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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上青苔的《云淡雨潇不复朝》小说内容丰富。在这里提供精彩章节节选:男女主角分别是洛滟姝,谢承珏,纳兰的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全文《云淡雨潇不复朝》小说,由实力作家“石上青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647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17 22:44:41。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洛滟姝十年为谢承珏为婢为刃,大婚前夕却遭弃濒死。巫女血脉苏醒,她联手葬花楼主沈砚白揭开身世血仇。昔日折辱与杀母之恨燃作烈火,驭赤蟒血洗仇敌,更结同心生死契。当旧主执念再夺,她以血色终结两代权欲,终自灰烬涅槃。
第1章洛滟姝跟了谢承珏十年,是细作,也是他的暖床婢。???在玲珑阁,
她以花魁身份周旋在风月场,收集密报、魅惑权臣。???到了承王府,
便成了他独属的解语花。???她跪在妆台前,铜镜映出她迷离的神情。
???指尖捏紧殷红的胭脂笔,喉间溢出动情的呢喃。
???“殿下……帮帮我……”洛滟姝蜷缩在谢承珏劲瘦的腰身下,指甲深陷他后背,
在极致欢愉中泣不成声。谢承珏亲啄她湿潮的眼睫,动作深情款款,嗓音却似腊月飞雪,
“今夜过后,你不必再来承王府。”洛滟姝指尖微颤。“十日后,我与炎国纳兰公主成婚。
”他漫不经心拭去她眼尾水痕,“这三年,多谢你教我如何征服女子身心。
往后你继续做玲珑阁的花魁,为本王刺探情报。”洛滟姝死死咬着唇,口中泛起腥甜。良久,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潮意,爬下床榻屈膝行礼,“奴……领命。”心中酸涩难当,
她仍哑着嗓子送上祝词,“愿主上与纳兰公主鹣鲽情深,白首不离。”谢承珏唇角勾起笑意,
脚边女子一如既往的柔软乖顺,是他亲手调教出的最完美作品。“方才你说还要?
”谢承珏挑起散落的肚兜细带,用染着情欲的嗓音低诱,“明日纳兰便要入府,今夜,
再尽兴些。”“殿下……要让奴留宿?”洛滟姝不知该欢喜还是悲凉。这三年来,
无论她如何曲意承欢,他总在抽身后命她离去。“你总说深夜易惊醒,
”谢承珏浅笑着吻她泛红的眼尾,“今夜有本王在,可睡安稳些。”洛滟姝嘴唇微动,
话未出口,护卫急步来到门前,“殿下,纳兰公主在驿馆遇刺。”谢承珏立刻穿戴衣袍,
走到门前脚步一顿,“你今夜……”洛滟姝强撑起笑脸,“殿下快去吧,奴这就回玲珑阁。
”他点点头,快步离去。踏出承王府,天际闷雷滚滚,闪电撕裂夜幕,大雨倾盆而下。
洛滟姝浑身湿透。踩着淌水的青石板路,望着雨幕中阑珊灯影,她忽地想起初遇那年。
灾荒年景,树皮野菜皆尽,饿殍遍野。她被婶娘卖入玲珑阁时,刚满八岁。
浑身鞭伤的她瑟缩在桌角,惊惶如小兽。谢承珏抬起她的脸,“这双眼睛生得极好,
滟眸流转勾魂摄魄,培养成细作正合适。”他教她琴棋书画,
教她察言观色……教她如何用软玉温香,撬开达官显贵的嘴。鞭子抽在身上太疼,
望不见光的暗日里,唯有他指腹的金创膏,能医好她入骨的伤。所以他要她咽下多少屈辱,
她都会笑着说值得。她未曾手染鲜血,却能含笑为他的政敌斟下毒酒。她不擅谄媚逢迎,
却能在他孤立无援时,替他拉拢最有力的靠山。她思他入骨,却从不敢泄露分毫。
只因他说过,他这般的天之骄子,必要娶纳兰那样的金枝玉叶。她是权贵脚底的污泥,
只能将爱意深埋于每一个惊醒的深夜。辗转难眠时,她挑灯誊写他的诗稿,
又将隐秘情思绣进荷包边角那朵小小的并蒂莲。但……谢承珏出使炎国归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怒气冲冲闯入玲珑阁,将她狠狠抵在雕花床上。她迟疑一瞬,义无反顾送上红唇,
“是谁招惹殿下?奴去杀了她。”第2章他发了狠地啄咬她的脖颈。
“纳兰在公主府豢养男倌,竟敢当着本王之面与贱奴调情!还谎称是为研习房术,
待大婚之夜取悦本王!”他将洛滟姝当作泄愤对象,在她颈间吮出片片青紫。“滟姝,
同为女子,你该懂她所有软肋,”他狠戾发誓,“一年后,本王要将婚车换成铁蹄,
踏破炎国宫门,让她跪在身下哭着求饶。”洛滟姝知他野心滔天,他要万里山河,
亦要世间最矜贵的美人在身下婉转承欢。他曾说,“天下与美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奴这条贱命……从在玲珑阁被殿下选中那日起,便是殿下的物件了。
”她垂眸掩去眼底水光,指尖颤抖着褪下罗衫。那夜雨打芭蕉,
鲛纱帐内辗转的呜咽混着苏合香,化作蚀骨缠绵。欲念一经释放,便再难压制,
谢承珏食髓知味,索求无度。在美人塌、拔步床……甚至狩猎时的幄帐,
将欢愉交织成缚心的枷锁,一遍又一遍……而此刻,他的婚期已近在眼前。
听闻纳兰遣散男倌,赔上三座城池做嫁妆,他亦退让一步,
允诺婚后不再留暖床婢……他未明言,洛滟姝也知到了离去之时。巧的是,三日前,
她收到一封来自炎国的婚书——葬花楼楼主沈砚白言,她尚在腹中时,便与他定下娃娃亲。
既然谢承珏要娶妻,她也该识趣离开了。次日清晨,老鸨见她收拾行囊,惊得拉住她手,
“你疯了?待承王即位,怎会少了你的荣华富贵?”以承王对她的宠爱,
便是贵妃之位也唾手可得。“妈妈,”洛滟姝将最后一支玉簪放入木匣,
“殿下不过逢场作戏,如今他得娶正妻……戏该落幕了。”老鸨一脸惋惜,
“你忘了那名叫娇娘的舞姬是如何死的?玲珑阁所有姑娘,皆是殿下的人,想离开,
除非……”洛滟姝垂眸,想起娇娘喝下绝子汤,奄奄一息躺在她怀中。娇娘攥着她的手腕,
含着血沫呢喃,“姐姐我不后悔……他说我是天上的仙子,不该困在这污泥里。
”她跪在地上,摸到娇娘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我不会死,”洛滟姝声音轻缓,
“娇娘不知怀有身孕,才会一尸两命。”她今日来了葵水,笃定不会步娇娘后尘。
连死都不惧,老鸨不好再劝,摇着头道,“十日后,我会让人熬好绝子汤。”她点点头,
在心中默算日子。十日后,正是谢承珏迎娶纳兰入王府的日子。
那时他忙着洞房花烛调教新人,不会在意她身在何方。踏出玲珑阁时,暮色四合,
承王府的轿撵静静停在门口。一阵风过,纱幔如雾散开。洛滟姝僵在门廊下。轿内,
谢承珏指尖正捏着纳兰精巧的下巴。“王爷的手这样热,”纳兰娇嗔着将他的手引到腰侧,
“刚好治一治本宫下腹寒症。”谢承珏喉结微动,翻身将人压下,
“本王还有更热的……”猜到他意欲何为,洛滟姝挺直的脊背骤然回缩。“殿下!
