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顾言洲五年,陪他从街边出租屋搬进城郊的别墅。他弟弟领回一个叫苏巧的女孩,
巧笑倩兮,很快就怀了孕。我拿着那张B超单,想告诉他我们也有孩子了,
却听见婆婆对苏巧说:巧巧,这头胎可得仔细养着,不像有些人,占着位置不下蛋。
我没声张,只悄悄将那张单子折好,藏进了口袋最深处。1.初冬,第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
我站在玄关,听见客厅里婆婆压着笑意的声音。巧巧啊,你这肚子可真争气,才进门多久,
就给我们老顾家添孙子了。苏巧的声音又甜又软:妈,这都是言泽的功劳,
也是您和哥嫂照顾得好。她口中的哥嫂,自然是指我和顾言洲。我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婆婆的笑声更大了些:哎哟,就你嘴甜。哪像有些人,结婚五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看是那地太贫,长不出庄稼。客厅里静了一瞬,随即是顾言洲的弟弟,
顾言泽打圆场的声音:妈,说什么呢,嫂子对这个家尽心尽力,你别总说她。
我哪说错了?婆婆的嗓门拔高,她要是真尽心,怎么结婚这些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占着我们言洲的好,自己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耳朵里。
我攥着包带,指尖陷进皮质的纹路里。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此刻重若千斤。
那是一张孕检报告,右下角清晰地印着孕六周。我推门进去。客厅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婆婆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尽,看见我,嘴角撇了撇,没再作声。苏巧坐在沙发上,
小腹还很平坦,脸上却带着母性的光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嫂子,你回来啦。
顾言洲坐在单人沙发里,自始至终都在看手机,闻声也只是抬了抬眼,没什么情绪地嗯
了一声。我走到他身边,想告诉他这个消息,想让他为我撑腰。可他划着手机屏幕,
头也不抬地问:晚上吃什么?仿佛刚才那些刻薄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那张孕检单,
在我口袋里,慢慢失了温度。我压下心里的翻涌,说:我去做饭。转身进了厨房。
淘米的时候,冰冷的水浸过指节,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凉。2.晚饭时,
婆婆将一整盘糖醋排骨都推到了苏巧面前。巧巧多吃点,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然后她瞥了我一眼,对我碗里那块顾言洲夹给我的排骨努了努嘴:你又没怀孕,
吃那么好做什么,别跟巧巧抢营养。我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顾言洲皱了皱眉,
但没反驳他母亲,只是又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低声说:吃吧,别计较。
又是这句别计较。从我嫁进这个家开始,婆婆的刁难就没停过。嫌我出身普通,
嫌我工作帮不上顾言洲的忙,嫌我不会说场面话。每一次,顾言洲都让我别计较。
他说:我妈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你让着她点,日子总能过去。我信了。
我以为只要我忍,只要我做得足够好,总能换来真心。可我没想到,真心没换来,
等来的却是变本加厉。吃过饭,苏巧捧着孕吐杯,娇弱地靠在顾言泽怀里干呕。
婆婆紧张得不行,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嘴里心肝宝贝地叫着。顾言洲看着那场景,
脸上竟也露出几分柔和。我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期待,像是被冬夜的寒风吹过,彻底凉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顾言洲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他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
习惯性地想抱我。我侧身躲开了。他动作一僵,随即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为我妈那几句话?林晚,你能不能懂事点?我看着天花板,轻声问:顾言洲,
如果怀孕的是我,你会高兴吗?他沉默了片刻,语气很淡。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
他翻过身,背对着我。一夜无话。第二天,我没去上班,独自去了医院。医生说我孕酮偏低,
胎像不稳,要卧床静养,千万不能再受刺激。我拿着一堆保胎药回到家,
婆婆正指挥着家政阿姨把客房重新布置成婴儿房。粉色的墙纸,白色的婴儿床,
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昂贵的进口玩具。婆婆看见我手里的药袋子,眉毛一挑:哟,
这是又病了?真是个药罐子。我们家巧巧怀孕了都没你这么娇气。我没理她,
径直回了卧室。关上门,我给顾言洲发了条信息:我怀孕了,医生说胎不稳,要休息。
我想,他看到消息,总该有所表示。半小时后,他回了两个字。知道了。
3.顾言洲的冷淡,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我躺在床上,小腹一阵阵隐微的坠痛,
