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土豆,一只靠演技活命的流浪狗。 那天农场主老约翰倒车压坏了篱笆,
我当场认爹:“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 从此我成了农场看家狗,对主人摇尾乞怜,
对牛羊狗群作威作福。 我克扣羊群口粮去邀功,挑唆狗群内斗巩固地位,
把农场变成我的小朝廷。 狼群夜袭那晚,我锁死狗屋装睡,听着羊群惨叫盘算如何甩锅。
第二天我叼着半只羊腿扑向主人:“爸爸!我拼死保护了农场!” ——月光下,
我舔着主人奖励的银项圈,那光芒真是刺眼又温暖。这年头当条流浪狗,没点演技傍身,
真他妈活不下去。我,土豆,深谙此道。肚子又在唱空城计,唱得我前心贴后背,
四只爪子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烫得我龇牙咧嘴。太阳像个烧红的铁饼挂在天上,
晒得我舌头恨不得拖到地上去散热。我抽着鼻子,像雷达似的在空气里扫描。
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油腥气儿,还带着点馊味。就是它了!我撒开腿就朝垃圾箱那边狂奔,
尾巴都顾不上摇了。垃圾箱边上,几只野猫正为半块发霉的蛋糕打成一团,毛乱飞,
叫声刺耳。旁边还有条瘦骨嶙峋的老黄狗,眼巴巴地瞅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可怜声,
试图打动那群猫匪。我蹲在巷子口,冷眼旁观。蠢货!摇尾乞怜有个屁用?这世道,得靠抢!
瞅准了猫群撕扯最激烈、那老黄狗也往前凑的当口,我猛地窜出去!速度快得像道闪电,
目标明确——垃圾桶底下那根被油纸包着、沾满了灰土的半截香肠!
猫的尖叫、老黄狗愤怒的咆哮在我身后炸开,我充耳不闻,叼住那宝贵的油纸包,
死命往外拖。“嗷呜!”一只炸了毛的黑猫一爪子挠在我背上,火辣辣的疼。
我凶狠地一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儿硬是把那猫吓退了一步。
就这一瞬间,我成功了!叼着那油纸包,我像颗出膛的炮弹,嗖地一下冲出包围圈,
钻进旁边一条堆满破木箱的死胡同。安全了。我这才觉得背上被抓的地方钻心地疼。
我舔了舔伤口,呸,一股子铁锈味儿。顾不上疼,我小心翼翼用爪子扒拉开油纸,
那半根香肠露了出来,灰扑扑的,还沾着点可疑的绿色霉点。饿疯了,管它呢!
我张嘴就要咬。“啧,可怜见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我猛地抬头。巷口站着个穿花裙子的胖女人,手里拎着购物袋,
正皱眉看着我。她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来了!机会!我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
切换到“表演模式”。我立刻松开嘴边的香肠,
喉咙里那点凶狠的呜咽瞬间切换成极其微弱、颤抖的呜咽。我努力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
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尾巴夹在屁股底下,湿漉漉的黑眼睛努力睁到最大,
盛满了惊恐和无助,
屁股后面那截短短的尾巴尖——这他妈是我从隔壁街一条刚断奶的小崽子那儿偷学来的绝技,
百试不爽!“哎呀,真是造孽哦!”胖女人果然中招,脸上那点怜悯变成了泛滥的同情。
她掏出一小块包装完好的、看着就松软无比的面包,朝我这边小心地扔了过来。
就在面包落地的前零点一秒,我精准地往前一扑,用爪子轻轻按住面包,然后抬起头,
继续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她,喉咙里发出感激涕零的呜咽声,
甚至逼真地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我小心翼翼地舔了舔那面包,然后叼起来,
又往破木箱后面缩了缩,假装胆怯又珍惜地小口啃着,
每一次咀嚼都伴随着全身轻微的、讨好的颤抖。“乖狗狗,吃吧吃吧。
”胖女人满意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走了。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我才猛地松弛下来,
大口撕咬着那松软的面包。妈的,演得老子差点真哭了。肚子稍微垫了点底,
我把那半根沾满灰土的香肠也囫囵吞了下去。霉点?不存在的,饿极了连石头都能啃两口。
我溜达出小巷,漫无目的地在镇子边缘晃悠。这鬼地方,能翻的垃圾桶都翻遍了,
竞争太激烈。得换个地儿碰碰运气。不知不觉,我晃荡到了镇子西头,
那里有条土路通往更远的乡下。空气里开始混杂着青草、泥土和某种……嗯,
牲口粪便的味道。不算好闻,但比城里的垃圾味强点。我循着味儿往前走,拐过一个弯,
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场铺展开来,远处是连绵的矮山。草场中间,
几栋红顶的房子和巨大的谷仓围成了一个院子。就是这儿了!农场!农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能有剩饭!可能有温暖避风的草垛!可能……有傻乎乎心软的人类!
