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泪水模糊了视线。
指尖颤抖的打开信封,第一行整整齐齐的写着:抱歉卿卿,我还是无法接受你的离去……2“卿卿,别哭了,医生说过你的心脏受不了剧烈的情绪的啊!”妈妈努力挤出一个笑,安抚我的情绪。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擦干眼泪,安抚住她,“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妈妈。”
她不舍的带着其他人离开,留给我一个独自的空间。
我接着往下看去。
当听到我们的婚约之时,我就被泼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你像一束光来到我身边,让我不知所措,慌张又开心。
或许你不知道,我们从高中就已经见过很多面了,那时候你很爱笑,像清晨的蝴蝶,牵动我心。
…………我平静的看完这封信,窗外玻璃透出来的光照在我手上,波光粼粼,像是闯进来无数只蝴蝶一样。
手一顿,指尖落下几滴水,抬头看,墙上镜子里面端坐轮椅的苍白女人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天,南扬首富江家独子江寒舟先生离世。
同年同月,京都豪门林家三女林意卿不幸逝世。
3我从来不知,时间流逝的这么快,没能好好说开始,便要匆匆离开。
再次睁开眼,我被眼前的光照的眯了眯眼。
“卿卿,这个好看,你穿这个一定能把那个假千金的风头压过去,到时候所有人都会高看你一眼!”我蹙眉看着,镜子里身上开叉都快开到腰的亮红色斜裁长礼服,穿这个到我爷爷60大寿上怕不是上赶着找抽。
轻笑了一声,“我再挑挑其它的,你去转转有没有喜欢的。”
画着烟熏妆的女生眼睛亮了,捂着嘴偷笑:“那多不好意思,本来是给卿卿买衣服的。”
话是这么说的,她倒是捂着嘴笑起来转身挑衣服去了。
我动了动腿,脚上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站的有些僵,但是这种麻麻的感觉让我再次感受到了我的腿的存在。
我走进试衣间里坐下来,试着深呼吸,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我居然重生了!回到18岁,回到刚订婚的时候,回到一切都还好好的时候。
上辈子我被小人背刺,被人绑架到一个废弃工厂,被碾断双腿,一刀差点穿过我的心脏,却也落下了病根。
订婚宴上,江寒舟为了救我,背后被礼堂的布景砸到后背,硬撑着带我出去,自己却没抗过鬼门关。
而现在的时间,我们刚在成人礼结束订婚不久,我还没被绑架,江寒舟也没有死。
我心脏颤抖,却没有疼痛。
那个烟熏妆的女生是上辈子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满口谎言满心算计我,也是这个世界上巴不得我掉入尘埃里的人。
我算不上多圣母心,她那么喜欢裙子就自己多买两套,我就不陪着了。
回到家,电话被打到爆炸,刚接起来对面情绪异常澎湃,“卿卿你去哪了!你给我买衣服怎么先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害怕你又走丢了,你现在在哪?”我无奈的揉揉耳朵,差点聋了,“白念,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电话好一阵没有声音,我不用想就知道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她咬牙切齿,“卿卿刚忙完订婚,没好好休息就跑出来真是太辛苦了!但是你答应朋友的话怎么能做不到呢?这样别人都不会再相信你了!”说到最后,她又给自己说自信了。
我默了默,离手机远了点,怕传染,“可是,我没答应给你买东西的,白念。”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任凭它怎么响最后气急败坏的一动不动。
“怎么了,卿卿?”身后传来一道清冷温和的声音。
4我身体僵了僵,指尖不自然的扣着衣服,愣愣的看着梦里鲜血淋漓火焰焚身的人从玄关走出来出现在眼前,那张她无比熟悉的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他走过来顺手把毯子盖在我腿上。
端起桌上的茶杯为我泡茶,少年人长开抽条,身高腿长,清晰的下颌线绷紧,眉眼不带任何感情,嘴角微抿,很认真的垂眸看着茶台,修长的手指在不同瓷具上跳跃,香气氤氲缭绕。
