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青河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我不信邪,直到那天钓鱼,
水面突然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别怕,”它声音嘶哑,“我不害人。
”“只想请你帮个忙——河里有更大的东西要出来了。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住我家:“李水生!你被水鬼迷了心窍!
”我护着身后颤抖的水影:“它救过落水的孩子!”“鬼话连篇!”锄头镰刀闪着寒光。
当巨浪吞没村庄的刹那,水鬼猛地将我推上高坡。浑浊的洪水里,
它最后的声音穿透雨幕: “告诉岸上的人……我们不是都坏……”1.青河的水,夏天涨,
秋天落,年复一年。两岸的柳树叶子绿了又黄,河滩上的鹅卵石被水流磨得没了棱角。
村里老人常蹲在墙根底下晒太阳,瘪着嘴念叨:“这河啊,馋,隔几年就得吃个人下去,
养着里头的‘东西’哩。”年轻人听了多半嗤笑一声,扛着锄头下地,该干啥干啥。
李水生就是嗤笑队伍里的一员,壮实得像河滩上那棵歪脖子老榆树,浑身是劲,
除了偶尔扛着鱼竿去河边蹲着。这天傍晚,火烧云铺满了西天,把青河染得跟泼了油彩似的。
李水生坐在他惯常蹲守的老树根上,鱼竿斜斜插在岸边松软的泥里。
浮漂懒洋洋地躺在金红的水面上,半天没动一下。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有点沉。
就在那朦胧劲儿快上来的时候,眼皮子底下,离岸边不到一丈远的水面,
毫无征兆地“咕嘟咕嘟”冒起碗口大的水泡,一串接着一串,
密集得像是水底下突然烧开了锅。浑浊的河泥被翻搅上来,
一股子带着河腥气的凉意猛地扑到脸上。李水生一个激灵,睡意全飞了,
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念头刚动,一只手毫无征兆地“哗啦”一声破开那翻滚的水花,
直挺挺地伸出了水面!那手惨白里透着死青,皮肤被河水泡得浮肿发皱,
指甲缝里嵌满了黑乎乎的河泥,湿淋淋的水顺着指头尖往下淌。
李水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窜到了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连半声惊呼都卡在嗓子眼儿里,
身体僵得动弹不得,只有眼珠子死死瞪着那只离他不到三尺远的、非人的手。
“别…怕…”一个声音,嘶哑、破碎,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刮蹭,
艰难地从水下透出来,带着水流的咕哝声。李水生像被冻在了原地,
只有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架。那只惨白浮肿的手在水面微微晃了一下,仿佛想靠近,
又有些迟疑,更多的水顺着指缝淌落。水底下那个嘶哑破碎的声音再次挣扎着冒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挤过狭窄的缝隙,
带着浑浊的水泡破裂的杂音:“…我…不害人…”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心脏,
李水生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跑”!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蹬脚下的泥地,
身体向后弹去,手忙脚乱地想抓住点什么稳住自己。动作太急,
屁股下的老树根被他蹭得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帮个忙…”那水下的声音执着地追着他,嘶哑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急迫和…绝望?
“河里有…”声音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量,或者抵抗某种无形的压力,
水泡翻涌得更急了:“…更大的东西…要出来了!”“更大的东西?
” 李水生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盯着那翻滚的水花,那只手还在,惨白,固执。“嗯…” 水下的声音应得模糊,
像是被水流冲散,“…压不住了…”李水生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比刚才单纯的恐惧更甚。“啥…啥东西?”没有回答。水花诡异地平息下去,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那只伸出的手,连同那嘶哑的声音,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消失得干干净净。浑浊的河水恢复了流淌,只有被搅起的泥沙还在缓缓沉降,
留下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证明刚才并非幻觉。火烧云的光投在河面上,金红依旧,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李水生坐在泥地上,大口喘着气,后背的冷汗被晚风一吹,
凉飕飕的。他盯着那恢复平静的水面,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那嘶哑的“更大的东西”。
2.李水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挪回家的。土坯房黑洞洞的,他没点灯,
直接把自己摔在硬邦邦的炕上,衣服也没脱。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
一会儿是那只惨白浮肿的手,一会儿是那嘶哑绝望的“帮个忙”,
一会儿又是那句让他头皮发麻的“更大的东西”。翻来覆去,炕席都快被他磨穿了。后半夜,
窗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吹得破窗户纸哗啦啦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急切地拍打。
李水生猛地坐起身,心提到嗓子眼。他侧耳听了半天,除了风声,只有远处几声狗吠。
他抹了把脸,全是冷汗。不行,这事儿太邪乎,得找个人说说。找谁?他爹妈走得早,
在村里算是个独户。王大爷?对,村东头的王大爷,年轻时走过南闯过北,见识广,
胆子也大。天刚蒙蒙亮,李水生就顶着两个黑眼圈,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村东头王大爷家那两间低矮的土房前。院门没闩,他推门进去,
王大爷正坐在小马扎上,对着个豁了口的破瓦盆“吧嗒吧嗒”抽旱烟,烟雾缭绕。
“大爷…” 李水生嗓子还有点发干。王大爷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吧嗒烟。
“我…我昨儿傍晚在河边…” 李水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把昨晚的事结结巴巴说了一遍,
从冒泡的水面到那只手,再到那句“更大的东西”。王大爷的烟锅子停在半空,
烟雾也凝滞了。他浑浊的老眼盯着李水生,半晌没说话。院子里静得可怕,
只有烟锅里烟草燃烧的细微“滋滋”声。“水生啊,”王大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李水生从未听过的凝重:“你…真瞧见了?那东西…跟你搭话了?”“千真万确!
