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末代皇帝溥仪了啊!天皇这逼崽子要来见我?干他!
1 龙椅上的弑君者头痛炸开时,陈谨的手指正抠着明黄帐顶的金线。线很粗,
每股都由七根铜丝绞成,扎得指尖发疼——这触感太真实,
绝不是实验室里那些合成纤维的仿真样品。“陛下,关东军司令部的板垣参谋到了。
” 周福安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絮,“他说天皇陛下的专列已过四平,
随行的有近卫师团第一联队,装甲列车三列。”陈谨猛地掀开帐子,冰凉的空气灌进领口。
铜镜里映出的脸苍白浮肿,眼角有未消的泪痕——显然这具身体的原主刚哭过。
他摸到床头柜上的怀表,打开,内侧刻着“康德十年”,表针指向八点十七分。
1943年7月。伪满皇宫。日本天皇裕仁亲访。历史彻底脱轨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架前,抽出几本溥仪的日记。最新一页写着:“板垣言,
天皇此行意在稳固满洲军心,命朕需行君臣大礼。” 字迹抖得像风中残烛。
陈谨捏着日记本的手指泛白。他不是溥仪,
他是记得南京大屠杀遇难者数字、能背出731部队实验编号的陈谨。
那些泛黄史料里的数字,此刻变成滚烫的烙铁,烫得他喉咙发紧。裕仁来了。
这个戴着金边眼镜、在东京湾游艇上策划战争的天皇,竟然要踏上这片被他铁蹄碾碎的土地。
“周福安,” 陈谨转身时,怀表链在掌心硌出红痕,“同德殿的结构图,给朕找来。
”周福安愣得山羊胡都抖了:“陛下,那图纸是关东军锁着的……”“去拿。
” 陈谨抓起桌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在描金笔筒上,“就说朕要亲自检查礼器摆放,
出了岔子,让板垣来问朕!”镇纸裂开细纹,周福安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陈谨盯着墙上的《日满议定书》拓本,指甲在“永久共存”四个字上划出道道白痕。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暖气片上——铸铁的,管壁厚度3毫米,接口处有锈迹。
又扫过窗户插销,黄铜材质,插销孔磨损严重。这些都是他的武器库。半小时后,
周福安抱着一卷图纸回来,手抖得像筛糠。陈谨铺开图纸,
同德殿的穹顶结构赫然在目:八根16毫米直径的钢索,呈放射状固定在混凝土横梁上,
每个固定点用两颗M20膨胀螺栓,埋深12厘米。吊灯自重240公斤,
加上水晶罩和金属架,总重310公斤。
陈谨掏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器穿越时竟揣在口袋里,
指尖飞快跳动:M20螺栓的剪切强度按800MPa算,单颗承重约25吨,
八根钢索理论承重足够。但横梁是C30混凝土,膨胀螺栓的锚固力会随时间衰减,
尤其是……他的目光停在图纸备注栏:“昭和十五年1940年修缮,
更换西侧两根钢索。”1940年,正是日本战时物资紧张的开始。偷工减料是常事。
“周福安,” 陈谨把图纸卷起来,“去告诉板垣,朕觉得同德殿的吊灯不够亮,
要在灯架上再加八个琉璃灯盏,彰显日满亲善。”周福安脸都绿了:“陛下,
那灯架怕是……”“让内务府的人去办,用最厚的琉璃。” 陈谨打断他,
声音冷得像殿角的冰,“告诉他们,这是天皇陛下的意思。”八个琉璃灯盏,
每个至少5公斤,这就给吊灯额外增加了40公斤负载。加上原有的310公斤,
总重达到350公斤。他要让那两根1940年的劣质钢索,在临界值上再蹦跶一下。
2 二百四十公斤的杀机王把头被两个伪满卫兵架进同德殿时,裤脚还沾着泥浆。
他是凌晨被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手里的扳手还带着机油味。“王把头,
” 陈谨站在吊灯正下方,仰头看着那团晶莹的光,“这灯,你上个月修的时候,
西侧那两根钢索,用的是新螺栓吗?”王把头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粗布褂子。
他偷眼瞟了眼站在殿门的关东军伍长,那家伙正用枪托磕着靴底,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
“回、回陛下,都是新的…… 关东军特供的。” 王把头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陈谨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撞出回音:“是吗?那你给朕爬上去看看,
