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进ICU那天,我闻到了老公身上的香水味。不是我的,也不是婆婆的。
在病房外撕扯时,赵晓鸽理直气壮道:女娃子,喝点酒怎么了?
老公护着他妈:妈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样得理不饶人?我笑着擦干眼泪,
在卧室装了隐形摄像头。第二次婆婆把白酒凑到女儿嘴边时,我直接报了警。
闺蜜发来老公出轨视频的那天,我递上了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抱着女儿走出法院时,
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清新过。---电话铃声嘀哩嘀哩,猝不及防地传入李雯雯的耳朵中。
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一串冗长的数据,指尖飞快,
脑子里还盘算着等下要去母婴店给女儿妞妞买哪款新出辅食饼。
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她有些头晕,自从产假结束后回到这家竞争激烈的外企,
每一天都像是踩着钢丝,一头是嗷嗷待哺的女儿和家庭需要照顾,
一头是步步紧逼的业绩威胁着她。来电显示是“王超妈妈”。李雯雯眉头一皱,
婆婆赵晓鸽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尤其是在工作时间。“哎呦喂,我的雯雯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焦急,反而透出点虚张声势,“你快来医院!
来市中心儿童医院!妞妞……妞妞不知道咋了,没精神,叫不醒!
”李雯雯手里的鼠标“啪”地掉在桌面上,心脏猛地一抽,“什么叫叫不醒?
早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她的音量瞬间上升。“我哪知道啊!就、就睡午觉,
然后就……你别问了,赶紧来!”赵晓鸽语速很快,不等她再问,“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嗡嗡地响,李雯雯愣了两秒,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瓷砖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噪音,周围的同事纷纷抬头看她。“小雯姐,
怎么了?”邻座的同事关切地问道。李雯雯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她抓起包,甚至没顾上跟主管请假,就冲出了办公室。去医院的路上,每一秒都显得漫长,
出租车堵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缓慢蠕动着。李雯雯不停地拨打王超的电话,一遍,两遍,
十遍……始终无人接听。她又打给婆婆,这次直接关了机。冷汗浸湿了她后背的衬衫,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急性脑膜炎?突发性心脏病?
还是……婆婆粗手粗脚,让孩子摔着了?不,不会,虎毒不食子,
那是她亲孙女……可赵晓鸽那语气,那仓促挂断的电话……。终于赶到市儿童医院,
冲进急诊大厅,人声嘈杂,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她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抓住一个护士,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有没有一个小女孩送来,叫王梓涵,才满八个月,在哪儿?
”护士查了一下电脑,脸色凝重起来:“直接送ICU了,在五楼,家属去那边等消息。
”ICU三个字母像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李雯雯胸口。她眼前一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踉跄着扶住墙壁,才没瘫下去。怎么会是ICU?怎么会进ICU?五楼ICU门外,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长长的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自动门像隔绝了两个世界。
赵晓鸽独自坐在门口的蓝色塑料椅上,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李雯雯冲过去,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尖利:“妞妞呢!妞妞到底怎么了?!”赵晓鸽抬起头,
眼神有些闪烁,脸上却没什么泪痕,只有一种被惊吓后的虚白。
“医生、医生还在里面看……”她嗫嚅着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雯雯抓住婆婆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她不信,
绝不信只是简单的“没精神”!赵晓鸽吃痛,用力甩开她,嗓门也提了起来:“我能做什么?
!我就是……我就是看她闹觉,喂了她点……喂了点水!”“喂水能喂进ICU?你骗鬼呢!
”李雯雯浑身发抖,正要再逼问,ICU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王梓涵的家属?”“我是!我是她妈妈!
”李雯雯立刻扑过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医生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旁边的赵晓鸽,
语气沉重:“孩子急性酒精中毒,伴有惊厥,现在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抢救。
我们怀疑她摄入了高度白酒。你们家长怎么回事?怎么能给八个月的婴儿喂酒?”白……酒?
李雯雯的脑子“嗡”地一声,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死死盯住赵晓鸽。赵晓鸽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嘴唇哆嗦着,
却强自镇定地辩驳:“没、没有!我就是喂了点水!肯定是你们医院搞错了!”“搞错了?
