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我被陈雅莉堵在厕所泼脏水。她捏着我的脸嘲讽：“优等生？
以后作业和零花钱都归我。”我沉默忍受，直到物理老师送我淘汰的实验手环。科技展上，
陈雅莉当众扯烂我的校服：“穷鬼也配碰展品？”她不知道，
手环正把她的暴行直播给全校师生。“我爸是校董，监控早删了！”她得意地甩我耳光。
下一秒，礼堂大屏亮起她狰狞的脸。教导主任冲进来时，
我按下手环暂停键：“刚才的录像已上传云端。”警车鸣笛声中，我轻声补充：“哦对了，
她上次勒索我的三万块，转账记录也在。”---肮脏的污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馊味，
冰冷地泼在我脸上，再沿着发丝、脸颊，一股脑地钻进衣领。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水珠沉重地挂在睫毛上，视野里只剩下厕所地面瓷砖上纵横交错的裂缝，像一张丑陋的蛛网。
“哟，这不是咱们年级第一的大学霸，林默嘛？
”陈雅莉甜腻又带着浓浓恶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像淬了蜜的毒针，
“开学第一天就躲厕所里用功？这么爱学习啊？”她身后的两个跟班，王倩和李娜，
立刻爆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厕所里撞出令人窒息的回响。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
试图睁开眼。湿透的校服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冰冷黏腻，激得我微微发抖。
那馊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孔，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搅。陈雅莉没等我反应，
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就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她的脸凑得很近，
精心修饰过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双本该漂亮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一种猫捉老鼠似的戏谑。“年级第一？呵，”她嗤笑一声，
另一只手轻蔑地拍了拍我湿漉漉的脸颊，力道不轻，“听着，林默，从今天起，
你这‘优等生’的名头，得好好为我们服务服务。”她的指甲几乎嵌进我的皮肤里，
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作业，以后都归我抄。你的零花钱，有多少，
也都得乖乖孝敬上来。明白吗，优等生？” 最后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充满了嘲讽。
王倩和李娜立刻帮腔，一左一右围拢过来，像两道冰冷的墙。“就是，雅莉姐看上你的东西，
是你的福气！”王倩尖声道。“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娜推搡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撞在冰冷的隔间门板上。下巴被捏得生疼，
馊水的味道和她们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我看着陈雅莉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得意和掌控欲的脸，
看着王倩、李娜脸上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喉咙里像堵着一块烧红的炭。我咬紧了牙关，
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最终，我只是垂下眼睑，盯着地面瓷砖上那些扭曲的裂缝，
从紧抿的唇缝里挤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嗯。”“嘁，没劲。
”陈雅莉似乎对我的顺从感到一丝无趣，嫌弃地甩开我的下巴，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她转过身，对着光可鉴人的瓷砖墙拢了拢精心打理的头发，声音恢复了那种甜腻的腔调，
“走啦，跟个闷葫芦待一块儿，空气都变臭了。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和她们放肆的说笑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厕所门外。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漏水声，和我压抑的、有些粗重的呼吸。
我靠着冰冷的隔间门板，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上。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
寒气一阵阵地往骨头缝里钻。我抬起手，用力地抹着脸，
想把那令人作呕的馊水味和她们留下的触感统统擦掉。手背上被陈雅莉指甲掐过的地方，
留下几道清晰的月牙形红痕，微微刺痛。我盯着那几道红痕，眼神有些空。良久，