”亲卫疾步而来,“炎国密报。”纳兰轻笑起身,为他整理仪容,“为了避嫌,
殿下还是避开本宫处理为好。”谢承珏很满意她的识趣,招手唤洛滟姝近前。“公主好学,
待在玲珑阁这几日你莫要藏私。”“是,”洛滟姝垂首敛眸,将情绪尽数藏于低垂的睫毛下。
马蹄声渐远,纳兰方才带笑的面容骤然冷硬如霜,“谢承珏说你很会讨男人欢心,是吗?
”第3章“身在玲珑阁,奴是身不由己。”纳兰护甲戳着洛滟姝脸颊,“身不由己?
本宫可听说,是你主动策反我炎国三城节度使!”“那都是谣传。”纳兰嘴角勾起讥诮,
“哪是什么谣传,不过是些迷得男人连江山都不要的下作手段。谢承珏让你教我,
你敢藏着掖着?”“奴不敢,”洛滟姝睫毛微颤。纳兰今日刁难,是她自找的。
玲珑阁烛火摇曳,洛滟姝跪在地上刚松散发髻,纳兰忽用峨嵋刺按住她手腕,“太慢了。
”粉玉护甲挑开她领口,“要像这样,让男人觉得唾手可得,又永远差那么一步。
”在宫婢们刺耳的哄笑声中,洛滟姝捧起酒杯屈膝,“公主教导得是。”“不够勾人,
”峨嵋刺一扫,酒液尽数泼在洛滟姝脸上,顺着脖颈淌进衣裙。“就这些?”纳兰斜倚软榻,
晃着峨嵋刺嗤笑,“你演示的,全是街边娼妓的招数。”更鼓敲过三下,
洛滟姝喉咙已然沙哑,膝盖因久跪发麻。她强撑着,示范如何用眼泪令男人方寸大乱。
纳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宫婢提议,“公主,用峨嵋刺尖扎她眼眶,眼泪落得逼真,
才能惹人垂怜。”“说得对,”纳兰起身,闪着银光的刺尖向她眼眸逼近。洛滟姝握住尖刺,
与她僵持。“住手!”谢承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纳兰率先松手,哭着扑进谢承珏怀里,
“洛姑娘好生厉害,我不过哭不出来,她便夺我兵器,要将我打哭。”谢承珏将人抱起,
“她不过说说,哪敢真打你。你瞧瞧,眼泪珠子一挂,还真楚楚动人。
”纳兰红着脸将头贴靠他胸口,“见我落泪,殿下可心生怜惜?”洛滟姝沉默退下,
回到房中才发觉手心皮肉翻卷,罗裙泅散斑驳血迹。她想出门取药,门口却守着两个宫婢。
谢承珏正陪纳兰用晚膳,闲杂人等不得打扰。洛滟姝退回屋内,剪了里衣下摆,
缠绕在手上止血。做完这些,才脱鞋蜷缩于锦被之中。额角冷汗浸湿鬓发,小腹疼如刀绞。
幼时寄居婶娘家,寒冬腊月也要在结冰的河里洗衣,落下这经痛的病根。白天伺候纳兰,
早已精疲力竭,此刻旧疾新痛交加,竟疼晕过去。昏沉之际,
忽有一双温热手掌覆上她冰凉小腹。洛滟姝惊起,捻起枕下银针,却在看清那双黑眸时僵住。
来人竟是本该陪着纳兰的谢承珏。“殿下……你怎么来了?”她撑起身行礼。
谢承珏伸手欲扶,却被她下意识避开。“还疼吗?”他怔了下,随即坐近,
掌心贴上她冰凉的额角。洛滟姝咬着唇摇头。从前窃取密函,胸口被刀刃刺穿,
她都能忍痛逃离。可此刻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苏合香,小腹的抽痛骤然变得尖锐清晰。
“老毛病了,不碍事,”她缩进被子,藏住颤抖的尾音。谢承珏拿出温经丸喂她,
“本王知道,纳兰对你有些敌意。”洛滟姝喉间似被棉絮堵住。
“你多担待……”谢承珏替她理了下乱发,“等她真正嫁过来,本王令她待你温和些。
”药丸苦意漫进胸腔,攥得心脏发紧,眼眶泛起咸涩。谢承珏接着道:“明日还得教她,
你先好好歇着。别担心,我已同她说了,你来了葵水身子不适,同为女子她会体谅。
”洛滟姝指尖不觉攥紧被褥。“殿下……不能换个人教她吗?”第4章谢承珏沉默一瞬,
解释,“玲珑阁里数你最勾人,她一心想讨我欢心,你多费心。”见洛滟姝脸色苍白,
又补了句,“她刁难你,不过是嫉妒你得我宠爱。先忍着,等成婚后,
本王自会在床上好好‘调教’她,给你出气。”洛滟姝阖下眼睑,阴影覆住泛红的眼眶。
教其他女人爬上心上人床榻,还要日后看他们恩爱,她无法忍受。大婚当日,就算赌上性命,
也要逃离。洛滟姝故意用欢喜的语气让他安心,“奴多谢殿下。”卯时三刻,有人踹开房门,
秋风裹着冷雨灌入。洛滟姝从睡梦中惊醒,宫婢丢来一件粗布单衣。“殿下让你指导公主,
不是让你来睡懒觉的!还不赶紧起来!”洛滟姝望着窗外黑沉天色,“下雨天公主起这么早?
