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我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床边。他很英俊,
穿着笔挺的西装,但眼神冷漠得像冰。"你醒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却没有温度。
我试图坐起来,头痛欲裂。"你是谁?"男人的表情没有变化:"我是林深,你丈夫。
"丈夫?我打量着他,完全没有印象。医生说我在车祸中受了重伤,失去了近五年的记忆。
五年,足以让一个人完全改变。"我们...结婚多久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五年。
"他回答得很简短,然后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个庭审,你好好休息。"说完他就要走,
我慌忙叫住他:"等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护工会照顾你。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愣愣地看着门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就是我的丈夫吗?
为什么感觉那么陌生,那么冷漠?护工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人很好。她告诉我,
我是小学老师,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公寓里,没有孩子。"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
"我试探性地问。护工阿姨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我一眼:"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林律师平时很忙,来得不多。"不多?我是他妻子,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来得不多?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试图回忆什么,但脑海里一片空白。就在这时,妹妹苏暖来了。
她一进门就哭了:"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看到她,我心里莫名地温暖。
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事,但血缘关系让我对她有天然的亲近感。"暖暖,你跟我说说,
我和林深是怎么认识的?"苏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嗯,完全不记得。"她犹豫了一下:"你们是大学时认识的,他比你高一届,
追了你很久才答应的。""那我们应该很恩爱才对啊,可是他今天的态度...""姐。
"苏暖打断了我,"有些事情,等你出院再说吧。"她的话让我更加疑惑,
但她坚决不肯多说。半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林深冷漠的眼神,
还有苏暖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的婚姻,到底出了什么问题?2一周后,我出院了。
林深来接我,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他开车很稳,但全程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到了。"他简短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家?我跟着他上楼,
心情忐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修精致的两居室。客厅很大,落地窗采光很好,
但整个房子给人的感觉很冷清,没有家的温暖。"你的房间在那边。
"林深指了指左边的次卧。你的房间?不是我们的房间吗?我走进那个房间,
里面布置得很温馨,有很多小饰品,书桌上放着一摞作业本,看起来确实像是我的风格。
但为什么我们要分房睡?"林深,我们一直都是分开住的吗?"我忍不住问。
他正在脱西装外套,动作顿了一下:"嗯。""为什么?""你睡眠浅,我回来晚会吵到你。
"他的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晚饭是他叫的外卖,两个人对坐着吃,
气氛压抑得可怕。我试图找话题,但他总是惜字如金。"我明天什么时候回学校上班?
""医生说你至少要休息一个月。""那我这段时间做什么?""随便你。"随便我?
这是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吗?吃完饭,他就去了书房,关上了门。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看着这个陌生的家,心里空落落的。我起身在房子里转了转,想找一些能帮我回忆的东西。
在我的房间里,我找到了一个粉色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
是我熟悉的字迹:"2019年3月15日,今天和林深领证了。他说他会好好照顾我,
我好开心。虽然妈妈说我们认识时间太短,但我相信爱情。"原来我们是闪婚。
我继续往下翻:"2019年5月20日,今天是我们结婚两个月,我给林深准备了惊喜,
但他说有应酬,没回来。算了,工作重要。""2019年8月10日,
林深最近总是很晚回家,问他什么时候要孩子,他说再等等。"越往后看,我的心越沉。
日记里记录的,和现在的情况如出一辙。冷漠,疏离,仿佛我只是这个家的租客。
但最让我震惊的是,在2020年的日记里,出现了一个名字——江清。
"2020年3月16日,今天整理林深的抽屉时,不小心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背面写着'清清,永远爱你'。我问林深这是谁,他说是以前的同学。
可是,这张照片为什么放在我们的结婚照旁边?"我的手开始颤抖。江清,
这个名字让我莫名地感到恐慌。3我把日记本抱在怀里,心跳得很快。江清是谁?