心里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我想起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住在城中村的出租屋里。
房子是握手楼,终年不见阳光。冬天没有暖气,我生了冻疮,十个指头又红又肿,一碰就疼。
顾言洲那时候还在一家小公司跑业务,每天回来都累得不想说话。
但他会坚持在睡前给我烧一盆热水,把我的手脚放进去,笨拙地给我按摩。水很热,
他的手心更热。他把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里,哈着气说:晚晚,再等等,等我挣到钱,
就给你买大房子,让你过好日子,再也不让你受这种苦。那时候的他,眼里有光,
心里有我。我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是一辈子。可是,好日子来了,他眼里的光却给了别人。
下午,苏巧敲开了我的房门。她端着一碗燕窝,笑盈盈地说:嫂子,妈让我给你送来的。
她说你身体不好,要多补补。我看着那碗晶莹剔пил的燕窝,心里五味杂陈。谢谢。
嫂子你跟我客气什么。苏巧在我床边坐下,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哥对你真好,
这房间装修得比我的婚房还漂亮。她像是没话找话,又说:对了嫂子,我听言泽说,
哥最近在谈一个很大的项目,特别忙。你可要多体谅他,别拿小事去烦他。我捏着被角,
没说话。她口中的小事,是我们的孩子。苏巧又坐了一会儿,讲了些她和顾言泽的趣事,
言语间满是新婚的甜蜜和对未来的憧憬。她说:我希望第一胎是个儿子,像言泽。
以后再生个女儿,像我。这样就儿女双全了。我听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喘不过气。她走后,那碗燕窝我一口也没动。晚上顾言洲回来,
看到床头柜上原封不动的燕窝,皱了眉。怎么不喝?不想喝。林晚,
你闹脾气也要分个场合。他的语气沉了下来,我妈难得对你好一次,
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你的面子,就是让我咽下所有委屈吗?我看着他,
声音有些发抖,顾言洲,在你心里,我和孩子,到底算什么?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质问他,愣了一下。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厌烦。又来了。
你就不能让我清静一天吗?公司一堆烂事,回来还要看你脸色。你怀孕了就有理了?
巧巧也怀孕了,她怎么不像你这样无理取闹?是,我笑了一声,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不像我,她有你妈护着,有你弟弟疼着,还有你这个大伯子向着。我有什么?
我只有你。可你,也不再是我的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他似乎被我的眼泪弄得有些烦躁,
在房间里踱了两步,最后拿起外套。我出去透透气。门被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我心口发疼。4.那一晚,顾言洲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
我躺在床上,不敢乱动,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清晰。我害怕。我给顾言洲发信息,
一遍又一遍。你在哪?我肚子不舒服。顾言洲,你回个电话。我求你了,
回来看看我。信息石沉大海。直到中午,顾言泽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些愧疚。嫂子,我哥他……昨晚在公司睡了。
项目出了点问题,他忙了一宿。是吗?嗯。那个……巧巧她孕吐得厉害,
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酸辣粉。我哥他……顺路,就去买了。我握着手机,
指节用力到泛白。城西离我们家,横跨了半个城市。离他的公司,更是南辕北辙。
他不是顺路,他是专程。我的孩子在他眼里是小事,是无理取闹。弟媳想吃一碗粉,
却是他必须亲自去办的大事。我挂了电话,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原来失望攒够了,是不会爆发的,只会让人变得沉默。我擦干眼泪,撑着身体从床上起来,
给自己叫了一辆车,去了医院。一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空荡荡的。
那个曾经为我暖手的少年,终究是死在了时光里。到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医生看着我,
神情严肃。顾太太,你的情况不太好,孕酮持续走低,有流产迹象。必须立刻住院保胎,
你丈夫呢?他忙。我说。医生叹了口气:再忙,妻子和孩子也比工作重要。
你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签字。我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拨通了顾言洲的电话。这一次,
他接了。背景音很嘈杂,有音乐声,还有苏巧娇俏的笑声。喂?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我在医院。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医生说要住院保胎,让你过来签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我听见苏巧的声音插了进来:哥,是谁啊?快来呀,这个娃娃好可爱,我们抓一个吧!