”“下雨怎么了?”宫婢直接掀飞被子,“有本事让老天爷停雨啊!”她换好单衣出门,
豆大雨点瞬间砸透衣襟。在雨中苦等两个时辰,雕花门内依旧寂静,雨势越来越急,
将她浇得湿透。天光大亮,房门终于开了。宫婢推搡她,“今日你给公主梳发髻。
”洛滟姝刚梳完,挑了支簪子正要装饰,纳兰揪住她的手训斥,“本宫不过让你梳个头,
你想趁机报复?”谢承珏大步走进来,“谁敢伤本王的兰儿?”纳兰扑进他怀里,
紧紧揪住玄色衣摆,“昨日用峨嵋刺伤到她手,我不是有意的……”她仰起挂着泪珠的脸,
“我说了喜欢高贵的凌云髻,她偏梳个低贱的堕马髻,
她是不是故意要羞辱我……”洛滟姝想分辨,却在看到谢承珏微蹙的眉时讪讪低头。
他昨晚才叮嘱过——“先忍着,等成婚后……”“羞辱公主,不可饶恕,
”谢承珏轻柔擦拭纳兰的泪珠,冷声下令,“抽五十鞭长长记性。”他想了一下,又道,
“就在这打,把玲珑阁所有姑娘叫进来看着,惹未来王妃不快是何下场。”洛滟姝跪在地上,
执鞭的是纳兰从炎国带来的护卫。她听见身后皮鞭甩动的破空声,监刑人刻意拉长声报数。
“一——”疼痛沿着脊椎游走,第三鞭落下,她的牙已咬出血来。皮鞭倒刺撕开衣料,
血珠滑落,洛滟姝颤抖着抬起头。谢承珏站妆台前,从袖中捏出一支七彩凤簪。“戴上这个,
无人再敢看低你,”他声调温柔。纳兰羞涩点头,谢承珏动作极轻地将发簪插好,
凤凰尾羽上东珠轻擦她泛红耳垂。“四十七——四十八——”洛滟姝眼中笼上血色薄雾,
仍固执望着挨靠的两人。谢承珏指尖轻托纳兰下颌,笔尖在她眉心落下一枚朱砂红花钿。
“别画了,好痒,”纳兰娇嗔推他。谢承珏丢下笔,把人压在妆台上,直接吻了上去。
“还痒吗?”谢承珏哑着嗓子问。“全身都痒……”“等新婚夜,本王再好好帮你止痒。
”“五十——!”最后一鞭落下,老鸨上前搀扶她谢恩,恍惚间想起在床榻上,
谢承珏挠她腰身时也是这样问,“还痒吗?”原来,这是他惯有的撩情手段。
她自嘲地笑——为何蠢到今日才看清。在老鸨搀扶下,洛滟姝勉强站稳。
谢承珏心思都在纳兰身上,牵着手出门说准备了惊喜。楼梯转角,宫婢和舞姬们在交头接耳。
“殿下待公主可真体贴,”宫婢咬着唇笑,
“你们猜猜殿下今日准备了什么惊喜……”“快说快说?”舞姬们纷纷凑近。
宫婢抬高了声音,得意炫耀,“公主说想家,殿下便弄了座望炎楼,
还邀了不少炎人过来陪公主玩乐解闷!”洛滟姝回到房间,枕下有谢承珏给她的金疮药。
背上的伤她抹不到,纳兰的宫婢在房门口守着,不许她走动。她只能趴在床上,忍着疼,
等伤口结痂。有家乡人陪着,原以为纳兰会消停。没两日,就有宫婢把她拽到望炎楼。
只因有人想见识见识,迷倒三城节度使的花魁是何模样。第5章洛滟姝进门,
看见谢承珏剥了葡萄皮,才喂进纳兰口中,照顾得比丫鬟还细致。“殿下,兰儿想吃榴莲,
”纳兰歪着头,神情娇俏。谢承珏抬手刮了刮她鼻头,“知道你馋这个,
本王早从炎国运了来。”护卫抬了一筐榴莲进来。“殿下~”她摇着谢承珏袖子撒娇,
“还没剥呢,总不能带皮吃吧。”洛滟姝这几日早已看惯这般腻歪。她低着头,
只要不牵扯自己,便视而不见。“本王现在就让厨房剥好给你尝鲜,”谢承珏立刻唤人。
纳兰却用葱白手指轻点他的唇,“兰儿想亲手剥给殿下吃。”她的手刚碰到榴莲,
便猛地含进嘴里,“啊~疼,殿下,还是让洛姑娘代劳吧。”洛滟姝手上缠着纱布,
忍着痛上前。指尖刚触到坚硬外壳,纳兰便按住她的手往里碾,“洛姑娘,本宫来好好教你。
”每剥下一瓣,果壳利刺便扎入掌心,鲜血顺着果肉流下,洛滟姝疼得咬紧牙关。
“剥得这样慢,洛姑娘可真会装柔弱,”纳兰挑出一块,
转身时踩到榴莲壳脚下一滑——谢承珏快步奔来,恰好揽住她腰身,“兰儿别怕。
”“殿下身手真不错,”纳兰勾住他脖子。谢承珏捏捏她脸颊,“只是身手不错?