”李水生急得跺脚:“那声音,嘶哑得跟破锣似的,就在水底下!它说它不害人,
就想让我帮个忙,说河里有‘更大的东西’要出来了!”王大爷深深吸了一口烟,
又缓缓吐出来,烟雾浓得几乎遮住了他的脸。“青河…不太平啊。”他喃喃道,
像是在自言自语:“老一辈传下来的话,看来…不全都是唬人的。”他抬起眼皮,
目光锐利地刺向李水生,“它说要你帮忙,帮啥?”“它没说完!
”李水生懊恼地抓了把头发,“我刚问是啥东西,它…它就没声儿了,连手带泡全没了!
”王大爷沉默着,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磕掉烟灰,站起身,
佝偻的背似乎更弯了。“这事儿邪性,先别往外声张。容我…想想。
”李水生心里七上八下地离开了王大爷家。接下来两天,他干活都心不在焉,
锄头差点刨到脚背。那嘶哑的声音和“更大的东西”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打转。
第三天傍晚,鬼使神差地,他又扛着鱼竿溜达到了河边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下。
夕阳依旧把河水染得金红,水面平静无波。他盯着昨天冒泡的地方,心里直打鼓。他坐下,
把鱼钩胡乱甩进水里,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片水域。时间一点点过去,浮漂纹丝不动。
就在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准备收竿时——离岸边一丈多远的地方,
几个细小的气泡悄悄冒了上来,接着,一小片水花无声地荡漾开。没有上次那么剧烈,
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试探。李水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握着鱼竿的手心全是汗。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那片水花中心,缓缓地,
顶起一个湿漉漉的、覆盖着纠结水草的头颅轮廓。水草黏腻地贴在惨白发胀的皮肤上,
看不清五官,只有两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在水草缝隙间若隐若现,
正正地对着岸上的李水生。一种无声的注视,带着冰冷的湿气和沉重的祈求。它来了。
李水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他想跑,可脚像生了根,
钉在泥地里。那两点幽光隔着浑浊的河水和黏腻的水草,固执地落在他身上,
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压力。“帮…我…” 又是那个嘶哑破碎的声音,比上次更微弱,
仿佛随时会被水流冲散,却清晰地穿透水面,钻进李水生耳朵里。李水生喉咙发紧,
干咽了一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帮…帮啥?你到底要干啥?
”水下的头颅轮廓似乎往下沉了一点,那两点幽光闪烁不定,像是在积攒力气,
又像是在抵抗河水的重压。过了好几息,那嘶哑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传来,
每个字都像是从淤泥里艰难地抠出来:“…底…下…压着…东西…它…醒了…”“啥东西?!
”李水生急问,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不…知道…” 声音透出恐惧和茫然,
“…很久…很久了…它…饿…要…出来…吃…”吃?吃啥?李水生头皮一炸,不敢往下想。
“…石头…” 水鬼的声音更急促了,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河眼…堵河眼的石头…松了…要…要人…下去…压住它…重新…堵死…”“人下去?!
”李水生失声叫出来,脸色煞白:“谁下去?我?!”他下意识地猛摇头,“不行!
那不得淹死!”“…不…害你…”水鬼的声音急切起来,水花也翻腾得剧烈了些,
那颗顶着水草的头颅似乎想往岸边靠近一点,
形的力量拉了回去:“…我…帮你…引路…护着…时间…不多…”李水生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水鬼引路?护着?去堵什么松动的河眼?下面还有个“饿”了要“吃”的更大的东西?
这比戏文里唱的还邪乎!他看着水里那两点焦急闪烁的幽光,又想到王大爷凝重的脸。这忙,
帮还是不帮?他攥着鱼竿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最后,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咋…咋弄?”水下的幽光似乎亮了一瞬。
命稻草的急切:“…这里…带…绳子…结实绳子…还有…分量重的东西…铁的最好…”“铁?
