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长安城的初雪来得比往年都早，细碎的雪沫子沾湿了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
镇北王府的迎亲队伍踏雪而行，十六人抬的沉香木花轿压过积雪，发出咯吱轻响。
轿中的新嫁娘苏挽月指尖微凉，大红盖头下只能看见自己交叠的双手。
腕间那点朱砂痣被金丝绣的鸳鸯戏水宽袖半掩着，像雪地里落了一滴血。
“小姐，前头就到王府了。”
陪嫁丫鬟云袖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
也难怪她害怕，这门婚事来得突然——三日前她还是待罪之身的苏家女，今日却成了镇北王正妃。
府门前喧哗声渐起，喜乐声中夹杂着宾客的道贺。
苏挽月垂眸，听见那个被称为“玉面修罗”的男子下马的声响。
玄色靴履踏雪而来，停在她轿前。
“王爷。”
喜娘递上红绸，声音谄媚得发颤。
红绸另一端被接过，力道不轻不重。
苏挽月顺着牵引迈出花轿，雪光刺目，盖头下的视野里忽然多了一只手——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却意外地稳。
她迟疑一瞬，将指尖虚虚搭上。
那只手立刻收拢，温热的掌心贴住她冰凉的指尖。
“雪天路滑。”
男子的声音低沉，像是古琴最低的那根弦震颤。
合卺礼在正厅举行。
赞礼官唱喏声里，苏挽月透过盖头下缘，看见对方墨色婚服上的金线螭纹。
当交杯酒递到面前时，她注意到他执杯的左手——小指有一道旧疤，正是幼时她为救那个少年包扎过的位置。
酒液入喉辛辣，她掩袖轻咳，发间一枚银针悄然滑入袖中。
礼成时已是暮色四合。
新房内红烛高烧，合欢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
苏挽月端坐床沿，听见房门开合声。
银制半面在烛光下泛着冷色，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盖头被喜秤挑起时，她适时垂眸，作出新嫁娘的羞怯姿态。
“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眼，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刀，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仿佛要在她脸上凿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王爷？”
她轻声唤道，指尖无意识地捻紧袖口。
他却忽然转身：“今日累了，安置吧。”
红烛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苏挽月看着他解下外袍，左肩狼头刺青在烛光下一闪而逝。
那狼首双目猩红，正是北方军的印记。
更漏声里
镇北王府的迎亲队伍踏雪而行，十六人抬的沉香木花轿压过积雪，发出咯吱轻响。
轿中的新嫁娘苏挽月指尖微凉，大红盖头下只能看见自己交叠的双手。
腕间那点朱砂痣被金丝绣的鸳鸯戏水宽袖半掩着，像雪地里落了一滴血。
“小姐，前头就到王府了。”
陪嫁丫鬟云袖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怯意。
也难怪她害怕，这门婚事来得突然——三日前她还是待罪之身的苏家女，今日却成了镇北王正妃。
府门前喧哗声渐起，喜乐声中夹杂着宾客的道贺。
苏挽月垂眸，听见那个被称为“玉面修罗”的男子下马的声响。
玄色靴履踏雪而来，停在她轿前。
“王爷。”
喜娘递上红绸，声音谄媚得发颤。
红绸另一端被接过，力道不轻不重。
苏挽月顺着牵引迈出花轿，雪光刺目，盖头下的视野里忽然多了一只手——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却意外地稳。
她迟疑一瞬，将指尖虚虚搭上。
那只手立刻收拢，温热的掌心贴住她冰凉的指尖。
“雪天路滑。”
男子的声音低沉，像是古琴最低的那根弦震颤。
合卺礼在正厅举行。
赞礼官唱喏声里，苏挽月透过盖头下缘，看见对方墨色婚服上的金线螭纹。
当交杯酒递到面前时，她注意到他执杯的左手——小指有一道旧疤，正是幼时她为救那个少年包扎过的位置。
酒液入喉辛辣，她掩袖轻咳，发间一枚银针悄然滑入袖中。
礼成时已是暮色四合。
新房内红烛高烧，合欢帐上绣着百子千孙图。
苏挽月端坐床沿，听见房门开合声。
银制半面在烛光下泛着冷色，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盖头被喜秤挑起时，她适时垂眸，作出新嫁娘的羞怯姿态。
“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眼，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如刀，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仿佛要在她脸上凿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王爷？”
她轻声唤道，指尖无意识地捻紧袖口。
他却忽然转身：“今日累了，安置吧。”
红烛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苏挽月看着他解下外袍，左肩狼头刺青在烛光下一闪而逝。
那狼首双目猩红，正是北方军的印记。
更漏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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