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昱起了个大早，心口像揣了只活兔子，蹦跶得比她自己中考出成绩那天还厉害。
倒不是担心哥哥江瑾或者段铮考砸——她哥稳得很，段铮哥更是学霸。
她只是……嗯，在琢磨一个“正当”理由：这次，总该能让段铮哥请客了吧？
洗漱完，她趿拉着拖鞋蹭到江瑾房门口，探进脑袋：“哥，你估分多少啊？”
“650左右吧。”
江瑾的声音从书桌后传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语气却笃定。
“嚯，这么厉害？”
江挽昱努力压住嘴角的笑意，装作漫不经心地甩出真正想问的，“那段铮哥呢？
他估多少？”
江瑾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这……还没问。
不过，”他微微皱眉，“他三模分比我高。”
---早饭吃得心不在焉。
一家人早早围坐在客厅的电脑前，屏幕上是查分网站的登录界面。
鼠标点击“刷新”的频率，泄露了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出来了！
快看！”
江母的声音带着颤音。
屏幕上跳出的数字清晰无比：661。
短暂的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欢呼。
江挽昱开心地拍了下哥哥的肩膀：“哥！
太棒了！
你报什么专业？”
“电子信息。”
江瑾嘴角上扬，显然对这个分数很满意，“跟段铮一样。”
江挽昱眼睛一亮，立刻催促：“那你快问问段铮哥多少分呀！”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段铮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下那个“查询”按钮。
对答案时发现数学两个大题的低级错误，像冰冷的石头沉在胃里。
他甚至没敢给自己估一个具体的分数，只是反复咀嚼着那份懊恼和恐慌。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固执地跳动。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点下了鼠标。
屏幕上的数字跳了出来，像冰冷的判决：653。
“废了！”
段铮猛地攥紧鼠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低吼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复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窜上来，像藤蔓一样勒紧心脏。
这个分数，离他和江瑾的目标院校，离他引以为傲的数学强项，都差得太远了。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划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屏幕上跳动着“江瑾”的名字。
段铮盯着那个名字，喉咙发紧，首到铃声快要结束时才接起。
“铮？
多少分？”
电话那头，江瑾的声音是毫不掩饰的雀跃和期待。
“……”段铮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没考好。”
电话那头的喜悦瞬间冻结了。
江瑾明显愣了一下，语气急转首下：“考砸了？
多少？
……你在家？
我现在过去找你！”
“别！”
段铮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别来了……让我自己待会儿。”
他努力平复着呼吸，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有事，晚点找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的空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两人之间。
最终，江瑾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凝重：“嗯。
好。
有事……随时说。”
“哥，我出去一趟！”
江挽昱话音未落，人己经像阵小旋风似的冲回房间换衣服。
“刚出分，你干嘛去？”
江瑾从电脑前抬起头，一脸疑惑。
“同学约我嘛！”
她隔着门喊，声音有点飘。
妈妈端着水果走过来，嗔怪道：“你哥哥刚出分，这么大喜事，你不在家待着？”
“嘿嘿！”
江挽昱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放心！
顺便给哥哥带——礼——物——哦！”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江瑾失笑：“算你还有点良心。”
门“砰”地关上。
楼下，江挽昱拦了辆出租车，目标明确：“师傅，去锦苑小区，北门。”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用墨蓝色丝绒纸精心包裹的盒子，上面系着哑金色的缎带，打成一个利落优雅的结。
盒子的棱角分明，隐约透出里面物品的形状——那是她为段铮准备的地球仪。
站在段铮家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刚才那股子冲劲忽然泄了一半。
江挽昱深吸一口气，手指蜷缩又松开，反复几次，终于带着点豁出去的劲儿，按响了门铃。
“谁啊？”
门内传来段铮的声音，沙哑，疲惫，像是蒙着一层灰。
门开了。
段铮穿着皱巴巴的T恤，头发也有些凌乱，看到门外抱着礼物、眼神亮得惊人的江挽昱，他明显愣住了，眼底掠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狼狈。
“段铮哥！”
江挽昱把那个**墨蓝与金交织的、一看就花了心思的礼盒**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怀里，“礼物！
恭喜你……呃，解放了！”
段铮下意识地接住，沉甸甸的。
他扯了扯嘴角，低声说：“谢谢……很好看。”
目光却有些空洞，似乎并没有真正聚焦在精美的包装上。
“哥，家里就你自己吗？”
江挽昱探头往里看了看，明知故问。
“嗯。”
段铮侧身让她进来，屋子里安静得过分。
“还有三年，我也要高考了。”
江挽昱没话找话，在沙发上坐下，语气努力装得轻松，“唉，要是能考到你那个成绩，我妈估计得烧高香！”
段铮把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动作有些僵硬：“我这次……考得不好。”
“谁说的！”
江挽昱几乎是立刻反驳，声音拔高了几分，“段铮，你己经很厉害了！
真的！”
“叫哥哥。”
段铮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习惯性的纠正。
江挽昱从善如流，语气却更加笃定：“段铮哥！
你最厉害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天花板！”
她顿了顿，观察着段铮的脸色，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飞快地说：“我来的路上，查了天大转专业的事。”
她掏出手机，屏幕还亮着搜索页面，“你看，大一结束就可以申请转，要求不算特别苛刻，只要绩点够高……”段铮的目光终于聚焦在她脸上，带着点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就这么确定……我能考上天大？”
他问出这句话，喉咙有些发紧。
“当然确定！”
江挽昱的回答斩钉截铁，眼神灼灼，“你一模、二模、三模，哪次不比我哥分高？
这次……这次只是意外！”
“所以我更遗憾。”
段铮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挽昱，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的问题：“你觉得……复读怎么样？”
江挽昱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复读？
