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对江雪百依百顺,她却用我的钱养情人。猝死前,
我听到她炫耀情人的腹肌比我的好看。重生回公司上市前夕,我笑着接起她催买包的来电。
“卡都停了,喜欢什么自己打工买。”卖掉股份和婚房远走他乡时,
我匿名寄出她出轨的铁证。三年后科技峰会重逢,她憔悴拉住我衣角:“我知道错了。
”身旁的脑科学家女友突然挡在我面前。“这位女士,
我的鲨鱼理论说——”“被血味吸引的鱼,突然发现猎物变成了捕食者。”1.死亡,
原来有声音。不是电影里悠长的叹息或悲壮的轰鸣,
是短促、尖利、永无止境的“滴——”声,像一根冰冷的金属丝,狠狠勒进我的太阳穴,
越收越紧。视野里一片刺目的白,天花板的无影灯,护士匆忙跑过时扬起的白大褂衣角,
还有仪器屏幕上那一道固执延伸的、代表心跳停止的直线。冰冷,从指尖开始蔓延,
迅速吞噬了四肢百骸。力气像沙漏里的细沙,不可阻挡地流逝。每一次试图呼吸,
都像在粘稠的沥青里挣扎,徒劳地吸入绝望。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中沉浮。
像一片被风暴撕碎的叶子,打着旋儿坠向深不见底的悬崖。那里没有光,没有时间,
只有永恒的、令人窒息的虚无。就在即将彻底被那黑暗吞没的刹那——嗡——!
刺耳的震动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混沌。像一柄裹着电流的冰锥,狠狠凿进我的颅骨!
我猛地睁开眼。没有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没有心电图的悲鸣。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流动的星河,
映照着这间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豪华办公室。
意大利进口的深棕色真皮座椅散发着昂贵的皮革气味,身前的红木办公桌光滑如镜,
倒映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那是我亲自挑选的,
因为江雪说它像“一片凝固的星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沉重得像是要撞断肋骨。
喉咙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带着铁锈味的恶心感。我踉跄着从宽大的老板椅上撑起身,
跌跌撞撞冲向角落那个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洗手间。“呕——!”胃袋剧烈地抽搐痉挛,
将里面残存的一切都狠狠挤压出来。不是食物,是粘稠、苦涩、带着浓烈药味的液体。
是前世的安眠药。那个绝望的、被背叛掏空的夜晚,我独自一人吞下的苦果。
灼烧感从食道一路蔓延到口腔,刺激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死死抓住冰冷的陶瓷洗脸池边缘,看着水流哗哗地冲刷着秽物,
也冲刷着我混乱不堪的大脑。镜子里映出一张脸,苍白,憔悴,眼底布满血丝,但……年轻。
这不是猝死前那个被工作榨干、被背叛压垮的躯壳。这张脸,虽然疲惫,
却依稀可见三十岁出头的锐气。额角那道为江雪挡酒瓶留下的浅浅疤痕,还清晰可见。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洗手间的门框,定格在办公桌一角那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上。
屏幕正疯狂闪烁,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江雪。前世死亡的冰冷触感,
与此刻手机震动的嗡鸣,在神经末梢激烈碰撞。濒死前,最后灌入耳中的,
就是她带着醉意和炫耀的娇笑声,穿透电话线,清晰得如同在耳边吹气:“杰哥?
还在加班啊?啧,真可怜……我跟你说哦,David今天带我去试驾那辆新到的法拉利了!
红色的,好衬我!……哎呀,你问David?就是上次酒会认识的那个模特嘛!
他身材超棒的,腹肌摸起来比你的手感好多了,又硬又有弹性……嘻嘻……”那笑声,
混合着情人暧昧的低语背景音,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心脏骤然传来的撕裂剧痛,
视野瞬间被黑暗吞噬……嗡——嗡——手机的震动固执地持续着,
将我从那溺毙般的痛苦回忆中强行拽回现实。2.喉咙里的苦涩和灼痛尚未完全散去。
我撑着冰冷的洗脸台,直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昂贵的香薰气味,
此刻闻起来却带着腐朽的甜腻。镜中那张年轻却写满疲惫的脸,
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涌、凝结、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冷的死寂。江雪。这个名字,
连同她那张总是带着无辜和索求的精致脸庞,曾经是我奋斗的全部意义,
是我疲惫世界里唯一的光。我,周杰,从工地搬砖、街头发传单的穷小子,一路摸爬滚打,
在互联网的浪潮里赌上一切创立“先锋科技”,没日没夜地拼杀。动力是什么?
