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抉择我和姐姐陆雪盈的神魂，刚从上一世焚身的业火中挣脱，
便随着天道法则的牵引，回到了这决定命运的一刻。父亲陆鸿烈，陆氏修仙世家的家主，
面色沉凝地站在寒潭边。他对面，
是衣袂飘飘、气质如万年寒冰的寒月真人——他名义上的道侣。潭水氤氲着刺骨寒气，
一如寒月真人的目光。“汐芷，”陆鸿烈的声音清泠，“媚夫人身陨道消，留下这两个血脉。
我寒潭峰清修之地，不便喧闹。你择其一，随你修行无情道。另一个，
便让新进府的‘红鸾夫人’带着，修习合欢秘术吧。
”红鸾夫人便是父亲新纳的、颇得宠爱的侍妾，与媚夫人路数相似。话音未落，
我身边的姐姐陆雪盈，眼中瞬间爆发出前世记忆带来的强烈渴望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她猛地攥住父亲宽大的法袍袖口。“父亲！女儿……女儿想跟着红鸾夫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颤抖。父亲陆鸿烈显然愣住了。他一向偏爱这个长女，
深知她心气极高，渴望成为陆家名正言顺的“嫡脉真传”。
放着跟随寒月真人、提升身份地位与道途的机会不要，竟主动要去侍妾身边？“雪盈，
你这是……”父亲皱眉。陆雪盈生怕迟则生变，急急道：“父亲！女儿心意已决！
就让寒月真人……收妹妹为徒吧！”说完，她甚至不敢看我，像逃离什么可怕事物般，
转身便化作一道流光，迫不及待地飞向红鸾夫人居住的“暖香阁”方向。擦肩而过时，
她唇边勾起一丝得意而怨毒的弧度，无声传音入密：“这一世，那‘无情道’的苦修，
换你去受吧！那身不由己、修炼禁术的痛苦，也留给你了！”我明白她为何如此。前世，
她一心要压我一头，抢先一步跪在寒月真人脚下，恳求拜师。然而，
当她踏入寒月真人清修的寒潭峰主殿，才知自己有多天真。寒月真人虽为家主正室，
却与父亲形同陌路，整个山峰冷寂如万载玄冰，仆役稀少，只有几个沉默寡言的傀儡道兵。
寒月真人本人更是摒弃七情六欲，只问大道。每日不是枯坐寒潭边体悟无情真意，
便是研读宗门卷轴、推演阵法、调配丹方、炼制法宝。她教导陆雪盈的，
是枯燥至极的宗门账目、灵脉管理、弟子调度、资源统筹，以及艰深晦涩的《太上忘情录》。
陆雪盈苦不堪言。尤其在她被复杂的灵脉盈亏图弄得神魂欲裂时，
红鸾夫人却带着我修炼威力巨大、速成见效的《九幽戮神引》，
一门以音律和诡异身法引动对手心魔、直接攻击神魂元神的上古禁术！它威力绝伦，
却需燃烧精血寿元，且极易被反噬，堕入魔道。在她为宗门任务报告绞尽脑汁时，
红鸾夫人带我去南海秘境探险、用禁术猎杀强大妖兽、与其他修士争夺机缘，
甚至解决家族“不方便出手”的敌人。2 禁术诱惑更别提当我们修为渐长，
代表陆家参与顶级仙门盛会时，我被媚夫人调教得禁术运用纯熟，配合天生一副好皮囊，
既能迷惑对手，又能瞬间爆发出恐怖的杀伤力，引得各派青年才俊既忌惮又觊觎，
私下称我为“带刺的明珠”。而顶着“寒月真人亲传弟子”名头的陆雪盈，
却因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实战搏杀，只懂些基础法术，显得古板而平庸。
寒月真人教她的那些管理之道，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显得苍白无力。
好在陆雪盈至少顶着寒月真人弟子的名头，在联姻时算有优势。
在她痴恋上顶级仙门天衍宗的少宗主龙玄夜后，她跪在寒月真人静室外三天三夜：“师尊！
求您向龙家提亲！”寒月真人只淡淡一句：“道心不稳，痴念缠身。去寒潭底静坐三月，
