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朝暴富，我跪在**大师门前三天三夜求来了指点。他让去找一个叫“财神”的人，
说此人能带我翻身。找到财神后，他热情地借了我五百万当筹码，承诺赢了平分。输？
财神说他借出去的钱从不沾染这种霉运。可我刚输光最后一分钱，财神说翻脸就翻脸，
说欠债就该还钱。他逼我签下五百万欠条，冷笑说这行规矩就是“债不过夜”。
签完字他突然冲向窗口，纵身跃下前对我喊：“现在你欠我们两个人了。”手机震动，
**大师发来消息：“一千万，三天内还清。”钱，钱可是好东西，谁不爱钱？
我跪在煌世**后巷那扇有些才刷了黑漆的铁门前，已经三天三夜。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一天，两天……两边的膝盖骨被地面硌得生痛，
我甚至在想难道真像别人说的一样，这地里是不是有黄金？疼痛过后，
膝盖乃至小腿都变得麻木，最后几乎失去了知觉。第三天，天公不作美，开始下雨，
雨水混合着巷子里的垃圾箱里不断翻腾上来的污浊气息，一点点浸透了我单薄的裤子和衬衫，
这让我很快失温，身上冷得发抖。一连几次，额头抵到了冰冷潮湿，还有些水泥味的地面，
意识快要涣散，却又被一股狠劲拽回来。钱！我要钱！！他妈的，钱！！！
所以我必须见到“鬼手七”，那个**里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大师。
这是我唯一翻盘的机会，也是唯一的希望。“咳咳咳……”雨越下越大，
我感觉四周冷入骨髓，几声咳嗽，雨水甚至呛进了嘴里，怕不是可能要着凉发烧，
然后烧出肺炎。“咔哒！”终于铁门上的小门打开了，露出来了一只锐利的眼睛，
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滚！”声音沙哑，像最硬的砂纸磨过吞炭的喉咙。我用尽力气抬头，
雨水糊了满脸，一张嘴更是倒灌：“七爷……求您……指条明路……”那只眼睛眯了眯，
看起来像是只猫。眼睛的主人沉默了几秒，扔出一张被雨水打湿的名片。“去找‘财神’。
他若肯点头，你或许还有救！”“啪！！！”小窗猛地关上。我颤抖着抓起地上那张名片，
上面有一个还没烂掉的地址。我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像微弱的火苗，在胸腔里重新点燃。
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我找到了一栋藏匿在老旧城区深处的筒子楼。
楼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纸壳箱，旧童车，已经锈迹斑斑的水管，
泡沫箱……光线昏暗，空气里有股由各种堆积起来的杂物一起发酵出的霉味。
爬上了最高那一层楼，敲响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我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门开了，一个穿着花哨丝绸睡衣，还贴着面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圆圆的脸上堆着和气的笑容，眼神却像计算器一样，迅速把我从头到脚评估了一遍。
“你就是七爷介绍来的？”他侧身让我进去，房间不大，陈设简单，
与“财神”的名号毫不相称。“听说是玩股票赔了？赔得妈都不认了？”“是，财神哥，
求您拉我一把。”财神笑眯眯地给我倒了杯水，顺手给自己点了支烟，
听我语无伦次地诉说困境，不时点头，显得极有耐心。“难啊，”他听完，嘬了嘬牙花子，
牙缝上还塞着一片菜叶，他面露难色，“你……你这窟窿可不小。”我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但他突然话锋一转，将烟灭了，胖手一拍大腿：“不过，谁让你是七爷介绍的呢？这个忙，
我帮了！”他站起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啪”一声打开了——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一捆捆崭新的钞票，晃得我眼花。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这里大概是五百万。”财神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拿去，
用你的名字，到煌世开个户。赢了，咱们对半分。”“那……那要是输了呢？
”财神将面膜揭了下来，扔在垃圾桶里，笑眯眯的眼睛突然变得大了许多。“输？
我财神借出去的钱从不沾染这种霉运。”登时，巨大的狂喜冲垮了理智，
我来不及思考他为何如此信任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只是扑过去紧紧抱住箱子，
像抱住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保证：“谢谢财神哥！我一定……一定赢回来！”“别谢我，
”财神拍拍我的肩膀，笑容深了些，“要谢，就谢你的运气来了。
”坐在煌世**VIP厅的牌桌前，最初的顺风顺水让我肾上腺素飙升，感觉自己天下第一，
老子无所不能。看着筹码堆叠起来，我忍不住用手将它们一点点叠高，那是筹码吗？
是我的大厦！这一刻，我几乎就要触碰到我梦想中的富足与安宁。
但风向不知从何时开始变了。牌面开始变得诡异，每一次看似稳操胜券的押注，
最后都莫名其妙地溃败。我额头上的冷汗越聚越多，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越慌张，
我越不断地加大赌注，试图一把捞回损失，却像陷入流沙，越挣扎，沉没得越快。深陷囹圄，
而不自知。“跟，还是不跟？”荷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看向了手里最后一摞筹码，
刚才的大厦就剩了这间破平房了。喉结上下滚动，周围嘈杂的声音褪去，
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财神就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端着一杯酒，
隔着人群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把所有筹码推了出去。开牌。眼前一黑，
耳边响起巨大的嗡鸣。世界在那瞬间失去了色彩和声音。输了，全输了！我瘫在椅子上，
汗水浸透后背，浑身冰凉。一只手重重地按在我肩膀上。是财神。
他脸上的和气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兄弟，玩完了？”他俯下身，
