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结婚一年零三个月的那天晚上，我和周承谦提了离婚。"就因为我妈让诗雅住主卧？
"他皱眉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对。""至于吗？"他耸耸肩，"她也就住几天，
等装修完就搬走了。"三年恋爱，一年婚姻，他笃定我离不开他。可他不知道。
主卧只是个引子。我的耐心早就耗尽了，离婚协议也拟好了，就在枕头下面。这一次，
我真要离开他了。......"就因为我妈让诗雅住主卧？"客厅里，
晚饭后的碗筷还摆在茶几上，周承谦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似笑非笑，
"林大小姐，至于吗？"我点头，"至于，我要离婚。"他托着下巴看我，眼尾上挑，
"这是你第几次提离婚了？记得吗？"我一怔。他慵懒地靠进沙发靠背，"第三次？第四次？
还是第五次？别闹了，语嫣，你离不开我的。"我摇头，"没什么离不开，谁离了谁都能活。
""哦。"他点点头，"行，随你。""我是认真的。"我起身就往卧室走，
正撞上从厨房出来的婆婆金桂香。她手里端着洗好的水果。"语嫣，这是给诗雅洗的葡萄，
你帮忙端过去吧。诗雅最近工作累，要多补充维生素。"要搁以前，我肯定直接怼回去，
说她手不是好好的吗，自己不会端？可总是这样，我真的倦了。我转身欲走，
金桂香却拦住了我。"语嫣，你别多想，诗雅住主卧就是临时的，"她抿着嘴，眼神无辜，
"她房子装修有甲醛，医生说对女孩子身体不好。主卧阳光好空气流通，你们年轻人身体好，
住次卧几天没关系的。""再说了，"她看着我，"你也不能太计较，诗雅从小身体弱，
当妈的心疼女儿，你应该理解。"我没忍住："哦，理解你让我住次卧，
让你女儿住我的婚房主卧？""理解你让我把我的化妆台让出来给她放东西？
""理解你让我把我的衣帽间腾出来给她挂衣服？
""理解你把我买的进口护肤品直接给她用，说反正都是一家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客人不是女主人，'客随主便'这四个字，到你这就喂狗了是吧？
"金桂香僵住，眼圈瞬间泛红，低下头，肩膀微微发颤。"语嫣。"周承谦走过来，
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叹了口气，"知道你嘴毒，但能不能别逮着一个老实人欺负？
"金桂香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一滴在地板上。安静的客厅里，响起她极力压抑的抽噎。
我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抬脚，离开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第二章回房倒头就睡，
醒来已是深夜。摸过手机，一眼就看到周诗雅新发的朋友圈。搬新家第一天，
哥哥嫂嫂对我太好了，主卧的大床睡得好舒服，还有超大的衣帽间，感觉像公主一样。
谢谢我最爱的家人们！配图是我精心布置的主卧。我花了三个月时间挑选的床品，
我淘了半个月才买到的梳妆台，我一针一线绣的抱枕，现在全成了她朋友圈里的背景。
那条我花一万多买的真丝四件套上，赫然躺着她那只毛茸茸的泰迪熊。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是周承谦的信息。"明天我妈做你爱吃的红烧肉，别生气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哄完他妈，
安抚完他妹，才想起来我。我盯着他的头像，那还是我给他拍的，在我们蜜月旅行的海边，
他笑得张扬自信。这么久，他一直没换。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我点开设置，把他拉黑了。
半小时后起身去厨房喝水，金桂香坐在餐桌前，面前摊着一堆账单。"语嫣？这么晚还没睡？
"我没理她，自顾自倒水。"语嫣，"她忽然叫住我，"你看，这个月家里开销有点大。
诗雅的房租、生活费，还有她看病的钱......""和我有关系吗？"我放下杯子。
"都是一家人，你收入比诗雅高，能不能帮帮她？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我冷笑，"不容易？二十六岁了还啃老，
不上班不找工作，天天逛街买包，这叫不容易？
""她身体不好......""身体不好去医院，不是回娘家。"我语气冰冷，"金桂香，
我和周承谦的工资都有固定去向，房贷、生活费、孝敬你们老两口的钱，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想让我养你女儿？门都没有。"说完我就回了房间，反手锁上门。第二天一早，
我照常起床做早餐。刚把粥盛好，周诗雅就披头散发地从主卧出来了。"嫂子，有没有燕窝？
我昨天熬夜追剧，皮肤好干。"她理所当然地坐在餐桌前。"没有。""那蜂蜜柠檬水呢？
""没有。""那......""周诗雅，"我打断她，"我不是你保姆，要什么自己做。
"她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嫂子，你怎么这样？
我就是想喝个水......"正好周承谦从洗手间出来，听到这话立刻皱眉。"语嫣，