是承诺给她一个家,一个配得上她“天生就该被娇养”的家。于是,我成功了。
公司即将上市,估值惊人,我成了别人眼中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而她,江雪,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未婚妻,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市中心最顶级的公寓,衣帽间里塞满当季奢侈品,
全球限量版的包包只是她社交平台上的背景板。她只需一个电话,一句撒娇,甚至一个眼神,
我就会立刻放下手中可能价值千万的合同,去满足她心血来潮的愿望。
我把她养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用金钱和纵容浇灌她,却忘了,笼子关不住人心。更忘了,
过度的溺爱,只会催生贪婪和理所当然的背叛。前世临死前那通电话,
那炫耀情人腹肌的娇笑,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撕碎了我用血汗为她编织的幻梦。
心口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的抽痛,是前世猝死前的感觉留下的烙印。我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踉跄一步,手肘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水龙头上,发出“哐”一声闷响。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重生?濒死体验?超自然现象?这些念头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随即被更汹涌、更冰冷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毁灭的清醒所取代。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回来了。回到了命运的岔路口,回到了……一切还可以彻底改变的时刻!我猛地抬起头,
目光死死锁住办公桌上那台依旧执着震动的手机。屏幕上的“江雪”三个字,此刻看来,
扭曲得像一张狞笑的鬼脸。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和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楚。
我一步一步,走回那张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红木办公桌后,
动作因为身体的极度不适而略显僵硬。坐进宽大的真皮座椅,椅背的支撑感传来,
稍稍缓解了脊背的僵直。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犹豫,
而是身体和精神双重透支后的本能反应。前世死亡的冰冷,和此刻重生的灼痛,
在神经末梢激烈交锋。终于,我按下了接听键。
“杰哥~~~” 江雪那标志性的、拖长了尾音的、甜得发腻的撒娇声立刻涌了出来,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和掌控感,“你怎么才接电话呀?人家等得都快睡着了!
”她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玻璃渣,瞬间刺穿我的耳膜,
狠狠扎进心脏深处那片尚未愈合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前世她向情人炫耀腹肌时的娇笑,
与此刻这甜腻的呼唤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魔音灌耳。
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我用力咬紧牙关,才没让那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再次冲破喉咙。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维持着声线的平稳。“……嗯。
” 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单音节。“人家今天跟丽丽她们去逛恒隆啦!
” 她完全没察觉我声音里的异样,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她的世界里,
只需要我的回应和满足。“你猜我看到什么了?爱马仕那个新到的包!鳄鱼皮的,限量色,
雾霾蓝!天啊,简直写着我的名字!丽丽她们都羡慕死啦!杰哥~你最好了,
明天就陪我去拿下它好不好?就当提前庆祝我们先锋科技成功上市嘛!
好不好嘛~”她的语速很快,带着一种被宠坏的、不容置疑的雀跃。
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爱马仕?鳄鱼皮?雾霾蓝?价值百万的“小礼物”?
呵,前世,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衣帽间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奢侈品,
哪一件不是我这样“满足”来的?庆祝上市?庆祝她即将名正言顺地挥霍我更多的血汗钱,
去养那个腹肌手感更好的小白脸吗?3.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笑意,
不受控制地从胸腔深处涌起。我甚至能感觉到嘴角肌肉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哦?
爱马仕?” 我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带着点奇异的、近乎愉悦的玩味,“雾霾蓝?听起来是很配你。
”电话那头的江雪显然没听出任何异常,反而因为这“赞赏”更加兴奋:“是吧是吧!
我就知道杰哥你最懂我!那说好了哦,明天上午十点,我们……”“江雪。” 我打断她,
声音陡然下沉,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切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一秒。
大概是我从未用这种冰冷、陌生的语调叫过她的全名。“喜欢?
