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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国篇 56
进山之前，我去曲台见了父亲和乐芜。
曲台宫冷清是冷清，但一应供给并不寒酸，圈禁在里面的昔日贵胄们吃穿不愁。所以，父亲依旧身着华服，冠带齐整，还是记忆中那个以美貌著称的黎国公子。
乐芜却老了，她无心装扮，枯坐在窗边看着空无一物的池塘，墨色长发如同巨蚺一般蜿蜒匍匐在地，仿佛所有生气都被那头令人惊艳的长发吸走。
见我进入院内，乐芜的眼珠缓慢转动，木偶一般慢慢地看向我。
当年就该直接杀掉你。让你活下来就是无尽祸患。
父亲端坐在内等待我去拜会，我却直接坐到乐芜身边。
我俩的距离很近，我甚至都闻到了乐芜衣裾上木头发霉的味道。
不去拜见你父亲吗?
我是来找你的。
乐芜嗤道: 不孝。
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何必孝呢?
我不与她争执，用只有我俩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 陈姹殉国的事你怎么看?你的儿子陈瞰是个怎么样的人?
乐芜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陈国派人来接我了吗?
我看着乐芜，没有正面回答。
但她已经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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