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

夜晚十一点整，便利店的冷柜安静地嗡鸣，白炽灯照得人无处可藏，鱼豆腐孤独地咕嘟，关东煮汤底凝结的油花里倒映着対街的霓虹灯牌。
我站在收银台后面，手指敲击键盘，扫描一盒又一盒的避孕套、啤酒、速食便当。
顾客大多是醉醺醺的夜归人、熬夜加班的社畜，或者需要钱，但不想欠任何人情的人。
欢迎光临。
自动门滑开，醉醺醺的男人卷着雨丝晃进来，衬衫皱得像抹布，领带歪在一边。他眯着眼在货架前转了两圈，最后抓了瓶最便宜的二锅头，啪地拍在收银台上。
十九。我微笑着，声音礼貌的得像门口的语音感应提示。
男人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 小妹，这么晚还上班啊?
我笑着把零钱推过去。
这么晚还打工，家里人不担心?他又问，这次带了点自以为善意的调侃。
我抬起眼，直视他: 您还需要别的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从钱包里抽出两张十块。不用找了。
男人摇摇晃晃地推门离开，背影被雨幕吞噬。
两张纸币躺进收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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