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后,我死了。大家都说我是兄弟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眼睛天生一只蓝色一只棕。
母亲经常早出晚归甚至不回来,我和兄弟姐妹们饿了就只能自己找吃的。
大家都为了填饱肚子而奔波,回家的兄弟姐妹越来越少。我们一共6个,后来变成5个,
又变成4个,最后就家里只剩下我了。有一天,我在附近没有找到吃的,想出去走远一些,
我遇见一个穿着明亮白T恤的阳光一样的男生。他手里拿着热腾腾的饭,看我饿的不行了,
他就将手里的饭让给了我。我吃的心满意足,吃饱了,困意袭来,便睡下了。再睁开眼,
我站在了公务员面试考场,看着仪容镜中迷茫的自己。镜中,我的眼睛依然一只蓝一只棕,
但脸却不是我的,那是一张略显青涩的脸。我瞬间明白,原来我死了,
然后魂穿进了一个女生体内。下一个,白慕言一个考官走进候考室说到。
一个穿着明亮白T恤的阳光一样的男生,站起身向外走去,赫然是之前给我饭吃的那个男生。
他从我身边走过,我看到他手腕上缠着透明的细线,那是他的命线,
线的尽头一群猫魂儿在那磨牙呢。线断了,他就完了。哦,忘了说了,上一世,我是一只猫。
1.候考室的空调吹出冰冷的风,刮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密的疙瘩。我,不,
现在应该是这个叫苏念的女孩,正坐在冰凉的塑料椅子上,指尖冻得发麻。
记忆像是被强行灌入的乱码,混乱又刺痛。苏念,京华大学化学系大四学生,成绩中游,
家境普通,性格有些内向。这次的公务员考试,是她日夜苦读,才争取到的一个宝贵机会。
而白慕言,是她们化学系的神。成绩永远第一,长相俊朗,性格开朗,
是所有导师眼中的得意门生,是所有女生心中的白月光。也是那个,曾在我饿到发昏时,
递给我一碗热饭的恩人。可他手腕上那根细若游丝的命线,
还有尽头那些龇着牙、闪着幽光的猫魂,却在无声地诉说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那些猫魂里,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我的二哥,它左耳缺了一角,曾是兄弟姐妹里最勇猛的。
我的四妹,它尾巴尖是白色的,最胆小,总喜欢躲在我身后。它们都围在那根线上,
眼神里有无穷无尽的怨恨。苏念,到你了。考官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站起身。镜子里,女孩的脸苍白如纸,
但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却燃起了一簇幽蓝的火焰。白慕言,我们又见面了。
面试过程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白慕言那张伪善的脸,还有他手腕上那根摇摇欲坠的命线。
考官问了什么,我答了什么,几乎毫无印象。走出考场,夏日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白慕言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他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
从容不迫地回答着别人的问题,彬彬有礼。慕言,这次肯定稳了吧?笔试第一,
面试肯定也没问题。那还用说?咱们京华化学系的牌面,考个公务员不是手到擒来?
等上岸了可得请客啊!他笑着应付,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在看到我那双眼睛时,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甚至朝我微微点了点头。多完美的表演。
如果不是能看见那些猫魂,我恐怕也会被他这副皮囊欺骗。回到学校,
关于白慕言面试表现堪称完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系。而我,苏念,
成了他完美表现下的一个滑稽注脚。听说了吗?苏念今天面试的时候魂不守舍的,
考官问她专业问题,她半天答不上来。真的假的?她平时虽然不出挑,
但不至于这么差吧?谁知道呢,可能是太紧张了。不像白神,全程carry,
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面试。我握着水杯,指节泛白。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变回了那只猫。我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看着兄弟姐妹们一个个地离开,
再也没有回来。我看到白慕言穿着干净的白T恤,像个天使一样走近,
手里端着香喷噴的食物。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眼神悲悯。真可怜,又只剩你一个了。
然后,他抱起了我,走向一栋废弃的实验楼。那里的空气中,
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另一种我说不出的、刺鼻的甜腥味。他把我放上冰冷的不锈钢实验台,
手里的针筒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别怕,很快就好了。你会变成一件很漂亮的艺术品。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我被他,活活做成了标本。2.第二天,
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了实验室。白慕言已经在了,正指导着几个学妹做实验。
他看到我,主动走了过来,声音温和。苏念,听说你昨天面试没发挥好?别太往心里去,
一次失利而已。他靠得很近,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我梦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胃里一阵翻腾。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靠近,声音冰冷。不劳费心。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模样。
是我多事了。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女孩子还是要注意身体。他语气关切,
好像我们是多好的朋友。旁边的学妹们立刻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目光。哇,白神好暖啊,
还关心苏念。苏念也太不识好歹了吧?白神跟她说话,她还爱答不理的。
我懒得理会这些议论,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实验台。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白慕言不小心
手滑了一下。一瓶装着浓硫酸的试剂瓶,直直地朝着我的方向倒了过来。
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我下意识地向旁边躲闪,
滚烫的液体还是溅到了我的实验记录本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黑洞。滋啦——的声响,
让人头皮发麻。如果刚才我没有躲开,那些黑洞就会出现在我的手上,甚至脸上。啊!
