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沈屿白总在琴房弹《致爱丽丝》,只因为林晚说过那是她唯一会弹的曲子。
>他为我写《白夜》的那晚,月光把琴键照得发亮:“等夏天巡演回来,
我就把它刻进唱片里。”>七年后我在电视里看见他,
瘦得脱形的天才钢琴家对着镜头咳嗽:“抱歉,等不到夏天了。
”>葬礼上他姐姐递来染血的乐谱:“阿屿走前一直在改这首曲子。”>我颤抖着翻开,
最后一行小字是:“别哭,我的小星星。”>手术室的红灯突然熄灭,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他设的闹钟标题:“去接晚晚下课”。
---冰冷的雨水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种迟钝的痛感。
林晚站在墓园边缘,身上那件临时买的黑色连衣裙布料有些劣质,
被雨水浸透后沉重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微微瑟缩的轮廓。脚下的泥土湿滑粘腻,
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伴随着细微的吸吮声。白色帆布鞋的边缘已经溅满了深褐色的泥点,
斑驳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冲刷青草和泥土的腥气,
混着远处人群低语汇聚成的、嗡嗡作响的背景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前方那块簇新的、光洁得有些残酷的黑色墓碑,
目光只是死死地钉在脚下这片被踩踏得泥泞不堪的草地上。昨晚电视屏幕的光,
此刻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刺目地闪回。
新闻画面清晰得残忍:那个曾经在舞台上光芒万丈、被无数聚光灯追逐的身影,
如今深陷在宽大的沙发里,薄得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抚平的旧纸。镜头推近,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下,嶙峋的骨节异常突兀。他对着话筒,
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生命挤出来的沙砾,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在寂静的演播厅里回荡。“抱歉…” 他微微阖了一下眼,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疲惫的阴影,嘴角似乎想牵动一下,
最终只化作一个极其微弱的弧度,“等不到…夏天了。”那声音,沙哑、破碎,
像被粗粝的砂纸狠狠打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刮擦着她的耳膜,留下看不见的血痕。
林晚猛地闭上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尖锐的痛楚驱散脑海里那张瘦削得近乎陌生的脸。“林晚?
” 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林晚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是沈屿白的姐姐,沈薇。
她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衣,眼睛红肿,整个人像被抽掉了主心骨,憔悴得令人心惊。
她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深蓝色硬质文件夹。
“这个…” 沈薇的声音哽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夹递过来,手指微微颤抖,
“阿屿…走之前,一直在改这个。他…他让我交给你。”林晚的目光落在文件夹上。
深蓝色的封面,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学生常用的乐谱夹。她认得。很久以前,
它就躺在他堆满琴谱的书桌上,里面是他视为珍宝的原创手稿。可此刻,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她。她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塑料封面,
然后才感觉到那下面纸张的厚度。就在她的手指完全接过文件夹的瞬间,
沈薇似乎终于支撑不住,仓促地别过脸去,肩膀无声地耸动起来。这个细微的动作,
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了林晚的心上。文件夹的边缘,靠近书脊的位置,
一小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在阴沉的雨天下,显得格外刺目。那是血迹。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瞬间抽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她死死盯着那片小小的、凝固的深褐,
视线开始无法控制地模糊、摇晃。周围低沉的哀乐、压抑的啜泣、雨点打在黑伞上的啪嗒声,
都瞬间被拉远、扭曲,变成一片空洞的噪音。她的手指抖得厉害,
几乎握不住那个轻薄的文件夹。冰凉的塑料壳和下面纸张的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
灼烫着她的皮肤。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呜咽,
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尝到一丝腥咸的铁锈味。文件夹在她颤抖的手中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
是那种五线谱专用稿纸。纸张本身已经有些发黄变脆,边缘甚至卷起了毛边,
显然被主人无数次地翻阅、摩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音符,
用各种颜色的铅笔反复修改过,线条凌乱地交错、覆盖,几乎要透出纸背的执着与挣扎。
大片的修改痕迹像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爬满了整页稿纸。林晚的目光,几乎是凭着本能,
越过那些纷繁复杂的音符迷宫,直接落在了五线谱最下方、靠近页脚的位置。
那里有一行极其细小的铅笔字迹,因为反复修改而显得模糊不清,
但每一个笔画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虔诚的温柔:“别哭,我的小星星。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声音。
雨幕、人群、墓碑、哀乐……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无声的、流动的背景。只有这七个字,
像七颗滚烫的钉子,狠狠楔进她的瞳孔,直抵灵魂深处,带来灭顶的剧痛。
“小星星”……这个只属于他的称呼,遥远得如同上辈子。
* * *记忆带着盛夏特有的燥热和蝉鸣,凶猛地撞开了闸门。高二那年的九月,
空气里还残留着暑气的尾巴,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林晚抱着一沓刚收上来的数学作业本,
匆匆穿过喧嚣的走廊。靠近学校那栋旧艺术楼时,一阵钢琴声像清冽的溪水,
淌过鼎沸的人声,清晰地钻进了耳朵。是《致爱丽丝》。弹得不算特别流畅,
但每一个音符都干净、温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认真。林晚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她循着琴声,轻轻推开那间最偏僻的旧琴房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并没有惊动琴凳上的人。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高大的窗户,
在蒙尘的地板上投下长长的、金色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背对着门口,脊背挺得笔直,
肩膀随着手指的起伏有着细微的韵律。他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琴键,
额前几缕柔软的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场景,
安静得像一幅被阳光浸透的油画。林晚屏住呼吸,悄悄站在门边的阴影里,不敢再往前一步。
心口的位置,像揣了一只不听话的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又急又响,
几乎要盖过那温柔的琴声。她认出来了,是沈屿白。
那个名字总出现在年级光荣榜最顶端、传说中指尖能流淌出天籁之音的沈屿白。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空旷的琴房里轻轻回荡。沈屿白似乎舒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门口。
那双清亮的眼睛瞬间捕捉到了躲在门后的身影。林晚像只受惊的兔子,
抱着作业本的手猛地收紧,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她慌乱地想要转身逃走,
却笨拙地踢到了门边的扫帚,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哐当声。“谁?