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一样扎进我耳朵里，“那五百万，是我现在的全部身家。现在，
没了。你，拿什么还？！”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毫无笑意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财神哥……我……我一定会还你的！求你宽限几天……”我抓住他的胳膊，像溺水的人。
“还？拿什么还？”他嗤笑一声，甩开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和印泥，
“**的规矩，‘债不过夜’。签了它，按手印。”那是一张欠条。借款金额：五百万。
我的手抖得握不住笔。他抓住我的手腕，几乎是强迫着，让我在欠条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拇指被强硬地摁进印泥，再死死按在名字上。鲜红的指印，像一道刚划开的伤口。
刚按完手印，财神突然一把抓过欠条，仔细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和指印，
小心折好塞进内袋。他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看向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
“好了，”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任务完成了。”不等我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猛地转身，以与他肥胖身躯完全不符的敏捷，几步就冲到了房间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你欠我的，还清了。”他回头，对我露出最后一个扭曲的笑，“现在，你欠我们两个人了。
”话音未落，他纵身撞碎了玻璃。我眼睁睁看着他那团花哨的身影消失在窗口，
楼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随即响起的、遥远而尖锐的汽车警报。时间凝固了。我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一下，又一下，
锲而不舍。机械地掏出手机，屏幕亮着，一条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点开。
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穿了我最后的意识：“一千万，
三天内还清。——鬼手七”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VIP室里刺得我眼睛生疼。“一千万，
三天内还清。——鬼手七”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了我的视网膜上，烙进了我的脑髓里。
一千万……一千万？一千万？！他妈的，财神刚跳下去，这笔债就翻了一倍？两个人？
我和跳下去的财神？！不，是“我们两个人”——鬼手七和财神！他们是一伙的！
从一开始就是！巨大的恐惧和感到被玩弄的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涌，
几乎要冲破天灵盖，可惜附近没有镜子，不然我现在这张脸一定比关公还关公。
楼下隐约传来的警笛声像催命符，提醒我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是非之地。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跌跌撞撞地冲向消防通道，甚至不敢等电梯。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冲出**后门，重新呼吸到湿冷的夜空气，
我才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但恐惧丝毫未减。鬼手七知道我，他算计了我的一切！
他能让财神用命来做局，那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像个七月半的游魂小鬼一样在城市的霓虹灯下游荡，不敢回那个简陋的出租屋，
口袋里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零钱，连吃碗面的底气都没有。那曾经堆叠如山的筹码，
此刻回想起来就像一场虚幻的泡沫，一戳就破，留下的只有足以淹死我的债务。三天，
一千万。这根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蹲在一条阴暗小巷的垃圾桶后面，
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再次掏出那张被雨水泡过又干涸、显得皱巴巴的名片。除了地址，
背面似乎还有一行极小的、几乎被磨掉的数字，像是一个电话号码。之前被狂喜冲昏头脑，
根本没注意到。一个疯狂的念头窜进脑海。财神死了，但他住的地方呢？
那个筒子楼里的房间！他会不会还留下了什么？钱？或者……别的线索？这念头一旦升起，
就再也无法遏制。这可能是唯一的，渺茫的突破口。我像贼一样，
再次摸回了那栋散发着霉味的筒子楼。幸好是深夜，楼道里空无一人。
财神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但门框边缘似乎……有点不对劲？我凑近了仔细看，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发现门锁旁边的木头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有人来过！
而且不是正常开门！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警察？还是……鬼手七的人？
我屏住呼吸，轻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看来里面的人已经走了，或者……不，不能放弃。
我绕到楼外，观察着这栋老楼的结构。财神的房间在顶楼，
窗外有一个狭窄的、放空调外机的水泥台子。拼了！我顺着楼外老旧的雨水管道，
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冰冷的铁锈硌得手生疼，好几次脚下打滑，差点摔下去。
求生的本能和对那一千万债务的恐惧，支撑着我一点点挪到了那个水泥台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