”李水生一愣。“…压…压石头…”水鬼的声音断断续续,
被水流声吞没了一部分:“…快…它…在撞…”话音未落,那片水花猛地向下一沉,
带着那颗顶着水草的头颅瞬间消失在浑浊的河水中,只留下几圈迅速扩散的涟漪,
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李水生呆立在岸边,浑身冰凉。子时?绳子?铁?压石头?撞?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他心里。晚风吹过,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3.李水生像丢了魂似的回到家,在屋里团团转。绳子好说,家里就有捆麻绳,够粗够结实。
分量重的东西?铁?他目光扫过屋里,最后落在墙角那口生铁铸的、给猪煮食的大锅上。
这玩意儿死沉,得有三四十斤。他爹留下的老物件,除了煮猪食,平时当凳子坐都嫌硌屁股。
就它了!第二天,他心神不宁地熬到天黑。村里最后一盏油灯熄灭,连狗吠都稀疏了。
估摸着快到子时,李水生扛起那口沉甸甸的生铁锅,腋下夹着那捆粗麻绳,
像做贼一样溜出家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四野一片昏黑,
只有青河的方向传来单调的水流声,显得格外瘆人。他深一脚浅一脚摸到老榆树下,
放下铁锅,解开绳子,一头牢牢拴在铁锅的双耳上,另一头在自己腰上缠了几圈,
打了个死结。冰冷的河水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河底淤泥的腥味。他站在岸边,
望着黑洞洞的河水,听着那哗哗的水响,腿肚子直转筋。白天那点被水鬼幽光激起的勇气,
此刻被无边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吞噬得干干净净。真要下去?下面等着他的,是引路的水鬼,
还是那“饿”了要“吃”的东西?就在他两股战战,几乎要打退堂鼓的当口,
离岸一丈多远的水面,无声无息地翻起一小片水花。紧接着,那两点幽光再次浮现,
穿透黑暗和浑浊的河水,直直地看向他。那光芒微弱、冰冷,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催促的意味,
像是在说:“来。”李水生狠狠一咬牙,把心一横。他抱起那口沉重的生铁锅,
冰凉粗糙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他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冰冷的河水立刻淹没了脚踝,
刺骨的寒意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他咬着牙,一步一步,抱着铁锅,拖着腰间的绳子,
艰难地往那幽光所在的位置挪去。河水很快没过了膝盖、腰腹……每前进一步,
水压就增大一分,水流冲击着身体,冰冷刺骨,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那两点幽光始终在他前方不远处,随着他的前进缓缓后退,保持着距离,像是在引路。
越往河心走,水流越急,脚下河床的淤泥也越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随时可能陷下去。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的河水,只有前方那两点微弱的光是唯一的方向。
李水生感觉肺部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水汽的腥味,沉重无比。
他死死抱着怀里的铁锅,这是唯一的依靠。不知走了多久,河水已经没到了胸口,
沉重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前方引路的幽光忽然停住了,不再后退,
而是在原地急促地闪烁起来,光芒忽明忽灭,频率快得惊人,像是在发出强烈的警告!
李水生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停下。他感觉脚下的河床触感变了,不再是软泥,
而是一种……巨大的、带着棱角的、冰冷坚硬的石头?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沉闷震动,透过冰冷的河水和脚下的巨石,
隐隐约约传了上来!咚…咚…咚…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极深的水底,用沉重的身躯,
缓慢而有力地撞击着囚禁它的牢笼!每一次震动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恶意和贪婪,
穿透水层,直直敲在李水生的骨头上!他怀里的铁锅似乎都跟着微微震颤起来。
那两点引路的幽光疯狂闪烁,几乎要爆开!李水生瞬间明白了,就是这里!
那所谓的“河眼”,那松动的“堵石”,
还有底下那个正在苏醒、撞击、想要出来的“东西”!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比河水更冰冷刺骨。他几乎想掉头就跑!
但腰间缠绕的粗绳和怀里沉重的铁锅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水流和恐惧,往前又艰难地挪了两步,终于看清了脚下。
那确实是一块巨大得难以想象的青黑色岩石,一半深深埋在淤泥里,
只露出桌面大小的一截在水底。就在这块巨石的边缘,
紧挨着河床的某个深不可测的黑色孔洞那大概就是“河眼”?,
卡着另一块稍小些、形状不规则的石头。这块“堵石”显然已经松脱了,
在巨大青石的边缘微微摇晃着,每一次从河眼深处传来的“咚”的撞击,
都让它剧烈地颤抖一下,边缘的淤泥被震得簌簌落下,露出更大的缝隙!
幽光猛地向他脚下那块摇摇欲坠的堵石射去,光芒急促地跳跃,意思再明白不过:快!
压住它!加固它!李水生不再犹豫,也顾不上害怕了。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河水呛进鼻腔,
刺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奋力弯下腰,将怀里沉重的生铁锅对准那块松动的堵石边缘,
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往下压去!生铁锅沉重的边缘猛地砸在堵石和巨大青石的缝隙之间,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连带着脚下的巨石都似乎震了一下。这一下似乎起到了效果,
那来自河眼深处的撞击带来的震动,明显减弱了一瞬!有效!李水生心中一喜。就在这时,
腰间的粗麻绳猛地一紧!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力量从岸边的方向传来,
像是有好几双手在同时发力,拖着他和那口沉重的铁锅就往岸上拉!李水生猝不及防,
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水里。他下意识地抱紧铁锅,死死顶住那块松动的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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