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珠沿着发梢滚落,砸在廉价手机屏幕上。屏幕里,
姐姐林晚星的笑颜定格在十八岁的盛夏,阳光穿过老槐树的缝隙,在她微卷的发梢跳跃,
映得眼底那抹温柔的琥珀色格外明亮。我指尖抚过屏幕,那触感却穿透像素,
直抵记忆深处——医院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仪器单调冰冷的嘀嗒声,
还有病床上姐姐瘦得脱形的侧脸,皮肤薄得像一层脆弱的纸,
盖不住底下生命流逝的青色脉络。她最后看向我的眼神,空茫得像蒙了灰的玻璃珠子,
映不出半点光。“林烬?”教务主任尖利的声音划破办公室的沉闷,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扫过我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和旧书包,“特优生,手续办好了。
高三1班,别迟到,更别惹事。”她推过来一张薄薄的纸,
仿佛递过来的是某种需要隔离的病菌。指尖划过纸张边缘,冰凉粗糙的质感,
和记忆中姐姐病危通知书的触感微妙地重合。我垂下眼,将那份尖锐的审视隔绝在视线之外,
只低低应了一声:“嗯。”高三1班的门虚掩着,里面嗡嗡的低语像一群躁动的蜂。
推门的瞬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十道目光,带着好奇、评估、戏谑,如同实质的探针,
齐刷刷钉在我身上。空气凝固了一瞬。“呵,‘特优生’驾到。
”后排传来一声刻意拔高的嗤笑,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沾了糖的刀片,刮得人耳膜生疼。
一个染着几缕嚣张银发的男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歪着头,
眼神像打量一件新奇的廉价商品。他旁边的双胞胎兄弟几乎同时咧嘴,
露出如出一辙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笑容。一个短发女生玩味地转着笔,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像在寻找什么破绽。而靠窗的位置,沈聿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
阳光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只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漠然地移开,重新落回他指间那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上。
笔尖在摊开的名单上无意识地顿了一下,洇开一小团浓重的墨迹,
正落在我的名字——“林烬”两个字旁边。我面无表情地走到唯一的空位——教室最后排,
垃圾桶旁边的角落。桌椅歪斜着,桌面上布满陈旧的刻痕和干涸的口香糖印记。
刚放下旧书包,前排的椅子猛地被向后一蹬,金属腿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锐响,
狠狠撞上我的桌沿,震得桌肚里的铁皮文具盒哐当一声闷响。“啧,不好意思啊,
”银发男生——贺燃转过头,脸上毫无歉意,只有恶劣的挑衅,“地方窄,穷鬼的东西,
就是占地方。”哄笑声低低地炸开。我抬眼,视线掠过贺燃得意的脸,
精准地捕捉到他左耳后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被发梢遮挡的浅淡疤痕。
那是他十二岁生日爬树偷鸟窝摔下来留下的。记忆的抽屉无声滑开,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他当时穿着印着卡通恐龙的红T恤,嚎哭时露出的豁牙,
以及他父亲赶来时身上那股浓烈的雪茄混合皮革的味道。我收回目光,没有回应,
只是弯下腰,把被撞歪的桌子一点点推回原位。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午休时分的顶楼天台,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巨大的阴影里,
像一块融进背景的石头。脚步声和肆无忌惮的说笑由远及近。“沈哥,赌注定了没?
”是贺燃兴奋的声音,“那土包子看着就碍眼,一个月内让她哭着滚蛋?”“一个月?
贺燃你行不行啊?”是双胞胎哥哥贺阳的揶揄。“嘁,”贺燃嗤笑,“对付这种货色,
小爷我三天足够!”“别轻敌。”短发女生周婷的声音带着点冷静的分析,“她眼神有点怪,
不像表面那么怯。”“怯?我看是蠢!”双胞胎弟弟贺飞不屑地接口,“昨天撞了她桌子,
屁都不敢放一个。”短暂的沉默后,是沈聿那把低沉、带着金属般冷感的嗓音,
轻易地压下了其他嘈杂:“两个月为限。手段不限,但别留把柄。
谁先让她彻底消失在这所学校,赢家通吃。”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没有丝毫波澜,“至于筹码……老规矩,输的人,名下那辆新到的车,归赢家。”“成交!
”贺燃第一个叫嚷起来。“沈哥大气!”贺阳贺飞异口同声。“没问题。”周婷也干脆应下。
脚步声远去,天台重新只剩下风声呜咽。我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走到他们刚刚站立的栏杆边。下方是蚂蚁般移动的学生身影。手指搭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那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与记忆深处另一片冰冷的金属——姐姐病房门把手重合。赢家通吃?