涤荡心神。”陆雪盈被罚入寒潭底时，我在一个顶级仙二代云集的私人法会上，
被迫施展了《九幽戮神引》。红鸾人曾是魔门妖女，此术是她压箱底的绝技，一经施展，
方圆十丈内修为不足者心神剧震，修为高深者亦感元神刺痛。法会中央，灵光幻灭。
我身披鲛绡，足踏虚空，每一个旋转都暗含天地杀机，每一次回眸都带着勾魂摄魄的杀意。
看似曼妙的舞姿，实则是引动对手心魔的致命陷阱，
每一次指尖的颤动都带起无形的音波利刃，撕裂空气，切割神魂。
瞬间让在场所有年轻修士面色骤变，修为稍弱者甚至口鼻溢血！据说那一晚，
整个修仙界的传讯玉简都在谈论我，谈论那仿佛能引动心魔、杀人于无形的恐怖禁术。
那个被陆雪盈朝思暮想的龙玄夜，更是被这诡异强大又带着凄美毁灭气息的禁术深深触动，
据说他整晚目光都未曾离开，眼中充满了探究与凝重。等陆雪盈好不容易熬过寒潭炼心出来，
龙家求娶的玉简已经送到了陆鸿烈手中。前来提亲的是龙玄夜的祖母，天衍宗太上长老。
这位修为通天的老妪笑容和蔼：“老婆子知道二小姐是跟着红鸾夫人长大的，这不打紧。
修士之道，贵在道心。最重要的是我孙儿真心喜欢，且这份力量，若能导回正途，
未必不是福缘。”陆雪盈彻底疯了。她在我闭关的洞府外布下九幽阴火阵，引动了地肺毒火。
我们一同在焚天烈焰中化为灰烬，又一同回到了这拜师之日。这一世，
姐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红鸾夫人。她对我说：“在咱们陆家，
‘嫡传弟子’的名分就是个笑话！跟着那冰块脸修无情道，
你就等着变成一块真正的冰疙瘩吧！我要学那《九幽戮神引》，
我要拥有真正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力量！”跟随寒月真人顾汐芷，日子确实清苦孤寂。
陆鸿烈宠幸侍妾、冷落正室，在修仙界是公开的秘密。寒潭峰主殿，空旷得如同雪洞。
除了必要的蒲团、玉案、书架，便只有一尊无面玉像，一个燃着顶级“凝神香”的香炉。
3 清修之路寒月真人闭目打坐，在袅袅青烟中问我：“失望了？”前世，以陆雪盈的性子，
进门时定把失望刻在了脸上。谁能想到，堂堂陆家主母的居所，竟如此朴素？
红鸾夫人的暖香阁，可是灵气氤氲，奇花异草遍地，装饰极尽奢华之能事。
我只是平静地往香炉里添了块香：“徒儿觉得，外物愈简，道心愈明。再多的奇珍异宝，
也比不上窗外这一缕天地灵气。”此刻，精纯的月华灵气正透过窗棂，丝丝缕缕渗入殿内。
寒月真人微微挑眉，转眸望向我，冰湖般的眸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倒是个明白人。
”她语气依旧平淡，“也罢，既入我门下，便随我修行。”“我之道，严苛清苦，
所学亦非杀伐。”我垂首：“师尊教什么，霜晴便学什么。
”堆积如山的宗门玉简账目、卷宗、阵法图、丹方在我面前铺开。
寒月真人手持一柄玉尺，神情冷肃：“凝神。分心一次，尺落掌心。
”学看账目、调度资源、研习阵法丹道，远比修炼禁术追求速成的快感枯燥百倍。
什么是灵脉产出，什么是弟子月俸，资源如何周转，理清已是不易，更别说从中看出隐患，
推演未来。我不时也会因神魂疲惫而恍惚，这时那冰冷的玉尺便会轻轻落在我掌心。
其实力道不重，但我立刻神魂一凛。寒月真人收起玉尺：“很苦？”我摇摇头，想了想，
又点头：“是很苦。”寒月真人眸光微凝。我接着说：“可徒儿知道，若不懂这些，
日后执掌一方，或嫁入大宗门，旁人便可欺我无知，夺我根基，那时定比现在苦百倍。
若只知一味追求杀伐之力，终是空中楼阁，根基不稳，易遭反噬。”“修行路上苦楚万千，
徒儿宁可吃求知的苦，也不愿吃无能的苦，更不愿吃禁术反噬、身死道消的苦。