”“人也不错,”纳兰弯起眼眸,“殿下,炎国臣民排练了歌舞,一起欣赏吧。
”谢承珏应允,指了下呆立的洛滟姝,“过来,陪本王一起。”舞至中段,
舞姬们忽从腰间抽出软剑,直刺谢承珏。银光闪过——剑尖直指心口。
洛滟姝下意识挡在他身前,却被他推开,“去保护公主!”洛滟姝动作一僵。
“殿下……”“她若有损伤你也别想活!”她如坠冰窖,从未想过他会如此威胁。
洛滟姝护着纳兰往楼上躲,有人追上楼梯,被她一脚踹下。另一人掏出弩,
三支毒箭破空而来,她挥袖一扫,将毒箭反射回去。几番抵挡,洛滟姝背上鞭伤撕裂,
血染红后背,她仍将人护送上楼。就在她站定栏杆边往下查看时,纳兰悄然靠近,
狠狠推了她一把——“砰——”闷响声中,几支毒箭尾随而至。洛滟姝翻身未及躲过,
毒箭穿透肩胛时,恍惚捕捉到谢承珏扑来的身影。可她的脚步再也支撑不住。
殿下……用我性命换公主平安,你可满意?洛滟姝陷入无尽梦魇。
梦里是婶娘将她拖进玲珑阁。谢承珏停在她面前漫不经心开口,“取名了吗?
”“还请殿下赐名,”老鸨谄笑。谢承珏缓缓勾唇,“双眼滟秋波,就叫洛滟姝吧。
”他忽而倾身,指腹抚过她眼尾红痣,“以后,本王亲自调教你。”梦境忽转。
他执着她手抚琴调弦,“指法当如惊鸿掠水。”他倚着屏风看她对弈,
指尖白玉棋子叩在她手背,“落子当断。”她提笔描画时,他又化作丹青客,
晕染朱砂点缀她眉心,“美人须配山河色。”可最蚀骨销魂的,
是他揽着她醉卧珠帘后的模样。他咬着她耳垂低语,“太傅府春日诗会,
本王的滟姝又要迷得老狐狸们挪不开眼……”突然,似有无数银针在肩膀上搅动,
洛滟姝猛地睁眼。缠枝帐幔在眼前晃动,房中红烛摇曳,而她,衣襟半褪至肩头。
谢承珏墨发拂过她肌肤,唇一次次落在她眼尾,温柔得近乎虔诚。“殿下……?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玄色衣襟,瞳孔震颤,“您怎么来了?”谢承珏迅速退后,
袖口险些带倒床几上的红玉药碗。他不自然解释,“箭上有毒,太医说得将毒吸出来。
”洛滟姝扯了扯嘴角。箭上是有毒,但她伤在肩膀,他方才——分明在亲吻眼尾那颗朱砂痣。
第6章谢承珏也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见她从楼上摔落,又被毒箭射中,下意识便奔了过去。
可纳兰也受了伤,他只能让太医先给纳兰诊治。纳兰缩在他怀里喊疼,哭个不停,
他只好亲自送回承王府,安抚入睡后,才赶到玲珑阁看她。来到床榻前,洛滟姝蜷在被中,
面色苍白如薄瓷,似一触即碎。谢承珏喉间骤然发紧,忙端起药碗,
却见一颗泪珠从她眼角溢出,挂在颤动的睫尾。本该喂药,却似被泪珠勾了魂,
唇瓣擦过她眼皮,最终落在朱砂痣上……“纳兰没有推你下楼,”谢承珏别过脸,喉结滚动,
“有个刺客扑向她,她下意识躲避。”洛滟姝喉中苦涩翻涌。她早已知晓,在谢承珏心中,
纳兰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奴怎敢责怪公主,”她声线轻飘,“能为殿下分忧,
护公主周全,便是丢了命……也是应当的。”谢承珏面色一冷,捻起蜜枣堵住她嘴,
“不许胡言!你得好好活着,陪着本王登顶帝位。”洛滟姝抬眸,
眼睫上泪珠恰好砸在他掌心。谢承珏似被灼伤般缩回手,“你好生歇着。”话音未落,
玄色衣角已掠过门槛,脚步仓皇如逃兵。转瞬两日,洛滟姝能下床时,
纳兰的生辰宴请帖送进了玲珑阁。“用南域进贡的琉璃盏,才配与兰儿共饮,
”谢承珏将葡萄美酒送到纳兰唇边。鎏金托盘里堆满西海红血珠、北巅蓝玉髓,
火彩映得满殿生辉。宾客奉承声浪里,洛滟姝将自己隐入阴影,周身旧伤隐隐作痛。“兰儿,
除了这些俗物,本王可再许你一个心愿,”谢承珏满目柔情。纳兰掩帕轻笑,“说起心愿,
还真有一个……就是不知殿下肯不肯割爱。”谢承珏挑眉,“哦?说来听听。”纳兰招手,
“阿大效忠公主府四十年,尚未娶妻。那日在玲珑阁,对洛姑娘一见倾心。
”男人约摸六十岁,瞎了一只眼睛。洛滟姝看了一眼,心直往下沉。谢承珏蹙眉,
晃动杯中酒液,“不行。”纳兰眼眶泛红,“阿大这只眼是为救我而瞎,那日在玲珑阁,
也是他舍命从刀口救下我……”她说着落下泪来,“洛姑娘没护好我,
殿下不愿让她将功折罪?”谢承珏牙关紧了紧,最终漠然道,“……本王允了。
”阿大欣喜若狂,当即来抓洛滟姝的手,“公主,老奴这就去和洛姑娘培养感情,失陪了。
”宾客们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且慢,”谢承珏倒了两杯酒,“此酒名为‘合欢’,
最适洞房前共饮。”阿大仰头饮尽后逼问,“娘子为何不喝,是等着老子喂你吗?