我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像最老练的侦察兵一样观察着。农舍门口,
一个穿着沾满泥点工装裤的老头正把一捆干草从拖拉机上卸下来。他个子不高,背有点驼,
头发花白,但动作还算利索。脸膛红红的,眉头习惯性地皱着,看上去脾气不太好。
他骂骂咧咧地把干草甩到地上,声音粗嘎得像砂纸磨木头:“该死的!这破腰!”就在这时,
院子另一头,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看着像帮工的小伙子急匆匆跑过来,朝老头喊:“老约翰!
羊圈那边好像……”“叫什么叫!没看我忙着?”老头——原来他叫老约翰——头也不回,
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那小伙子缩了缩脖子,转身又跑开了。老约翰?名字记下了。脾气大,
嗓门大,估计是这儿的头儿。我继续潜伏,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院子。
几只毛茸茸的牧羊犬在远处的草地上追逐嬉闹,精力旺盛得烦人。谷仓门口,
几头黑白花的奶牛慢悠悠地反刍着,眼神呆滞。篱笆围着的羊圈里,
一群绵羊像滚动的棉花糖,咩咩叫着,蠢透了。
我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农舍门口一个破旧的搪瓷盆上。那盆子歪倒着,
里面残留着一些乳白色的糊糊……是牛奶!还有几粒没泡软的狗粮!虽然看着也是廉价货,
但对我这饥肠辘辘的流浪狗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饥饿像一把烧红的钳子夹住了我的胃。
妈的,拼了!我正要瞅准老约翰背对着我、费力搬另一捆干草的时机冲过去,突然,
老约翰丢下干草,骂骂咧咧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破旧皮卡。他拉开车门,
笨拙地爬了上去。引擎发出一阵咳嗽似的咆哮,皮卡猛地往后一倒!“哐当——咔嚓!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和木头断裂声骤然响起!
皮卡的后保险杠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农场入口那排低矮的木篱笆上!几根木桩子应声而断,
篱笆歪歪扭扭地塌了一大片。老约翰从驾驶室里探出头,看着那片狼藉,
本来就红的脸膛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破口大骂:“操!
这该死的破篱笆!该死的破车!该死的破日子!”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在他懊恼得无暇他顾的瞬间,我像一道闪电,不,像一道精准射向目标的导弹,
从灌木丛里激射而出!我用尽毕生所学,将速度、角度和悲情演绎发挥到极致!
我小小的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到了那堆被撞坏的篱笆残骸旁边,
然后——恰到好处地、无比精准地——把自己的后腿塞进了一根断裂木头的缝隙里。同时,
我酝酿已久、饱含了毕生委屈与惊喜的尖利哭嚎,撕裂了农场的空气:“嗷呜——!
