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泉窖酒

沥泉窖酒

作者: 黑小帅的黑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沥泉窖酒》是黑小帅的黑的小内容精选:绍兴十一年腊月廿飞雪如我被囚在大理寺的风波亭已有九十三肩胛骨的旧伤被潮湿的霉气浸得发每动一都像有条生锈的铁链在骨缝里拖狱卒推门进来带进一股雪粒落在我腕间的镣铐簌簌化成细他手里捧着个陶碗沿结着圈褐色的药浑浊的酒液里浮着细碎的泡沫——那气味我认是牵机比战场上的金疮药更更决“岳将喝了”他的声音压得像坟头的纸指尖在碗沿抖出细碎的磕...

2025-07-25 08:26:35

绍兴十一年腊月廿九,飞雪如席。我被囚在大理寺的风波亭已有九十三日。

肩胛骨的旧伤被潮湿的霉气浸得发涨,每动一下,都像有条生锈的铁链在骨缝里拖拽。

狱卒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雪粒子,落在我腕间的镣铐上,簌簌化成细水。

他手里捧着个陶碗,碗沿结着圈褐色的药垢,

浑浊的酒液里浮着细碎的泡沫——那气味我认得,是牵机药,比战场上的金疮药更烈,

更决绝。“岳将军,喝了吧。”他的声音压得像坟头的纸钱,指尖在碗沿抖出细碎的磕碰声,

“官家有旨,赐全尸。”我望着窗棂外飘进来的雪片,落在碗里瞬间融成水纹。

三十年前那个清晨突然撞碎了眼前的昏黄——汤阴老家的麦场上,新割的麦秸堆成金黄的山,

母亲攥着烧红的铁针在油灯上反复燎烤,针尾系着的红线被火舌舔得蜷曲。

我趴在草垛上咬着枣木棍子,松木渣子硌得牙龈生疼,背后皮肉突然爆出滋滋的声响,

像是把生肉搁在烧热的铁锅上。“精忠报国。”我轻声念出来,喉间涌上的铁锈味里,

竟混着当年麦秸秆的清香。母亲的眼泪落在我后颈上,烫得像滚油,她抖着嗓子说:“飞儿,

娘不求你封侯拜相,只求你别忘了这四个字是咋烫进骨头里的。”一、枪尖的月光宣和四年,

我十六岁。相州城外的秋雾裹着血腥味漫过来时,我正攥着父亲留下的沥泉枪蹲在土坡后。

枪杆粗如碗口,蛇鳞纹凹槽里嵌着上代主人的汗渍,摸上去像握着某种活物的脊椎。

左手虎口被枪绳勒出三道红痕,渗出血珠沾在玄铁枪缨上,

把那簇红绸染得更深——这枪是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他咽气时,

枯瘦的手指还抠着枪尾的“沥泉”二字,血痂在木纹里结成了暗红的疤。“辽狗的先锋到了!

”坡下传来王贵的嘶吼,他那破锣嗓子在雾里滚了三滚,“是耶律宗望的黑风骑,

咱们这点人不够填牙缝的!”我探头望去,雾里钻出一片晃动的铁盔,

辽兵的狼牙棒上挂着半片破烂的征袍,马蹄声震得坡上的碎石都在跳。

身边的乡勇们开始发抖,有人的刀鞘撞在石头上,叮当作响像在哭。张宪把我往后拽,

他掌心的冻疮裂开了,血珠滴在我手背上冰凉:“二郎,咱们回汤阴吧,

你娘还在村口盼着——”话音未落,我已经冲了出去。沥泉枪扎出时带着破空的尖啸,

枪尖穿透辽兵咽喉的刹那,我清晰地感觉到枪杆传来的震颤——就像小时候在汤阴河里摸鱼,

手指掐进鲫鱼鳃盖时,那滑腻的挣扎感顺着手臂爬上来。温热的血溅在睫毛上,

视线模糊的瞬间,竟看见那辽兵护心镜里映出的自己:青布战袍卷着边,辫梢还缠着麦秸,

眼里的光比枪尖更烈。第一个辽兵倒下时,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低吼。

第二个辽兵的弯刀劈过来,我侧身让过,枪杆横扫,磕在他膝盖上的脆响,

像砸断了根老玉米。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七个辽兵倒在麦地里,

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麻了,沥泉枪的红缨结成了紫黑色的硬块,枪尖拄在地上,

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岳二郎!够了!”王贵扑过来抱住我的腰,他的声音里混着哭腔,

“你不要命了?”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缝里全是血泥,指甲缝里嵌着辽兵的皮肉。

远处传来辽兵的哀嚎,他们大概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乡勇,竟骑着马往后退了退。

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麦地里,像柄折断的枪。那晚我们割了十七颗辽兵首级,

堆在土坡上像串歪歪扭扭的葫芦。张宪用酒葫芦里的残酒擦我的枪,月光顺着枪尖滴落,

在石面上砸出细碎的银坑。他袖口磨破了,露出胳膊上盘虬的青筋,

指腹抚过枪身暗纹时格外轻,像在摸初生的婴儿。“这枪是有灵性的。”他忽然抬头,

眼里盛着半轮月亮,“前年你在沥泉洞,是不是真见着巨蟒盘在枪上?