刚才朕好像看见西侧的螺栓在晃。”王把头的腿都软了。
他知道那两根钢索的猫腻——去年修缮时,关东军给的螺栓是回收料,螺纹里还嵌着锈渣,
他当时塞了三盒烟才让监工闭了眼。“陛下,这、这上面危险……”“爬。
” 陈谨的声音突然沉下来,“不然朕现在就以欺君之罪,把你交给关东军。
”王把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只能架起梯子往上爬。陈谨盯着他的背影,
手指在袖口里捏紧了一小块碎玻璃——是刚才砸笔筒时捡的。梯子升到三米高时,
陈谨突然喊:“慢着!把那盏最亮的琉璃灯往西边挪挪,别挡着天皇御座的光。
”王把头手忙脚乱地调整灯盏,梯子跟着晃了晃。站在殿门的伍长皱了皱眉,
骂了句“八嘎”,却没上前。他们根本没把这个傀儡皇帝放在眼里。就在这时,
陈谨假装整理朝服下摆,快步走到西侧钢索的正下方。他算过,
M20螺栓的六角头对边距离30毫米,扳手开口要32毫米——而他手里的碎玻璃,
边缘锋利度足够在螺栓根部刻出浅痕。他趁王把头调整灯盏的遮挡,猛地跳起,
用碎玻璃在最近的一颗螺栓根部划了道半圈的痕。玻璃很脆,划到第三下就断了,
但那道痕足够了——应力集中会让螺栓的承重能力骤降40%。“陛下,好了。
” 王把头爬下来时,脸都白了。陈谨接过他递来的扳手,假装检查:“嗯,是挺紧的。
对了,这灯的电线够不够粗?别到时候跳闸。”他故意把话题引到电路上。
王把头果然顺着说:“回陛下,是10平方的铜线,够结实……”“还是看看保险盒吧。
” 陈谨走向墙角的配电箱,那里是关东军新换的,红色按钮格外显眼。他假装拨弄开关,
指尖飞快地在保险丝座上蹭了蹭——留下一点点汗渍,潮湿会让接触电阻增大,更容易发热。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眼手表:九点零三分。距离裕仁到达,还有五十七分钟。“周福安,
” 陈谨把扳手扔给王把头,“带他去领赏,就说朕很满意。”王把头如蒙大赦,
几乎是滚着出去的。陈谨走到殿中央,用脚丈量着距离:从吊灯正下方到御座的位置,
正好四米七。裕仁的身高一米五四,加上军靴,站起来头顶到地面是一米六,吊灯坠落时,
只要偏差不超过半米,就能精准命中。他摸了摸怀里的东西——那是用帐钩磨成的三棱刺,
尖端淬了点松节油,遇到高温会燃烧。这是最后的保险。九点二十分,
关东军司令梅津美治郎来了。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皮靴踩在地板上咚咚响:“康德陛下,
天皇陛下将至,请做好准备。”陈谨看着他腰间的军刀,突然问:“梅津司令,
你说这吊灯要是掉下来,会砸死几个人?”梅津的脸瞬间沉了:“陛下说笑了。
”“我没说笑。” 陈谨盯着他的眼睛,“这殿里的每块砖,都是中国人的骨头砌的。
总有一天,会塌下来,把你们这些豺狼都埋了。”梅津的手按在了刀柄上,
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但最终,他只是哼了一声:“陛下还是想想等会儿的礼仪吧。
”3 天皇的末路十点整,广场上的礼炮响了。陈谨站在同德殿门口,
看着那列黑色的专列缓缓停下。裕仁穿着元帅礼服,胸前挂着密密麻麻的勋章,
在一群将领的簇拥下走下来。他的罗圈腿很明显,走在铺着红地毯的路上,
像只摇摇晃晃的企鹅。“陛下,该鞠躬了。” 周福安在身后低声提醒。陈谨没动。
仁身后的人——东条英机、冈村宁次、板垣征四郎…… 都是些在历史书上臭名昭著的名字。
他们的皮鞋踩在这片被掠夺的土地上,心安理得。“康德陛下,别来无恙?
” 裕仁走到他面前,笑容虚伪得像层纸。陈谨弯腰,不是鞠躬,而是系鞋带。
他的手指在鞋跟处摸了摸——那里藏着一小截铜丝,是从暖气片上掰下来的。
“天皇陛下亲临,不胜荣幸。” 陈谨直起身时,铜丝已经攥在手心。进殿时,
他故意落后半步,用眼角余光扫过墙角的配电箱。红色的按钮亮着,像只充血的眼睛。
觐见礼开始了。裕仁站在御座旁,正对着吊灯的正下方。陈谨站在他左侧,距离三米。
关东军的将领们分列两侧,卫兵们的枪口对着殿门,没人注意头顶。“满洲国的发展,
离不开日本的扶持……” 裕仁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带着令人作呕的优越感。
陈谨的手指在袖口里转着那截铜丝。他在等一个时机——裕仁讲到最得意处,
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日满一体,共荣共存……”就是现在!
