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短篇是作者自己的记忆中的新兵连三个月，已经过去快20年，可能有点模糊，
但是绝对真实。各位班长、战友也可分享一下自己的新兵趣事，本人2006年入伍，
先给各位敬礼。2006 年的11月，扬州的空气香香甜甜的，
我却背着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绿色背包，站在区rwb的大门口浑身发僵。
rwb的大屏幕正放着《士兵突击》的片段，许三多笨拙地做着俯卧撑，周围的人都在笑，
我却笑不出来 —— 再过半小时，这部队的大巴就要把我拉去几百公里外的军营，
而我这个高中生、连被子都叠不整齐的 “地方青年”，
对 “士兵” 的概念还停留在电视剧里的迷彩军装。
一、大巴车上的 “兵之初”大巴开动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在窗外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
心里莫名的紧张，这是我第一次背井离乡。同行的二十多个新兵里，有像我一样的在校生，
有在外打工两年的 “老江湖”，还有个学霸，据说已经本科在读了跑来当兵。
一个满脸青春痘的新兵问：“班长，军营里能玩手机吗？” 这句话让大巴车内瞬间安静，
送兵的武装部干部笑着说：“到了你们就知道，手机得先跟你们‘暂时告别’了。
”一路向北，窗外的风景从平原扬州没有山变成小山丘。新兵们从拘谨到熟络，
开始吹嘘自己的 “光辉历史”：有人说自己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有人炫耀打架从没输过，
我默默听着，想起自己暑假里没日没夜打《梦幻西游》的日子，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突然特别想家了。下午4点多，大巴终于到达部队接转新兵的地点。
那里站着一排穿着笔挺军装的军人，腰带勒得笔直，皮鞋亮得能照见人影。
后面停着几辆军用皮卡，一个皮肤黝黑的班长吹响哨子，声音尖锐得像警报：“全体都有，
列队！” 我们下车后手忙脚乱地排队，有人顺拐，有人踩着别人的鞋，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名字 —— 新兵！
” 班长的声音像打雷，“把你们的傲气都收起来，在这里，只有服从，
永远记得部队里面没有下错的命令，只有做错的动作！”又坐上军用卡车，
风从敞开的车厢吹进来，带着柴油味和尘土味。路过军营大门时，我看见哨兵持枪站立，
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敬畏。卡车在一栋灰楼前停下，
楼前的空地上写着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红色的大字在夕阳下格外刺眼。
这就是我们的新兵连，未来三个月的 “战场”。
二、豆腐块与紧急集合新兵连的第一堂课是 “叠被子”。班长把自己的被子铺在桌上，
三折两折就叠成了方方正正的 “豆腐块”，棱角分明得像用尺子量过。“这叫内务，
军人的脸面！” 他拍着被子说，“叠不好被子，就别想上训练场！
” 我们围着自己的军被发愁，
那团软乎乎的棉花怎么看都不像能变成 “豆腐块” 的样子。我和下铺的小胖分到一组。
他是个圆脸男生，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据说体重超标，是被家人逼着来当兵的。
我们俩对着被子折腾到深夜，用牙咬着被角拉平，用梳子压出棱角，结果第二天班长检查时，
我的被子被扔到了走廊：“这是面包还是被子？重做！
” 看着别人的被子被贴上 “优秀内务” 的小红旗，我脸涨得通红，
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被子叠好。接下来的日子，时间被分割成精确的碎片：六点吹哨起床，
三分钟穿衣，五分钟洗漱，十分钟整理内务，然后出操、早饭、训练…… 吃饭时要唱歌，
坐下前要喊 “报告”，连走路都要两人成行、三人成列。最可怕的是紧急集合，
往往在深夜睡得最香时，尖锐的哨声突然炸响，班长在走廊喊：“紧急集合！三分钟！
”第一次紧急集合，我慌乱中穿反了裤子，袜子只找到一只，抱着被子冲出宿舍时，
发现小胖把背包背成了炸药包，还有人把解放鞋穿成了一顺边。在操场列队时，
我的被子散了一地，班长黑着脸让我们围着操场跑圈，边跑边喊：“平时多流汗，
战时少流血！” 跑到第五圈，我累得像条狗，汗水流进眼睛里火辣辣地疼，
