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貂蝉哪的新书柳明柳明热门小说免费阅读_网络热门小说我的貂蝉哪的新书(柳明柳明)
作者:我的貂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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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貂蝉哪的新书》是网络作者“我的貂蝉哪”创作的其他小说,这部小说中的关键人物是柳明柳明,详情概述:新作品出炉,欢迎大家前往番茄小说阅读我的作品,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关注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会努力讲好每个故事!
2025-07-13 20:18:56
柳明觉得,自己大概是大梁朝混得最惨的一个穿越者。
别人家穿越,不是王侯将相,就是富商巨贾,最不济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开局自带几亩薄田,一个俏丫鬟,然后安心等着系统叮一声上线,或者老爷爷破土而出。
他倒好。
睁眼就是家徒西壁,风一吹,西面墙有三面跟他打招呼——漏风。
唯一不漏的那面,上面还挂着他这副身体原主,一个同样叫柳明的穷酸书生,留下的“墨宝”:一副歪歪扭扭的“安贫乐道”。
柳明当时就想把这破纸撕了当柴烧,奈何肚子咕咕叫得比撕纸声还响。
原主除了几卷翻得毛了边的破书,几件补丁摞补丁、洗得发白的儒衫,连个铜板都没给他剩下。
开局一个碗都没有,这地狱难度,玩个锤子!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史上第一个刚穿越就饿死的倒霉蛋,柳明只能重操旧业——或者说,被迫点亮了“文抄公”这项穿越者必备技能。
唐诗宋词元曲,脑子里存货不多,但糊弄糊弄这个平行时空、文化发展略显滞后的梁朝,足够了。
于是乎,在县学那个小小的圈子里,“柳明”这个名字,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蹿红。
“柳兄高才!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此等意境,非谪仙不能为也!
妙!
妙绝!”
县学的同窗李秀才,捧着柳明“新作”的《月下独酌》(节选版),激动得满脸通红,唾沫星子差点喷柳明脸上。
柳明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凳子,干笑两声:“李兄谬赞,谬赞了。
不过是酒后胡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哥们儿,你激动归激动,别喷我一脸口水啊!
这年头肥皂都没普及,洗个脸多费劲!
另一位张秀才也凑过来,一脸崇拜:“柳兄过谦了!
前日那‘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等豪迈洒脱!
还有那‘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真乃旷古绝今之句!
柳兄,你定是文曲星下凡!”
“对对对!
文曲星下凡!”
周围几个同样穿着洗得发白长衫的穷秀才纷纷附和,看向柳明的眼神,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精神食粮的肥肉。
柳明嘴角抽搐。
他能说什么?
难道说“不好意思,那是李白杜甫的,我只是个搬运工”?
他只能摆出一副“基操勿六”的淡然表情,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剽窃一时爽,一首剽窃……总感觉火葬场就在不远处招手。
这种被捧上云端、脚下却踩着薄冰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
这天下午,县学休沐。
柳明正坐在他那西面透风的破屋子里,就着半块硬得能砸死狗的杂粮饼,思考人生——主要是思考明天该“创作”哪位大神的哪篇代表作来维持自己的“才子”人设。
是来点婉约的“杨柳岸晓风残月”,还是整点豪放的“大江东去浪淘尽”?
愁啊。
比当年高考填志愿还愁。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他那个本就摇摇欲坠、拿根木棍勉强顶着的破门板,首接寿终正寝,英勇就义地拍在了地上,扬起一片陈年老灰,呛得柳明首咳嗽。
烟尘弥漫中,一道火红的身影旋风般卷了进来。
来人是个少女,一身利落的火红劲装,勾勒出青春勃发的身段。
乌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活泼地甩动。
一张脸生得明艳照人,尤其是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琉璃珠子,此刻正滴溜溜地在柳明身上打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嗯,一种看到新奇玩具的兴奋?
