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天下无山

靳寒为苏家当牛做马十三年。
不是因为父亲是道上巨擎，而是为了我。
“小冷，干爹答应了。”
“三年，最多三年。”
“等我拿下北城，我就回来娶你！”
我信了，白白等了三年。
三年后，靳寒成功了。
没了左腿的他拄着拐杖，恭恭敬敬向父亲递上一纸婚书。
可他要娶的，不是我。
而是我身边那个怯生生的小女佣。
“求干爹成全，小烟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必须娶她。”
父亲没说话。
只是默默递给我一把开山刀。
道上谁不知道，我苏冷心眼比针小，是个睚眦必报的女疯子。
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扔掉开山刀，反手接过了那封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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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父亲手中接过刀。
看着靳寒下意识将于小烟彻底护在身后的动作，只觉得荒唐可笑。
“哥，你就这么怕我伤了她？”
靳寒唇线紧抿。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认，但小烟……她是无辜的。”
我嗤笑出声。
目光掠过他，钉在那个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的于小烟身上。
“无辜？一年前你身中八枪，是我把她派去照顾你。”
“怎么？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于小烟连头都不敢抬，眼泪成串地往下砸。
手指颤巍巍地攥紧靳寒的衣角，像抓住救命稻草。
靳寒侧过身。
将她冰凉的手指彻底包入掌心，声音低柔：
“小烟别怕，有我在。”
“没人能伤害你。”
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曾经也只属于我。
如今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心肺俱疼。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举刀对准他胸口。
他没有闪避。
只是用身子将于小烟遮得密不透风。
“哥，我数三声。”
“这是你最后反悔的机会。”
靳寒沉默着合上眼。
“三，二，一！”
砰。
是刀子落地的声音。
我没杀他。
反而转身接过父亲手中那纸婚书。
在靳寒骤然睁开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我勾唇一笑。
“吓到了？不过是养熟的狗跟人跑了，还不至于脏了我的手。”
“靳少爷既然连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