”寒月真人唇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她其实容颜极美，只是常年冰封，
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我很敬重她。她虽待我淡漠，却会在寒潮来袭时，
悄无声息地在我修炼的石室外布下恒温阵法，再悄然离去。但我父亲陆鸿烈不喜欢她，
平日极少踏足寒潭峰。那日傍晚，父亲总算来了。他每月例行公事般来一次，维系表面体面。
那一天，寒潭峰的道兵傀儡会比往日稍显“忙碌”，气氛稍缓。可这一次，
父亲坐了不足半个时辰，暖香阁方向便隐隐传来斗法的爆鸣与灵力波动，
是红鸾夫人在指点陆雪盈修炼禁术。父亲忍不住问侍立一旁的傀儡：“何处灵力激荡？
”傀儡刻板回答：“回主人，是红鸾夫人在指点大小姐修习秘术。”片刻后，
红鸾夫人便带着一身甜腻的异香走进来。她自己打扮得艳光四射，
牵着同样盛装、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修炼禁术后特有的邪异煞气的陆雪盈。
“鸿烈~可感应到雪盈的进境了？妾身这点压箱底的本事，可都倾囊相授了呢。
”红鸾夫人娇声道，语气中带着炫耀。4 姐妹之争父亲眉目舒展，
显然对陆雪盈展现出的力量感到满意：“嗯，雪盈天资聪颖，进境神速。”“雪盈，
快请你父亲移步暖香阁外的试法场，再让父亲看看你新练成的‘戮神音波’，可好？
”红鸾夫人怂恿道。陆雪盈立刻上前，挽住父亲的臂弯，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父亲，
女儿新悟了一式，威力极大，求父亲指点！”她急于在父亲面前展示力量。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不过片刻，父亲已被半推半就地引出了寒潭殿。殿内，
只余一片清冷死寂。几个低阶侍女的傀儡眼中灵光闪烁，
似有不甘——家主一月才来一次……寒月真人尚未开口，我站了起来。“摆宴，为何不摆？
”我说，“他不吃，我们吃。”“怎么，难道男人不来，我们女修便连灵食都无福消受了？
上！照常上！今日有那道‘八宝蕴灵羹’是吧？我最爱此羹，一人能吃两盅。
”侍女傀儡得了指令，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灵食，殿内气氛稍和。寒月真人看我一眼，良久，
唇角竟微微上扬：“好徒儿，有骨气。”从此，寒月真人便常让膳房做这道“八宝蕴灵羹”。
我吃了无数次，再未等到父亲。他几乎日日留在暖香阁，家族得了什么珍稀灵药、上好炼材，
也都先紧着红鸾夫人和陆雪盈。白日里，陆雪盈见了我，笑得花枝乱颤，
周身隐隐有煞气缭绕。“瞧见了吗？顶着‘寒月亲传’的名头又如何？父亲的心在哪儿，
哪儿才有资源，才有力量！”“你那冰块师尊是个废物，你就等着跟她修成个老古板吧！
等我神功大成，定要让你尝尝《九幽戮神引》的滋味！”她等着看我羞愤难当，
我却神色不变，淡淡道：“姐姐，你可曾想过，那《九幽戮神引》威力虽大，
却需燃烧精血寿元，极易被反噬，堕入魔道？”“红鸾夫人现在教你速成的杀伐之术，
看似强大，实则是在透支你的道基和未来。”陆雪盈脸色微变，
但转瞬便被力量带来的自信淹没，嗤笑道：“你不过是嫉妒我的力量！等着瞧吧，
往后你在我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住！”说完，她转身化作一道带着煞气的流光遁走。
其实我并未骗她。前世，红鸾夫人也是如此待我。她逼我修炼禁术，
让我在家族争斗、秘境探险中充当打手，甚至替她解决一些见不得光的敌人。
