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断柳辞京暮春的江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扑在姜韵脸上时带着咸涩的凉意。
她站在码头的石阶上,指尖捏着那枚暖玉双鱼佩,
指腹反复摩挲着玉佩边缘的缺口——那是三年前上元节,他为她挡惊马时磕坏的痕迹。
江对岸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喜炮声,红绸似的硝烟在暮色里漫开,
连江水都染了几分喜庆的暖红。姜韵低下头,看着玉佩上交缠的双鱼,忽然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轻响,玉佩从缺口处断成两半。她扬手将半块玉佩扔进江里,
溅起的水花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吞没,像极了她这三年来小心翼翼藏着的心事。
另半块被她攥在掌心,尖锐的断口嵌进皮肉,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姑娘,船要开了。
”船夫在跳板那头催促,视线不自觉地扫过她腕间那道浅疤——像是什么钝器擦过,
结了痂又被反复磨破,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姜韵应了声,转身踏上摇晃的跳板。
船舱里早已收拾好她的行囊,一个半旧的青布包袱,压着柄鞘身斑驳的木剑。
那是父亲早年送她的,说姜家女儿哪怕不能上战场,也要有护己之力。可后来父亲镇守边关,
家里的事,再没人护着她了。她解开包袱时,一枚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从夹层掉出来。
是姐姐姜婉十岁那年送她的,针脚疏疏落落,还缺了个角。
她记得那天自己为病中的姐姐熬药,不慎打碎了药碗,滚烫的药汁泼在手上,
母亲冲进来只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姜婉,便扬手给了她一巴掌,骂她“黑心肝的赔钱货,
连姐姐都要害”。手背上的烫伤早就好了,可母亲那句“赔钱货”,
总在夜深人静时烫得她心口发疼。姐姐也是女儿,为何她不是赔钱货,而自己却是,
同一个母亲,同一张脸,就因她比自己早出生半个小时!包袱底层还压着支木簪,
簪头刻着个模糊的“韵”字。是及笄礼那天,姐姐仪式完了,而她被临时取消仪式,
躲在马厩里哭到浑身发抖时,不知谁放在门口的。那时她以为是哪个心软的下人可怜她,
随手塞在了箱底,此刻摸出来,冰凉的木头竟像是还带着那晚马厩外的月光。
船缓缓驶离码头,京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越来越淡。姜韵靠在舱窗边,看着那片繁华渐远,
忽然想起三日前,罗郡的贴身小厮偷偷来报信,说公子正在府中被逼着试穿喜服,
丞相府的聘礼已经堆到了二门口。小厮还说,公子书房里那幅《燕云关布防图》不见了,
连同他收集了半年的各地军阵图,都不翼而飞。姜韵闭上眼,从袖中摸出个叠得整齐的纸鸢。
那是她昨夜写的,密密麻麻记着这三年的点滴——上元节他救她时飞扬的衣袂,
藏书阁里他为她挡烛火的手,边关月下他握住她布满茧子的手掌时说的那句“以后有我”。
可终究是没有以后了。她将纸鸢展开,江风立刻卷着它飞起来,线轴在掌心转得飞快。
她最后看了眼纸鸢上那句“愿与君同守燕云关”,猛地松开手。白纸鸢像只折翼的鸟,
摇摇晃晃坠入江中,很快被浑浊的江水吞没。姜韵转身回舱,将那半块染血的玉佩塞进枕下。
船外的喜炮声早已听不见,只有江风穿过船篷的呜咽,像谁在低低地哭。她不知道的是,
码头暗处的柳树下,一个黑衣男子握紧了腰间的刀柄,看着那抹青布身影消失在船舱里,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地面,晕开一小朵暗色的花。他袖中露出半角白色的布料,
上面绣着未完成的柳树枝,针脚细密,却在末端猛地歪了出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
断了线头。2 朱门旧事三月的柳絮飘进姜府抄手游廊时,姜韵正蹲在药炉前添炭。
铜炉里煨着姐姐姜婉的安神汤,药香混着潮湿的水汽漫开来,
像极了她十八年人生里挥之不去的底色——永远是为别人忙碌的影子。“二小姐,
夫人让您去前院取新到的阿胶,说是给大小姐补身子的。”丫鬟青禾的声音从月亮门外传来,
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姜韵直起身拍掉手上的灰,指尖被炉壁烫出的红痕还未消退。
她应了声“知道了”,转身时瞥见窗台上自己昨夜绣到三更的屏面,
青竹疏影间正缺最后几笔翎毛。那是三天后诗会要呈给皇后的贺礼,母亲说“你姐姐病着,
这份体面该由你挣回来”,可谁都知道,最后落款只会是“姜婉”的名字。穿过垂花门时,
正撞见母亲李氏扶着姜婉散步。姜婉穿着藕荷色软缎裙,鬓边簪着新鲜的白玉兰,
咳嗽几声便虚弱地靠在李氏肩头:“母亲,妹妹呢?今日风大,莫要让她冻着了。
”“她皮实着呢,哪像你这般金贵。”李氏嗔怪地替女儿拢紧披风,
眼角的余光扫过姜韵沾着炭灰的衣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还不快去取阿胶?