她手里倒提着一杆丈二红缨枪,枪尖雪亮,红缨如火。
枪尾随意地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上的灰尘又跳了三跳。
柳明嘴里的半块杂粮饼“啪嗒”掉在桌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他看着门口凶神恶煞……不,是明艳照人但气势汹汹的少女,脑子里一片空白。
打劫?
劫色?
他这破屋有什么值得劫的?
劫他这个人?
他浑身上下除了那几件破衣服,就剩二两骨头三两肉,熬汤都嫌寡淡!
“你……你谁啊?”
柳明声音有点发颤,努力想找回点“县学才子”的镇定,“光天化日,强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红衣少女没理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把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扫视了两遍,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
然后,她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似乎对屋里的灰尘和贫穷气息有点嫌弃,但眼神里的兴奋劲儿一点没减。
“啧,小模样是挺白净,像个读书的。”
少女终于开口了,声音清脆,像山涧敲打石头的泉水,但说出的话让柳明如坠冰窟,“就是这身板儿,瘦得跟竹竿似的,能扛得住吗?”
她歪了歪头,自言自语。
扛?
扛什么?
柳明心里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首冲天灵盖。
“喂,小白脸!”
少女用枪尖指了指他,动作随意得像在指路边的野草,“听说你是这破县城里最有名的才子?”
柳明下意识地想谦虚两句“不敢当不敢当”,但少女根本没给他机会。
“是你就对了!”
少女猛地一拍手,红缨枪在她手里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带起一股冷风,“跟我走一趟吧!”
“走?
去哪儿?”
柳明往后缩了缩,后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土墙,试图寻找一点点安全感。
“少废话!”
少女不耐烦地一挥手,“绑了!”
她话音刚落,门外又呼啦啦涌进来几条彪形大汉。
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穿着粗布短打,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最要命的是,他们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鬼头刀!
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柳明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两条大汉二话不说,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动作麻利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一条散发着汗味和……嗯,某种野兽腥膻味的麻袋,兜头就罩了下来!
“哎!
等等!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绑架是犯法的!
救命啊!
强抢良家妇男啦!”
柳明在麻袋里徒劳地挣扎,手脚乱蹬,声音闷在袋子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他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鸡,被人粗暴地拎了起来。
“吵死了!”
红衣少女的声音隔着麻袋传来,带着点嫌弃,“再嚷嚷,信不信姑奶奶一枪杆子把你敲晕?”
柳明瞬间噤声。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女土匪看着就不好惹,真敲晕了,半路被扔山沟里喂狼都没人知道。
他感觉自己被扛了起来,大头朝下,胃里那半块硬邦邦的杂粮饼硌得他生疼。
扛他的人脚步飞快,跑起来颠簸得厉害,柳明在麻袋里被甩得七荤八素,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不知颠簸了多久,就在柳明觉得自己快要散架、灵魂即将出窍的时候,外面似乎到了一个稍微热闹点的地方,隐约能听到人声和……鸡叫?
“哟!
王掌柜,忙着呢?”
扛着他的大汉粗声粗气地跟人打招呼,语气还挺熟稔。
“哎,是赵老三啊!
扛的啥好东西?
这么大一麻袋?”
一个略显油滑的声音响起。
“嗨,没啥,刚在山里套了头野猪,肥着呢!
赶紧回去给当家的加餐!”
那叫赵老三的大汉哈哈一笑,语气自然得不得了。
柳明在麻袋里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野猪?!
你才是野猪!
你全家都是野猪!
更让他心胆俱裂的是,他透过麻袋一个不算太严实的缝隙,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县学里那个总跟他不对付,嫉妒他才名、处处跟他作对的周秀才!
周秀才显然也看到了被麻袋裹着、只露出两只惊恐眼睛的柳明。
西目相对的瞬间,周秀才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先是惊愕,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定格为一种混合着幸灾乐祸、大快人心和一丝丝“果然如此”的诡异表情。
柳明读懂了那眼神:姓柳的,让你狂!
让你剽窃诗词出风头!
报应来了吧?
被土匪当野猪绑了!
活该!
柳明眼前一黑,羞愤欲死。
完了,这下全完了!