“卿卿,最近你好像更累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我一直注视着他,注视着他面上所有的表情,身体上的小动作,可我最后发现,他从来没变。
原来的时间线里,我们订婚以后,忙于事业学业奔波,直到最后,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都可以,那时候,江寒舟的公司出了问题,我的腿也站不起来了,爷爷做主退了亲,后来我又有了新的未婚夫,订婚前一天,全市最好的江景楼盛世繁华发生爆炸案……“我……我想,大学还是在京南念吧。”
我喝下他泡的茶,茶味略苦回味又是无尽甘甜,透过杯子里氤氲的雾气我弯了弯眼睛看到他错愕的表情,笑了出来,“好茶。”
他也笑了,指腹轻轻揉了下眼睛。
5我们不是一个大学,在同一个高中也是在他信里面我才知道的,那时候他或许是个小透明,也或许全校人都追捧,但是,我经常生病不在学校,很多人很多事我都不清楚。
卿卿,阳光总是明媚温暖的,不要惧怕。
第一次遇见你是个意外,那时你蹲在学校的莲花池边,没有护栏,我怕你掉下去,小声的提醒,不过抱歉,我还是吓到你了。
你瞪大了眼睛湿漉漉的抱着一个汉堡,开口的一瞬间就让我心里绽放了绚烂的花,你的声音好听,我记忆尤深。
但是你说“我低血糖了不要记我名字好不好?”我恍然发觉自己手中的文件夹让你误以为我是风纪,坏心思的让你自己签下自己的名字,看着你垂头丧气的咬着汉堡,发觉自己真是小气顽皮,递给你颗糖做赔礼,最后还是把写了你名字的纸折成纸船还给你。
我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坐在床上,思考到底什么是梦。
然后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好痛,不是梦。
我溜达一圈洗漱完了开始巡查我的领地。
我有一点收集癖好,喜欢闪闪发光的宝石黄金,有一个房间里都放着我的首饰和宝贝。
有很多是我自己买的,另外一些是爸爸妈妈和别人送的。
有一颗蓝色的蓝宝石我最喜欢,它不是这里最贵的,却是很特别的。
它是一颗星星形状的有个很长很长时间的原石,珍贵不易得,最重要的是,我忘记它是哪来的。
我把它穿成项链,带着走下楼梯,大脑飞速思考。
未来,我会被人陷害,江寒舟的公司也受到打击,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被绑架?我该怎么做才能避开那场爆炸?到底是谁对我怀恨至此?继续溜达一圈,下楼去餐厅,层层绰影之间端坐一位清冷端正的身影。
他穿着杏色针织开衫,简单搭配的衣服裤子遮盖住他身上那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看到我的时候眼角弯下一点弧度,更显得平易近人一些。
“早安。”
我蔫蔫的开口,坐到他旁边。
我也不知道是谁放的椅子,不过两张椅子同排对面刚好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盎然生机,微风一吹,掀起一片涟漪。
不禁有些感慨,真好,回到高考结束填报志愿前。
“没睡好吗?卿卿,抱歉,现在就同居你不适应也是对的,”我眨眨眼,以为他可能会让我回家。
“一起去旅游吧。”
他笑着揉揉我的脑袋,“去菲洛梅娜看落日,极地看极光,还可以去斯洛斯看狮子。”
我愣愣的看着他,觉得有什么好像出现了变化,“我觉得南扬城是个很温柔的地方,我从来没来过这里。”
如果不是和他订婚,或许我从来不会停留在这样一个地方。
他眸光闪了闪,递给我一颗星星糖,很甜不苦。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快要忙起来了,江寒舟刚有了项目的资料,我就不说了,L国的环境食物本来就让我难以适应,我亲自为自己改了人生轨迹,可以去另一个我最喜欢的学校。
这一天我们过的很简单,去玩了射箭,听了音乐剧,吃了一顿好吃的。
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我又拉着江寒舟跑了个场,本来一切顺利,直到有人开始跟我碰杯,没想到,我酒量居然没有涨。
江寒舟和他们不熟,转身敬了杯酒的功夫我就已经开始拉着旁边的人抽背课文了,我旁边的人也是个人才,半天磕磕巴巴的晕着脸背诵岳阳楼记。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人把我抱起来,身上带着独特的气味,我本能的挣扎耳边轻轻响起熟悉腔调,是江寒舟。
