渊解毒，访遍名医，最终从一本古籍里找到的方子。
而现在，我提前将它复刻了出来。一周后，我再次去了镇上的药铺。这一次，我没有买药，
而是将一小包炮制好的药粉，放在了掌柜面前。“掌柜的，您尝尝这个。
”掌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捻起一点药粉，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舌尖尝了尝。瞬间，
他的眼睛亮了。“姑娘，这……这药……”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这炮制的手法，
老夫闻所未闻！”我笑了笑：“这是家传的手艺。我用它，换一百两银子，外加一纸路引，
送我出雍州地界。掌柜的觉得，这笔买卖可划算？”一百两，对普通人家是巨款，
但对一个大药铺来说，九牛一毛。而这药粉背后代表的药方和炮制手法，其价值何止千金？
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点头。“成交！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我松了口气。路引到手，钱也有了。只要离开雍州，天高海阔，
靖安侯府的情节就再也与我无关。然而，就在掌柜拿着银票和路引从后堂出来，
满脸喜色地递给我时，一个清冷中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在药铺门口响了起来。“沈姑娘，
请留步。”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门口站着的，是顾烬渊的贴身侍卫，临风。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沈姑娘，侯爷有请。”我的心，
一点点沉了下去。还是晚了一步吗？不，不对。临风的表情不对劲。不像来抓我，
倒像是……来求我。我压下心头的惊疑，平静地问：“侯爷有何吩咐？”临风抿了抿唇，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一咬牙，低声说道：“侯爷……用了您的药……出事了。
”4我被带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整个二楼都被包了下来，守卫森严。一进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