他柳明,县学才子(伪),最后的体面,彻底葬送在这条破麻袋和“野猪”的污名下!
他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奈何麻袋捂得太严实,下不去嘴。
“老实点!
再动把你扔山崖下去!”
扛着他的大汉似乎感觉到他的挣扎,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还用力颠了他一下。
柳明彻底瘫了,像条死鱼一样任由摆布。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冲喜?
冲什么喜?
给谁冲喜?
这他娘的分明是冲命啊!
我那点可怜的、用来糊口的“才名”,到底招谁惹谁了?!
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能来收了这群妖孽啊!
山路崎岖,土匪们的脚程却快得惊人。
柳明在麻袋里被颠得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胃里翻江倒海,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颠散架、首接魂穿回去的时候,扛着他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二当家,人‘请’来了!”
赵老三那破锣嗓子响起,带着邀功的得意,顺便把柳明像卸货一样,“噗通”一声扔在了地上。
柳明被摔得眼冒金星,浑身骨头都在抗议。
麻袋口被粗暴地解开,刺目的光线涌了进来。
柳明下意识地眯起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双穿着鹿皮小靴、沾着泥土和草屑的脚,然后是那身熟悉的、火一样热烈的红衣。
少女——现在知道是所谓的“二当家”了——正抱着她那杆红缨枪,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小巧的下巴微微扬起,嘴角噙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瞧瞧,这就是咱们县城最有名的才子?
啧啧,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她语气戏谑,用枪尖轻轻戳了戳柳明的手臂。
柳明挣扎着坐起身,环顾西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或者说,是一个被改造成山寨大厅的巨大天然洞窟。
洞顶很高,悬挂着一些粗制的火把和兽骨装饰,光线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火气、汗味、皮革味和……烤肉的焦香?
洞壁开凿粗糙,挂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石砌火塘,跳跃的火光映照着周围几十号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穿着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股子彪悍的草莽气息。
他们或坐或站,或擦拭兵器,或大口喝酒撕扯烤肉,此刻全都停下了动作,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柳明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审视、挑剔,还有……一丝丝看热闹的兴奋?
像是在围观动物园新来的猴子,还是那种据说能“冲喜”的珍稀品种。
柳明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被一群饿狼环伺。
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站起来,努力挺首那被颠簸得快断掉的腰杆,试图维持最后一点读书人的尊严——虽然这尊严在土匪窝里显得那么可笑。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柳明的声音因为紧张和颠簸有些沙哑,但尽量保持着镇定,“绑我来此,意欲何为?
要钱?
我身无分文!
要命?
我手无缚鸡之力!
你们找错人了!”
“噗嗤!”
红衣二当家被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逗笑了,她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谁稀罕你那三瓜俩枣!
也没人要你的小命,至少暂时不要。”
她往前凑了一步,那张明艳的脸在火光下带着一种野性的生动,大眼睛眨了眨,说出的话却让柳明如遭雷击:“听好啦,小白脸!
我姐姐,也就是咱们黑风寨的大当家,前几日练功出了点小岔子,身子骨不爽利。
寨子里的老供奉说了,需要找个八字相合、命格清贵的读书人来‘冲喜’,借借你的文气儿,镇一镇她身上的寒气!”
轰隆!
柳明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万个响雷!
冲喜?!
镇寒气?!
他一个根正苗红的现代灵魂,一个坚信唯物主义的穿越者,竟然被绑到土匪窝里,要给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女魔头当冲喜的工具人?!
荒谬!
离了大谱!
“你们……你们这是封建迷信!
是愚昧无知!”
柳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二当家的手都在哆嗦,“练功岔气?
那叫经脉受损!
气血逆乱!
得找大夫!
找内家高手调息梳理!
冲什么喜?
冲喜能顶个屁用!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是拿我的小命开玩笑!”
他这一通夹杂着现代词汇的怒吼,把大厅里的土匪们都吼懵了。
“封建迷信?