”烈酒强灌入喉,阿大迫不及待将她拽入偏房。腐臭气息喷在她耳畔,“能与花魁娘子同榻,
老子做鬼也风流……”洛滟姝拔下发簪,阿大捏住她手腕威胁,“你敢反抗,
老子就让承王把你丢到鬼市,做万人骑的娼妓!”她绝望地别开头,任由他扯开薄衫。
下一秒,阿大面容扭曲,直挺挺栽倒在她肩头。她呼吸一顿,死了?把人推开,
只见阿大口鼻涌出黑血,确已气绝。洛滟姝不觉想起那杯合欢酒……莫非是殿下不忍她受辱?
宫婢觉出异样,猛地推开门,尖叫指控,“你谋杀亲夫!”不一会儿,
谢承珏搂着纳兰走进来。第7章“阿大……”纳兰靠在谢承珏怀里,哽咽难言,
“他死得好惨……”府医查验尸体,很快回禀,“年事已高,
美人在怀过于激动……以至猝死。”“怎么可能!”纳兰愤怒指向洛滟姝,“阿大老当益壮,
十来个姬妾都应付自如,怎会独独跟她……”谢承珏睨着洛滟姝,“是你杀了他?
”洛滟姝抿紧唇,垂下眼睫,“奴对殿下忠心耿耿,不敢擅自杀人。”“狡辩!
”纳兰怒不可遏,“谢承珏,你必须给本宫一个交代!”谢承珏思忖片刻,开口,“滟姝,
去跪着剥完剩下的榴莲,送入公主房中。”榴莲壳坚利,刺痛入骨。洛滟姝跪在冷风里,
伤痕累累,全身无一处不疼。她盯着渗血的手指,自嘲地扯动嘴角。洛滟姝啊洛滟姝,
你也喝了那酒,你怎么没死?他若怜惜你,一开始便不会答应……是你蠢,
到此刻还不肯清醒。她抬眼,王府朱红高墙外,墨色天幕上寒星闪烁。快了……再坚持三日。
等葬花楼婚车入城,等残躯偿还完最后恩情,她便再不用困在这牢笼。剥完最后一个榴莲,
手足已冻得麻木。她撑着起身,一阵眩晕袭来,软软倒在地上。醒来时,她躺在玲珑阁床上,
枕边小几放着驱寒姜汤。此后数日,纳兰变着花样分派要命的差事。
“你去偷域西皇商的账本!”“你去笼络新科状元郎,让他为殿下所用!”“你混进太子府,
毁掉他给太后准备的寿礼!”她应下所有命令,同时清点好与谢承珏有关的一切物品。
他送的琴,抄录他诗词的箱箧……都在火盆里,燃成灰烬。东西刚烧完,
谢承珏派贴身暗卫传召,“殿下要见你。”洛滟姝心口发紧,跟着暗卫来到承王府。
寝殿药气蒸腾,太医跪了一地。
“竟是噬心蛊……”“此蛊最嗜心脉……”洛滟姝手微微发抖,生出股不祥预感。“殿下,
”宫婢跪伏在地,“太医说需用活人血肉为饵,方能引出毒蛊。”宫婢听到脚步声,
脸上隐现得意。召她过来,就是要用她引蛊。洛滟姝心存侥幸望过去,
却见谢承珏满眼都是纳兰。他头都没抬,“那还不快把人叫来!”她张了张嘴,
上前认命伸出手。谢承珏抬眼,眸中一闪而过诧异。洛滟姝想再细看,便听他急急开口,
“刀拿来,本王亲自引蛊。”刀尖刺破指腹,血珠渗出,一滴一滴落在纳兰唇瓣。
蛊虫毫无动静。谢承珏面上显急色,一刀接一刀划在她手腕上。鲜血滋润下,
纳兰脸色越发红润,洛滟姝却白得近乎透明。她摇摇欲坠,谢承珏扣着她手腕,始终未松。
谢承珏将匕首掷向太医,“庸医!蛊虫在哪?为何还不现身?”太医求饶声四起。
宫婢跪过去,“殿下,蛊虫入体太久,想必已近心脉,想引出,得用心头血!
”太医们纷纷附和,“心头血方有奇效,殿下快试试!”“蛊虫受不住心头血诱惑,
必会现身!”谢承珏看过来,深沉眸色如网缚住她。洛滟姝在他眸光倒影里,
窥见渺小的自己。“滟姝,”谢承珏缓缓靠近,指腹擦过她苍白脸颊,“整个太医院都在此,
你不会真的丧命。”他喉结滚动,“只要引出蛊虫,金银财宝、如意郎君,本王都许你。
”洛滟姝垂眸,盯着他衣摆上刺目的血渍。她不贪财,亦不好色,她奢求的,
不过是一隅光明正大留在他身边的位置。可此刻,已成奢望。“殿下……无需许诺。
”宫婢递上刀,谢承珏手腕用力,刀尖直入她胸口。彻骨痛意顺着心脉蔓延,
一颗心似在利刃下绞碎。她看到蛊虫从纳兰口中爬出,扑扇着翅膀钻进她心口,
她看到谢承珏如释重负的笑。“没事了……”她看到谢承珏扶起纳兰圈入怀中。
意识逐渐涣散,她坠入无边黑暗。第8章洛滟姝昏迷二日方醒。一睁眼,
便听到玲珑阁门外锣鼓喧天。她呆滞片刻,才记起今日是沈砚白来迎亲的日子。
也是谢承珏大婚之日。“哎哟,你可算醒了,”老鸨递上一颗黑丸,“这是压制蛊虫的丹药,
殿下让你每日吃一颗。”“不必了,”洛滟姝掀开染血的锦被,心若万虫啃噬,
“我现在去喝绝子汤。”老鸨还想劝说,洛滟姝扶住门框走出门,每走一步,
都似往心口插上一刀。噬心蛊贪婪蚕食着心脉,她活不了太久。但她不在乎,即便即刻丧命,
也要喝下那碗汤,消亡在玲珑阁外的自由天地。玲珑阁偏房,老鸨语气带着警告,
“这绝子汤下去,你后半辈子都生不了孩子,可想清楚了?”“想清楚了,
”洛滟姝捏紧青瓷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在喉间翻涌,洛滟姝却笑了,“终于做了了断。
”老鸨叹息退下,洛滟姝忍着痛往门外走。街上十里红妆,承王府婚轿正热热闹闹路过。
喜婆红光满面,沿路高唱。“金玉良缘,佳偶天成!”腹痛加剧,洛滟姝咬住唇,
水袖遮住颤抖的指尖。她想起曾与谢承珏弹琴作画的模样……“恩恩爱爱双飞燕,
岁岁年年永相伴!”胸口剧痛,花瓣落在伤口,扎得人心疼——原来这些年痴心,
不过是笑话一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下腹血崩,洛滟姝踉跄着差点摔倒。
老鸨出门瞧热闹,顺手搀了她一把,“殿下教导你多年,不去送个祝福?