小心误了时辰。”姜韵低头应是,转身加快了脚步。指尖攥得发白,
这双手握过木剑、练过骑射,布满薄茧,实在不适合拈针绣花,更不配碰那些娇贵的补品。
三日后的上元诗会设在丞相府别院,流水宴绕着锦鲤池铺开。
姜韵抱着精心装裱的绣屏站在廊下,看着姜婉被贵女们簇拥着说笑,鬓边玉兰沾了点酒气,
脸色绯红,哪里有半分病容。“妹妹你看姐姐这绣屏真是不是巧夺天工。
”姜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语盈盈地伸手去碰,
“妹妹你瞧瞧这竹节的纹路……”话音未落,她手腕微倾,
手边侍女捧着的酒盏“哐当”落地,半盏残酒恰好泼在绣屏中央。
淡青色的绸缎上瞬间晕开深色酒渍,像一块丑陋的疤。姜韵心口一紧,
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补的翎毛,此刻全毁了。“哎呀!”姜婉慌忙后退,眼眶瞬间红了,
“都怪我笨手笨脚……妹妹你怎不护好这锈屏,你别怪我,
我不是故意的……”周围的目光聚过来,带着同情与打量。李氏快步走来,
先扶住摇摇欲坠的姜婉,才转向姜韵,语气带着不耐:“真是没用,连绣屏都护不好,
怎地让你姐姐受了惊?还不快下去!”姜韵咬着下唇,指甲掐进掌心。
她看着姜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那分明是故意为之的姿态。可她什么也不能说,
从小到大,母亲永远信姐姐的柔弱,信她的“不是故意”。就在她低头要抱起绣屏离开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此等泼墨技法,倒有几分徐渭画竹的野趣。”众人回头,
见罗郡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边,玄色锦袍衬得他身姿挺拔。他目光落在绣屏上,
指尖轻点酒渍边缘:“用西域金线沿酒痕补缀,再添几笔寒梅,便是‘竹梅同春’的意境,
岂不是更好?”姜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些,强笑道:“罗公子所言甚是,
不过此时我有些不适,就劳烦妹妹帮我修复一下,多谢罗公子……”“无妨。
”罗郡视线转向姜韵,她垂着头,发鬓散落几缕碎发,遮住了眼底情绪,
“我曾见过姜二小姐针法精妙,想必能化腐朽为神奇。”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李氏正要开口,罗母却轻咳一声:“郡儿说得是,年轻人手巧,
补补便是了。”话虽温和,眼神却在罗郡身上转了圈,带着警告。
姜韵攥着绣屏的手指松了松,低声道:“谢罗公子指点。”转身离去时,
听见身后贵女们窃窃私语——“罗公子竟为姜二小姐说话”“听说罗家有意与姜家结亲呢”。
五日后的藏书阁,姜韵正踮脚够最高层的《吴子兵法》,身后忽然递来一方木梯。她回头,
撞进罗郡含笑的眼眸里。“女子爱读兵书,倒是少见。”他今日换了身月白长衫,
袖口沾着点淡墨,像是刚抄过书。“男儿能读,女儿为何不能?”姜韵踩着木梯取下兵书,
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眼睛亮起来,“若我是男子,定要去边关,做个能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罗郡看着她飞扬的眉眼,那是不同于深宅里的鲜活,像边关的风,带着韧劲。
他转身从书架深处抽出一卷图纸,递给她:“这是去年北境军阵图,你或许会喜欢。
”图纸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反复翻看。姜韵展开一看,上面用朱笔细细标注了地形利弊,
字迹挺拔有力,正是罗郡的笔迹。她心头微动,抬头时撞见他耳尖微红,
慌忙移开视线:“我……我只是觉得你或许用得上。”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
落在两人交叠的书页上。姜韵忽然想起上元节那晚,她为姜婉取药时遇着惊马,
是他策马赶来勒住缰绳,可她却下意识举起灯笼杆,打晕了趁乱抢劫的歹人。
当时他看着她沾着血的手,也是这样,耳尖微微发红。“罗公子可知‘鱼鳞阵’的破法?