”我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子溅在靴面上。怀里那半块麦饼被体温焐得发潮,

母亲临行前塞给我的时候,用帕子层层裹着,

帕角绣着朵歪歪扭扭的石榴花——她说多子多福,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刘氏,

上个月刚托人带信说要改嫁,信里的字写得很淡,大概是怕墨迹太重,压得信使喘不过气。

“洞里的水是绿的。”我盯着跳跃的火苗,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飘,

“那蛇鳞比这枪上的还亮,眼睛像两盏灯笼。我抓住枪杆时,它往我胳膊上缠了三圈,

却没咬我。只是用信子舔我的手背,凉丝丝的,像娘纳鞋底时用的浆糊。”张宪突然笑起来,

往我手里塞了块烤得焦脆的马肉:“看来它早认你做主了。”远处传来胡笳声,

夜风卷着辽营的篝火味飘过来。我咬着马肉望向北方,

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他躺在床上咳血,枯瘦的手指抠着我的枪杆,

说等收复燕云十六州,就把他的骨灰撒在卢沟桥。“飞儿你记着,”他的声音像漏风的风箱,

“咱岳家的枪,只能朝着北边扎。”二、枪杆上的年轮宣和六年的蝗灾来得凶。

先是地里的麦苗一夜之间被啃成了光杆,接着是树上的叶子,

最后连屋檐下的茅草都被蝗虫嚼得干干净净。汤阴的天空黑沉沉的,飞蝗遮天蔽日,

翅膀扇动的声响,比暴雨还密。我背着半袋观音土回家时,看见母亲正跪在院子里,

对着老天爷磕头,额头磕出了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娘,别磕了。

”我把观音土放在磨盘上,那土是从三十里外的白佛山挖来的,据说能顶饿。母亲抬起头,

她的眼睛陷得很深,像两口枯井。“飞儿,你爹要是在,肯定有法子。

”她的手抚过磨盘上的刻痕,那是我小时候量身高刻的,最高的一道,已经到我胸口了,

“你爹说,他十五岁那年也闹过蝗灾,他跟着你爷爷去河里捞浮萍,救活了半个村子。

”我没说话,拿起磨棍开始磨观音土。土块在磨盘上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像无数只虫子在爬。磨成粉的观音土白得像面粉,可闻起来有股土腥味,咽下去刮得嗓子疼。

母亲把观音土和着少量的麦面做成饼,放在锅里烤,饼子硬得能硌掉牙。

她自己只啃最硬的边角,把稍微软点的部分推给我。“飞儿,你得多吃点。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团火,“你是岳家的根,将来要扛枪的。”那年冬天,

金兵的铁蹄踏碎了汤阴的雪。我是被马蹄声惊醒的,像闷雷滚过屋顶。披衣出门时,

看见村口的老槐树倒了,树桩上还留着马蹄的印子。王贵的爹提着菜刀冲出去,

嘴里喊着“保护祠堂”,没跑出三步,就被金兵的箭射穿了胸膛。他的血溅在雪地上,

像朵开得极艳的梅。我拉着母亲往柴房跑,柴房的地窖里藏着我们最后一袋麦种。

刚掀开地窖盖,就听见院门外传来金兵的狞笑。他们的马蹄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混着村里女人的哭喊,像把钝刀子在割我的心。“飞儿,你走!”母亲突然把我推进地窖,

她的手劲大得惊人,“从后墙的狗洞钻出去,去找你舅舅!他在相州府当差,能给你条活路!

”“娘!我不走!”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冻得像块冰,指关节肿得发亮。“听话!