”盯着几步外的红轿,她摇头,“不必了,王府宾客如云,不缺我这一个。
”原来剜掉心的空洞,远比这撕心裂肺的痛,要轻松得多。她拖着残破身子,
一步一步挪向花轿。每一步,都有暗红血滴隐没红毯。媒婆拿着喜帕迎上前,
喜帕盖头的刹那,谢承珏猛地勒马。不知为何,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跨上花轿。
是滟姝吗?她应吃了丹药,在玲珑阁昏睡才对……轿帘微动,纳兰递出一把喜扇:“殿下,
大渊规矩,同日成亲的新娘子要交换喜扇。”他接过喜扇,与洛滟姝交换。就在团扇相触时,
洛滟姝指尖微微一颤。她抬眸,最后看了眼他的背影。漫天红雨里,
谢承珏抓着纳兰的手握紧扇子的模样,刺得眼眶生疼。“出发吧,”轿帘落下,
隔绝身后所有喧闹。轿子抬出京都,洛滟姝已昏迷过去。等再醒来,轿内多了一人。“你是?
”“沈砚白,葬花楼楼主,亦是你未来的夫君。
”洛滟姝听闻葬花楼影卫专为炎国皇帝处理隐秘脏事。而眼前之人,身着蓝白银丝雷纹锦衣,
举止温雅,全然不像大渊细作口中那心狠手辣的白无常。沈砚白语露庆幸,“万幸,
你娘在你出生时就种了护心蛊,这才保住性命。”“护心蛊?”心口并无疼痛,
莫非……她不会死?沈砚白点头,“你娘是护国巫女,你爹,是已退位的炎国太上皇。
”“你出生那日,大渊细作勾结江湖门派,趁她产后虚弱突袭,她未能逃过毒手。
”“而你……流落大渊,进了这玲珑阁。”第9章洛滟姝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她记得谢承珏说过,巫女身负天泽庇佑,得之便能掌控万里江山。她曾以为那是救赎,
如今才知,那才是将她拖入深渊的魔爪。“婚约是假的吧?你找我,
是想借助巫女血脉……”洛滟姝满眼戒备。沈砚白挑眉,“婚姻大事,岂能作假?
你没瞧见婚书上摁的手印?”那手印是婴儿的,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纹路。
她自幼寄居婶娘家中,对生母都毫无印象,更别提这桩婚事。沈砚白没将她戒备放心上,
掏出机关盒递给她,“这是蛊书,唯有巫女血脉能开启。”“养出蛊虫后替葬花楼杀人吗?
”洛滟姝问得直白。沈砚白失笑,“葬花楼影卫武功高强,无需楼主夫人亲自出手。
”“我喝过绝子汤,此生都难有子嗣。”娶她入门或许是为信守承诺,可沈家香火同样重要。
沈砚白语气依旧温和,“族亲之中,不乏聪慧伶俐的孩子。”承王府内,红烛摇曳,
喜幔低垂。谢承珏挑开喜帕,望着纳兰的脸庞,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张容颜。
“殿下?”纳兰柔声唤他,“春宵一刻值千金,妾身伺候您就寝吧。”她半跪在床上,
纤长手指解开他腰间玉带。将这位矜贵的小公主压在身下,令她婉转承欢,
这才是他此刻该做的事。可莫名的,他提不起丝毫兴致。谢承珏蹙眉,捉住她继续动作的手。
“婚礼礼节繁重,你应当累了,早些歇息。”谢承珏转身欲走,纳兰却勾住他脖颈,
紧紧贴上来。“新婚夜让我独守空房,殿下不怕我被人耻笑?”“你是高高在上的承王妃,
谁敢耻笑,便杀了谁。”他丢下纳兰,不由自主地走向书房。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曾与洛滟姝在此耳鬓厮磨,将书案弄得一片狼藉。就在他满脑子都是洛滟姝身影时,
纳兰冲了进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殿下,是你逼我的。”谢承珏疑惑回头,
却闻到一股奇异的暖香。体内压制不住的燥热瞬间翻涌,他粗暴地将人压倒在书案上。
“这是欢情香,殿下头回闻吧?”纳兰回吻他的唇,极尽撩拨。满室暧昧喘息交错,
书房再次一片狼藉。谢承珏迷迷糊糊醒来,纳兰还伏在他胸口。忆起昨夜算计,
他阴鸷地掐住她脖子,“说!谁指使你对本王下药!”纳兰理直气壮,“我下药是好意,
谁让殿下力不从心,总不能让我后半生守活寡吧。”谢承珏气得险些杀人,
强忍怒火来到玲珑阁。“啊滟呢?她身子可好些了?”他脸色阴沉。老鸨战战兢兢回答,
“殿下大婚那日,洛姑娘喝下绝子汤,已经离开嫁人了。”谢承珏摔飞茶盏,怒吼,
“她是本王的女人,谁敢娶她!”他猛然想起昨日跨上喜轿的那道身影,交换喜扇时,
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原来,真的是她。三月后,春日的炎国都城,百花盛开。“听说没,
圣巫为报十八年前杀母之仇,孤身闯进百花谷禁地!”“短短一夜,