诗雅叫你一声嫂子，你就这么对她？""我这么对她？"我觉得可笑，"你妹妹二十六岁了，
连杯蜂蜜水都不会冲？还是她手残了腿断了？""她从小就这样，你不能理解一下？
""凭什么要我理解？"我放下勺子，"周承谦，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家保姆。
你们家有什么毛病要我来治？"周诗雅哭得更厉害了，"哥哥，我不想在这住了，
嫂子不喜欢我......""别哭了，"周承谦安慰她，然后对我说，"语嫣，道个歉。
""我道什么歉？""你让诗雅哭了。"我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笑了。"周承谦，你记住，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早餐。"第三章我直接请了年假，订了去三亚的机票。一个人的旅行。
海南的阳光温暖而纯净，我穿着白裙子在海边拍照，发了朋友圈。没过多久，电话就响了。
"语嫣！你怎么跑三亚去了？"周承谦的声音透着焦急，"家里出什么事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事？""我妈病了！高血压犯了，现在在医院！"我心里一紧，"严重吗？
""医生说要观察，可能需要住院。语嫣，你赶紧回来，家里乱成一团了。""诗雅呢？
""她...她晕血，不敢进医院。语嫣，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快回来帮忙。
"我沉默了几秒，"周承谦，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出事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而不是你那个'身体不好'的妹妹？""什么意思？""你妈病了，她女儿在家睡觉，
儿媳妇在外地旅游，你觉得这正常吗？""诗雅她......""她怎么了？
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连照顾生病的妈妈都做不到？还是你觉得这本来就是我的义务？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继续说："周承谦，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家的免费保姆。
你妈病了我会尽孝道，但不是因为我欠你们什么，而是因为我有基本的道德。但是，
如果你一直把我当外人，把我当工具人，那我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语嫣......""我明天回去，但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
"挂了电话，我望着无际的大海，心情却并没有轻松。结婚一年多，
我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照顾他们一家老小，可到头来，我还是那个最不重要的人。
第二天下午，我赶到医院。金桂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嫣，你回来了。""嗯，"我走过去，
"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血压有点高，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周承谦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保温盒，"语嫣，你回来得正好，我给我妈买了粥，
你帮忙喂一下，我去办住院手续。"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疲惫。"语嫣，"金桂香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为什么这么问？""我看得出来，你不喜欢诗雅住咱家。"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金桂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什么？""在你心里，我是你们家的什么人？
"她愣了一下，"当然是我儿媳妇啊。""那为什么儿媳妇要让房给小姑子住？
为什么儿媳妇要养活小姑子？为什么儿媳妇说什么都是错的，小姑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语嫣......""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该任劳任怨，永远排在周诗雅后面？
"我看着她，"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对吗？"金桂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这时，周承谦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周诗雅。"妈，你怎么样？