爸——爸——!!!”那声音之凄厉,之饱含情感,简直能穿透云层。
我顺势倒在篱笆废墟上,身体微微抽搐,
那条塞在木头缝里的后腿还象征性地、极其痛苦地蹬了蹬。我的眼睛,
死死地、充满孺慕之情地望向刚从皮卡驾驶室跳下来的老约翰,
泪水当然是努力挤出来的在眼眶里打转,
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或者说是饿的而剧烈颤抖。“爸……爸……”我又呜咽了一声,
声音微弱下去,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但那份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和委屈,
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我终于……找到你了……”老约翰彻底懵了。
他站在那堆撞坏的篱笆旁,手里还拎着半截烟,低头看看废墟,
看看废墟里奄奄一息装的、泪眼婆娑挤的还口口声声叫他“爸爸”的脏兮兮小狗崽,
那张饱经风霜、习惯性愤怒的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茫然和一种……极其古怪的、近乎滑稽的呆滞表情。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人,
但看着我的眼神,那句脏话硬是卡在了喉咙里。整个农场好像都安静了一瞬。
远处的牛羊停止了咀嚼,那几只牧羊犬也停止了打闹,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这边。
空气里只剩下我刻意压抑的、可怜巴巴的抽噎声。“爸……爸爸……”我趁热打铁,
又微弱地叫了一声,尾巴尖极其艰难、却又无比执着地在地上扫了扫,扬起一小片灰尘。
那动作,充满了渴望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老约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弯下腰,
那只沾满泥土和机油的大手,迟疑地、笨拙地朝我伸了过来。我立刻抓住机会,
用尽全身力气,把湿漉漉、冰凉的鼻子凑过去,轻轻地、充满依恋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操……”老约翰低声骂了一句,但语气里那股子暴躁的火气,
好像莫名其妙地被浇熄了一大半。他看了看自己手指上被我蹭上的灰土和不明粘液,
又看了看我“重伤”的后腿和“饱含热泪”的眼睛,最终,极其粗鲁地、一把将我拎了起来。
“妈的,麻烦精!”他嘴里骂着,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些,
把我那塞在木头缝里“受伤”的后腿小心地挪了出来。他拎着我,
像拎着一袋不怎么值钱但也不能随便扔的土豆嘿,这名字真应景,
大步流星地朝农舍走去,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堆需要修理的篱笆残骸。
我的脸埋在他粗糙的工装裤布料里,
那混合着汗味、烟草味、机油味和干草味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
心里却乐开了花。成了!老子赌赢了!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农舍大门。
温暖的狗窝?装满食物的食盆?安稳的日子?老子土豆来了!
老约翰家的厨房弥漫着一股永恒不变的煮土豆和廉价烟草混合的味道。
我蜷缩在壁炉前一块还算柔软的旧毯子上——这当然不是我的最终目标,但作为临时落脚点,
已经比冰冷的排水沟强了百倍。我的“伤腿”在进屋后不到五分钟就“奇迹般”地好了。
当老约翰皱着眉,用他那双粗粝得像砂纸的大手,带着点生疏的笨拙,
想检查我那“卡”在木头里的后腿时,我恰到好处地在他碰到我之前,“哎哟”一声,
灵活地把腿抽了回来,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在地上踩了踩,然后抬起头,
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感激地望着他,小尾巴摇成了虚影。
“爸…爸爸…好像…好像不疼了…”我怯生生地说。老约翰愣了一下,
嘟囔了一句“见鬼了”,但也没深究。他给我倒了小半碗温牛奶,
又抓了把看着就硌牙的便宜狗粮扔在另一个破盆里。牛奶我舔得一滴不剩,至于那狗粮?呸!
老子以后可是要看家护院的大总管,就吃这玩意儿?我忍着反胃,象征性地嚼了几粒,
然后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老约翰身上。他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桌旁,
就着一盘煮土豆和一碟咸肉,闷头灌着一种气味刺鼻的劣质酒。
我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眉头一皱,我就立刻竖起耳朵,表现出关切;他酒杯空了,
我就立刻用爪子扒拉扒拉桌腿,然后眼巴巴地望向酒瓶的方向;他偶尔长叹一口气,
我就适时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充满同情的呜咽。“唉,
这该死的羊价……”他又灌了一大口酒,酒气喷得老远。我立刻拖着毯子凑近些,
把下巴搁在他沾满泥巴的靴子上,仰着头,喉咙里发出安慰的咕噜声。
老约翰低头看了我一眼,那红脸膛上似乎松动了一下。他伸出脚,用靴子侧面,
不算温柔地蹭了蹭我的下巴。“啧,你这小东西……”他没说下去,
但眼神里的不耐烦似乎少了点。成了!初步好感度建立!我心中窃喜。但我知道,
这点“好感”在农场这种地方,比露水还脆弱。我得尽快立下“功劳”,稳固地位。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夕阳给草场镀上一层金红。老约翰套上他那件油腻腻的厚外套,
准备去羊圈巡视。我立刻像个小跟班似的跳起来,紧紧跟在他脚边,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殷勤。
“爸,爸!我也去!我能帮忙!”我奶声奶气地叫着,声音里充满了保护欲。羊圈里,
那股子浓烈的膻味和粪便味差点把我顶一跟头。一群毛茸茸的傻大个儿挤在一起,
蠢头蠢脑地嚼着干草。为首的那只大公羊,犄角盘得像个麻花,胡子拉碴,眼神浑浊,
一看就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它叫卷毛,听帮工们这么叫过。老约翰背着手,皱着眉,
在食槽边看了看。食槽里只剩下些零碎的草梗,显然饲料不太够。几只半大的羊羔挤在后面,
眼巴巴地看着,发出细弱的咩咩声。“妈的,这点草料……”老约翰低声骂着。机会来了!
