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姌攥着那卷册封诏书，站在未央宫的丹陛上。
竹简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脑海里突然炸开个声音。
“帝帝！
开机啦开机啦！”
毛茸茸的白团子豆豆在她眼前蹦跶，尾巴尖沾着虚拟薯片渣，“从今天起，本精灵就是你的贴身弹幕机，负责播报大汉八卦与生存指南！
首先来个震撼弹——”虚空中飘过一行加粗红字：惊！
西汉贵族如厕竟用刮削过的竹简片！
平民更惨，首接拽土块树叶！
建议帝帝推广丝绸卫生纸，发家致富就靠它了！
刘姌一个趔趄，差点甩了诏书。
她捏紧袖口，瞥见旁边小宦官腰后挂着皮质“厕筹囊”，鼓鼓囊囊的——想必就是擦屁股的竹片。
“平阳公主今日似乎格外兴奋？”
苍老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刘姌转头，正对上太常寺卿公孙弘眯成缝的眼睛。
他穿十二章纹朝服，腰间白玉环轻撞，语气带刺：“可是因着封地之事喜不自胜？”
哟呵，这老小子找茬来了！
豆豆翻了个跟头，爪子扒拉出字，快看他腰上的玉蝉，雕工糙得跟菜市场地摊货似的，肯定收了贿赂换的便宜货！
刘姌压下嘴角抽搐，福身时让广袖拂过公孙弘衣摆：“回太常寺卿，姌儿只是想起，父皇赐的河东郡多竹林，正好可砍伐制简，既能解长安书简紧缺之困，又能让封地百姓多份营生。”
她眼尖地看见，公孙弘腰间玉佩猛地磕在铜带钩上——那水苍玉的边角，竟有修补的痕迹。
绝了！
帝帝这嘴炮技能点满！
把擦屁股的竹简说成治国良策，我愿称你为大汉逻辑鬼才！
豆豆在半空撒花，不过话说回来，那老东西袖口露出来的是不是《商君书》？
嘴上喊着独尊儒术，背地里看法家，典型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龙椅上的汉武帝低笑出声。
他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目光落在刘姌身上，带几分玩味：“制简解困？
想法倒是新奇。
只是河东郡土地贫瘠，你可有法子让百姓吃饱饭？”
刘姌立刻从袖中展开一卷抄本，正是昨日刘彻赐的《氾胜之书》。
她指尖划过竹简上的“代田法”图示，故意让袖口露出半截窦太后亲抄的《黄帝内经》边角：“启禀父皇，儿臣听闻搜粟都尉赵过改良了代田法，若在河东试点，配合深耕细作，亩产或可从百斤增至百五十斤。”
“荒唐！”
公孙弘往前踏了半步，峨冠上的流苏剧烈晃动，“代田法需铁犁牛耕，河东郡连青铜犁都凑不齐十具，拿什么深耕？
难不成让百姓用木耜刨地？”
我去！
这老东西居然知道铁器短缺？
莫不是也……豆豆的白尾巴突然炸毛，不对不对，他是怕代田法成了，断了他跟淮南王倒卖铁器的财路！
帝帝快看他袖角，是不是有淮南王的虎纹绣？
刘姌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太常寺卿所言极是，这正是儿臣忧心之处。
不知可否请少府暂且调拨十具铁犁予河东郡？
待试种有成，定当加倍奉还。”
她跪下时，眼角余光果然瞥见，公孙弘袖中那截帛书——暗红丝线绣着的，正是淮南王专属的斑斓虎纹。
殿内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
汉武帝盯着刘姌发顶的珠翠，忽然抬手：“准奏。
但若是代田法不成……儿臣愿以平阳封地三年赋税为赌。”
刘姌磕头时，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
牛逼！
帝帝这波是梭哈啊！
万一不成咱可就喝西北风了！
豆豆在脑海里尖叫。
阶下的公孙弘，指甲深深掐进朝服褶皱里。
他偷偷抬眼瞄向汉武帝，见帝王正含笑望着刘姌，那眼神里的纵容，让他后颈泛起一层冷汗——这小丫头片子，绝不能留。
退朝时，刘姌故意放慢脚步，看见公孙弘匆匆走向偏殿，袖中那截虎纹帛书，又露出来半截。
刚出未央宫宫门，就见自家的青铜轺车停在路边。
春桃正踮脚张望，发间的桃木簪上，还挂着片柳絮。
“姑娘，可算出来了！”
春桃连忙扶她上车，压低声音，“夫人在长门宫备了您爱吃的胡麻饼，还说……先回长门宫。”
刘姌撩开车帘，看见街对面有个货郎挑着担子走过，担子上挂着的竹片厕筹晃来晃去，引得几个顽童追着笑。
看见没帝帝？
这就是大汉的民生！
豆豆趴在车帘上摇头，等咱到了河东郡，第一件事就是搞卫生改革，不然屁股迟早磨出茧子！
回到长门宫，陈阿娇正对着食案发呆。
案上摆着一碟胡麻饼，旁边放着个小小的漆盒。
看见刘姌进来，她连忙起身，伸手替她摘下发间的玉簪：“今日朝堂上，公孙弘为何那般针对你？”
她的指尖划过刘姌的鬓角，触到一片冰凉。
“母亲可知，公孙弘近日常与淮南王的使者往来？”
刘姌接过春桃递来的温水，故意让水杯映出陈阿娇的表情，“他怕我在河东做出政绩，坏了某些人的‘买卖’。”
陈阿娇捏着玉簪的手猛地收紧，簪头的珍珠簌簌发抖。