”母亲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塞进我怀里,是那半块麦饼,“你爹的枪还在沥泉洞,

你得去取回来。那枪认主,你拿着它,就能活下去,就能报仇!”她把地窖盖盖上,

上面压了块大石头。我听见她往院子里走,听见她对金兵说“我儿子不在家”,

听见金兵的笑声,听见她的惨叫——那声音像把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一辈子都没凉。

地窖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观音土的腥味和我的哭声。我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推开地窖盖。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母亲躺在雪地里,

她的眼睛睁着,望着天,嘴角却带着笑。她的手里攥着半块观音土饼,饼子上沾着血。

我跪在母亲身边,把她的眼睛合上。她的睫毛上结了层薄冰,像霜花。我把她抱进柴房,

用稻草盖好,然后拿起墙角的柴刀,走出了院门。村口的老槐树下,金兵正在烧祠堂。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祠堂里的祖宗牌位噼啪作响,像在哭。我看见王贵被绑在柱子上,

他的衣服被撕开了,背上全是鞭痕。金兵的头领是个络腮胡,正拿着王贵家的家谱,

一页页撕着玩。“小崽子,你娘的肉挺嫩。”络腮胡看见我,咧开嘴笑,露出黄黑的牙,

“过来,给爷磕个头,爷就赏你块肉吃。”我没说话,握紧了手里的柴刀。

那刀是父亲留下的,刀刃上有个缺口,是当年砍石头崩的。“哟,还挺横。”络腮胡挥挥手,

两个金兵朝我扑过来。他们的盔甲上沾着血,大概是村里人的。我侧身躲过第一个金兵的刀,

柴刀劈在他的腿上。他惨叫着倒下,血喷在雪地上,冒出白气。第二个金兵的枪刺过来,

我低头让过,刀砍在他的手腕上,他的枪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络腮胡愣住了,

他大概没料到我敢还手。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扑到他面前,柴刀劈向他的脖子。

他急忙用刀格挡,两把刀撞在一起,震得我胳膊发麻。我想起父亲教我的招式,虚晃一刀,

转身用肩膀撞在他胸口。他踉跄着后退,我追上去,柴刀刺入他的肚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睛瞪得很大,像头牛。“你……”他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

我拔出柴刀,血溅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王贵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惊恐。“岳二郎,

你杀人了!”我没理他,走到祠堂前,用柴刀砍断绑着王贵的绳子。“你去相州府报官,

我去沥泉洞取枪。”王贵点点头,转身要跑,又停下来。“岳二郎,你小心点。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沥泉洞有妖怪。”我没回头,提着柴刀往沥泉洞走。雪下得很大,

把我的脚印很快就盖住了。路上遇见几只饿狼,它们的眼睛在雪地里发着绿光。

我把络腮胡的尸体拖到路边,狼们扑上去撕咬,发出满足的低吼。我趁机往前走,

手里的柴刀握得很紧。沥泉洞在白佛山的半山腰,洞口被藤蔓遮住了。拨开藤蔓,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带着水腥味。洞里很暗,只能看见洞壁上的水珠在反光。

往里走了约莫十几步,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条河。借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

我看见洞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杆枪。枪杆上的蛇鳞纹在暗处发亮,像有条活蛇盘在上面。

我刚伸出手,就看见石台下游过来一条巨蟒,它的眼睛像两盏灯笼,鳞片在水里闪闪发光。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握紧了柴刀。巨蟒却没攻击我,只是用头蹭了蹭枪杆,然后游到我面前,

用信子舔我的手背。凉丝丝的,像娘纳鞋底时用的浆糊。“你是在等我吗?”我轻声问,

不知道是在问巨蟒,还是在问那杆枪。巨蟒没回答,只是游回石台,盘成一圈,

把枪围在中间。我走过去,握住枪杆。枪杆入手温热,像是有血在里面流。

枪尖锋利得能映出我的影子,上面刻着两个字:沥泉。走出沥泉洞时,雪停了。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亮了白佛山的路。我扛着沥泉枪往回走,枪杆压在肩上,很沉,

却让我觉得踏实。路过村口时,看见金兵的尸体被狼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骨头。

祠堂还在烧,火光映红了我的脸。我对着祠堂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往相州府走去。

母亲的话在我耳边响:“你爹的枪还在沥泉洞,你得去取回来。那枪认主,你拿着它,

就能活下去,就能报仇!”三、牛头山的龙建炎三年的春天,我在牛头山救了康王。

那时候康王还不是皇帝,只是个被金兵追杀的落难王子。他的护卫队被金兵打散了,

只剩下他和几个贴身侍卫。我是在山涧边遇见他们的,康王穿着一身破烂的锦袍,

鞋子跑丢了一只,脚底板磨出了血泡。“壮士,救救我!”他看见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打量着他,他的脸很白,没见过什么风霜。“你是谁?”“我是大宋的康王!”他急忙说,

“我爹是徽宗皇帝,我哥是钦宗皇帝!”我心里咯噔一下,徽宗和钦宗,

不是被金兵掳走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逃出来的!”康王的眼睛里有泪光,

“金兵攻破开封,把我爹和我哥都抓走了,还抢走了宫里的财宝,侮辱了宫里的娘娘。

我是趁着乱才逃出来的,想去江南召集兵马,报仇雪恨!”他的话像把火,

点燃了我心里的仇恨。我想起母亲的死,想起汤阴的惨状。“我救你。”我说,

“但你得答应我,将来要是当了皇帝,一定要打回北方,救回二圣,报仇雪恨!

