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洁白的护士服，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拿着病历本，正在和病人说着什么。
这已经是我第三天梦见她了。
第一次梦见她时，我只是在医院的走廊里与她擦肩而过，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第二次，我看见她在护士站整理药品，动作轻柔而专业。
而这一次，我甚至能听见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疲惫。
"张大爷，您今天的血压还是有点高，记得按时吃药......"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在树叶上。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突然，画面一转。
我站在一条昏暗的小巷里，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那个护士正快步走来。
她的护士服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长发也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救命......"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我这才发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黑影。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我想冲过去救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像被钉在原地。
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追上她，从雨衣下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不要......求求你......"护士的哀求声戛然而止。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冷汗。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我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十五分。
这个时间，正是我连续三天梦见那个护士的时间。
我抹了把脸，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害怕。
我甚至能记得那个男人举起匕首时，刀刃上反射的月光。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老陈的电话。
"老李，你听说了吗？"老陈的声音很严肃，"昨晚在城西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是个护士。
"我的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死者叫林小柔，25岁，是市立医院的护士。
"老陈继续说，"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三点左右，被人用匕首刺中心脏......"我的耳边嗡嗡作响，老陈后面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
凌晨三点，正是我梦见那个护士被杀的时间。
"老陈，"我打断他，"我可能知道一些线索。
"我把这三天的梦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老陈才开口："你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确定。
"我说，"那个巷子，我记得很清楚。
巷子口有一家便利店，招牌是红色的，旁边有个废弃的报刊亭。
巷子里有一盏坏掉的路灯......"老陈倒吸一口冷气："你说得对，案发现场就是那里。
""还有，"我继续说，"凶手穿着黑色雨衣，身高大约一米八，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疤。
他用的匕首很特别，刀刃上有波浪形的花纹......""等等，"老陈突然打断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案发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我们也没对外公布这些信息。
"我愣住了。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些细节，都是我在梦里看到的。
"老李，"老陈的声音变得严肃，"你最好来一趟警局。
"我赶到警局时，老陈正在会议室等我。
他面前摆着一叠现场照片，我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照片上的场景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死者倒地的姿势都分毫不差。
"这是凶器。
"老陈递给我一张照片。
那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匕首，刀刃上有着波浪形的花纹。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把匕首，正是我在梦中看到的那把。
"死者林小柔，"老陈翻开案件资料，"市立医院心内科护士，工作三年，性格温和，从未与人结怨。
案发当晚，她值夜班，凌晨两点四十五分离开医院，应该是准备回家。
"我翻开死者的照片，呼吸一滞。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我梦中的那个护士。
她穿着护士服，对着镜头微笑，眼睛弯成月牙。
"根据你的描述，"老陈说，"我们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
但是......"他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但是这些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老陈盯着我的眼睛，"连我们警方都还没查到的信息，你却在梦里看到了。
这说不通。
"我苦笑："我也希望这是个巧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李先生吗？"电话那头是个女声，"我是林小柔的同事。
我听说你在协助警方调查小柔的案子......""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我......"对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案发前一周，小柔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总是心不在焉，有时候会突然哭起来。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做了个噩梦......"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噩梦？""她说梦见自己被人追杀，在一个下雨的夜晚......"护士的声音颤抖起来，"她说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害怕。
她还说......还说在梦里看见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雨衣......"我的手心开始冒汗。
林小柔也做了同样的梦？"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请问你知道小柔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怨？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这个......"对方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
案发前三天，小柔值夜班的时候，有个男人来找过她。
他们在护士站说了很久的话，后来那个男人突然发火，摔了一个杯子。
我听见小柔在哭......""你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
但是......"护士顿了顿，"我记得他右手手腕上有一道疤。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细节，和我梦中的凶手完全吻合。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把这个线索告诉了老陈。
他马上派人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录像。
在监控画面中，我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夹克，戴着口罩，右手手腕上确实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他和林小柔在护士站交谈，突然情绪激动，摔了一个杯子。
林小柔吓得后退了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放大他的右手。
"我指着屏幕。
画面放大后，我们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戒指的造型很特别，是一个蛇形的图案。
"这个戒指......"老陈皱起眉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你在查林小柔的案子。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十点，来城西的废弃工厂。
记住，一个人来。
"我盯着这条短信，心跳加速。
发信人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查这个案子？更重要的是，他或者她，知道什么真相？老陈看完短信，脸色变得凝重："这可能是凶手的陷阱。
""也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我说。
"太危险了。
"老陈摇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但是......""没有但是。
"老陈打断我，"我会派人去那个工厂蹲守。
你绝对不能去。
"我点点头，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这个案子太诡异了，我必须亲自去查清楚。
而且，我有种预感，今晚我可能还会做梦。
果然，当晚我又梦见了林小柔。
这一次，我看到了案发前的场景。
林小柔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脸色苍白。
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怀孕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掉。
""可是......""没有可是。
"男人的声音冰冷，"你知道的，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林小柔哭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爱你......""爱？"男人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医生的关系？""那是误会！"林小柔激动地说，"我和王医生只是同事......""够了！"男人怒吼，"今晚十点，老地方见。
我们把话说清楚。
"电话挂断了。
林小柔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画面再次转换。
我看到了那个废弃工厂的内部。
林小柔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
他们激烈地争吵着，男人突然掏出了那把匕首......我猛地惊醒，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不能再等了。
我抓起外套，悄悄溜出了家门。
我驱车赶往城西的废弃工厂，一路上心跳如鼓。
夜色如墨，只有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