”她指着图纸上的阵型问道,暂时忘了绣屏的委屈,忘了母亲的偏心。罗郡凑近了些,
衣袍带着淡淡的松墨香。他指着阵眼处:“需以轻骑袭左翼,
此处是薄弱点……”两人低声讨论着,直到暮色漫进窗棂。姜韵收拾图纸时,
发现最底下压着张字条,上面写着“三日后城西书肆有新到的《武经总要》”。
字迹旁画了个小小的箭头,指向她常坐的靠窗位置。她将字条折好塞进袖中,走出藏书阁时,
见罗郡正站在柳树下,手里把玩着片柳叶。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来,目光清亮,
像盛着星光。姜韵忽然觉得,这深宅里的春天,或许并不全是柳絮带来的潮湿与烦闷。
至少此刻,有个人看见了她藏在粗粝外表下的,那点关于沙场与理想的微光。
3 同心结孽深秋的雁门关外,朔风卷着黄沙,将烽火台上的狼烟撕得粉碎。
急报雪片般送回京中时,姜韵正在后院的练武场挥剑,青石板上溅起的霜花沾在她的靴底,
像未融的月色。“二小姐,边关急报,说是北狄铁骑破了三座烽燧,姜将军正死守雁门关!
”青禾捧着家书奔进来,声音发颤。姜韵收剑的手猛地一顿,剑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刻痕。
父亲镇守雁门关十年,从未让敌军越过一步,这次急报如此仓促,必是战况凶险。
她转身往房里走,脚步快得带起风:“去把我那身灰布劲装找来,还有上次备好的伤药。
”青禾愣了愣:“小姐要做什么?”“从军。”姜韵的声音斩钉截铁,
指尖抚过墙上挂着的木剑——那是父亲送她的及笄礼,说“我姜家女儿,
不必只会描眉绣红”。这些年她偷偷跟着护院学武,早已不是深宅里任人摆布的影子。
三日后,一支补充兵源的队伍离开京城,队列末尾跟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
眉眼被毡帽压得很低,正是女扮男装的姜韵。她用积攒的月钱买了个“姜昀”的身份,
混在新兵里,一路向北。雁门关的中军大帐里,罗郡正对着沙盘推演战局,
指尖划过标注着“狼居胥”的位置时,亲兵忽然来报:“将军,新补的兵里有个叫姜昀的,
箭术精准得不像新兵,刚才校场比试,竟赢了张校尉。”罗郡抬眸,眸色深了深。
这名字太像她,连那股不服输的韧劲都像。他起身走向校场时,
正见那“少年”被几个老兵围堵,对方仗着人多要抢她的干粮,她却不慌不忙,
侧身避开拳头,反手扣住一人手腕,动作利落得像只蓄势的豹。“住手。”罗郡沉声开口。
“少年”猛地回头,毡帽滑落,露出姜韵沾着沙尘的脸。她愣了愣,随即慌忙低头,
想把帽子戴好,却被他看穿了所有伪装。“跟我来。”罗郡转身往大帐走,语气听不出喜怒。
帐内烛火摇曳,姜韵低着头,手指抠着袖角:“我……我只是想守关。”“胡闹。
”罗郡看着她磨破的指尖,
还有脖颈间未遮好的细小疤痕——那是小时候为姐姐摘梅被枝桠划伤的。他语气虽重,
指尖却轻轻拂过她额角的风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明日我就送你回京。”“我不回!
”姜韵猛地抬头,眼里蓄着水汽却不肯落下,“父亲在前线厮杀,
像姐姐那般尊贵体弱的是该在京城养着,我为什么不能来?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儿身?
