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抱着厚重的课本，快步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
她今天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就是为了能占到教室前排的位置。
微风吹起她浅蓝色的裙摆，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住裙角，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啊！"林夏惊呼一声，手中的课本散落一地。
她慌忙蹲下身去捡，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抱歉，是我没看路。
"低沉的男声响起，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帮她捡起了最上面的《高等数学》。
林夏抬起头，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落在男生清隽的侧脸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谢谢。
"林夏接过课本，感觉耳根有些发烫。
"你是去上高数课吗？"男生站起身，顺手帮她捡起剩下的书，"我也是，一起吧。
"林夏这才注意到他手里也拿着同样的教材。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边往前走。
男生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走路时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我叫顾沉。
"他侧过头看她，"你呢？""林夏。
"她小声回答，心跳莫名加快。
顾沉，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顾沉径直走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林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坐了过去。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好奇的，也有带着敌意的。
"你以前是哪个高中的？"顾沉一边翻书一边问。
"一中。
"林夏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
顾沉挑了挑眉："难怪觉得眼熟，我们应该是校友。
"林夏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顾沉的侧脸。
记忆突然涌现，她想起来了。
高三那年，她经常在公告栏上看到顾沉的名字。
他是竞赛班的尖子生，拿过全国数学奥林匹克金牌，还代表学校参加过国际比赛。
"我记得你。
"林夏脱口而出，"你高三的时候，经常在公告栏上看到你的照片。
"顾沉轻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教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
林夏发现顾沉听课的样子很特别，他很少记笔记，只是专注地看着黑板，偶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他的字迹很潦草，但解题思路却异常清晰。
下课铃响起时，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夏夏，你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情况不太好......"林夏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快速收拾书包，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冲出了教室。
她一路跑到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病房里，爸爸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妈妈坐在床边，眼睛红肿。
林夏站在门口，感觉双腿发软。
"夏夏......"爸爸虚弱地开口，"过来。
"林夏走到床边，握住爸爸的手。
他的手很凉，让她想起小时候爸爸牵着她上学时的温暖。
"爸爸没事。
"他勉强笑了笑，"就是需要做个手术。
"林夏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爸爸在说谎，如果只是小手术，妈妈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手术费要多少？"她问。
妈妈擦了擦眼泪："二十万......"林夏感觉眼前一黑。
二十万，对他们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爸爸是普通工人，妈妈是超市收银员，这些年为了供她上学，家里根本没有积蓄。
"我去想办法。
"林夏站起身，"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走出病房，靠在墙上深呼吸。
手机里还有几个兼职的群，她打开看了看，都是些发传单、做家教的工作，根本凑不够这么多钱。
突然，她想起前几天在公告栏上看到的海报：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奖金二十万。
林夏握紧手机，转身跑向电梯。
她记得顾沉是数学天才，如果能说服他组队参赛......第二章 组队林夏气喘吁吁地跑回学校时，天已经黑了。
教学楼里亮着零星的灯光，她记得顾沉说过他经常在图书馆自习。
图书馆三楼的数学阅览室里，顾沉果然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面前摊着几本厚重的英文原版书，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林夏站在门口，突然有些犹豫。
她和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这样贸然请求组队会不会太唐突了？"有事吗？"顾沉头也不抬地问。
林夏吓了一跳，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
顾沉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看向她："你站在门口十分钟了。
""我......"林夏攥紧了衣角，"我想请你和我组队参加数学建模竞赛。
"顾沉挑了挑眉："为什么是我？""因为你是最厉害的。
"林夏直视着他的眼睛，"我需要那笔奖金。
"顾沉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收拾书包："走吧，去天台说。
"天台上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的灯火连成一片星河。
顾沉靠在栏杆上，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
"说说看，为什么需要那笔钱？"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夏深吸一口气，把爸爸生病的事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冒昧，但是......""我答应你。
"顾沉打断她的话。
林夏愣住了："什么？""我说，我答应和你组队。
"顾沉转过身，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明亮，"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从现在开始到比赛结束，你要完全听我的安排。
"顾沉说，"包括作息时间、学习计划，甚至是饮食。
"林夏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明天早上六点，图书馆门口见。
"顾沉说完，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林夏提前十分钟到达图书馆，却发现顾沉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两份早餐。
"先跑步。
"他把一份早餐递给林夏，"空腹学习效率低。
"林夏接过还温热的豆浆和包子，跟着顾沉在晨光中慢跑。
清晨的校园很安静，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和鸟鸣。
跑完步，顾沉带她来到一间空教室。
黑板上已经写满了今天的计划：上午复习微积分，下午学习MATLAB编程，晚上研究往届优秀论文。
"你的数学基础不错，但缺乏系统性。
"顾沉指着黑板说，"我们要在两周内补完这些内容。
"林夏看着密密麻麻的计划，有些头皮发麻。
但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她咬咬牙："我可以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仿佛回到了高考前夕。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深夜才回宿舍。
顾沉是个严格的老师，要求极高，但讲解问题时总能一针见血。
"这里要用拉格朗日乘数法。
"顾沉指着林夏的草稿纸，"你的思路太局限了。
"林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重新计算。
她已经连续学习了八个小时，脑子有些发晕。
"休息十分钟。
"顾沉合上她的笔记本，"去天台吹吹风。
"天台上，顾沉递给她一瓶水："你最近瘦了。
"林夏苦笑："可能是压力太大。
""后悔吗？"顾沉问。
"不后悔。
"林夏看着远处的夕阳，"只是有时候会害怕，怕自己不够好，怕拿不到奖金......""你很好。
"顾沉突然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林夏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侧脸上，让他冷峻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顾沉，"林夏轻声问，"你为什么愿意帮我？"顾沉默默地看着远方："因为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林夏还想追问，顾沉已经转身："该回去了，今晚要把去年的A题做完。
"比赛前三天，林夏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爸爸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立即手术。
"钱......"妈妈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再给我三天时间。
"林夏握紧手机，"三天后我一定带着钱回来。
"挂掉电话，林夏的手还在发抖。
顾沉递给她一杯热牛奶："喝"第三者 守护林夏握着支票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妈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妈，钱拿到了。
"林夏蹲在妈妈面前，把支票塞进她手里。
妈妈看着支票上的数字，眼泪夺眶而出："夏夏，你爸爸他......"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术很成功。
"医生摘下口罩，"幸亏及时，再晚一点就危险了。
"林夏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爸爸。
病房里，爸爸还在麻醉中沉睡。
林夏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这双手曾经牵着她上学，教她写字，现在却布满了针眼。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沉发来的消息："情况怎么样？"林夏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感谢他。
她走到走廊，拨通了顾沉的电话。
"谢谢你。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手术很成功。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就好。
""你在哪？我想当面谢谢你。
""不用了。
"顾沉的声音很轻，"好好照顾你爸爸。
"林夏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心里突然空了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一边照顾爸爸，一边准备期末考试。
顾沉再也没有出现在课堂上，连教授都开始询问他的去向。
"听说他家里出了事。
"有同学小声议论，"好像是妈妈生病了。
"林夏心里一惊，想起顾沉说过的话："因为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她翻出顾沉的号码，却始终打不通。
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林夏收到一个快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