却不敢停下 —— 这就是军营给我的第一个教训：细节决定成败。为了应付紧急集合，
我们发明了 “睡前备战” 战术：衣服反着穿，鞋子摆在床边，背包绳提前系好。
有天夜里，小胖梦话喊着 “紧急集合”，突然从床上弹起来，穿着内裤就往外冲，
把全班都笑醒了。班长没发火，只是第二天说：“警惕性不错，但要分清梦和现实。
” 那以后，小胖得了个外号叫 “雷达”，总有人调侃他 “比哨子还灵”。
三、队列场上的顺拐与呐喊队列训练是新兵连的重头戏。
站军姿要求 “三挺三收”：挺颈、挺胸、挺腿，收下颌、收小腹、收臀部。
刚开始站十分钟，我的腿就抖得像筛糠，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在水泥地上洇出小水洼。
班长拿着小石子，谁动一下就往谁帽子里放一颗，训练结束后，
我的帽子里总能倒出五六颗石子。最让人头疼的是踢正步。“踢腿要快，落地要响，
摆臂要直！” 班长喊着口号，给我们做示范，他的正步踢得虎虎生风，
每一步都像砸在鼓点上。轮到我们练习，有人顺拐得厉害，胳膊和腿往同一个方向甩，
像机械舞；有人脚步拖沓，班长拿着皮带抽地面，“啪” 的一声吓得他跳起来。
我总是同手同脚，班长单独把我拉到队列外 “开小灶”，让我对着墙练习摆臂，
练到胳膊发酸，吃饭时连筷子都握不稳。有次全连会操，我紧张得大脑空白，
一迈步就顺拐了。全连哄堂大笑，我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下来后，
班长没骂我，只是说：“怕笑就练到他们笑不出来！” 那以后，
我每天提前半小时起床练正步，对着镜子纠正姿势，午休时在操场的沙地上练踢腿，
鞋子磨破了好几双。第二次会操，当我迈着标准的正步走过主席台，
听见连长喊 “好” 时，突然觉得所有的汗水都值了。唱歌也是队列训练的一部分。
饭前要唱，开会前要唱，拉歌时更是 “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连和二连在饭堂前拉歌，
二连人多声音大，把我们压得抬不起头。班长急得跳脚，
教我们 “拉歌技巧”：“声音要尖，气势要足，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
” 我扯着嗓子唱《团结就是力量》，唱到嗓子冒烟，看着二连被我们 “盖” 下去，
心里竟有种打胜仗的快感。小胖唱歌跑调跑得离谱，却每次都最卖力，
他说：“唱得好不好不重要，吼出来痛快！”当然军中绿花是新兵连禁歌，
当过兵的都懂。四、训练场的汗水与伤疤体能训练是新兵的 “噩梦”。
三公里越野一开始就能淘汰大半人，我跑八百米都气喘吁吁，第一次跑三公里时，
跑到一半就掉队了，看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远，心里又急又气。班长骑着自行车跟在我后面，
没催也没骂，只是说：“能跑多远跑多远，但不能停！” 我咬着牙跑到终点，
趴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却听见班长对文书说：“这小子有股劲，
能练出来。”为了提高体能，我和小胖开始 “加餐”。午休时偷偷去操场练俯卧撑，
他做三个就趴在地上喊 “不行了”，我拉着他说：“再做一个，就一个！
” 我们互相打气，从十个到二十个，从三十个到五十个，直到能一口气做满一百个。
晚上躺在床上，我们摸着胳膊上渐渐明显的肌肉，傻呵呵地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军人了。
投手榴弹是最惊险的课目。教练弹沉甸甸的，我第一次投就扔了个 “抛物线”，
手榴弹几乎垂直落下，吓得旁边的战友赶紧卧倒。班长黑着脸让我练臂力，
每天举哑铃、做引体向上，直到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考核那天，我深吸一口气，
按照班长教的 “蹬地、转体、挥臂” 动作，手榴弹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超过及格线三米多，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不错，有点军人样了！
”战术训练在泥地里进行。“低姿匍匐！” 班长喊着口令，我们趴在冰冷的泥水里，
像泥鳅一样往前爬，石子硌得胸口生疼，泥水灌进耳朵和嘴巴。爬过铁丝网时，
我的作训服被勾破，胳膊划了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训练结束后，每个人都成了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