那时家族只有寒月真人和红鸾夫人，寒月不得宠，
红鸾夫人凭借禁术的威慑和我的武力尚能留住父亲。可后来，
父亲有了更年轻貌美、修为更高、同样掌握强大秘术的新侍妾，这些就不够用了。
媚夫人不得不让我施展更危险的禁术招式，甚至不惜让我承受更大反噬。
她在我修炼时动手脚，引动禁术反噬害我重伤。等我伤了病了，她便跑到父亲那里哭诉心疼，
求他来看看我，以此挽留。那些年，如同噩梦。5 剑道初成从媚夫人身上，
我无比清晰地看到，若只依仗暴力和男人的宠爱，
一生都要为这份力量与宠爱去与其他女修斗，与层出不穷的新人斗。斗下去，
总有力量失控或道消身殒的那一天。而寒月真人，她不斗，但她从未输过。
在那清冷如雪洞的殿宇中，各峰长老、附属宗门掌门、合作势力代表来来往往，
无不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峰内一切，更是井井有条，道兵侍女各司其职。重活一世，
我要做这般真正掌握自身道途、根基稳固、力量源于自身掌控而非外力禁术的女修。于是，
陆雪盈跟着红鸾夫人继续钻研、苦练《九幽戮神引》，追求更强大的杀伤力。
而我在跟随寒月真人学习宗门管理、阵法丹道之余，提出了新的请求。“师尊，徒儿想学剑。
”师尊明显一怔。她的静室墙上，确实悬着一柄样式古朴、未开锋的长剑。
从道兵们偶尔的只言片语中，我拼凑出师尊的过往。她曾出身剑修名门，少女时代仗剑天涯，
快意恩仇，剑试群英，名动一方。只是后来家族遭逢变故，为换取庇护，
兄长将她许给了当时只是小修仙家族继承人的父亲。往事如烟，那把剑也蒙尘多年。上一世，
陆雪盈很怕那柄剑的肃杀之气。我却觉得，那剑让我心驰神往。“求师尊传我剑道！
”我目光灼灼。师尊面无表情，我心渐渐下沉。我并不知，这柄剑对她而言，是荣耀，
还是不愿触碰的伤疤。良久，寒月真人冷淡转身。就在我以为被拒绝时，
她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去后山断崖。”“先站三个时辰剑桩。”从那日起，
我便跟随师尊修习剑道锻体、炼神、剑意。寒潭淬体，罡风炼神。春去秋来，
我已亭亭玉立，剑气初成。那一日，我在家族后山一处灵气盎然的瀑布下练剑。剑气纵横，
引动水流化作冰晶，又随剑势碎裂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流光。剑光凛冽，
带着堂皇正大的浩然之气。我知道，我的剑意与身法已初具气象。身后突然传来喝彩声，
我收剑回眸，才发现一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附近山石后。
是一群结伴游历的世家子弟与宗门女修。其中，正有我的姐姐陆雪盈。陆雪盈周身煞气内敛，
但眼神锐利如刀，显然禁术修为精进不少。她一出现，便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让周围一些修为较弱的修士感到不适。这是她前世从未有过的力量带来的风光。然而，
就在她志得意满时，那些修士们看到了瀑布下练剑的我。
为首的世家子率先惊叹：“好精纯的剑意！引动天地灵机，刚柔并济，已有大家风范！
想不到如今还有如此纯粹的剑修！”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
陆雪盈身边竟冷清下来，众人的目光被那堂正浩然的剑光所吸引。陆雪盈望着我，
目光阴沉得几乎滴出水，周身煞气隐隐浮动。6 陷害风波那日我练剑归来，
刚在寒潭中涤净尘埃，便听到殿外传来喧哗。
“大小姐的‘九幽戮神铃’禁术核心法器不见了！给我仔细搜！”我披着外袍走出静室，
