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埃里的影子林墨蜷缩在出租屋冰冷的地板上,
劣质香烟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盘旋,像极了他三十年来的人生轨迹——看似缭绕,
实则早已被无形的手掐灭了所有上升的可能。手机屏幕亮着,
妻子发来的信息刺得他眼睛生疼:“林墨,抚养费这个月必须到账,不然我就起诉你。还有,
别再妄想见孩子了,他不需要一个窝囊废爸爸。”窝囊废。这个词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自嘲地笑了笑,烟灰落在洗得发白的衬衫上,
留下点点灰痕。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角的皱纹比同龄人深了许多,
眼神里的光早就被生活磨成了死灰。而在这张脸的另一张复刻版上,
永远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林浩,他的双胞胎弟弟,这个世界上最懂他,也最恨他的人。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将林墨拖回那个闷热的夏天。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整个小城都沸腾了。
林浩以全市理科状元的身份被清华大学录取,鲜红的喜报贴满了大街小巷,
父母在人群中接受着邻里的恭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眼。而他,林墨,
那个从小就活在弟弟光环下的“影子”,只考上了一所不起眼的二本院校,
还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你看他弟弟多厉害,他肯定是抄弟弟的才勉强考上大学。”“抄?
”林墨狠狠吸了口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谁又知道,
那些被林浩用来赢得满堂彩的解题思路,那些让老师赞不绝口的作文立意,原本都属于他?
从记事起,林浩就有一种诡异的能力——他能清晰地读取林墨的想法。小时候,
林墨在日记本里写下想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林浩就捧着同样的礼物出现在妈妈面前;课堂上,林墨刚想出老师提问的答案,
林浩总能抢先一步举手回答;就连他偷偷喜欢的女生,最后也成了林浩身边的恋人。
父母总说:“你弟弟就是比你机灵,比你懂事。”他们看不见林墨深夜苦读的灯光,
看不见他被抢走想法时的委屈,更看不见林浩嘴角那抹隐秘的得意。大学毕业后,
林浩顺理成章地进入了顶尖企业,凭借“过人的才华”平步青云,成了别人口中的青年才俊。
而林墨,因为学历普通,又不懂钻营,只能在底层摸爬滚打。
送外卖、当保安、做流水线工人……他干过所有能糊口的工作,
却始终摆脱不了“林浩弟弟”这个标签,以及“能力不行”的评价。后来,
他遇到了妻子王莉,原以为是人生的转机,却没想到是更深的深渊。王莉是林浩公司的前台,
她接近林墨,不过是想通过他接近林浩。婚后的日子充满了争吵和冷漠,
王莉总在他耳边念叨:“你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直到孩子出生,一次偶然的体检,林墨才发现孩子的血型与他和王莉都不匹配。
当他拿着亲子鉴定报告质问王莉时,得到的却是冰冷的嘲讽:“林墨,
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有个孩子给你当幌子就不错了,还管他是谁的种?”那一刻,
林墨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父母得知真相后,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劝他:“男人要大度,
日子总要过下去。你弟弟现在事业有成,你别惹他不高兴。”原来在他们心里,
他连被尊重的资格都没有。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林墨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手机又响了,
是催债公司的电话,他为了给“儿子”交学费欠下的网贷已经逾期了。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越收越紧。他想起了林浩昨天在电视上接受采访的画面,
西装革履,侃侃而谈,说要“用知识改变命运,回报社会”。多么可笑,他用偷来的人生,
享受着本该属于别人的荣耀,而真正付出努力的人,却在泥泞里挣扎。
林墨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安眠药,标签已经被磨得模糊不清。他倒出满满一杯药片,
就着冷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意识渐渐模糊。在彻底失去知觉前,
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让那些亏欠他的人,付出代价。
第二章 重回十八岁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耳边传来熟悉的唠叨声:“林墨!
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今天要去学校拿高考准考证,你弟弟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林墨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墙壁,墙上贴着几张略显陈旧的篮球明星海报。
这不是他三十岁时住的出租屋,而是老家的卧室!他颤抖着伸出手,
看到的是一双年轻、骨节分明的手,没有粗糙的老茧,没有香烟烫伤的疤痕。
“我……我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不止。“发什么呆呢?赶紧起来!
”母亲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惯常的不耐烦,“你看你弟弟,每天早上都背单词,
你就知道睡懒觉。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双胞胎的份上,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的。
”林墨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他抬起头,第一次直视母亲的眼睛:“妈,
你凭什么总这么说我?”母亲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一向顺从的大儿子会突然反驳,
随即皱起眉头:“我怎么说你了?我说错了吗?从小到大,你哪样比得上你弟弟?
要不是你弟弟懂事,我们家能这么省心?”这时,林浩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哥,妈也是为你好。快起来吧,不然要迟到了。
”他的目光落在林墨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墨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前世的恨意如同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就是这张脸,
抢走了他的人生,毁掉了他的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戾气,淡淡道:“知道了。
”洗漱完毕,林墨坐在餐桌前,看着父母小心翼翼地给林浩夹菜,嘘寒问暖,
仿佛林浩才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林浩则一边吃早餐,一边“不经意”地说出几个英语单词,
引来父亲的赞叹:“我们家浩浩就是聪明,这英语说得比播音员还好!