” 我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舌尖仿佛在品尝着某种剧毒的甜美,“那就好。
”“嗯?”她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既然那么喜欢,” 我靠在椅背上,
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那片虚假繁荣的璀璨灯海,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穿透电波,
“那就自己赚钱去买吧。”“什么?” 江雪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杰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仿佛我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我说,”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地吐出,
如同在宣判,“你的所有副卡,主卡关联,包括那张无限额的黑卡,就在刚才,
我已经全部冻结了。”死一般的寂静。电话那头,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几秒钟后,
像一颗炸弹被引爆。“冻结?!周杰!你疯了吗?!!” 江雪的声音彻底变了调,
不再是甜腻的撒娇,而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和恐慌,
“你凭什么冻结我的卡?!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看中……”“凭卡是我的名字开的。
” 我冷冷地截断她,“凭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周杰,没日没夜、拿命换来的。
”“你……” 她似乎被我的直白噎住了,随即是更疯狂的输出,“周杰!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公司遇到什么麻烦了?你跟我说啊!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意思?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没什么意思。
” 我的声音疲惫而冰冷,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决绝,“就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江雪,我们结束了。”说完,不再给她任何咆哮或质问的机会,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手机被我随手扔在冰冷的红木桌面上,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我粗重压抑的喘息,
还有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喧嚣。结束了。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
胸腔里那团一直燃烧着、灼痛着、名为不甘和愤怒的火焰,仿佛被浇上了一桶冰水,
嗤啦一声,只余下冰冷刺骨的余烬和弥漫心间的巨大空洞。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从骨头缝里涌出来,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瘫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空壳。前世死亡的冰冷,与此刻亲手斩断一切的麻木,
在灵魂深处交织。没有预想中的解脱快感,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无。4.就在这时,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敲响。“周总?” 是我的首席助理,陈岩。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一贯的沉稳谨慎,但仔细听,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显然,刚才江雪那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外面的人不可能没听到。我闭了闭眼,
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狠狠压下去。再睁开时,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磐石般的冷硬。
“进来。”门开了。陈岩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他穿着熨帖的深灰色西装,
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关切,但眼神锐利地扫过我苍白疲惫的脸色,
以及桌面上那个被扔开的手机。“周总,您没事吧?” 他走到桌前,声音压低了,
“刚才江小姐那边……” 他欲言又止。“没事。” 我摆了摆手,打断他,
声音沙哑但异常清晰,“都听到了?”陈岩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他跟了我七年,
从公司初创一路走到现在,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前世少数几个在我猝死后,
顶着压力试图查清真相的人。江雪那些破事,他未必不知道,只是碍于我的态度,无法开口。
“周总,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他没有追问,只是郑重地表态。
这份无声的信任,像一根细微的针,轻轻刺破了心口那片冰冷的麻木,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现在不是沉溺情绪的时候。重活一次,时间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好。” 我坐直身体,目光落在陈岩手中的平板电脑上,“上市流程,推进到哪一步了?
”“承销协议已经初步拟定,路演行程安排在下周,投资人的初步认购意向非常踊跃,
估值……” 陈岩迅速进入状态,条理清晰地汇报着。“全部暂停。” 我再次打断他,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暂停?” 陈岩猛地抬头,
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周总,这……为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市场热度空前,投资人……”“我知道是最好的时机。
”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正因为是最好的时机,才要停。”我抬眼,看向陈岩,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陈岩,
帮我做几件事。立刻,马上。”“第一,联系国内外所有承销商,以我个人不可抗力为由,
无限期推迟先锋科技上市进程。态度要强硬,不留余地。”陈岩倒抽一口冷气,
无限期推迟上市?这简直是把唾手可得的金山往外推!更是对资本市场信誉的毁灭性打击!
但他看着我冰冷决绝的眼神,硬是把质疑咽了回去,只是沉重点头:“明白。理由呢?
具体操作……”“理由?就说我身体原因,需要长期休养。具体操作,你全权负责,
不惜一切代价,把影响压到最低。” 我顿了顿,补充道,“同时,放出风去,
就说我对当前估值不满,认为市场严重低估了先锋科技未来的潜力。”这是一招险棋,
但也是唯一能暂时稳住局面的烟雾弹。质疑估值,总比老板突然“疯了”要体面些。“第二,
” 我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机构买家、战略投资人,
甚至是……竞争对手。我要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
把我名下持有的所有先锋科技股份,全部抛售套现!不计代价!”“全部抛售?!
” 陈岩再也控制不住,失声惊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听到了最荒诞不经的指令。
抛售所有股份?这意味着彻底放弃自己一手创立、即将攀上巅峰的科技帝国!
这比暂停上市更疯狂百倍!“对,全部。” 我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优先考虑竞争对手,溢价?没关系,只要现金,越快越好。
”5.前世,公司上市后,
她背后的“朋友们”是如何一步步通过资本运作稀释我的股权、最终将我架空踢出局的场景,
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与其等着被蚕食,不如主动釜底抽薪!这笔钱,
将是我重获新生的唯一资本,也是斩断江雪一切奢望的利刃。“第三,
” 我无视陈岩眼中的惊涛骇浪,继续下达指令,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联系房屋中介,
把我名下那套临江壹号的顶层复式婚房,挂牌出售。同样,不计价格,只求最快速度成交。
”临江壹号,那个我耗尽心血,只为给她一个梦幻婚礼和家的地方。
每一个细节都按照她的喜好打造,巨大的衣帽间,俯瞰江景的露台,
意大利定制的家具……那里曾经承载着我所有关于“家”的愚蠢幻想。现在?