正撞上带着一群道兵侍女、气势汹汹的陆雪盈。我冷声道：“你又想作甚？”她看我一眼，
慢悠悠地对众人说：“我知道，霜晴妹妹是不会偷我东西的。”“但为了避嫌，
少不得也要搜查她的居所。”道兵得了令，冲进我房间翻找。片刻后，
有人捧着一枚刻满诡异符文、散发着阴冷煞气的黑色小铃铛出来：“大小姐！找到了！
在二小姐的妆奁盒里！”恰在此时，父亲陆鸿烈从外面归来。听到动静，
皱眉进来：“何事喧哗？”他一进来，陆雪盈便梨花带雨地哭诉起来。“妹妹！
我知道你羡慕我得了红鸾姨娘的真传，实力精进，可你也不能偷我的‘戮神铃’呀！
”“这是红鸾姨娘进秘境寻得的法宝，更是我修炼的根基！姨娘知道丢了，急得道心不稳，
险些走火入魔了……”“父亲，求您为姨娘做主啊！这铃铛若被他人胡乱催动，恐酿成大祸！
”家族议事堂内，几名护卫道兵虎视眈眈。父亲高坐主位，
旁边是“气息不稳”的红鸾夫人和一脸委屈的陆雪盈。看着她们如出一辙的表演，
我只觉荒谬，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父亲大怒：“孽障！偷窃重宝还敢笑？！
我陆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简直是耻辱！今日就该将你废去修为，逐出家门！”我抬起头，
冷眼看着这个与我血脉相连的男人。我毫不怀疑，他真的做得出来。
顶着“寒月亲传”的名头，但说到底，我生母只是个意外怀孕的低阶侍女。
更何况师尊平日待我冷淡。红鸾夫人捂着心口，哭得肝肠寸断：“鸿烈，你是知道的，
这戮神铃是我用命寻得的唯一宝物，更是一件威力绝伦的上古神宝，有价无市啊！
”“其实再好的东西，霜晴姑娘要是想学，跟我说一声，我还能不指点吗？
”“可她为什么要偷呢？这要是传出去，陆家女儿的名声毁了，雪盈的道途也毁了呀！
”父亲盯着我，良久冷声道：“来人！请家法！”按家规，偷窃重宝，轻则废除部分修为，
重则逐出家门。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个清冷如冰泉的声音：“我看谁敢。
”寒月真人顾汐芷走了进来。她作息规律，此刻本该在静修。我没想到她会来。
寒月真人走到我身边，目光如剑，直视父亲：“鸿烈，执法堂定罪也需人证物证俱全，
没有只听一面之词便行家法的道理。”父亲脸色一白。
红鸾夫人立刻哭喊：“证据还不确凿吗？赃物就在她房里搜到的！难道就因为她是真人弟子，
真人就要包庇她？”红鸾夫人是不怕寒月真人的。这些年来，父亲宠她，
她自觉是实际上的女主人。寒月真人不过是个空有名分、不得丈夫喜爱的摆设。
7 真相大白然而，素日里素衣淡妆、寡言少语的寒月真人，突然转眸，看向红鸾夫人。
那一瞬，她身上迸发出元婴修士才有的恐怖威压：“聒噪。退下。”红鸾夫人瞬间如坠冰窟，
脸色煞白。寒月真人一字一顿：“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着你徒儿，站到角落去。
”红鸾夫人求助地看向父亲：“鸿励，我……”父亲却没有立刻发话，
而是脸色发青地看着寒月真人身后。
那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气息内敛、身着玄色劲装的修士，他们沉默地立在门外，
如同几柄出鞘的利剑。那是寒月真人的私人护卫，她母族留给她的死士，修为深不可测。
父亲的手开始发抖。他颤声对红鸾夫人说：“真人训话，你插什么嘴？没规矩！
带着雪盈站到一边去！”红鸾夫人不敢相信地望着父亲。父亲厉声道：“站过去！
”红鸾夫人吓得一哆嗦，这才拉着不情不愿、眼中带着怨毒煞气的陆雪盈，退到了角落。