满谷弟子全成了无头尸体!”说书人惊堂木重重砸在八仙桌上。
“你们只知‘白无常’剑下无活口,却不知这位护国巫女杀人无需刀剑,只消轻念巫咒,
万千蛊虫即刻破土而出,啃噬仇敌的三魂七魄!”二楼雅间,谢承珏面色阴沉,风雨欲来。
“殿下,”侍卫呈上细作密报,“护国巫女眼尾有颗朱砂痣,确是洛姑娘,
另外……她与沈砚白将在七夕那日大婚。”谢承珏霍然起身,玄色衣摆扫落案上茶盏,
“召集人手!七夕那日,本王要去葬花楼抢亲!”第10章沈砚白约了洛滟姝游湖泛舟,
在黛湖燃放烟火。他说,“这漫天烟火,是我送你大仇得报的贺礼。”画舫停在湖心,
过往小舟上传来歌声,烟火映得湖面波光粼粼。本是温馨时刻,
画舫外却传来兵刃相击的铿锵之声。“楼主,圣巫。”葬花楼影卫进来禀报,
“承王的人混上画舫,已被我们杀落湖底喂鱼了。”洛滟姝嘴角勾起冷笑。“我还没去找他,
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她腕间银铃微响,影卫单膝跪地,
死死盯着船柱上悄然盘亘的赤色蛇影,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巫女饲养的赤蟒,
最喜将猎物死死缠绕,从头颅开始囫囵吞下。“姝儿,”沈砚白为她斟了一杯茶,
“不把你带回去,他不会罢休。”“想带我回去?”洛滟姝嗤笑,“简直做梦!
”沈砚白若有所思,“难道,你还真下得去手杀他?”洛滟姝没有吭声,指尖轻轻抚过银铃。
“你知道我被噬心蛊蚕食心脉时,他在做什么吗?”她突然握紧铃铛,指甲深陷进皮肉,
“他正搂着新欢,在喜烛下饮合卺酒。”画舫外,谢承珏的船依旧固执地挡在湖心。“殿下,
葬花楼影卫武功高强,咱们已折损二十多名好手,不如……”暗卫想劝退,却不敢直言。
谢承珏孑然立在船头,两岸烟花绽落如星河坠地。画舫上,两道身影在烟火映照下朦胧相依。
满目绚烂中,他仿佛又看见那日她决然跨入喜轿的模样。“去递拜贴,”他神色黯然,
出口的每个字都艰涩无比,“就说本王……恳请圣巫一见。”暗卫瞪大了眼。
金銮殿上都不曾低头的承王,此刻竟对一个女人,将“恳请”二字咬得发颤。
湖风卷起他玄色的披风,透出几分前所未有的狼狈。两个时辰后,洛滟姝终于应允相见。
“承王殿下,”影卫将他引至二楼门前,“圣巫大人就在里边。”谢承珏抬手,在门前踌躇,
“啊滟,她还好吗……”“承王入内便知。”暗卫推开门。只见房中摆着一口大缸,
一个抖如筛糠的女人正哭着求饶。而将毒蛇缠绕到她脖子上的绯色身影——“啊滟!
”谢承珏惊呼。洛滟姝闻声转身,恰逢烟火蹿上天际,照亮她的眉眼。
曾经眼波流转的妩媚荡然无存,只剩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妖异刺目。“承王殿下,久违了。
”她唇角噙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谢承珏喉间发紧,短短数月,再见竟恍如隔世。
缸里的女人猛地向他伸出枯瘦的手,“殿下救命!这妖女要用我喂蛊!
”蛇信冰冷地擦过女人脖颈,红鳞巨蟒如铁索般骤然收紧。“绝情谷谷主,
十八年前将我母亲的汤药换成情花毒。”洛滟姝摇动银铃,巨蟒张开血盆大口,
“你害我母亲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住手!”谢承珏抽出腰间佩剑。洛滟姝冷哼,
“承王想英雄救美?”“这里边必有误会,”谢承珏攥紧剑柄,“你先放过她,
待查明真相再处置也不迟。”洛滟姝仰头,发出一声凄凉的苦笑。明明是倾国倾城的容颜,
笑意却比腊月寒霜更刺骨。“真相我早已查明,无需承王殿下费心。”话音刚落,
腕间银铃撞出刺耳声响,蛊蛇暴起,两颗尖锐毒牙瞬间穿透女人眼眶。
她抬眸望向谢承珏骤然紧绷的面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承王殿下,你精心培养的细作,
早已化作噬心蛊的养料,尸骨无存了。”第11章赤色巨蟒碾过花海,留下蜿蜒血痕。
洛滟姝踩着满地残花踏入百花谷禁地时,肌肤沾染毒粉,瞬间生出大片可怖疱疹。
她强忍痛痒,撒了些止痒药粉,玄色劲装几乎与浓黑夜色融为一体。“第七十八个。
”她摇响银铃,赤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最后一个目标。那弟子瘫坐在泥泞血水中,
秽物横流。“当年暗害护国巫女的,还有哪些门派?”洛滟姝声音冰冷。
蛇尾如钢鞭般缠住守卫咽喉,越收越紧。“我、我也是百花谷的受害者啊……啊!
”蛇信舔舐脸颊,毒牙距离眼球仅毫厘之遥。“说实话。”“有瑶池圣地!