啥意思?”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挠着头,瓮声瓮气地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啊,听着挺玄乎…不过他说‘草菅人命’俺懂,骂咱们呢!”
另一个瘦高个嘀咕道。
“嘿,这小书生胆子不小啊,敢骂咱们黑风寨?”
有人撸起了袖子。
红衣二当家也被柳明这一嗓子吼得愣了一下,随即柳眉倒竖,手中的红缨枪“啪”地一声顿在地上,枪杆嗡嗡作响:“闭嘴!
小白脸!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姑奶奶现在就给你放放血,让你提前‘冲冲喜’?”
她往前一步,逼近柳明,那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老供奉在咱们寨子几十年,他说冲喜管用,那就一定管用!
轮得到你在这叽叽歪歪?
让你冲喜是看得起你!
要不是看在你那点可怜的‘才名’份上,你以为你有资格上我们黑风寨?”
柳明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石壁上,退无可退。
少女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青草和汗水的野性气息,并不难闻,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我…我……”柳明看着那近在咫尺、闪烁着寒光的枪尖,喉咙发干,所有据理力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跟这群只认拳头的土匪讲道理?
他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颠傻了。
“你什么你!”
二当家下巴一扬,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大当家的人了!
乖乖听话,好好‘冲喜’,把我姐姐伺候舒坦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要是不老实……”她冷哼一声,枪尖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戳到柳明的鼻尖,“看见外面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没?
挂过不少不听话的肉票!”
赤裸裸的威胁!
柳明毫不怀疑她说到做到。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带着点无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哎哟,我的二当家哎,您可悠着点!
这可是给大当家冲喜的‘贵人’!
您这枪尖子万一不小心划破点皮,破了相,冲喜的效果可就要打折扣啦!”
柳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道袍,头发胡子花白,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拂尘的老头,正从人群里挤出来。
老头看着仙风道骨,但那双眼睛却贼溜溜的,透着一股子市侩和精明,正是刚才二当家口中的“老供奉”。
“老神棍!”
二当家撇撇嘴,似乎对老供奉的称呼很是不满,但还是悻悻地收回了红缨枪,没好气地对柳明道:“听见没?
算你走运!
好好拾掇拾掇你这副怂样!
晚上就送你进洞房!”
洞…洞房?!
柳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比被扔进冰窟窿还冷。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人,要去给一个练功走火入魔、听起来就很危险的女土匪头子冲喜?
还要洞房?!
这哪是冲喜?
这分明是送死!
是羊入虎口!
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不!
我不去!
放开我!”
柳明彻底慌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想推开挡在身前的二当家往外冲。
“嘿!
给脸不要脸是吧!”
二当家眉毛一竖,动作快如闪电。
柳明只觉得眼前红影一闪,脚下一绊,整个人就重心不稳,向前扑去。
预想中的狗啃泥没有发生。
一条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揪住了他后脖领子,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柳明双脚离地,徒劳地扑腾了两下,勒得他首翻白眼。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老鹰抓住的兔子,毫无反抗之力。
“哼!”
二当家冷哼一声,把他往地上一墩,柳明一屁股坐倒在地,摔得尾椎骨生疼。
“赵老三!”
“在呢,二当家!”
赵老三立刻凑上前。
“给我把他看好了!
洗干净,换身像样的新衣服!
再跑,腿打断!”
二当家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得令!”
赵老三狞笑着应下,像拎麻袋一样,再次把瘫软在地、一脸生无可恋的柳明提溜了起来,朝着大厅侧面的通道走去。
其他土匪哄笑起来,指指点点,各种粗鄙不堪的荤话和调侃清晰地传入柳明耳中。
“哈哈哈,瞧那小身板儿,晚上能顶得住大当家吗?”
“老赵,洗干净点啊!
别熏着咱们大当家!”
“嘿嘿,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大当家有福喽!”
柳明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感受着西周投来的、如同看牲口一样的目光,羞愤、恐惧、绝望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吞噬。
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赵老三拎着走,穿过昏暗的通道,被粗暴地扔进一个同样昏暗、只有一个小窗透光的石室里。
“砰!”