陈谨突然咳嗽起来,弯腰的瞬间,将铜丝弹向配电箱的方向。铜丝划过一道弧线,
正好落在保险丝座上。“滋啦——”电火花猛地炸开,配电箱里冒出黑烟。
殿内的灯闪了两下,灭了。“怎么回事?” 裕仁下意识地抬头。所有人都跟着抬头。
那盏巨大的水晶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动。西侧的两根钢索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像是濒死的哀鸣。“危险!” 梅津美治郎嘶吼着扑过去。但他慢了一步。
被陈谨刻过的那颗螺栓,在电流过载产生的高温下,突然断裂。另一根钢索的螺栓本就劣质,
瞬间被撕裂。失去平衡的吊灯像颗坠落的陨石,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下来。
“砰——”巨响震得窗玻璃都碎了。水晶灯罩四分五裂,碎片像子弹一样四射。
巨大的灯架砸在地上,将铺着的红地毯砸出一个深坑。而裕仁,正好被压在灯架下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东条英机的眼镜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冈村宁次张大了嘴,
说不出一个字。卫兵们的枪掉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陈谨站在一片狼藉中,
脸上溅了几滴血。他看着那堆扭曲的金属,突然笑了——不是开心,是如释重负的颤抖。
“快救天皇陛下!” 梅津的吼声撕破了寂静。卫兵们疯了一样扑过去搬灯架。
陈谨趁机转身,朝着偏殿跑。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柱子上,溅起的水泥渣擦过他的耳朵。
冲进偏殿,他反手锁门,用椅子顶住。从窗户看出去,广场上的日军像炸了窝的蚂蚁,
正朝着同德殿涌来。他爬上窗台,纵身跳下。花坛里的月季刺扎进掌心,疼得他龇牙咧嘴,
却笑得更狠了。4 逃亡的铁网城西的平民区像片破败的蛛网,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
陈谨躲在一个咸菜缸后面,听着外面日军的皮靴声由远及近。“挨家挨户搜!
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伪警察的吼声里带着谄媚的颤音。陈谨往脸上抹了把泥。
刚才跳窗时,他摔伤了腿,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口袋里的钱只剩下几张伪满币,
是从溥仪的枕头下摸的。巷子深处传来开门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端着一盆脏水出来,
看到他时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差点掉了。“嘘——” 陈谨按住她的胳膊,“我是逃难的。
”老太太的手抖了抖,朝外面看了看,突然把他往屋里拽:“进来!”屋子很小,
弥漫着咸菜味。老太太关上门,用抵门杠顶住:“你是…… 宫里出来的?”陈谨一愣。
老太太指了指他袖口——那里还沾着一点明黄的绸缎,是跳窗时刮到的。“我儿子是抗联的,
” 老太太的声音突然低了,“去年在长白山牺牲了。他说过,宫里的那个皇帝,
其实是个可怜人。”陈谨的喉咙哽住了。“日军在查一个‘穿朝服的刺客’,
” 老太太从炕洞里掏出一件打补丁的棉袄,“快换上。我这有辆破板车,等天黑了,
我拉你去南关火车站。”天黑时,陈谨穿着棉袄,缩在板车的柴火堆里。老太太拉着车,
哼着东北小调,慢悠悠地穿过日军的检查站。“张大妈,又去卖柴火?
” 一个伪警察打着哈欠问。“是啊,混口饭吃。” 老太太递过去一根烟,
“太君们辛苦了,还在抓人呢?”“抓个重要人物,宫里跑出来的。” 伪警察接过烟,
没看柴火堆,“快走吧,别挡道。”板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吱呀的响声。
陈谨趴在柴火里,听着老太太粗重的喘息,眼眶热得发烫。到了火车站,
老太太塞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有两个窝头,还有这个。” 是张泛黄的火车票,到锦州的,
用铅笔改了日期。“您怎么……”“我孙子在车站当扳道工,” 老太太抹了把泪,
“快上车吧,别回头。”火车开动时,陈谨从车窗里看到老太太还站在月台上,
像株枯瘦的芦苇。他攥紧布包,指甲深深嵌进窝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