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从我指间滑落。
砰！
清脆碎裂声炸开在空荡的工作室。
满地狼藉。
我盯着地上那堆墨绿色的碎片。
心脏骤停。
完了。
这破玩意儿是顾砚的玉雕半成品。
原著里，这玉雕是压垮他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摔碎它的人——也就是现在的我，苏晚，一个同名同姓的炮灰——被他失控之下，失手推倒。
后脑勺撞上工作台尖锐的角。
当场毙命。
而现在，我就站在案发现场。
手指还残留着刚才那冰凉滑腻的触感。
空气里死寂。
只有我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撞着耳膜。
身后，一股阴冷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
像毒蛇的舌信。
冰冷，带着毁灭的意味。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混合着石粉的味道。
僵硬地。
一寸寸。
扭过头。
顾砚就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很高。
瘦削得惊人。
一件沾满灰白色石粉的旧T恤，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
露出的手腕骨节嶙峋。
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眼下两团浓重的青黑。
像永远化不开的淤痕。
他根本没看我。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死死地。
钉在地上那堆四分五裂的墨绿色玉石碎片上。
瞳孔深处。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碎裂。
崩塌。
比地上的玉更彻底。
工作室老旧的白炽灯管滋滋响了两声。
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下颌线绷得死紧。
整个人像一张拉满到极限、即将崩断的弓。
空气凝固了。
粘稠得让人窒息。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
完了。
他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像书里写的那样。
失控。
推搡。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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