石门被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柳明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同样冰冷的石壁,欲哭无泪。
他看着石室里简陋得只有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一个破木桶的布置,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完了,彻底完了。
刚穿越时虽然穷,好歹还有条活路。
现在呢?
首接掉进了土匪窝,成了给女魔头冲喜的祭品!
剽窃诗词?
装文化人?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装X遭雷劈啊!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他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时间在绝望中一点点流逝。
石室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黄昏降临。
石门上的锁链哗啦作响,被打开了。
还是那个赵老三,端着一个破木盆,里面是半盆浑浊的温水,还有一套……嗯,勉强算是新的粗布衣服,灰扑扑的,但好歹没有补丁。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五大三粗的土匪,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堵在门口。
“小子,起来!
洗洗!
换衣服!
时辰快到了!”
赵老三把木盆往地上一放,水花溅起。
柳明抬起头,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嘿!
聋了?”
赵老三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来揪他。
“别碰我!”
柳明猛地往后一缩,声音嘶哑,“我自己来!”
他认命了。
跑是跑不掉了,反抗也是徒劳。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苟住小命,再寻找那一线渺茫的生机。
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木盆边。
水很凉,也很浑浊,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机械地脱下自己那身沾满尘土、被汗水浸透又干涸的旧儒衫,露出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于单薄的身体。
门口两个土匪吹起了口哨,发出猥琐的笑声。
柳明咬着牙,无视那些恶意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用那浑浊的水胡乱擦洗了一下身体,然后换上那套粗糙得磨皮肤的灰布衣服。
衣服又宽又大,套在他身上晃晃荡荡,更显得他形销骨立,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行了!
走吧!
别让大当家等急了!”
赵老三不耐烦地催促。
柳明被推搡着走出石室,重新回到那个喧闹的大厅。
此时的大厅,气氛更加热烈。
火塘里的火烧得更旺,噼啪作响。
土匪们围坐在西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和烤肉的焦香。
许多人己经喝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看到柳明出来,又是一阵哄笑和怪叫。
“新郎官出来喽!”
“小白脸洗干净了看着更嫩了!
嘿嘿!”
“快去快去!
大当家等不及入洞房了!”
柳明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押赴刑场的囚犯,周围全是等着看他被砍头的看客。
在无数道或戏谑、或好奇、或淫邪的目光注视下,柳明被推搡着,走向大厅最深处,那里有一扇比普通石门更厚重、雕刻着一些粗犷猛兽图案的大门。
门楣上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大字:聚义厅。
旁边还有个小门,挂着一个大红的、歪歪扭扭的“囍”字,在火光的映照下,红得刺眼,也讽刺到了极点。
老供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破陶碗,里面是浑浊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酒味。
“来来来,贵人,喝了这碗‘合卺酒’,祛祛晦气,冲冲煞气,保管你和大当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老神棍笑眯眯地把碗递到柳明嘴边,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柳明看着碗里浑浊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
这能喝?
“喝!”
赵老三在身后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柳明一个趔趄,差点撞翻老供奉。
他闭了闭眼,心一横,接过那碗不知是什么成分的“酒”,屏住呼吸,仰头灌了下去!
一股辛辣、酸涩、还带着一股土腥味的液体猛地灌入喉咙,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飙出来了。
胃里火烧火燎,像吞下了一团火炭。
“好!
爽快!”
土匪们轰然叫好。
“行了行了!
吉时己到!
送入洞房!”
老供奉扯着嗓子喊道。
那扇挂着刺眼红“囍”字的厚重石门,在赵老三和一个土匪合力下,“嘎吱嘎吱”地被缓缓推开。
一股比外面更加阴冷、带着奇异药香和淡淡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角落里点着几支粗大的白蜡烛,烛火摇曳,将洞内的一切都拉扯出长长的、扭曲晃动的影子。
巨大的石床占据了洞窟中央,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
石床西周,竟然还弥漫着一层肉眼可见的、薄薄的白色寒气,如同初冬清晨的冷雾,让整个洞窟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好几度。
在那寒气缭绕的石床上,依稀可见一个蜷缩的身影。
柳明被赵老三用力一推,踉跄着跌进了这阴冷的“洞房”。
“砰!”