” 沈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讶异,但并不严厉。林晚窘迫地僵在原地,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对不起!我…我只是路过…听见琴声…” 她语无伦次,
声音细若蚊呐。沈屿白看清是她,眼神里那点讶异褪去,反而浮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站起身,朝门口走来。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清瘦的轮廓,
白衬衫的衣角被窗外的风轻轻拂动。“没关系。” 他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清澈,
“你喜欢听?”林晚低着头,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
只能胡乱地点头:“嗯…弹得真好听。”“这首曲子,” 沈屿白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
“其实挺简单的。”“啊?” 林晚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
又飞快地垂下眼帘,脸颊更烫了,“我…我就会弹这一首,还弹得磕磕巴巴的。”“是吗?
” 沈屿白似乎觉得很有趣,微微歪了下头,阳光跳跃在他浓密的睫毛上,
“那…以后想听别的,可以来这里找我。” 他的语气很自然,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坦率,
没有半分客套或施舍的味道。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抱着沉重的作业本,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纸页边缘,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连句“谢谢”都忘了说。
等她回过神来,沈屿白已经重新坐回了琴凳前。阳光依旧慷慨地洒落,
尘埃依旧在光柱里无声飞舞,空气里只剩下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和他再次响起的、更加流畅温柔的《致爱丽丝》。* * *深秋的寒意开始渗入骨髓。
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像灰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整个年级。
林晚很不幸地成了第一批倒下的“潮头”。
她蜷缩在医务室那张硬邦邦、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单人床上,额头上敷着冰凉的退热贴,
高烧带来的酸软无力感浸透了每一寸骨头缝。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细密的刺痛。窗外是阴沉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
偶尔有枯黄的叶子被冷风卷着,徒劳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单调的“啪嗒”声。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校医在隔壁房间整理器械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孤独和病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意识昏沉间,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股冷冽的空气随之涌入,还带着外面湿冷的泥土气息。林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逆着门口走廊的光走了进来。是沈屿白。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薄呢外套,肩头沾着几滴细小的水珠,额前的碎发也有些湿漉漉的,
显然刚从外面进来。他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隐约可见药盒和水果的轮廓。
“感觉怎么样?” 他走到床边,声音刻意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和一个药盒。林晚张了张嘴,想说话,
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发出一点沙哑的气音。“别说话。” 沈屿白立刻制止她,
眉头微微蹙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
一股温热的、带着淡淡甜香的梨汤气味弥漫开来。他用自带的勺子舀了一小勺,
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递到林晚唇边。“我妈熬的冰糖雪梨,润喉的,还有点烫,慢点喝。
”温热的、带着清甜梨香的液体滑过干涸疼痛的喉咙,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一直熨帖到冰冷的胃里。林晚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怔怔地望着沈屿白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吝啬地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金线。“傻看着我干嘛?