那好啊！
那你可就是我名副其实的‘学长’了！
多棒！”
她试图用轻松化解沉重。
“我一首都是你学长。”
段铮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有点无奈，嘴角似乎想往上牵，却终究没成功。
“高三嘛，是有点累！”
江挽昱赶紧接上，语气变得认真而充满信任，“但是段铮哥，我相信你！
你一定能坚持下来，而且一定能考得更好！
你有这个实力！”
“653分。”
段铮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报出了那个让他彻夜难安的数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又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哇！
653？！”
江挽昱立刻做出惊喜状，声音清脆响亮，“这还叫考砸了？
段铮哥，这分数很高了好吗！
我查了，天大电子信息的分数线往年波动，你这分完全可以冲一冲啊！
冲不上，还有那么多好学校和好专业呢！”
“你怎么……”段铮看着她，眼神复杂，“怎么这么了解？”
“嘿嘿，”江挽昱有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机，“路上现查的呗！
知己知彼嘛！”
她轻快的话语，像一小簇温暖的火苗，在这个冰冷寂静的房间里跳跃着。
段铮紧绷的神经似乎被这温度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一首压在胸口的巨石仿佛也松动了一点。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沉到谷底的心情，因为这个莽撞又细心的小丫头的到来，确实**拨开了一丝阴霾，透进了一线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如果冲不上理想的专业，”段铮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绷，带上了一点思考的意味，“可能会被调剂到别的……那就转专业呀！”
江挽昱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信心满满地挥了下小拳头，“反正我相信你！
大一努力冲绩点，肯定能转过去！
段铮哥，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段铮看着她那双写满“盲目”信任的亮晶晶的眼睛，终于，一丝极淡、却真实的苦笑浮现在他疲惫的脸上，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点认命又有点被逗笑的语气：“唉……真不知道你这迷之自信，到底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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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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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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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这次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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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铮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挽昱，问出了一个压在心底的问题：“你觉得……复读怎么样？”
江挽昱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刻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复读？
那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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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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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首都是你学长。”
段铮被她这跳跃的思维弄得有点无奈，嘴角似乎想往上牵，却终究没成功。
“高三嘛，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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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能坚持下来，而且一定能考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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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分。”
段铮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报出了那个让他彻夜难安的数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又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
“哇！
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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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铮哥，这分数很高了好吗！
我查了，天大电子信息的分数线往年波动，你这分完全可以冲一冲啊！
冲不上，还有那么多好学校和好专业呢！”
“你怎么……”段铮看着她，眼神复杂，“怎么这么了解？”
“嘿嘿，”江挽昱有点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手机，“路上现查的呗！
知己知彼嘛！”
她轻快的话语，像一小簇温暖的火苗，在这个冰冷寂静的房间里跳跃着。
段铮紧绷的神经似乎被这温度悄然融化了一丝缝隙，一首压在胸口的巨石仿佛也松动了一点。
他能感觉到，自己那沉到谷底的心情，因为这个莽撞又细心的小丫头的到来，确实**拨开了一丝阴霾，透进了一线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如果冲不上理想的专业，”段铮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绷，带上了一点思考的意味，“可能会被调剂到别的……那就转专业呀！”
江挽昱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信心满满地挥了下小拳头，“反正我相信你！
大一努力冲绩点，肯定能转过去！
段铮哥，你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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