我脑子飞速运转。我立刻竖起耳朵,压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装模作样地对着羊群,特别是对着那只领头的卷毛,摆出凶狠的护卫姿态。“爸!你看它们!
”我声音里充满了“忧虑”,“它们……它们吃得太快了!一点都不节省!
特别是那个大胡子卷毛!它仗着自己块头大,老抢小羊的草料!我亲眼看见的!”我一边说,
一边用爪子指向卷毛,眼神“正义凛然”。老约翰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食槽和羊群。
卷毛正慢悠悠地嚼着一根草,对我的指控毫无反应,或者说根本没听懂。但食槽空了是事实,
几只小羊羔在咩咩叫也是事实。“哼!”老约翰鼻孔里喷出一股气,
显然信了几分我的“报告”。他对着卷毛的方向吼了一嗓子:“卷毛!你个贪嘴的蠢货!
给小的留点!”卷毛茫然地抬起头,喷了个响鼻。第二天傍晚,
负责喂羊的小帮工提着一桶配好的精饲料里面掺着些豆粕和玉米碎,闻着就香往羊圈走。
我早就埋伏在草料棚的阴影里了。等他走到羊圈门口,放下桶,转身去开栅栏门时,
我像一道闪电般窜过去!目标明确——桶里最上面一层,那些黄澄澄的玉米碎粒!
我用爪子飞快地扒拉了几下,一小撮金黄的玉米粒就落到了地上。“嗷呜!
”我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踩了尾巴。小帮工吓了一跳,回头看我。
我迅速叼起地上那撮玉米粒,然后对着他,又对着羊圈里的羊群,龇着牙,
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一副“我在守护粮食,有坏蛋想偷”的英勇姿态。“嘿!土豆!
你干啥?”小帮工莫名其妙。我叼着玉米粒,扭头就往农舍跑,一路跑一路“呜呜”地叫,
仿佛在报警。跑到门口,老约翰正好出来。我立刻扑到他脚下,
把嘴里那撮沾了我口水的玉米粒小心翼翼地吐在他鞋面上,然后仰起头,尾巴疯狂摇摆,
眼神里充满了“邀功请赏”的光芒。“爸!爸!你看!我从羊圈那边抢回来的!那几只羊,
趁人不注意就想偷吃精料!特别是卷毛!它带头!我拼死才抢回来这点!
”我气喘吁吁地“汇报”,语气焦急又自豪。老约翰看看鞋面上那几粒可怜的玉米,
再看看我“激动”的样子,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弯腰捡起那几粒玉米,在手里搓了搓,
眼神不善地望向羊圈方向。“妈的!这群贪嘴的畜生!”他骂了一句,显然是信了我的话。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动作依然粗鲁,但带着点赞许:“干得不错,小东西。
精料是给下崽的母羊和长膘的羔子补的,哪能随便糟蹋!”当晚,我的破食盆里,
除了那该死的硬狗粮,居然多了一小块煮得软烂的、带着肉丝的咸肉!虽然小得可怜,
但这可是肉!是地位的象征!我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心里乐开了花。卷毛?傻大个儿,
你就替老子背锅吧!搞定了羊群这个“不稳定因素”,
我的目光转向了农场的原住民——那几只精力过剩、对我这个外来户虎视眈眈的牧羊犬。
一只毛色油亮的黑背叫黑风,眼神警惕,总是离我远远的;一只黄白花的边牧叫点点,
聪明得很,看我的眼神带着审视;还有一只憨憨的、体型巨大的大白熊犬叫大块头,
傻乎乎的,容易被煽动。我知道,它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靠谄媚上位的马屁精。
得让它们知道,在这片地盘上,谁才是老约翰真正的“心腹”!我开始了我的“挑唆”大计。
我利用自己体型小、目标小、行动悄无声息的优势,像个小幽灵一样在农场里游荡,
收集“情报”,然后进行“艺术加工”。傍晚,老约翰坐在门廊下抽烟。我立刻蹭过去,
挨着他坐下,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开始“闲聊”。“爸,”我小声说,带着点担忧,
“我刚才看见黑风对着您晾在谷仓边上的新工装裤撒尿了!我吓唬它,它还凶我,
说……说它才不怕您呢!”我缩了缩脖子,仿佛心有余悸。老约翰抽烟的动作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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