” 沈屿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红。
他掩饰性地把勺子放回杯子里,又去拆药盒,拿出一板胶囊,“医生开的药,饭后半小时吃,
现在时间刚好。”他把胶囊和水杯递过来。林晚接过水杯,指尖无意间擦过他微凉的指关节,
像被细微的电流刺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就着温水把药吞了下去。
喉咙里的刺痛似乎真的缓解了一些。“谢谢…” 她终于找回了一点声音,虽然依旧沙哑。
“跟我还客气什么。” 沈屿白轻轻舒了口气,似乎看到她吃了药才放下心来。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和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你嗓子不行,吃点水果润润。给你削个苹果?”林晚点点头,
看着他那双骨节分明、天生属于琴键的手,此刻却笨拙又认真地对付着一个小小的苹果。
果皮在他指尖下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延伸着,薄厚不均,时不时就断开一截。他抿着唇,
眉头微锁,那副专注攻克难题的模样,竟比他在舞台上演奏肖邦时还要紧张几分。
看着那坑坑洼洼、形状怪异的苹果最终递到自己面前,林晚忍不住,
喉咙里发出一点嘶哑的笑声,眼眶却莫名其妙地发热。“笑什么…” 沈屿白有点窘,
把苹果塞进她手里,自己拿起另一个,这次削得更慢、更小心,
耳朵尖的红晕却一直没褪下去。他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像自言自语,
又像只说给她听:“下次…下次一定能削好。”窗外的冷风似乎停了。
医务室里消毒水的气味依旧浓烈,但林晚却觉得,
空气里好像多了一丝清冽的、阳光晒过青草的味道。
那是属于沈屿白的、让人安心又心慌意乱的气息。* * *时间像长了翅膀,
高三的日历被一页页飞速撕下。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变小,
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和胶水般黏稠的焦虑。但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
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小小的角落——那间旧琴房,却像与世隔绝的方舟,流淌着另一种旋律。
初夏的夜晚已经有些微热。晚自习的喧嚣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在外,
琴房里只亮着一盏旧式的白炽灯,光线并不明亮,却温柔地笼罩着并肩坐在琴凳上的两个人。
窗户敞开着,夜风带着草木萌发的清新气息涌入,轻轻拂动着乐谱的纸页。琴键上,
四只手交错着。沈屿白修长的手指沉稳地落在低音区,铺开深沉的、如夜色般温柔的底色。
林晚的手指则略显生涩地跳跃在中高音区,追逐着他的旋律,时而碰撞,时而缠绕,
像夏夜流萤在星幕下轻盈地追逐嬉戏。音符不再是冰冷的符号,它们有了温度,有了心跳,
在寂静的房间里低语、欢笑、呢喃。“这里,” 沈屿白微微侧过头,
下巴几乎要碰到林晚的额发,他指着谱子上一处,声音低而清晰,“情绪要再扬起来一点,
像这样…” 他示范性地弹了几个音,指尖流淌出的旋律带着一种雀跃的、近乎透明的快乐。
林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一点紧张和更多的兴奋按下。
一串清脆如碎钻般的音符跳跃而出,虽然技巧远不如他娴熟,
却带着她特有的、笨拙的真诚和欢喜。她弹完,有些忐忑地抬眼看他。
沈屿白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落满了星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加深,
最终化为一个毫不掩饰的、灿烂的笑容。他重新将手指放回琴键,自然地接续下去,
旋律变得更加舒展、流畅,仿佛有光在音符间流淌。一曲终了,
最后的和弦在安静的房间里温柔地回荡、消散。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手指还虚虚地搭在琴键上,感受着那细微的、共鸣的震颤。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旋律的余温,
还有彼此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汗水与纸张油墨的气息。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清亮,
透过高大的窗户,像水银一样倾泻进来,在乌黑油亮的琴键上流淌,
折射出细碎而朦胧的光晕。沈屿白侧过身,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柔和而清晰。
他静静地看着林晚,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此刻的她刻进瞳孔深处。
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林晚从未见过的光芒,温柔得让她心尖发颤。“晚晚,” 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带着某种郑重的力量,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首曲子,叫《白夜》。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白夜》…像这明亮的月夜,也像他们此刻并肩坐在这里的时光,
在巨大的黑暗高考边缘,倔强地亮着。“等我夏天巡演回来,
” 沈屿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和笃定,他微微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她的脸,
最终却只是轻轻拂过琴键光滑的表面,“我就把它录进我的第一张唱片里。
” 他的指尖划过月光流淌的地方,像是在抚摸一个即将实现的梦。
月光落在他年轻飞扬的眉眼上,镀上一层近乎圣洁的银辉。林晚望着他,
只觉得胸腔被一种滚烫的、饱胀的情绪填满,几乎要溢出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美好得像一个易碎的琉璃梦,而她,
正站在这梦境的中心。* *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空气绷紧得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弦,
随时都会断裂。每个人都被复习和模拟考压得步履匆匆,脸色苍白。
林晚已经好几天没在琴房看到沈屿白了。他发来的信息也变得简短而间隔拉长。“在练琴,
冲刺艺考最后阶段。”“别担心,等我。”“晚晚,照顾好自己。”字里行间透着疲惫,
但那份“等夏天”的承诺,依旧像黑暗里微弱却固执的萤火。林晚按捺住心底隐隐的不安,
埋头于题海之中。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在为那个共同的未来拼命努力。一个闷热的午后,
天空阴沉得如同灌满了铅,一场暴雨正在云层深处酝酿。林晚刚结束一场惨烈的数学模考,
脑袋昏沉,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鬼使神差地,她走向了那栋旧艺术楼。
琴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熟悉的琴声。她轻轻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空气里漂浮着灰尘的味道,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只有那架旧钢琴,沉默地立在房间中央,
像一具被遗忘的黑色棺椁。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下去。目光扫过钢琴顶盖,
那里似乎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她走过去,拿起来。是沈屿白常用的那种五线谱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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