为什么我对这个名字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门没有关严,
里面传来林深低沉的声音。"是啊,今天出院了...没事的,她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他在和谁打电话?为什么说到我失忆时,
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庆幸?电话挂断后,我赶紧回到房间,继续看日记。
"2020年6月1日,林深的抽屉里又多了江清的东西。一枚戒指,一条项链,
还有她的学生证。江清,财经大学,比我小两岁。她长得真的很美。
""2020年9月23日,我终于忍不住问林深江清到底是谁。他很生气,
说我不应该翻他的东西。我们吵了一架,他摔门而去。第二天,他搬到了次卧。从那天起,
我们就分房睡了。"原来如此。分房睡的真正原因不是怕吵到我,而是因为江清。
我继续翻看,心情越来越沉重:"2021年3月16日,又是这个日子。
林深买了江清最爱的香水,放在梳妆台上。我问他这是给我的吗?他说买错了。可是,
为什么刚好是她用的牌子?""2021年7月20日,我们结婚两年了。
我提议去旅行庆祝,他拒绝了。他说那天是江清的忌日,要去扫墓。忌日?原来她已经死了。
"看到这里,我差点把日记本掐碎。江清已经死了,可是林深依然爱着她。而我,
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活着的人却比不过一个死人。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虽然失忆了,但看着自己写的这些文字,我能感受到那种绝望和痛苦。
"2022年4月5日,清明节。林深去给江清扫墓,回来时喝得很醉。他抱着我哭,
说对不起,说他不该娶我。我问他那为什么娶我,他说因为我像她。原来,
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江清的影子。"像她?我急忙跑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的脸。
圆圆的脸蛋,大眼睛,小嘴巴,看起来很清纯。这就是江清的样子吗?我继续看日记,
越看越心寒:"2022年10月10日,林深在我生日这天,给江清买了生日蛋糕。
我问他记错日期了吗?他说没有,今天是江清的生日。我的生日,他忘了。
""2023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我给林深准备了礼物,
他给江清的墓碑换了新的鲜花。"每一个节日,每一个纪念日,他想到的都是江清。而我,
就像一个透明人。最后一篇日记,是2024年2月14日:"情人节。
我在林深的车里发现了求婚戒指。我以为他要向我求婚,心情激动了一整天。
结果晚上他告诉我,这是当年准备给江清的,他想把它埋在她墓里。我当场就哭了,
他却说我矫情。也许,他说得对。我确实很矫情,矫情到以为自己能够替代一个死人。
"看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五年,整整五年,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
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边,努力扮演着另一个女人的替身。4第二天早上,林深去上班了。
我一个人在家,继续翻看那些日记,试图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在日记本的夹页里,
我找到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我和林深的结婚照,我笑得很甜,他却显得有些勉强。
另一张照片让我震惊了——那是林深和一个女孩的合影。女孩很漂亮,笑容灿烂,
而林深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温柔。照片背面写着:林深&江清,
2018年12月24日,圣诞快乐。我拿着照片,走到客厅的镜子前。仔细对比后,
我发现自己和江清确实有几分相似。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很像,
都是那种清纯可爱的类型。原来,我真的只是江清的替身。这时,门铃响了。我去开门,
是个快递员。"苏晚**,您的快递。"我接过包裹,发现是从学校寄来的。打开一看,
里面是我的一些个人物品,还有一张同事们的合影。照片里,我和几个老师站在教室门口,
笑得很开心。其中一个短发女老师在照片背面写了字:"晚晚,虽然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等你想起来,记得给我打电话。——王梅"王梅?
应该是我的同事。我决定给她打电话。"喂,请问是王老师吗?我是苏晚。""晚晚!
你醒了!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没关系,慢慢来。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孩子们都很想你。""可能还要休息一段时间。王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我和我丈夫的关系怎么样?"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晚晚,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他不愿意跟我说。
"王梅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早就劝过你,但你总是说要坚持。晚晚,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
也许这是个机会。""什么机会?""重新开始的机会。"她的话让我更加困惑,
但我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关心我。"王老师,你能来看看我吗?我想和你聊聊。""好,
我下班就过去。"挂了电话,我继续在房子里寻找线索。在林深的书房里,
我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抽屉。我四处找钥匙,最后在他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找到了。打开抽屉,
里面全是江清的东西。照片、信件、音乐盒、甚至还有她的一缕头发。我拿起其中一封信,
是江清写给林深的:"深深,今天是我们交往一周年,谢谢你这一年的陪伴。
我知道你爸妈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我会努力的。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不怕。
"看日期,这是2018年的信。我又拿起另一封:"深深,医生说我的病很严重,
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我不怕死,只是舍不得你。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要找一个真正爱你的女孩结婚。不要为了我一个人过一辈子,那样我会心疼的。
"这封信的日期是2019年1月,就在我和林深认识之前。原来,江清是生病去世的。
而我,恰好在她死后不久出现在林深的生活里。5下午,王梅来了。她是个很温和的女人,
大概三十出头,看到我时眼睛红红的。"晚晚,你瘦了。"她心疼地摸摸我的脸。"王老师,
你跟我说实话,我的婚姻是不是很失败?"王梅在沙发上坐下,
犹豫了一下:"你真的想知道?""嗯,我需要知道真相。""其实,
我们这些朋友都看在眼里。你结婚这五年,过得并不开心。你丈夫...他对你很冷淡,
而你总是在努力讨好他。""讨好?""是啊。你会学做他爱吃的菜,会买他喜欢的东西,
会在他生日时准备惊喜。但他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甚至连你的生日,他都不记得。
"王梅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们都劝过你,但你总是说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说他心里还是爱你的。可是晚晚,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冷漠?"我低着头,
眼泪又掉了下来。王梅过来抱住我:"晚晚,你哭什么?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不是很好吗?""可是我觉得很不甘心。五年的青春,就这样浪费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抬起头,眼中有了决然:"我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然后...然后做一个了断。"王梅看着我,点了点头:"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她走后,我又开始翻看那些日记。这次,我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2023年6月1日,今天路过花店,看到老板在包装江清最爱的白玫瑰。
我问他是不是有人订了花,他说是一个叫林深的先生,每个月都会来买。"每个月都会买?