顾言洲的声音温柔了八度:马上来。然后,他才对着电话这头的我说:我在忙,
走不开。你自己先签了,钱不够我转给你。顾言洲,我叫他的名字,一字一顿,
医生说,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那就别保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片雪花,
落在我心上,却带起一场雪崩。林晚,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要这个孩子。你身体不好,
生下来也是个累赘。没了,正好。电话被挂断。我握着手机,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都没有动一下。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我却什么都听不见。世界变成了一片黑白。
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我低头,
看见一抹刺目的红,在白色的地砖上,慢慢晕开。5.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身体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护士走进来,见我醒了,
语气很温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护士给我倒了杯水,扶我起来喝下。你流产了,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你丈夫联系上了吗?手术同意书还没人签。我摇了摇头。
护士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同情: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按铃。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孩子没了。
那个我满心期盼,小心翼翼护着的孩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我。甚至没来得及,
让他的父亲知道他的存在。不,他父亲是知道的。只是他不在乎。没了,正好。这句话,
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傍晚的时候,顾言洲终于来了。他推开病房门,
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输液架,问:结束了?
我没看他,也没说话。他大概是觉得没趣,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自顾自地说起来。
下午见了两个投资人,总算把项目资金谈下来了。言泽和巧巧也去帮忙了,
巧巧那丫头,别看年纪小,在那种场合一点不怯场,帮我挡了好几杯酒。
她说等孩子生下来,要认我做干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告诉我,
他下午的时间有多么重要,重要到,可以完全无视我和那个正在逝去的孩子。我终于转过头,
看着他。他的脸还是那张我爱了许多年的脸,英俊,成熟,此刻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说完了吗?我问。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林晚,
你又在闹什么别扭?我没有闹别扭。我平静地看着他,顾言洲,我们离婚吧。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离婚?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
我说,我知道我失去了一个孩子,也知道,我马上就要失去我的丈夫了。不,
是早就已经失去了。你别发疯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流产而已,至于吗?
以后还可以再要。现在公司是关键时期,你别给我添乱。流产而已?
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啊,只是流产而已。
只是死了一个无辜的,不被期待的孩子而已。只是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签下那份同意书而已。对他来说,这都不算什么。顾言洲,我收起笑,看着他,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林晚,我警告你,适可而止。
他摔门而去。这一次,我连心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哀莫大于心死,原来是这种滋味。
6.我在医院住了三天。顾言洲再也没有出现过。婆婆和顾言泽也没来过。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住院了。或者,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出院那天,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是我嫁给顾言洲这五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我没有让他来接,
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拿着那张写着自然流产的诊断书,打车回了家。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我隔着车窗,看见别墅里透出温暖的灯光。我付了钱,推开车门,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走到门前,我没有立刻进去。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我看见了屋里的一幕。婆婆正满脸笑容地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餐桌上,
小心翼翼地给苏巧盛了一碗。巧巧快喝,这可是我托人从乡下买来的老母鸡,炖了一下午,
最补身体了。苏巧捂着嘴,一脸幸福的苦恼:妈,我最近都胖了。胖点好,
胖点能生养。婆婆笑得合不拢嘴。顾言泽坐在苏巧身边,给她夹菜,满眼宠溺。
顾言洲也在。他没有坐在餐桌旁,而是靠在门廊的柱子上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冻住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刚失去我们的孩子。而我的丈夫,
我的家人,正在为另一个孕妇,举行着一场盛大的欢迎。我推开门。风雪灌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来。婆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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