”她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罗郡,你说过‘若为男子必当大将军’是风骨,
为何到我这里就成了胡闹?”罗郡被她问得一噎,看着她眼底的倔强,
忽然想起藏书阁里她谈论兵书时发亮的眼睛。他沉默片刻,终是松了口:“留下可以,
但必须做我的亲卫,寸步不离。”他不能让她去最危险的前锋营,只能把她放在眼皮底下,
才能护她周全。边关的日子很苦,却比深宅自由。姜韵跟着罗郡处理军务,整理军报,
偶尔在他推演阵法时递上一句见解,总能让他眼前一亮。她学骑马、练射箭,晒得皮肤黝黑,
手上添了新的茧子,却笑得比在京城时明媚。一个雪夜,大军在山谷扎营。篝火噼啪作响,
映着将士们疲惫的脸。姜韵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看着远处巡逻兵的火把,
忽然轻声开口:“罗郡,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姐姐的。
”罗郡递给她一块烤热的干粮,听她继续说。“姐姐生下来就体弱,母亲说她要多疼惜。
于是新做的衣裳是姐姐的,精致的点心是姐姐的,连父亲难得回京带的北地特产,
最后也总会到姐姐房里。”她笑了笑,声音有些发涩,“我学武被母亲骂‘野路子’,
读兵书被说‘不务正业’,好像我就该安安静静做姐姐的影子。”火堆的光落在她脸上,
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罗郡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满是茧子的手。她的手很凉,
他用掌心裹住,低声道:“在我这里,不用做任何人的影子。”姜韵猛地抬头,
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认可,像这寒夜里的篝火,
烫得她心口发颤。战事愈发激烈。北狄设下埋伏,罗郡率亲兵追击时误入陷阱,
箭矢如雨般射来。姜韵想也没想,扑过去挡在他身前——一支淬了毒的狼牙箭,
狠狠钉进她的肩胛。“阿韵!”罗郡第一次失态地喊她的名字,抱住她倒下的身体时,
发现她的体温正在迅速流失。军医说箭上的毒霸道,需彻夜施针排毒。罗郡守在帐内,
亲自为她擦去额头的冷汗。昏迷中,姜韵不断呓语,
声音微弱却清晰:“别丢下我……求求你,别丢下我……”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惧,
是十岁时被母亲锁在柴房的绝望,是及笄礼被遗忘的委屈,
是无数次看着好东西被分给姐姐时的失落。罗郡握住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哑声承诺:“不丢,我不丢你。”他守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她烧退转醒,才敢合眼。醒来时,
姜韵看见他趴在床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袖口沾着她的血渍,
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干粮。她悄悄伸出手,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
就被他反手握住。“醒了?”他抬头,眼底有红血丝,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
姜韵看着他冻伤未愈的手为寻解药闯雪山留下的疤,忽然红了眼眶,把脸埋进被子里,
闷闷地说:“罗郡,你真好。”半年后,北狄退军,雁门关解围。姜韵跟着罗郡的队伍回京,
一路繁花渐盛,她以为苦尽甘来,却在踏入姜府的那一刻,听见了最不想听的消息。
李氏坐在正厅,见她回来只是淡淡扫了眼:“回来就好,你姐姐身子弱,
罗家说要尽快完婚冲喜,日子定在下月初六。”“什么?”姜韵如遭雷击,
手里的行囊“哐当”落地。“你姐姐嫁入罗家,定是门好亲事,罗将军得胜归来,
加上成婚并是喜上加喜,对你姐姐的身体定是好的。”李氏语气理所当然,
“你这半年在外受苦了,歇几日就去帮你姐姐备嫁妆吧。”姐姐?嫁入罗家?姜韵猛地抬头,
看见屏风后闪过姜婉的身影,那抹藕荷色的裙角,像极了诗会上她故意打翻酒盏时的颜色。
原来她在边关拼死搏杀,在帐中高烧呓语时,
京城里早已铺好了另一番锦绣前程——属于姐姐的,永远不属于她的前程。春风吹过庭院,
柳丝抽了新芽,却抽得她心口一阵锐痛。她和他在边关共过的生死,说过的话,
难道都成了镜花水月?只能藏于心底。4 碎玉焚心回府的第三日,
檐角的雨珠还在滴答作响,姜韵就坐在窗边看了三天的雨。青禾端来的药汤凉了又热,
她始终没碰,指尖反复摩挲着袖中那半块被雨水泡软的字条——那是罗郡在边关塞给她的,
上面写着“等我”。可如今,这两个字像浸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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