但她不死心，举起那枚煞气森森的铃铛递到寒月真人面前：“真人，
这赃物确是在霜晴姑娘房里找到的，这是我用命寻得……”寒月真人接过铃铛，
指尖灵光微闪，探查片刻。下一瞬，她直接将铃铛丢到了议事堂冰冷的黑曜石地板上，
仿佛丢弃一件垃圾。“什么邪魔歪道的货色。”一室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
红鸾夫人在这家里风光了十几年，从没人敢这样轻视她的东西。红鸾夫人自己也愣住了。
寒月真人冷冷地看向父亲：“鸿烈，你觉得我顾汐芷的弟子，会看得上这种自毁根基的邪物？
”看着父亲讷讷不言，寒月真人对她的心腹侍女实为金丹期女修吴嬷嬷道：“去，
把我的‘天工宝匣’取来。”寒月真人极少佩戴法宝。她日常素净，最多一枚清心玉佩。
吴嬷嬷很快带着两名护卫，抬来一个非金非玉、符文密布的特制宝匣。匣开，霎时间，
宝光冲天，灵气逼人！浩然正气与精纯灵气弥漫开来，瞬间驱散了那戮神铃带来的阴冷煞气。
父亲新收的那个擅长炼器的侍妾，率先惊呼起来：“天哪！
那是……‘离火精金’铸的飞剑胚胎！还有那枚戒指，是自带小洞天的‘须弥芥子’吧？
这……这每一件都是能引起腥风血雨的正道至宝啊！”红鸾夫人面如死灰。
陆雪盈则死死盯着宝匣中的稀世奇珍，眼中充满了不解、震惊和浓烈的嫉恨。前世，
她在寒月真人身边那么多年，从不知那清冷的静室里，藏着如此惊人的底蕴。
寒月真人没理任何人，只对我招招手：“过来，选几件趁手的。”我：“啊？
”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师尊，这太贵重，
徒儿……”寒月真人唇角微勾：“几件法宝都不敢要？你是我弟子，我的东西，
日后自然由你继承。”一时间，满室贪婪、艳羡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陆雪盈瞪着我，
眼中煞气翻涌，几乎要喷出火来。8 师尊护短红鸾夫人面如死灰，
挣扎着做最后一搏：“真人！我知道霜晴姑娘跟着您长大，眼界高。您想护着她，
我们不敢置喙。但这偌大一个陆家，难道真人和‘霜晴姑娘’就能一手遮天，
我们母女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了吗？这戮神铃若失窃期间被人动了手脚，后果不堪设想啊！
”寒月真人看向红鸾夫人，她突然笑了。寒月真人冷面时，红鸾夫人尚能强撑。
可此刻她笑了，红鸾夫人却如坠九幽，浑身发冷。寒月真人盯着红鸾夫人，
话却是对吴嬷嬷说的：“带上来。”吴嬷嬷会意，转身出去。片刻后，
两名护卫将一个面无人色、浑身发抖的侍女带了上来。陆雪盈失声：“小翠……！
”红鸾夫人狠狠掐了陆雪盈一把，陆雪盈才把话咽下，但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那名叫小翠的侍女眼神惊恐，身上带着禁锢法力的灵锁。
寒月真人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下午，陈嬷嬷便察觉此婢在主峰附近鬼祟徘徊，
故意引开巡山道兵。”“之后又潜入内室区域，被‘玄光镜’阵法摄下，形迹可疑。
”“本座便代家主审了审。”“这是她的认罪玉简与搜魂留影，小翠已以道心起誓所言非虚。
鸿烈你可自行查看。”寒月真人轻轻挥手，陈嬷嬷将一枚玉简和一面水镜递给我父亲。
水镜中清晰映出小翠招供的画面。像是预料到对方会狡辩，
寒月真人幽幽封死退路：“为防止有人说本座搜魂酷烈，审问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