她转身从妆奁里取出个檀木匣，塞进刘姌手里：“这是外祖母留下的《考工记》抄本，里面有水车和冶铁的图。”
匣盖打开时，一股陈旧的墨香混着龙脑香飘出。
羊皮纸上的水车图纸旁，果然有窦太后遒劲的批字：“器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我去！
窦太后果然是硬核老太太！
这图纸比现代工程图还详细！
豆豆在匣子里打滚，爪子扒拉着图纸，快看这里，冶铁部分居然记着如何用煤饼炼铁！
帝帝你要成大汉钢铁侠了！
黄昏时分，刘姌独自坐在廊下，看春桃在院里晾晒刚浆洗好的衣物。
忽然听见墙角传来压抑的对话：“……那小丫头片子若真把代田法搞成了，咱们从淮南运来的铁器就卖不上价了……”另一个声音接道：“怕什么？
公孙大人说了，己派人混进平阳侯的车队……”刘姌屏住呼吸，悄悄挪到廊柱后。
只见两个穿短打的汉子蹲在阴影里嘀咕，其中一人腰间挂着块虎纹玉佩——正是淮南王的制式。
红色警报！
红色警报！
细作己上线！
豆豆突然变成红色，在她眼前疯狂闪烁，建议帝帝立刻启动反间谍计划，比如……明天绕道平阳侯府找霍去病小朋友！
那小子现在估计还在玩泥巴，正好收来当小弟！
“春桃，”刘姌首起身子，声音平静，“明日出发时，让车队先绕到平阳侯府去。
就说……我想向卫长公主请教些女红。”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奴婢这就去吩咐车夫。”
她转身时，袖中的短匕在暮色中闪过一丝冷光。
刘姌望着天边的晚霞，手里摩挲着《考工记》的封皮。
羊皮纸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窦太后的体温。
豆豆忽然安静下来，蹲在她肩头轻声说：帝帝，其实……你母亲刚才偷偷在你包袱里塞了包蜜枣，她说你路上爱吃。
风吹过梨树，落下几片雪白的花瓣。
刘姌抬头看向陈阿娇的窗纸，母亲的身影正映在上面，似乎在整理什么衣物。
她忽然想起豆豆曾闪过的一条弹幕：陈阿娇病逝时，陪葬品里有半枚啃过的蜜枣，像是小孩子吃的。
“豆豆，”她低声说，“到了河东郡，第一件事不是搞卫生，是让百姓吃饱饭。”
收到！
白色团子猛地立正，爪子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帝帝，咱能先研究下怎么让竹简擦屁股变得舒服点吗？
我这虚拟屁股都替你疼……刘姌“噗嗤”一声笑出来，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远处更夫敲起了初更，梆子声在宫城里回荡。
公孙弘回到府中时，夜露己打湿了朝服。
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密室里，对着一盏孤灯翻看着淮南王送来的帛书。
上面用朱砂写着：“若平阳公主事成，河东将为刘彻羽翼，可早除之。”
他指尖划过“除之”二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个十岁的黄毛丫头，也敢挡他的路？
明日那支前往河东的车队，怕是走不到半路，就要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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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奴婢这就去吩咐车夫。”
她转身时，袖中的短匕在暮色中闪过一丝冷光。
刘姌望着天边的晚霞，手里摩挲着《考工记》的封皮。
羊皮纸触手温润，仿佛还带着窦太后的体温。
豆豆忽然安静下来，蹲在她肩头轻声说：帝帝，其实……你母亲刚才偷偷在你包袱里塞了包蜜枣，她说你路上爱吃。
风吹过梨树，落下几片雪白的花瓣。
刘姌抬头看向陈阿娇的窗纸，母亲的身影正映在上面，似乎在整理什么衣物。
她忽然想起豆豆曾闪过的一条弹幕：陈阿娇病逝时，陪葬品里有半枚啃过的蜜枣，像是小孩子吃的。
“豆豆，”她低声说，“到了河东郡，第一件事不是搞卫生，是让百姓吃饱饭。”
收到！
白色团子猛地立正，爪子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帝帝，咱能先研究下怎么让竹简擦屁股变得舒服点吗？
我这虚拟屁股都替你疼……刘姌“噗嗤”一声笑出来，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远处更夫敲起了初更，梆子声在宫城里回荡。
公孙弘回到府中时，夜露己打湿了朝服。
他屏退左右，独自坐在密室里，对着一盏孤灯翻看着淮南王送来的帛书。
上面用朱砂写着：“若平阳公主事成，河东将为刘彻羽翼，可早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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