"周诗雅扑到病床前，眼泪汪汪，"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没事的，宝贝女儿，
妈妈没事。"金桂香立刻温柔地摸着周诗雅的头。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外人。第四章出院后的一周，金桂香以身体虚弱为由，
让周诗雅继续住在主卧"照顾"她。而我，依然住在那间狭小的次卧。更过分的是，
她们开始理所当然地使用我的东西。我的护肤品被用了一大半，我的香水瓶子空了，
我的丝巾不翼而飞。当我发现我最爱的那条Hermès手镯戴在周诗雅手腕上时，
我终于爆发了。"周诗雅，谁允许你戴我的手镯的？"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她抬起头，
一脸无辜，"哦，这个啊，妈说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楚。""一家人？"我冷笑，
"这条手镯十八万，你赔得起吗？""不就是个破手镯吗？至于这样？"她撇撇嘴，
但还是把手镯摘了下来。"破手镯？"我接过手镯，发现上面竟然有一道划痕，"周诗雅，
你弄坏了！""就一点小划痕，能怎么样？"我拿起手镯仔细查看，那道划痕虽然不大，
但在灯光下明显可见。这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意义重大。"周诗雅，你必须赔偿。
""赔偿？"她站起来，"林语嫣，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个手镯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是什么？不经过主人同意就拿别人的东西，这叫什么？"这时，
金桂香从厨房走出来，"怎么了？吵什么呢？""妈，你看嫂子，
为了一个破手镯跟我大吵大闹，"周诗雅委屈地抱着金桂香的胳膊，
"我就是觉得好看戴了一下，她就要我赔钱。""语嫣，"金桂香皱眉看向我，
"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些干什么？诗雅又不是故意的。""一家人？"我觉得好笑，
"那她的东西我可以随便用吗？她的工资卡我可以随便刷吗？""那能一样吗？
"金桂香理直气壮，"你是嫂子，照顾小姑子是应该的。""应该的？"我点点头，"好，
那我问你，我凭什么照顾她？我欠她的吗？""你们......""而且，
"我看向周诗雅，"二十六岁了，还要嫂子照顾？你是残疾了还是智商有问题？""林语嫣！
你怎么说话的！"周诗雅气得脸都红了。"我怎么说话的？说的都是实话。
"我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从我进这个家开始，你们就没把我当人看过。
我的房间、我的东西、我的时间，在你们眼里都是可以随意支配的。凭什么？"正说着，
周承谦回来了。"怎么了？这么吵？""哥，嫂子欺负我！"周诗雅立刻扑过去，
眼泪说来就来，"我就是借了她一个手镯戴戴，她就要我赔钱，还骂我智商有问题！
"周承谦皱眉看向我，"语嫣，怎么回事？""你问问你宝贝妹妹，她把我的手镯弄坏了，
该不该赔？""就一道小划痕，能值几个钱？"周承谦不耐烦地说，"再说了，
诗雅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负责任了？"我觉得这一家人简直不可理喻，
"那我不小心把她的手机摔坏了，也不用赔了？""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斤斤计较？
"我看着周承谦，"周承谦，这条手镯对我的意义你知道吗？
这是我工作后买的第一个奢侈品，我攒了三个月的钱才买的。现在被你妹妹弄坏了，
我要求赔偿错了吗？""不就是个手镯吗？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再买一个？
"我笑了，"周承谦，你根本不懂，也不想懂。"我转身往卧室走，"你们一家人慢慢玩吧，
我不奉陪了。"身后传来金桂香的声音："语嫣，你别走啊，
我们好好商量......"我没回头。第五章当天晚上，我开始收拾行李。
周承谦推门进来，看到我在整理东西，愣了一下，"你干什么？""收拾东西。
"我头也不抬。"收拾东西做什么？""搬回我妈家住几天。
"我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反正主卧也不是我的，我住不住都一样。""语嫣，
你又闹什么？"他走过来想拉我，被我躲开了。"我没闹，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周承谦，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周诗雅谁更重要？
""什么叫谁更重要？你是我妻子，她是我妹妹，能比吗？""既然我是你妻子，
为什么我的话你从来不听，我的感受你从来不在乎？""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
""那我问你，我说过多少次不想让周诗雅住主卧，你听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