我算了算日期,6月1日应该是江清的忌日。"2023年8月15日,林深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清清'。我问他江清的电话为什么还在他手机里,他说舍不得删。
有时候想她了,就会拨过去听听忙音。"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疼。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能够深到这种程度,死了五年还放不下。而我,
一个活生生的妻子,在他心里连江清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2023年12月24日,
圣诞节。林深又喝醉了,他抱着江清的照片哭,说如果时光能倒流,
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医院。原来,江清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出车祸的。而那天,
林深因为工作忙,没有陪她去。"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林深对江清的爱,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更因为愧疚。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江清,
所以这五年来一直活在自责和思念中。而我,只是他用来折磨自己的工具。他每天看着我,
就会想起江清,想起自己的罪过。我合上日记本,心情五味杂陈。6晚上,林深回来了。
我坐在客厅里等他,手里拿着那张他和江清的合影。"你在翻我的东西?"看到照片,
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林深,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他伸手要拿照片,
被我躲开了。"江清是谁?"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回答我,她是谁?
"林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她是我的初恋,已经死了五年。
""你爱她吗?""这和你没关系。""我是你妻子,怎么会没关系?"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娶我,是因为我像她吗?"林深看着我,眼神复杂:"苏晚,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我需要!"我站起来,"我有权知道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我有权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你算什么?"林深也站了起来,
"你算我的妻子,我的合法妻子。这还不够吗?""够吗?"我苦笑,
"你给过我丈夫该给妻子的关爱吗?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深夜偷偷哭泣吗?"林深愣住了。"你不知道,
因为你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在你眼里,我只是江清的替身,一个用来提醒你罪恶感的道具。
""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胡说!"我把日记本摔在他面前,"这是我这五年的记录,
每一页都写着我有多爱你,有多希望得到你的一点点温柔。可是你给了我什么?冷漠,无视,
还有无尽的痛苦!"林深看着散落一地的日记,脸色惨白。"你看看这些,
看看你的妻子这五年是怎么过的!"我哭着说,"我像一个乞丐一样,乞求你的一个微笑,
一句温暖的话。可是你永远在想着另一个女人!""苏晚...""你知道吗?
我每天晚上都听到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我躺在隔壁房间,听着你说'清清,对不起,清清,
我想你'。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林深低下了头,不敢看我。"我问你最后一次,
你爱过我吗?哪怕一分钟,一秒钟?"沉默。长久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话都要残忍,
它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没有,从来没有。我笑了,笑得眼泪直流:"好,我明白了。
"我转身要走,林深叫住了我:"苏晚,你要去哪里?""这不是我的家。
"我头也不回地说,"从来就不是。"7我去了苏暖那里。妹妹住在一个小公寓里,
看到满脸泪痕的我,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紧紧抱住了我。"姐,别哭了。""暖暖,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了。"苏暖的眼圈也红了:"我早就劝过你,
但你不听。""我那时候太傻了,以为感动能换来爱情。"我苦笑,"原来,不爱就是不爱,
再努力也没用。""现在想明白也不晚。"苏暖给我倒了杯水,"姐,你打算怎么办?
""离婚。"这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苏暖点点头:"我支持你。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我在苏暖这里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林深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
我一个都没回。第四天早上,王梅来看我。"晚晚,你真的决定了?""嗯,已经决定了。
""那你需要帮助吗?我老公是律师,可以帮你处理法律程序。""谢谢你,王老师。
"下午,我和王梅的老公见了面。他叫张律师,是个很专业的人。"苏**,
你们有共同财产吗?""房子是他婚前买的,写的他的名字。存款也都在他那里,
我只有工资卡。""那就简单了。没有孩子,没有共同财产,只要双方同意,很快就能办完。
"张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我看了看,很简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晚上,
我给林深发了条短信:"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很快,他回了电话。"苏晚,
你在哪里?我们谈谈。""没什么好谈的,明天签字就行。""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林深,这对我们都好。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爱你的江清,
而我,也可以重新开始。""苏晚...""就这样吧。"我挂了电话。那一夜,
我睡得很安稳,五年来第一次没有失眠。8第二天上午,我准时到了民政局。
林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夜没睡。"你真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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