我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好一个赌局。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放学铃声刺破黄昏的沉寂。我拎着旧书包,
独自走在通往校门的主干道上。夕阳将梧桐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像无数条延伸的黑色鞭痕。身后传来引擎刻意压低的咆哮,
一辆线条嚣张的亮黄色跑车如同捕食的野兽,猛地加速,
咆哮着紧贴着我身侧的人行道边缘疾驰而过,带起的劲风几乎将我刮倒。
车轮碾过一个浅浅的积水坑,泥水像被精准计算过角度般,呈扇形泼溅而出。
污浊冰冷的泥点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裤脚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留下大片丑陋的湿痕。
跑车嚣张地在前面十几米处甩尾停下。车窗降下,贺燃那张写满恶意的脸探出来,
夸张地拍着方向盘大笑:“哈哈哈哈哈!对不住啊特优生!没看见你!这破路,坑坑洼洼的,
跟你那身衣服倒是挺配!”贺阳贺飞坐在后座,同样笑得前仰后合。周婷坐在副驾,
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凉薄笑意。沈聿则靠在他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跑车旁,隔着一段距离,
双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剧。我停下脚步,
低头看了看溅满泥点的裤脚。冰冷的湿意贴着皮肤蔓延。然后,我抬起头,
目光精准地穿过夕阳的余晖,落在贺燃得意洋洋的脸上。“贺燃,”我的声音不高,
却奇异地穿透了跑车的引擎声和他们的哄笑,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平静,
“你左耳后面那道疤,十二岁生日爬树摔的,穿着件印着绿色恐龙的红T恤。
你爸那辆旧吉普赶过去时,排气管的声音像得了哮喘。”我顿了顿,清晰地报出一个日期,
“摔下来那天,是六月十七号,下午三点二十七分。你哭的时候,掉了左边第二颗门牙,
那颗牙你后来一直没补,对吗?”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贺燃脸上的笑容如同被速冻般僵死。拍方向盘的手停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贺阳贺飞张着嘴,笑声卡在喉咙里,像被扼住了脖子的鸡。
周婷嘴角那丝凉薄的笑意瞬间消失,眉头拧紧,惊疑不定地打量我。就连远处倚着车的沈聿,
插在裤袋里的手似乎动了一下,一直漠然的目光终于凝实,锐利地投射过来,
带着审视的穿透力。“你……你他妈胡说什么!”贺燃猛地回过神,
脸色由得意转为一种被窥破隐秘的恼羞成怒,声音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左耳后,那个位置被头发挡着,平时根本没人会注意。“是不是胡说,
你心里清楚。”我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陈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拎着湿漉漉的书包,我继续往前走,脊背挺直,像一柄沉默的剑,
径直穿过那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走向校门。夕阳把我的影子拖得极长,
坚定地投向未知的前方。身后,只有跑车引擎不甘的低吼,
和一片被震碎了的、死水般的沉默。化学实验课。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试剂气味。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站在角落的实验台前,安静地操作着滴定管。
浅黄色的液体精确地滴入锥形瓶,激起微弱的反应气泡。“喂,‘特优生’!
”贺飞那令人厌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端着满满一大勺杯浑浊的、不知混合了多少种废液的深褐色液体,故意摇摇晃晃地靠近。
“让让!别挡道!这废液桶满了,得处理掉!”他脚步踉跄,
那杯恶心的液体眼看就要泼向我后背。就在他“脚下一滑”、手臂猛力前倾的瞬间,
我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体极其自然地、幅度极小地向右平移了半步。同时,
我的左手似乎无意识地在实验台边缘轻轻一带。“哗啦——!
”一声刺耳的脆响和液体的泼溅声几乎同时响起。
贺飞那杯精心准备的“废液”没有一滴沾到我身上,
为他自己的“失衡”和脚下突然出现的、不知何时滚落过来的一小瓶甘油标签清晰可见,
结结实实地泼了他自己一身!深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限量版球鞋和名牌牛仔裤,
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刺鼻怪味。而他本人,则因为踩到那摊滑腻的甘油,
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砰”地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手肘磕在实验台金属角上,
疼得他当场嚎叫出声。“啊——!”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贺飞!”贺阳和周婷惊呼着冲过去扶他。
贺飞疼得龇牙咧嘴,脸涨成猪肝色,又羞又怒,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向我:“你!
是不是你搞的鬼?!那甘油瓶是不是你放的?!”我这才缓缓转过身,
手里还稳稳拿着滴定的锥形瓶,眼神平静无波,像看一件实验失败的标本。
目光扫过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落在他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清晰地捕捉到他左边眉骨上那道被碎发勉强遮盖的、不足一厘米的旧疤。“贺飞,
”我的声音清晰稳定,盖过了他的嚎叫,“你左边眉骨那道疤,
小学三年级跟隔壁班胖子打架留下的。他推了你,你后脑勺磕在花坛水泥沿上,缝了三针。
那天你穿的是蓝色蜘蛛侠外套,你妈赶到学校时,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
塑料袋里有一把蔫了的芹菜。”我顿了顿,报出精确的时间:“那天是十一月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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