还……还有合欢宗!合欢宗宗主痴迷双修,”那弟子紧闭双眼,恐惧得语无伦次,
“他当年就是盯上了巫女美貌……”银铃炸响,第七十九位弟子被巨蟒吞噬。
洛滟姝眼前一阵眩晕,捂着胸口踉跄欲倒。为尽快复仇以血饲蛊,
压制的噬心蛊再次蠢蠢欲动。她吞下一颗丹药,勉强爬上蛇背。回到葬花楼已是后半夜。
刚进门,就看到桌边静候的身影。“你怎么还没睡?”“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敷药。
”沈砚白语调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洛滟姝下意识拢紧衣襟后退,
她的拘谨惹得沈砚白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现在知道害羞了?
孤身闯百花谷时怎么不想想沾染毒粉的后果。”“我自己能擦药。”“你是长臂猿,
手能伸到后背去?”沈砚白忽地起身,指尖在她几处穴位上轻点,她瞬间动弹不得。
衣衫解开,洛滟姝一张脸胀得通红。疱疹蔓延全身,皮肤红肿不堪。
沈砚白剜了坨冰凉药泥抹上来,激得她汗毛倒竖。“不舒服?”“……舒服。
”她声音细若蚊呐。沈砚白忽地扳住她双肩,脸猝不及防逼近。“赤蟒是给你练习养蛊的,
谁让你用血喂养?你不爱惜身体日后怎么——”“怎么传宗接代吗?”洛滟姝眼中染上痛色,
“杀母之仇未报,我如何有心情谈情说爱。”沈砚白倏地沉默。他缓缓松开手,
重新剜了药膏敷上去。当指腹轻轻掠过后腰细腻的肌肤时,两人呼吸同时一滞。“擦完了,
”沈砚白背过身去,“等药泥干一些你再穿衣。”他走到门口时,洛滟姝突然问,
“我娘遇害后,太上皇为何没剿杀四大门派?”沈砚白停在门边,沉默良久。
“当年也曾彻查……”他声音低哑,“只是后来牵扯到诞有子嗣的后妃,便又不了了之。
”洛滟姝死死咬住下唇,口中泛起浓重血腥味。“你早点休息,”沈砚白拉开门,
“大婚当日,我会将他们抓来给你发落。”门关上的瞬间,洛滟姝掏出匕首,
又在手腕上划开一道血口。蛇信舔舐时,她目光定在腕间玉牌上。玉牌刻着一只眼睛,
眼尾点着红痣。那是她在玲珑阁扬名后,谢承珏亲手雕刻的。“废物。”她低声骂了一句,
却用力扯下衣袖,严严实实遮住了那玉牌。公主府内。纳兰握紧手中峨嵋刺,
一下狠狠戳进侍卫肩头。“他还有心思游湖?他是不是忘了跟我回炎国,是来拜见我母后的!
”她怒不可遏。侍卫痛得面容扭曲,却不敢躲避分毫。“公主息怒,
殿下许是听闻黛湖今日燃放烟火。”“烟火?”纳兰银牙几乎咬碎,
“他分明是得知圣巫与那贱人长相肖似!”一只白鸽落在雕花窗台,
脚上绑着来自合欢宗的信笺。合欢宗宗主、瑶池圣地圣女在信上承诺:七夕那日,
联手诛杀巫女后,将奉上双修秘籍和圣女心经。纳兰面色稍缓。成了巫女又如何?
有葬花楼做靠山又如何?洛滟姝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个低贱的花魁。要杀她,有的是手段!
“洛滟姝,”纳兰脸上布满阴鸷,“七夕那日,就让婚礼变成你的葬礼吧!
”第12章谢承珏是被抬着回到公主府的。他在阻挠洛滟姝离开时被赤蟒攻击,
跳入冰冷的湖水才侥幸逃脱。“啊滟……”他肩膀鲜血淋漓,
却死死攥着刚从水中捞起的一块东西。“殿下!”纳兰闻讯匆匆赶来。
谢承珏忙将手中之物收入怀中,“你怎么来了?”“听说殿下受了伤,臣妾来给殿下包扎,
”纳兰打开药箱,伸手去解他衣襟盘扣。“这些事让太医做就好,”谢承珏手压胸口拒绝。
纳兰忽地用力扯他衣襟,“游湖时买了什么宝贝,臣妾替你收着。”“没买什么。”拉扯间,
一块湿漉漉的玉牌滚落出来。纳兰气得双手发抖,“这玉牌以前带在那贱人手上,
殿下就如此对她念念不忘?”她抢到手中高高举起,作势要摔。“还给本王!”谢承珏厉喝,
流血的手用力扣住她手腕,眸中涌动着骇人杀意。纳兰被他眼中戾气吓到,红着眼眶后退,
“你弄疼我了……”谢承珏甩开她的手,“滚。”屋子里安静下来,
谢承珏摩挲着那块质地粗糙的玉牌,喉结滚动。那是他随手雕的。此刻躺在掌心冰凉刺骨,
像极了她诀别时眼中的寒意。“你真的不愿回头吗?”他望着沉沉夜空发问,
指腹停留在玉牌眼尾那颗用朱砂点染的痣上。那是两人第一次欢好时,
他沾着她的处子血晕染上去的。“殿下!有圣巫的消息!”暗卫踏着夜色而来。
谢承珏展开密报,眼神瞬间如鹰隼般冷冽。瑶池圣地遇袭,瑶池圣女被赤蟒一口吞噬。
“牵马来!”他立刻下令。洛滟姝跪坐在瑶池圣地外的断崖边,望着谷中冲天火光。
她左肩被软剑割伤,剑刃所淬毒素令她周身燥热难耐。“圣女已死,”她对着寂寥星空低语,
“娘,只剩合欢宗了。”撑着嶙峋山石起身时,膝盖一软险些栽倒。
忽然有双手稳稳托住她后腰,沉水香的气息随之将她笼罩。“真是屡教不改。
”沈砚白的声音带着无奈。洛滟姝浑身发软,瘫进他怀中,“楼主身上好香啊。”“中毒了?
”沈砚白蹙眉,搭上她手腕,“给你备的解毒丹呢?”“交手时丢了,
”洛滟姝抬起潮红的小脸,眼波迷离,“你……不是能帮忙解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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