”医生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孩子血液酒精浓度检测结果在这里,
超过200mg/100ml!这是严重中毒指标!
而且我们在她口腔和衣物上都闻到了浓烈酒味!家属请配合,不要隐瞒情况,
这关系到孩子的生命!
”血液酒精浓度200mg/100ml……生命危险……这几个词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李雯雯的心里。她眼前浮现出女儿妞妞那张粉嫩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
咿咿呀呀伸向她的小手……白酒?她连辅食都才刚添一点点,怎么会沾上那种东西?!
“赵晓鸽!”李雯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带着血腥气,“你给我女儿喂白酒?
!你是不是人!那可是你亲孙女啊!”她再也控制不住,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
朝着赵晓鸽扑过去,恨不得撕碎她。赵晓鸽吓得尖叫一声,往后躲闪。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是王超。他穿着衬衫,领带歪在一边,
额头上带着汗,气喘吁吁。“怎么了怎么了?妈,雯雯,妞妞怎么样了?
”他一把拦住几乎要失控的李雯雯,隔开了她和婆婆。“王超!你妈!你妈她给妞妞喂白酒!
妞妞现在在ICU抢救!!”李雯雯抓住丈夫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无尽的恐惧和愤怒,汹涌而下。王超愣住了,脸上瞬间褪去血色。
他猛地扭头看向自己母亲:“妈?!真的吗?你……”赵晓鸽见儿子来了,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刚刚那点心虚立刻被泼悍取代。她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
哭嚎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啊!超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我就是看隔壁张奶奶说她孙子小时候闹腾,
蘸点酒抿抿嘴就睡了……我看妞妞一直哭,不睡觉,我就……我就用筷子蘸了一点点,
真的就一点点!谁知道她、她反应这么大啊!这能怪我吗?谁知道这女娃子这么娇气!
喝点酒怎么了?我们老家以前……”“一点点?!”李雯雯气得浑身乱颤,指着赵晓鸽,
对王超嘶喊,“医生说了,血液酒精浓度超过200!是严重中毒!会死人的你懂不懂!
王超!那是你女儿!!”王超的脸色变了几变,看着歇斯底里的妻子,又看看哭嚎的母亲,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搂住李雯雯颤抖的肩膀:“雯雯,雯雯你冷静点!
妈她……她也是好心,她不懂这些,她不是存心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妞妞,我们别在外面吵,
影响医生救人……”好心?不懂?不是存心?李雯雯猛地抬起头,
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王超。他脸上有关心,有焦急,但更多的是想粉饰太平。
他搂着她的手臂,传来的不是支撑的力量,而是一种令人心寒的敷衍。就在这一瞬间,
因为距离极近,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的香水味,钻进了李雯雯的鼻腔。那不是她的香水。
她产后对气味敏感,早就不用任何香水了。也不是婆婆赵晓鸽身上那种雪花膏的气味。
这是一种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香味,附着在王超的衬衫领口,混杂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里,
显得格外刺鼻。她定定地看着王超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因为奔跑而微红的脖颈,
看着他眼神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她感到了寒意,
比刚才听到女儿进ICU时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节一节,爬满了她的全身。
女儿在生死线上挣扎,婆婆恶意喂酒,丈夫身上带着陌生女人的香水味,
还在为施害者开脱……世界在她眼前,一点点碎裂,崩塌。连同她曾经以为拥有的那个家,
一起化为齑粉。她猛地挥开了王超搂着她的手臂,力道之大,让王超踉跄了一下,
愕然地看着她。李雯雯没有再看他,
也没有再看一旁眼神躲闪、嘴里还在兀自嘟囔“女娃就是事多”的赵晓鸽。她转过身,
面向那扇紧闭的ICU大门,缓缓地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痕。眼泪没有用,嘶吼没有用。
她走到走廊边的椅子旁,慢慢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这痛感让她混乱的大脑保持着一丝可怕的清醒。她不再说话,
只是死死盯着那扇门,像一尊骤然冷却下来的石像。王超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平静吓住了,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到赵晓鸽身边,低声询问着情况。
赵晓鸽立刻抓住机会,压低声音,絮絮叨叨地又开始辩解。李雯雯充耳不闻,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