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画板上的素描线条歪歪扭扭，怎么也画不出她想要的感觉。
窗外是深秋的黄昏，风吹过老旧的窗框，发出低沉的呜咽。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瞥向手机屏幕——林欣刚发的朋友圈又刷屏了：一张穿着高定礼服的自拍，
背景是某艺术展的开幕式，配文是“感谢大家的支持，第一场个人画展圆满结束！
”点赞和评论已经破百。张瑶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和林欣是大学同学，同为艺术系的学生，毕业后一起挤在这座城市打拼。可如今，
林欣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而她还是个靠接零散插画订单糊口的自由职业者。
林欣的画卖出了五位数，她却连房租都快交不下了。“凭什么？”张瑶低声嘀咕，
把手机扔到一边。她站起身，走到窗边，试图驱散心头的烦躁。可脑海里全是林欣那张笑脸，
那些华丽的展览，那些她永远够不到的成就。她们明明起点相同，
甚至当初她的成绩还比林欣好。可现在，她像个失败者，只能看着对方光芒万丈。那晚，
她翻出一堆旧物，想找些灵感。角落里有个蒙尘的木盒，是她半年前在二手市场淘来的。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镜框雕着藤蔓花纹，背面刻着模糊的字符。
她当初买它只是觉得造型复古，没想到镜面竟然还很清晰。她随手擦了擦，
镜子里映出她疲惫的脸，眼圈发黑，嘴角下垂，像个怨妇。
“要是能看看林欣现在在干什么就好了……”她半开玩笑地说。话音刚落，
镜面泛起一阵涟漪，像水面被石子打破。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涟漪散去后，
镜子里出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林欣。林欣坐在一间宽敞的画室里，穿着丝绸睡袍，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墙上挂着她的新作，画布上的色彩鲜艳而大胆。桌上摆着几份合同，
旁边还有一叠现金。她笑着接了个电话，声音透过镜子传来：“对，下一场展览已经定了，
谢谢你的投资！”张瑶愣住了，手指颤抖着摸向镜面。林欣的影像如此真实，
连红酒杯上的水珠都清晰可见。“这……怎么可能？”张瑶低语，可心底却涌起一阵暗喜。
她终于能窥见林欣的生活，那些她只能靠想象的片段。她盯着镜子，
喃喃道：“再多给我看一点。”镜面再次波动，这次画面转向林欣的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名牌衣服，鞋柜上摆着限量版高跟鞋。张瑶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手指攥紧，
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凭什么有这些？”嫉妒像毒蛇一样钻进她的心。
她盯着镜子里的林欣，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成功的。
”镜面 послушно听话地切换，画面变成林欣与一个中年男人见面。
男人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份合同，低声说：“你的画很有潜力，我愿意出双倍价格收购，
只要你答应……”后面的话模糊不清，但张瑶看到林欣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原来是这样，”张瑶冷笑，“靠关系，靠交易，难怪她能爬得那么快。
”她把镜子抱在怀里，像抓住了一件宝物。她开始整夜盯着镜子，
看林欣的每一次出行、每一次交谈。
她发现林欣的生活并不像表面那么完美：她熬夜修改画作时会崩溃大哭，
和投资人吃饭时强颜欢笑，甚至偷偷吃抗抑郁药。可这些并未让张瑶解恨，
反而让她更嫉妒——凭什么林欣连崩溃都那么光鲜，而她连崩溃的资格都没有？几天后，
张瑶的精神状态变得糟糕。她不再画画，整天抱着镜子，像个瘾君子。她开始幻听，
耳边总有低语声催促她：“看吧，看她有多虚伪。”她的房间堆满垃圾，
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多。可她不在乎，只要能看到林欣的“真面目”，她就觉得满足。
一次偶然，她在镜子里看到林欣接到她的电话。那是她几天前发的消息，
问林欣能不能借点钱应急。镜子里的林欣翻了个白眼，对旁边的朋友说：“张瑶又来借钱了，
真烦人。她画得那么烂，还好意思跟我比？”朋友笑出声，林欣也跟着笑了。
张瑶手中的镜子差点摔在地上。她感到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恨意像火焰一样烧遍全身。
“她竟然这么看我？”她咬牙切齿，盯着镜子里的林欣，低吼道：“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镜面再次波动，这次出现了一只眼睛——血红的瞳孔，周围环绕着扭曲的藤蔓。