睡意袭来,挣扎不开。
6翌日醒来,清晨的阳光明媚,自在。
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打哈欠,猛然想起来昨天喝酒之后,惨了,手指不自觉的伸到嘴边咬。
真是喝酒误事啊,还没想明白怎么活下去!就让自己提前饿死了怎么办?!——翁——江寒舟呢?我记得是他把我带回来的!——翁——翁——吵什么吵?啪叽一声,手机被我一脚踹下床,可怜的在桌角继续努力工作。
我默了。
下床捡手机接电话,“喂。”
“意卿,我是姑姑,你爷爷这周60大寿呀,请柬收到了吗?爷爷他说很想你的。”
我继续沉默。
无声的尴尬蔓延,就在对面终于有点撑不住了我才开口,“爷爷不是最喜欢林既明吗?”林家人都知道,全家上下都是以林既明为中心的,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那自然是别人都比不上的。
姑姑有些难忍,匆匆说了几句安慰话便挂了。
林家三子,姑姑排三,大伯早逝,父亲母亲商业联姻,一家子人却是没几个亲近的孩子。
我叹了口气,看向镜子的眼神坚定了许多。
上辈子我努力学习辛苦工作,善良乐观积极向上,就算我没拯救世界我也没捅人刀子吧,就这样一个五好青年居然还被人痛下杀手!真是!太过分了!从一堆红的黄的乱七八糟的地翻出来一张蓝色的烫金请柬,约了个化妆师团队收拾一下自己我就出门了。
没碰到江寒舟,思索片刻,他昨天可能也是抽空陪我玩,今天可能要忙了。
没想太多,今天是家宴,他去不去也无所谓,反正来的都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近些年老爷子对外表示喜清净,除了些商业合作伙伴,其他人都没收到请柬。
我就这样穿了一套黑色裤裙套装出现在爷爷60大寿的宴会上。
刚踏出车门,就有一道身影火辣辣的跑过来。
白念压着火气装的姐妹情深,“卿卿你终于来了!刚才森森还念着你几时到呢!”我不动声色的躲了一步,确保她不会碰到我,保持着安全距离微笑道,“真不好意思,礼物贵重,车速慢了。”
白念脸色不好了一点,手指掐住拳头,MD,有钱给那死老爷子买些没用的东西,没钱结账给我买裙子,呵!还没等她发作,一行人就从眼前经过,白念的火力瞬间被吸引,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在前走着的女生。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哦,原来是那个和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呢。
林既明身穿高定西服,他旁边的女生同样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白色纱裙,两人聊着天,我和白念站在远处,突然,白念的眼睛亮了亮。
我觉得她没有什么好主意,直到我索然无味的跟着姑姑见了老爷子,祝了词,一个人躲起来无聊时,她走过来递给我一杯酒。
一杯酒?7她知道我不能喝吗?不会吧,昨天喝完今天就传遍全城了?她悄咪咪的凑近对我说,“卿卿,那个假千金凭什么能让你亲弟弟叫她姐姐,还有你看那一群人站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好像他们才是一家的,一点都不给你留面子!”我看着站在老爷子身边氛围和谐的众人,有些出神,视线刚好和一道锐利有些傲慢的眼神对上,无言。
“她可是爷爷亲自收养长大的孩子。”
白念没有脑子,眸子闪烁几分,“你去把这杯酒送给你弟弟,他一定会向着你的,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那个假千金肯定会被气疯的,哈哈。”
我嘴角扯了扯,“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忘了,她是跟着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
养女祁沐雨,她是老爷子战友的儿子的女儿。
老爷子年轻戎马一生,战友的儿子战死之后儿媳改嫁,他战友一生只有一个孩子,祁沐雨也算是一家子人唯一的遗孤,被临走之前托付老爷子,被寄养在我父母名下,之后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对外宣称是我的妹妹,林既明的姐姐。
我看着眼前的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