它只让我感到恶心。陈岩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担忧,仿佛在确认眼前的老板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第四,
” 我的目光扫过桌面,定格在刚才扔开的手机上,
“帮我准备一张全新的、不记名的电话卡。另外,安排一个绝对可靠的私家侦探,
24小时盯紧江雪。我要知道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尤其是和那个叫David的模特的所有接触。”David。这个名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前世电话里那声炫耀的“腹肌手感更好”,如同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我的神经末梢。“最后,” 我疲惫地靠回椅背,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给我订一张三天后飞瑞士苏黎世的机票。单程。”“瑞士?
” 陈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地问,“周总,您这是要……”“离开这里。
” 我看着窗外那片虚假繁华的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息,“越远越好。
”陈岩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运作的低微嗡鸣,以及我压抑的呼吸声。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挣扎。最终,
职业素养和多年积累的信任压倒了所有疑虑。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
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我明白了,周总。”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所有事情,
我会立刻着手去办,用最隐蔽的渠道和最可靠的人手。请您务必保重身体。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有担忧,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无条件的支持。
然后,他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沉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巨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和窗外那片永不熄灭的、象征着欲望与浮华的城市灯火。身体深处,
那被死亡烙印过的、被背叛撕裂过的疲惫感,如同跗骨之蛆,再次汹涌袭来。
我蜷缩在冰冷的真皮座椅里,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灵魂深处那个曾经为爱燃烧、不知疲倦的自己,
似乎已经在刚才那通电话和这一系列冷酷决绝的命令中,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气。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意识在无边的疲惫和空洞中沉浮,最终被浓重的黑暗彻底吞噬。6.三天。
短短七十二小时。先锋科技内部和外部资本市场,已然天翻地覆。
老板周杰“因身体原因”无限期推迟上市的公告,如同一颗深水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
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种猜测甚嚣尘上:周杰得了绝症?公司核心技术遭遇重大危机?
创始团队内讧?竞争对手恶意狙击?股价虽然还未正式上市,
但IPO的场外交易价格应声暴跌。恐慌和质疑如同瘟疫般蔓延。而就在这风口浪尖,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接连爆出:有神秘买家在疯狂吸纳市场上所有能买到的先锋科技老股!
价格压得极低,但数量庞大得惊人!紧接着,又传出风声,
周杰本人正在不计成本地抛售其持有的核心股份!资本市场的秃鹫们闻风而动。
质疑声瞬间被贪婪的窃窃私语取代。周杰疯了?还是真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麻烦?不管怎样,
这绝对是趁火打劫、瓜分盛宴的好时机!竞争对手“智云科技”的CEO王振海,
就是其中最兴奋的秃鹫之一。他亲自打来电话,
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和假惺惺的关切:“哎呀,周老弟啊!怎么搞的嘛!
身体要紧啊!听说你这边……有些周转上的小困难?老哥我真是替你着急!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手上那些股份,老哥我吃点亏,按现在场外价的七折,全收了!现金!立刻到账!
就当帮老弟你渡过难关了!”电话这头,
我站在临江壹号顶层复式那空旷得能听到回音的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外,黄浦江蜿蜒流淌,
对岸陆家嘴的摩天大楼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曾经精心布置的奢华家具大部分已经被搬空,
只留下冰冷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搬家公司带起的微尘气息,以及一种人去楼空的寂寥。
听着王振海那虚伪至极的“好意”,我扯了扯嘴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七折?
” 我的声音透过手机,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王总,趁火打劫也要讲点基本法吧?
八五折。现金。三天内一次性付清。行,就签。不行,我找下一家。硅谷那边的红杉,
开价可比你厚道多了。”电话那头沉默了。显然王振海没料到我会如此干脆,
甚至搬出了红杉的名头。他大概以为我会在绝望中哀求。“周老弟,
你这……八五折也太高了!现在市场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振海试图讨价还价。
“现在签,还是等红杉的人明天飞过来?” 我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王总,
我的时间很宝贵。最后十秒考虑。”“……行!八五折就八五折!签!
” 王振海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他怕夜长梦多,更怕真的被红杉截胡。
拿下先锋科技创始人的核心股份,对他的智云科技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陈岩会联系你签协议。” 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将手机随手扔在光秃秃的大理石吧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卖掉股份的钱,
加上紧急抛售其他一些投资套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