它直勾勾地盯着张瑶，低语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张瑶愣住了。
她感到一股寒意，可嫉妒已经蒙蔽了理智。她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我要毁了她的画展，
让她一无所有。”镜子里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在笑。随后，镜面暗了下来，只剩她的倒影，
嘴角诡异地上扬。张瑶盯着暗下来的镜子，心跳得像擂鼓。她知道自己跨过了某种界限，
可那只血红的眼睛带来的承诺太诱人。她深吸一口气，把镜子放在桌上，
低声道：“我要毁了林欣的画展。”房间里静得可怕，连窗外的风声都消失了。
镜面重新亮起，血红的瞳孔浮现，周围的藤蔓像活物般蠕动。它没有说话，
但张瑶感到一股冰冷的意识钻进她的脑海，像在点头。第二天，林欣的画展传来了消息。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烧毁了展厅，几十幅画作化为灰烬，损失高达百万。新闻里，
林欣站在废墟前，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地流。记者围着她，
林欣哽咽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些画是我半年的心血。”张瑶坐在出租屋里，
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拿起镜子，低语：“干得漂亮。
”镜子里的眼睛眨了眨，像在回应。她感到一阵满足，像是压在胸口多年的石头终于落地。
她想象着林欣从云端跌落的样子，那些投资人离开她，那些朋友冷眼旁观。
她甚至开始幻想自己取而代之，成为下一个“林欣”。可那晚，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
她站在烧毁的展厅中，林欣的脸从火焰里浮现，指着她尖叫：“是你干的！”她猛地惊醒，
发现自己满头大汗，镜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枕边。从那天起，镜子成了她的影子。她走到哪，
它就跟到哪。她试过把它锁进抽屉，可一转身，它又出现在桌上。她试过把它扔进垃圾桶，
可第二天早上，它又静静地躺在床头。她开始害怕，可嫉妒的火焰早已烧得太旺，
她停不下来。她再次拿起镜子，低声说：“我要知道林欣现在怎么样。”镜面波动，
林欣出现在画面中。她坐在一间昏暗的公寓里，桌上堆满酒瓶，眼神空洞。电话响了，
是个投资人，林欣接起后，对方冷冷地说：“你的画毁了，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林欣挂断电话，捂着脸哭了起来。张瑶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可镜子里的眼睛突然转向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像在问：“还不够吗？”“不够，
”张瑶咬牙说，“我要她彻底崩溃。”镜面切换，画面变成林欣的社交媒体。
她的粉丝开始流失，评论区充满了嘲讽和谩骂，有人说她是“炒作失败的骗子”，
甚至有人翻出她早年的黑历史。张瑶看着这一切，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可她没注意到，
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像被拉长了形状。几天后，林欣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
她搬离了豪华公寓，回了老家，连朋友圈都不再更新。张瑶觉得自己赢了。她拿起镜子，
想再看一眼林欣的惨状，可镜子却映出她的脸——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像个活死人。
她愣了愣，扔下镜子，冲到浴室照镜子。可浴室的镜子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林欣，
笑着对她说：“谢谢你帮我解脱。”张瑶尖叫着跑回房间，拿起铜镜砸向墙壁。
可镜子毫发无损，反而发出低沉的嗡鸣。她感到头痛欲裂，
低语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想要的，我都给了。现在，轮到你了。”她瘫坐在地，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是压力太大。可当她抬头，
房间的墙上多了一只血红的眼睛，和镜子里的一模一样。从那天起，怪事接连发生。
她的手机开始收到匿名消息，全是林欣过去的照片和视频，配着诡异的文字：“你羡慕我，
现在我还给你。”她的画板上出现莫名的涂鸦，全是扭曲的人脸，
像是她在林欣画展上见过的作品。她甚至在半夜听到敲门声，开门却空无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