苏念你没事吧?白慕言惊呼一声,连忙拿过旁边的抹布去擦拭,脸上写满了歉意与慌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你有没有受伤?他紧张地检查着我的手,
眼神真挚得看不出一点破绽。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纷纷指责我不小心。
苏念你也太不注意了,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就是啊,还好白神反应快,
不然就泼到你了。没有一个人觉得,是白慕言的问题。我看着他那张写满无辜的脸,
恨不得一拳打上去。他不是手滑。他是故意的。这是一次警告。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看着被毁掉的半个月的实验记录,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没关系,数据而已,
白学长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手滑是身体肾虚的前兆。你胡说。白慕言的脸瞬间僵住,
感受到旁边学妹们异样的眼光,他这反驳显得有些多余。我扭头就走。3.从那天起,
我开始留意白慕言。我利用上一世做猫的经验,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像一个影子。
他生活规律得可怕。上课,实验室,食堂,图书馆,偶尔参加一些社团活动,
简直是模范学生的典范。他身边永远围绕着一群人,找不到任何下破绽。直到一周后,
我发现他每个周五的晚上,都会独自离开学校,去往市郊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那里荒无人烟。
那个周五,我提前在化工厂附近蹲守。夜色渐浓,冰冷的风穿过破败的厂房,
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我躲在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心脏跳得像擂鼓。十点整,
白慕言的身影准时出现。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白T恤,而是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脸上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袋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蠕动。他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圈,确认没人后,
才快步走进一间废弃的车间。我等他进去后,才屏住呼吸,像猫一样,
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车间的窗户破了洞,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里面的景象,
让我如坠冰窟。车间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操作台,
上面布满了各种化学试剂和手术工具,像一个简陋而恐怖的手术室。墙角堆着几个铁笼子,
里面关着几只瘦弱的猫狗,它们不安地踱步,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
白慕言将手里的黑色垃圾袋扔在地上,从里面倒出一只瑟瑟发抖的橘猫。那只橘猫我认识,
是学校里很亲人的一只流浪猫,很多同学都喂过它。白慕言戴上塑胶手套,
熟练地从旁边的试剂架上取下一瓶无色液体,用针筒抽取了一些。他抓起橘猫的后颈,
任凭它如何挣扎惨叫,都面无表情地将针筒里的液体,尽数推进了它的身体。
橘猫的挣扎很快就停止了,身体开始不正常地抽搐,口中吐出白色的泡沫。
白慕言冷漠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杰作。他甚至拿出手机,对着橘猫的惨状拍起了照。
我的血瞬间凉了。这就是他所谓的艺术品。这就是我那些兄弟姐妹们的最终归宿。
我死死地捂住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视线一片模糊。
我不能冲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苏念那部旧手机,对准了车间里的场景,
按下了录像键。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赶紧调到最暗。白慕言处理完橘猫,
又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小狗。他似乎对今天的作品很满意,甚至哼起了歌。就在这时,
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又变回了那个阳光开朗的白慕言。
喂,妈。嗯,我在实验室呢,刚做完实验,准备回去了。吃饭了,跟同学一起吃的。
您别担心我,早点休息。好,知道了,爱你哦。挂掉电话,他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他看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们,轻声笑道。别急,
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我录下了这一切,然后像一个幽灵一样,
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化工厂。4.回到宿舍,我一夜无眠。视频里的每一帧画面,
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直接把视频交给警察?以白家的势力,
很可能被压下来。而且,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视频是我在化工厂拍的,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说是我合成的。交给学校?学校为了声誉,大概率会选择息事宁人,
最多给他一个不痛不痒的处分。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京华大学主页。一条喜讯,
跳入了我的视线。标题为《恭喜我校优秀学生干部白慕言荣获国家一级奖学金》。
这个奖学金对获奖者的思想品德有极高的要求。我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我把视频剪辑了一下,隐去了我的身份信息,然后用一个新注册的邮箱,
将视频匿名发送给了学校的纪律委员会,以及那个国家奖学金的评审委员会。邮件里,
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陈述了事实。附件为京华大学化学系大四学生白慕言,
于校外废弃化工厂虐杀动物的视频证据。请相关部门核实处理。做完这一切,
我删除了所有的痕迹。接下来,就是等待。学校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快。第二天上午,
系辅导员就把白慕言叫走了。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没有回自己的座位,
而是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双手撑在我的桌子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我。是你做的,
对不对?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我抬起头,迎上他满是阴鸷的目光,
平静地反问。我做什么了?别给我装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那段视频,是你发的!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窃窃私语。什么视频啊?
不知道啊,看白神的样子,好像很生气。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片茫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视频?我为什么要发视频?
白慕言死死地盯着我那双异色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苏念,我真是小看你了。
平时装得跟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背地里这么会捅刀子。他的话,让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天啊,苏念做了什么?把白神气成这样?不会是她嫉妒白神,搞了什么小动作吧?
我看像。她成绩那么差,没想到心性也这么差,见不得别人好。
一个平时跟白慕言走得很近的男生站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苏念,你是不是有病啊?
自己不行,就想把别人也拉下水?你这种人真恶心!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白慕言,
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承认视频里的那个人是你了?白慕言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可以怀疑我,但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
就等于坐实了虐待动物的罪名。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
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副无辜又受伤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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