”康王急忙点头,他的头点得像拨浪鼓。“我答应你!我要是当了皇帝,就封你为大将军,

让你统领天下兵马!咱们一起打回开封,把金兵赶出去!”我把康王藏在山洞里,

然后去找吃的。山涧里有鱼,我用沥泉枪叉了几条,烤着吃。康王吃得很香,

鱼刺卡在喉咙里,咳嗽了半天。我给他拍背,他的背很瘦弱,像根芦苇。“壮士,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岳飞。”我说,“字鹏举。

”“岳飞……”康王念叨着我的名字,“好名字!像只大鹏鸟,能飞很高很远。

”天黑的时候,金兵搜山来了。他们的火把在山里晃来晃去,像无数只鬼火。

我让康王躲在山洞最里面,用石头挡住洞口。自己提着沥泉枪,躲在山洞旁边的树丛里。

金兵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听得很清楚。“仔细搜!别让康王跑了!

”一个粗嗓门的金兵喊着,“抓住康王,金兀术大人有重赏!”我握紧了沥泉枪,

手心全是汗。等金兵走到山洞前,我猛地跳出来,枪尖直指那个粗嗓门的金兵。他吓了一跳,

举起刀格挡,枪尖却穿透了他的喉咙。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头牛。其他金兵反应过来,

纷纷朝我扑来。我舞动沥泉枪,枪尖在火把的光线下闪着寒光。一个金兵的刀劈过来,

我侧身让过,枪杆横扫,磕在他膝盖上的脆响,像砸断了根老玉米。又一个金兵的枪刺过来,

我用枪杆缠住他的枪,猛地一拉,他的枪脱手而出,我顺势一枪,刺穿了他的胸膛。

金兵越来越多,我渐渐有些吃力。身上已经添了好几处伤口,血顺着衣服往下流,滴在地上,

和泥土混在一起。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见山洞里传来康王的喊声:“岳飞!

我在这里!”我心里一惊,回头看见康王从山洞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块石头,

朝一个金兵的脑袋砸去。金兵被砸得晕头转向,我趁机一枪刺穿了他的肚子。

“你出来干什么?”我吼道,心里又气又急。“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拼命!

”康王的脸涨得通红,“我们是兄弟,要同生共死!”他的话像团火,烧得我心里暖暖的。

我提起精神,舞动沥泉枪,枪尖上的红缨在火光里翻飞,像只浴血的凤凰。

金兵大概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组合,竟往后退了退。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号角声。

是宋军的援军到了!金兵们听见号角声,像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跑。我想追,

却被康王拉住了。“别追了,岳飞。”他喘着气说,“我们安全了。”我看着他,

他的脸上沾着泥和血,却笑得很灿烂。月光照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层金边。那一刻,

我觉得他真像个皇帝。“岳飞,”康王拍着我的肩膀,他的手劲很大,“你救了我的命,

我不会忘。将来我要是当了皇帝,就封你为大将军,让你统领天下兵马!咱们一起打回北方,

救回二圣,报仇雪恨!”他的话和在山涧边说的一样,可我却觉得更可信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沥泉枪,枪尖上的血珠滴在地上,像朵开得极艳的梅。“臣,岳飞,

参见殿下。”我单膝跪地,把枪放在地上。康王急忙扶起我,他的眼睛里有泪光。“岳飞,

我们是兄弟,不用行此大礼。”那天晚上,我和康王睡在山洞里。他给我讲开封的繁华,

讲宫里的趣事,讲他的梦想。我给我讲汤阴的麦场,讲母亲的教诲,讲我的仇恨。

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梦里,我看见母亲站在汤阴的麦场上,对着我笑。

她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浪。四、黄天荡的鼓声建炎四年的春天,

我跟着韩世忠将军驻守黄天荡。黄天荡是条很宽的河,河面像面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

金兵的船队就停在河对岸,密密麻麻的,像群黑压压的蚂蚁。金兀术的帅船最大,

桅杆上挂着面黑旗,旗上绣着只张牙舞爪的狼。“岳飞,你看这黄天荡,像不像个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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