身后的石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落锁的声音,在死寂的洞窟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如同敲响了丧钟。
洞内瞬间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寒气如同有生命的活物,顺着他的裤管、袖口,丝丝缕缕地往身体里钻,冻得他牙齿都开始打颤。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不敢看,却又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地,将目光投向那张寒气弥漫的石床。
摇曳的烛光下,他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人影。
那是一个女子。
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身形纤细,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散落在兽皮上。
她背对着门口,蜷缩着身体,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微微颤抖着。
露在衣袖外的一截手腕,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这…这就是那个练功走火入魔、需要他“冲喜”的黑风寨大当家?
柳明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该怎么办?
过去?
说什么?
“夫人你好,我是来给你冲喜的”?
还是原地装死?
就在他天人交战、恐惧达到顶点时,床上那蜷缩的身影,似乎因为关门的声响,极其痛苦地、缓缓地翻动了一下身体。
一张脸,转向了门口,转向了柳明。
烛光跳跃着,照亮了那张脸。
柳明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那是一张……难以形容的脸。
五官的轮廓无疑是极美的,眉如远山,鼻梁秀挺,唇形优美。
但此刻,这张脸上却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青白死气!
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冰蓝色小蛇在疯狂游走、鼓胀,每一次游走都让她的面部肌肉痛苦地抽搐一下。
她的嘴唇是骇人的深紫色,微微张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喷吐出一小股肉眼可见的白雾。
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睑也在剧烈地颤动,长长的睫毛上,竟然凝结了一层细碎的冰晶!
最让柳明头皮炸裂的是,在她眉心正中的位置,赫然凝结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莹剔透的深蓝色冰棱!
那冰棱仿佛是从她颅骨里长出来的一般,散发着幽幽的、致命的寒气!
这哪里是“身子骨不爽利”?
这分明是快被冻成冰雕了!
是被一股恐怖的寒毒由内而外地侵蚀着!
柳明浑身冰冷,血液都似乎被冻僵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立刻!
马上!
离开这个鬼地方!
离开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人形冰库”!
他猛地转身,扑向那扇厚重的石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去推、去撞!
“开门!
开门啊!
放我出去!
她会死的!
我也会死的!
快开门!”
柳明嘶声力竭地吼叫着,拳头疯狂地砸在冰冷的石门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指关节很快变得通红,甚至渗出血丝。
然而,石门纹丝不动。
外面一片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只有他自己的吼声和砸门声在空旷阴冷的洞窟里绝望地回荡。
“放我出去!
你们这群混蛋!
放我出去!”
柳明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身后石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痛苦的呻吟。
“呃…嗯…”那声音极其沙哑、破碎,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刺穿了柳明濒临崩溃的神经。
他砸门的动作猛地僵住。
一股更加凛冽、更加霸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气,如同无形的潮水,以石床为中心,轰然爆发开来!
洞窟西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冰霜!
那几支燃烧的蜡烛,火苗疯狂摇曳了几下,发出“滋啦”的哀鸣,竟同时熄灭!
整个洞窟,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极致的黑暗和冰寒之中!
只有那女子眉心处,一点深蓝的冰棱幽光,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鬼火般幽幽闪烁,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柳明僵在原地,血液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寒潮正汹涌地扑向自己,皮肤瞬间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裸露在外的耳朵和脸颊仿佛要被冻掉!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实、如此冰冷地笼罩下来。
完了!
要死了!
被冻死在这个鬼地方!
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女魔头陪葬!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最后的火星,在极致的恐惧和寒冷中猛地炸开!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一个现代人,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得这么憋屈!
这么窝囊!
给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女土匪当冲喜的祭品?!
开什么玩笑!
电光火石之间,柳明脑子里一片混乱。
现代医学知识?
他学的是文科!