我才撑着门板，慢慢地站起来。腿有点麻。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哗哗流下。
我把脸埋进冰冷的水流里，用力地搓洗，一遍又一遍，直到脸颊的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烫，
直到感觉那肮脏的触感和气味似乎被水流冲刷掉了一些。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砸在白色的陶瓷池壁上。抬起头，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
湿漉漉的头发狼狈地贴在额角和脸颊，眼神空洞，像蒙着一层洗不掉的灰。这样的日子，
还要持续多久？***陈雅莉的“规矩”很快落地。我的作业本，总是在上交前的课间，
被王倩或李娜毫不客气地从桌斗里抽走。有时是数学卷子，有时是物理习题集。她们拿走时，
从不言语，只是斜睨着我，嘴角挂着嘲弄的弧度，仿佛在说：认命吧。
零花钱的“孝敬”则更为直接。通常在放学后人少的角落，
陈雅莉会带着她的哼哈二将堵住我。她伸出那只戴着亮晶晶水钻手链的手，掌心朝上，
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这个星期的呢？林大学霸。
”我沉默地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那是我妈给我一周的饭钱和公交费。
手指接触到微凉的纸币边缘时，总会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一下。我把钱放在她摊开的掌心里。
“啧，就这么点儿？”陈雅莉捻开纸币，瞥了一眼，不满地撇撇嘴，“你妈打发叫花子呢？
下周，我要看到‘诚意’。” 她把钱随意地塞进自己昂贵的名牌手袋，不再看我，
转身和同伴说笑着离开。她们的笑声像冰冷的针，扎在背上。我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
攥紧了空空如也的口袋，指尖用力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反击的念头不是没有过。
在又一次被她们堵在楼梯间，听着陈雅莉刻薄地嘲讽我那双洗得发白的旧球鞋时，
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我几乎要抬起头，用尽力气吼回去。然而，就在那一刹那，
我瞥见了楼梯拐角上方那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它像一只永远沉睡的眼睛，
徒有其表地悬挂在那里。每次出事，教导处那边的监控录像总是“恰好”坏了，
或者“角度不对”。陈雅莉的父亲是校董。这四个字，像一块无形的巨石，
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喉咙上，也压住了我所有试图发出的声音。那股刚刚涌起的勇气，
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我重新低下头，盯着自己破旧的鞋尖，
任由陈雅莉尖锐的笑声在耳边回荡。指甲再次深深掐进掌心，这一次，几乎要掐出血来。
物理竞赛组的训练室成了我唯一的喘息之地。
这里只有嗡嗡作响的仪器、复杂的电路图和安静的演算。周老师，我们的指导老师，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戴着一副厚厚眼镜的中年男人，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的电脑前，
或者踱步在学生之间，解答着那些关于力与电、光与磁的疑问。一次课间，
我正埋头焊接一块小小的电路板，过于专注，以至于袖子滑落到了手肘都没察觉。手腕上，
前几天被陈雅莉她们用力扭住时留下的一圈青紫瘀痕，赫然暴露在灯光下。“林默，
”周老师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很温和。我下意识地猛地缩回手，慌乱地把袖子往下拽，
心脏狂跳。周老师没再追问。他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目光在我极力掩饰的手腕和低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里没有探究，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沉静的、仿佛洞悉一切的深邃。他沉默地走开了。几天后的一次训练结束，
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周老师叫住了我。“林默，等一下。
”他从自己那个磨得有些掉皮的旧公文包里，摸索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那是一个手环。
通体哑光黑，材质像是某种硬质橡胶，看起来相当笨重，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痕迹，
显得很旧。表盘的位置不是常见的屏幕，而是一块小小的、深色的玻璃盖板，
隐隐能看到下面有些细密的网格结构。“拿着，”周老师的语气很随意，
像在处理一件不值钱的旧物，“淘汰下来的实验品。厂子那边送来做教学展示用的，
功能都测试完了。本来该报废的，我看它录音和存储模块还能用，
就是充电接口有点接触不良，得自己想法子。”他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
