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一声急促的呼唤将虞清歌从混沌中拉回。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绣着桃花的纱帐，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青萝？"虞清歌声音嘶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贴身婢女。这个在她前世被安王活活打死的丫头，此刻正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小姐可是梦魇了？奴婢听见您一直在喊'不要'，吓得赶紧进来看看。"青萝拧了条湿帕子，轻轻为虞清歌拭去额头的冷汗。
虞清歌的手指紧紧攥住锦被，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那痛感如此真实，提醒她这不是梦。她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她还未曾嫁给那个恶魔的时候。
"今日是什么日子？"虞清歌强自镇定地问道。
"小姐忘了么？三日后便是您的及笄礼了，夫人命绣娘新制的衣裳刚刚送来，正等着您过目呢。"青萝笑着指向一旁衣架上挂着的淡粉色襦裙。
虞清歌心头一震。及笄礼！她竟然回到了永和十三年的春天，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
"我有些饿了，去准备些点心吧。"她支开青萝，急需独处理清思绪。
待房门关上，虞清歌赤足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尚未经历后来的沧桑与苦难。她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没有被安王用匕首划出的疤痕。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是大周朝丞相虞谦的嫡女，却在及笄后被庶妹虞月娇和安王周景离联手设计，被迫嫁入安王府。婚后不久，安王便露出真面目，不仅虐待她，还利用她父亲的关系结党营私，最后陷害虞家通敌叛国。父亲被腰斩，母亲自缢，而她被废去双目囚禁冷宫，最后惨死在虞月娇送来的一杯毒酒下。
"这一世，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虞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及笄礼当日，相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虞清歌一袭淡金色绣凤穿牡丹的礼服，衬得肌肤如雪，在一众贵女中格外耀眼。她的庶妹虞月娇穿着过于艳丽的桃红色站在一旁，眼中满是嫉妒。
"姐姐今日真美，只是可惜..."虞月娇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姐姐琴艺不精，否则定能在及笄礼上一展才华。"
周围的贵女们闻言，纷纷投来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前世的虞清歌确实不善琴艺，曾在重要场合出丑，成为京城笑谈。
虞清歌微微一笑："妹妹说笑了。"
礼成后，按惯例应由及笄者表演才艺。虞清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琴案，素手轻抚琴弦。
"清歌献丑了。"
指尖拨动，一曲《广陵散》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这曲子她前世在冷宫中日日弹奏，早已融入骨髓。琴音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哀婉如泣如诉，听得满座宾客如痴如醉。
"这...这怎么可能？"虞月娇脸色煞白，手中的团扇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虞清歌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这首在冷宫苦练的曲子，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琴音刚落，一阵掌声从园外传来。
"好一曲《广陵散》，虞小姐琴艺之高，堪称京城一绝。"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身着墨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信步而来。他剑眉星目，气度不凡，腰间一块白玉佩显示其尊贵身份。
"镇北侯世子到！"管家高声通报。
虞清歌心头一震，抬眼望去，正对上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眸——周羡安，前世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也是最后为她收尸的人。
而周羡安看到虞清歌的瞬间，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与他们前世的初次相见截然不同——那时是在她大婚后的宫宴上，她已是安王妃，眼中早已没了今日这般光彩。
两人四目相对，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