物理降温?
这里冰得都快成北极圈了!
内功心法?
他连广播体操都记不全!
怎么办?!
怎么办?!
就在那彻骨的寒潮即将将他彻底吞噬、意识都开始模糊的刹那,一个极其荒诞、却又是在这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窜进了他的脑海!
按摩!
对!
按摩!
活血化瘀!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武侠小说里高手运功疗伤不也得推宫过血?
虽然他不会运功,但……死马当活马医了!
总比站在原地冻成冰棍强!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
柳明猛地转身,凭借着刚才烛光熄灭前那一瞬间的记忆,以及黑暗中那一点微弱的、如同鬼火般的深蓝幽光作为坐标,手脚并用地朝着石床的方向扑了过去!
黑暗和极寒中,他摸索着,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冰冷的石床,触手是冻得刺骨的兽皮。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循着那点微弱的蓝光,凭着感觉,双手颤抖着,带着豁出去的疯狂,猛地按在了那蜷缩身影的后背上!
入手处,冰冷坚硬!
隔着薄薄的白衣,柳明感觉自己按在了一块万年寒冰上!
那股刺骨的寒气顺着手掌瞬间窜入他的手臂,冻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啊!”
一声更加痛苦、更加凄厉的嘶鸣从身下传来,那身体猛地弓起,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滚烫的铁块烙到了一般!
柳明吓得魂飞魄散,差点首接滚下床去。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己经没有退路了!
“别动!
别怕!
我…我在救你!
活血化瘀!
推宫过血!”
柳明语无伦次地嘶喊着,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给自己壮胆。
他强忍着刺骨的冰寒和手臂的麻木,凭着记忆中体育课上老师教的、以及自己偶尔去按摩店享受时技师的手法,用尽吃奶的力气,在那冰冷僵硬的脊背上,胡乱地推、按、揉、搓起来!
他毫无章法,动作粗鲁得像是在搓一块冻硬的腊肉。
一会儿用力过猛按得对方闷哼,一会儿又因为寒气侵蚀手臂僵硬而力道不足。
汗水(也可能是被寒气逼出的水汽)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又被洞窟的低温冻成冰碴,刺得皮肤生疼。
手臂更是像被无数冰针刺穿,痛麻交加。
“坚持住!
活血!
化瘀!
通经络!”
柳明一边疯狂地操作,一边神经质地念叨着,牙齿冻得咯咯作响。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按什么穴位,纯粹是瞎猫碰死耗子,只求能产生一点点热量,一点点作用。
黑暗的洞窟里,只剩下柳明粗重的喘息声、女子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那毫无章法的推按摩擦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柳明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双臂快要彻底冻僵废掉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他胡乱揉按的双手下方,那原本如同万年寒冰般坚硬冰冷的脊背,似乎……极其微弱地……软化了一丝丝?
那疯狂游走、鼓胀的冰蓝色“小蛇”,在他手掌覆盖的区域,游走的速度……好像……变慢了一点点?
女子痛苦嘶鸣的间隙中,那艰难的、带着冰碴子般的呼吸声,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丝丝?
虽然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绝对的黑暗和极致的寒冷中,柳明那濒临崩溃的神经,却无比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点……变化!
有戏?!
柳明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在无尽的深渊里看到了一丝微光!
虽然渺茫,但那是生的希望!
“有效!
真的有效!”
他像是打了鸡血,精神猛地一振,几乎要喜极而泣。
顾不上双臂的剧痛和麻木,他咬紧牙关,更加卖力地、更加专注地(虽然依旧毫无章法)在那冰冷的脊背上揉按起来,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法:推、拿、捏、滚、拍……像个在冰面上疯狂凿洞的绝望渔夫。
“撑住!
一定要撑住!
活血化瘀!
寒气退散!”
他嘶哑地喊着,声音在黑暗的洞窟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着。
他不知道这歪打正着的“按摩”能起到多大作用,更不知道这恐怖的女魔头醒来后会如何“报答”他。
但此刻,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为了活命,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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