镜片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我的校服袖子，落在我曾经受伤的手腕上。“也许…有点小用处？
当个电子表也行。”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再看我的眼睛，
转身就去整理实验台上的导线了。我低头看着手中这个沉甸甸、其貌不扬的黑色手环。
它冰凉粗糙的触感贴着掌心。淘汰品…接触不良…录音…存储…心脏在胸腔里，
猛地、重重地跳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像微弱的电流，沿着握着它的手臂，
瞬间窜遍全身。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回到家，我反锁房门，
迫不及待地拿出那个黑色手环。它确实很旧，侧面有一个USB充电接口，但插上线试了试，
指示灯时亮时灭，接触极其不良。我拆开一个旧充电宝，翻出细小的电线和烙铁，
在台灯下屏息凝神地操作。焊点很小，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稳定。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滴在桌面上。不知过了多久，当指示灯终于稳定地亮起红色时，我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充上电，连上电脑。驱动识别得很慢，但最终，一个隐藏的加密文件夹跳了出来。
里面只有一个功能简洁的应用程序。我点开，界面是冷硬的深灰色，
只有几个图标：录音、存储、云同步状态：未连接、以及一个不起眼的齿轮设置图标。
我点开设置。心跳骤然加速。里面赫然有一项：“网络广播实验性功能”。
下面有详细的设置选项：目标网络、端口、加密协议…甚至还有一个“延迟触发”的开关，
可以设置延迟时间。云同步的设置项里，则需要填入一个云存储空间的账号密码。
我尝试着输入了自己一个几乎废弃的私人邮箱账号，点击测试。几秒钟后，
状态栏竟然显示：“连接成功”。淘汰的实验品？
周老师……我看着屏幕上那简洁到近乎冷酷的界面，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有点小用处”的录音设备。那些复杂的网络设置，
那个延迟广播功能…这分明是一个被刻意简化、但核心功能依然强大的…监控节点。
一个被遗弃的武器。我深吸一口气，关掉电脑屏幕，房间里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晕。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我拿起那个重新变得冰凉的黑色手环，
它的哑光表面在灯光下吸收着光线，像一块沉默的、蓄势待发的黑曜石。
我把它套在了左手手腕上。橡胶表带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安心感。
那圈尚未完全消退的淡淡青紫，恰好被宽厚的表带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手腕上多了一个笨重丑陋的旧手环，自然逃不过陈雅莉她们的眼睛。“哟，林大学霸，
这戴的什么玩意儿？”课间，陈雅莉踱到我桌边，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我的手腕，
打量着那个哑光黑的手环，“地摊上捡来的破烂？还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王倩凑过来，
夸张地皱着鼻子：“一股子橡胶臭味！真恶心！林默你就穷成这样了？戴这种垃圾！
”李娜更是直接，伸手就要来扯：“丑死了，赶紧摘了扔了！丢我们班的脸！
”我猛地抽回手，把手腕紧紧压在书本下面，低着头，闷声道：“…物理实验用的。
”“实验用的破烂玩意儿也往手上戴？穷疯了！”陈雅莉嗤笑一声，
手指在我桌面上用力敲了敲，“提醒你，这周末之前，我要看到‘诚意’。
别拿你那点破饭钱糊弄我，懂吗？”她加重了“诚意”两个字，
眼神里的贪婪像淬了毒的钩子。我没有应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
视线落在手腕压着的书本上。宽厚的黑色橡胶表带下，贴着皮肤的地方，
仿佛传来一丝微弱的电流震颤。是错觉吗？还是……它在忠实地记录着此刻的每一句侮辱？
时间在压抑中缓慢爬行。我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猎人，又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手环的电量时刻关注着，云端空间定期检查着，那个“延迟广播”的选项，
在我心中反复推演了无数遍。机会，终于在一个月后的“启航科技节”上降临了。
这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大活动，邀请了很多家长、校友和媒体。主会场设在最大的礼堂，
里面布置了各个科技社团和兴趣小组的展台，展示着各种学生作品。礼堂四周墙壁上，
悬挂着巨大的高清显示屏，实时轮播着各个展台的精彩画面，
也准备在颁奖环节播放获奖作品介绍。整个礼堂人声鼎沸，灯光璀璨。
我负责协助物理组维护一个关于“电磁感应与无线能量传输”的互动展台。
展台中央是一个闪亮的金属感应线圈，周围放着几个小小的、内部装有接收线圈的灯泡模型。
当参与者把手放在特定区域，利用人体微弱的生物电引导，就能隔空点亮其中一个灯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