”林墨默默吃着碗里的白粥,心里冷笑。他清楚地记得,林浩的英语其实并不好,
这些单词都是他昨晚在台灯下反复背诵的内容。前世的这个时候,
他还因为林浩能准确说出自己刚记住的单词而感到惊讶,现在想来,
不过是对方又一次窃取了他的想法。到了学校,走廊里到处是讨论高考的学生。
看到林浩走来,几个同学立刻围上去:“林浩,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次肯定又是全校第一吧!”“听说清华招生办的老师都来我们学校好几次了,
就等你报考呢!”林浩笑着摆摆手,故作谦虚:“大家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不足呢。
倒是我哥,他最近很努力,说不定能超常发挥。”这话看似在夸奖林墨,
实则在暗示林墨平时成绩不好,只能靠“超常发挥”。周围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嗤笑声。
林墨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他径直走到班主任办公室,老师看到他,
叹了口气:“林墨啊,还有最后几天,再加把劲。虽然你平时成绩不如你弟弟,
但只要正常发挥,考个本科应该没问题。别总想着走捷径,知道吗?”又是这样。
林墨在心里苦笑。连老师都默认他的成绩是“走捷径”得来的。他没有解释,
只是点了点头:“老师,我知道了。”回到教室,林浩正坐在座位上刷题,看到林墨进来,
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哥,这道数学题你会做吗?我刚想出来一种简便方法。
”他故意说出解题步骤,每一个细节都和林墨昨晚构思的一模一样。前世的林墨会惊讶,
会失落,甚至会怀疑自己的能力。但现在的林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哦?是吗?可我觉得这种方法太繁琐了,我想到了更简单的。
”林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读取不到林墨的想法!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试图集中精神,却发现林墨的脑海里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一片空白。
“你……你想到什么方法了?”林浩有些慌乱地问。林墨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几个公式,
随即又划掉:“忘了,刚才突然想起来,又忘了。”他看着林浩错愕的表情,
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这一世,他不会再让林浩轻易窃取他的智慧,
他要亲手打碎这个虚假的“天才”光环。高考如期而至。走进考场的那一刻,
林墨的心情异常平静。他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林浩,对方正紧张地搓着手,眼神时不时瞟向他,
显然还在试图读取他的想法。但林墨的脑海里一片澄明,他什么都没想,
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试卷。语文、数学、英语、理综……每一场考试,
林墨都只是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然后就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监考老师几次走到他身边,都疑惑地看着他空白的试卷,但见他没有作弊行为,
也只能无奈离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墨站起身,
看着林浩交卷时自信满满的样子,以及周围同学投来的羡慕目光,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惊天逆转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林墨正在家里帮父母做家务。母亲拿着手机,
紧张地刷新着页面,嘴里不停地念叨:“浩浩肯定能考高分,肯定能上清华。
”父亲则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上难掩期待。林浩坐在沙发上,
看似平静地看着电视,实则眼神里充满了志在必得。他能感觉到父母的期待,
能想象到自己拿到状元头衔后众人的追捧。至于林墨,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
没有了他的“帮助”,林墨能考上大专就不错了。“出来了!出来了!”母亲突然尖叫起来,
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浩浩……浩浩他……”“怎么了?浩浩考了多少分?
”父亲连忙凑过去。林浩也紧张地站起身,走到母亲身边。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分数时,
整个人都僵住了——620分。这个分数虽然不低,但距离清华的录取线还差了一大截,
甚至连全市前十名都排不进去!“不可能!这不可能!”林浩失声喊道,“一定是查错了!
我再查一遍!”他抢过手机,反复查询,结果都一样。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在考场上“借鉴”了林墨的想法,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
但大部分题目他都答得很好啊!母亲也急哭了:“怎么会这样呢?浩浩你平时学习那么好,
怎么才考这么点分?是不是考试的时候出什么问题了?”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响了,
是班主任打来的电话。他走到院子里,接起电话:“喂,王老师。”“林墨!
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那头传来班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总分750分,你竟然交了白卷!所有科目都是零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这辈子都完了!”林墨平静地说:“老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道个屁!
”班主任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就算你不想上大学,也不能这么作贱自己!
你父母知道了会气死的!”挂了电话,林墨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里。
父母和林浩都疑惑地看着他,母亲迫不及待地问:“林墨,你老师打电话说什么了?
你的成绩出来了吗?考了多少分?”林墨看着他们焦急的表情,缓缓开口:“我考了零分,
所有科目都交了白卷。”“什么?!”母亲如遭雷击,差点晕过去,“你说什么胡话?
交白卷?林墨你是不是傻了?!”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指着林墨,
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逆子!我们白养你了!”林浩愣了一下,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原来如此,林墨是考砸了,怕被嘲笑,
所以故意交了白卷。他就说嘛,没有他的“帮助”,林墨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哥,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呢?”林浩假惺惺地劝道,“就算考得不好,也不能交白卷啊。
你这样让爸妈多伤心。”林墨没有理会他的虚伪,只是看着父母:“爸,妈,我不想上大学,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想上大学?你想干什么?在家啃老吗?”母亲哭着说,
“你看看你弟弟,虽然没考好,但至少能上大学。你呢?交白卷,你这辈子都只能当农民,
当打工仔!”“那又怎么样?”林墨淡淡地说,“至少我靠自己,不会靠别人。
”他的目光扫过林浩,对方的脸色微微一变。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彻底炸开了锅。
父母整天唉声叹气,对林墨非打即骂,邻居们也议论纷纷,说林墨是因为嫉妒弟弟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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