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妈说,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海归精英,让我务必打扮得体。
我推开咖啡馆那扇沉重的木门,风铃叮当作响,一眼就看到了窗边那个男人。
午后阳光勾勒着他清隽的侧脸,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时间似乎格外厚待他。
他闻声抬头,对我温和一笑。十年了,江熠,我的心脏还是为你漏跳一拍。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落座时不慎打翻了水杯。他却轻笑出声,递来纸巾:“还是这么冒失,
和小时候一样。”我瞬间僵住,他……记得我?2“小时候?”我攥着湿漉漉的纸巾,
心跳如擂鼓,试探着问。江熠的目光温润,像春日融化的溪水,
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是啊,高中那会儿,你总喜欢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
不像别的女生那么闹腾。”他真的记得!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狂喜席卷而来。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进行这场长达十年的独角戏。
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国旗下演讲时从容自信的少年,
那个占据了我整个青春期所有秘密心事的江熠,他的目光,也曾为我停留过。
我几乎要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飘:“你……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问出这句话时,我屏住了呼吸。我期待着,从他好看的薄唇里,
吐出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字——林溪。江熠的笑容加深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亲昵的宠溺:“当然记得。念念,好久不见。
”“念念”两个字,像一盆猝不及不及的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瞬间浇熄了我心中所有燃烧的火焰。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大脑一片空白。念念?
谁是念念?我叫林溪。我姓林,名溪,山林的林,溪水的溪。我活了二十七年,
从没有任何一个小名叫“念念”。看着我错愕的表情,江熠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体贴地解释道:“抱歉,是不是太唐突了?只是叫习惯了,高中时,我们都这么叫你。
”我们?都这么叫我?我高中的记忆像是被强行撕开一个口子,灌进了刺骨的寒风。
我努力在记忆的废墟里搜寻,终于,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出来。许念。我们隔壁班的女生,
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类型的存在。她总是穿着洁白的连衣裙,长发及腰,成绩优异,性格温婉,
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完美女孩。她最喜欢白玫瑰,课桌上总有男生送来的花。而我,林溪,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穿着万年不变的校服、成绩中游、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女孩。
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姓“林”和“许”的读音在某些方言里有点接近,以及,
我们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可这足以让他把我错认成她吗?“我……”我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疼,那句“我不是许念,我叫林溪”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怕。
我怕一旦说出口,他眼中这难得的温柔和熟稔就会瞬间消失,取而代代之的,
会是礼貌而疏离的尴尬。我怕我们之间会变回两个彻底的陌生人,
连这场由误会构筑的相亲都无法继续。十年了,
我才等到一个能和他坐下来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哪怕是被当成另一个人,我也……舍不得。
这丝卑微的侥幸心理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理智。我低下头,
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错误的身份。对面的江熠显然松了口气,
他点的咖啡被侍者端了上来,他熟练地拿起糖包和奶精,自然而然地问:“还是老样子,
两块糖,不加奶,对吗?”我的心又是一沉。我喝咖啡从不加糖,我喜欢黑咖啡的苦涩。
而许念,我记得有一次在学校小卖部偶遇,她买的速溶咖啡,特意和老板要了两包糖。原来,
他记得的,从来都不是我。他记得的是许念安静,记得许念的小名叫念念,
记得许念的喝咖啡的习惯。所有的一切,都属于那个叫许念的女孩。我像一个拙劣的窃贼,
偷来了不属于我的时光和关注。“嗯。”我再次点头,
喉咙里的苦涩比不加糖的咖啡还要浓烈。他将调好的咖啡推到我面前,杯沿碰到桌子,
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看着那杯颜色浅淡的液体,忽然觉得无比讽刺。接下来的谈话,
我几乎是游离状态。江熠聊起了他在国外读博的经历,聊起了他回国后的工作规划,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悦耳,一如我记忆中那样。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认错人了。他把我当成了许念。
那个我曾经在心里默默嫉妒过无数次的女孩,那个像白月光一样存在的许念。而我,林溪,
不过是恰好出现在了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拥有了一张和他的记忆有几分相似的脸。
临走时,江熠主动加了我的微信。看着他备注的“念念”,我的指尖冰凉。“下次见,念念。
”他在车里对我挥手,笑得如沐春风。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
转身的瞬间,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原来,暗恋是一场漫长的失语。而重逢,
则是一场残忍的误会。3我和江熠的第二次约会,是在一周后。他约我去一个新开的画展。
我特意穿了一条新买的裙子,甚至破天荒地化了淡妆。站在镜子前,我反复告诉自己,林溪,
你要清醒一点,你要告诉他真相。可当我在画展门口看到他时,
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休闲西装,
比上次见面时更添了几分清贵。他手里捧着一束花,不是常见的红玫瑰或香槟玫瑰,
而是纯白色的白玫瑰,开得圣洁而饱满。看到那束花,我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但这一次,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细微的恐慌。许念最喜欢白玫瑰。而我,林…溪,对花粉过敏,
尤其是玫瑰。这件事,除了我爸妈和我最好的闺蜜,没人知道。高中时,
我总是刻意避开学校花坛里那些盛开的月季,体育课也从不敢在草地上打滚。
江熠捧着那束花向我走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浓郁的香气钻入鼻腔,我的鼻子立刻开始发痒,喉咙也有些不舒服。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江熠尽收眼底。他眼中的笑意淡了些,
多了一丝探究:“怎么了?不喜欢吗?”“不……不是。”我慌忙摆手,
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很漂亮,谢谢你。”我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花束的瞬间,
仿佛触碰到了烙铁。我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微弱的刺痒感。但我还是接了过来,
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证明,我就是他以为的那个“念念”。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白玫瑰的。”江熠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高二那年情人节,隔壁班那个体育生送了你一大捧,你抱着笑了一整天。”我的心,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他说的是许念。高二情人节,
那个轰动全校的场景,我当然记得。体育特长生周浩,抱着九十九朵白玫瑰,
在教学楼下对许念大声告白。许念当时脸颊绯红,抱着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羞涩地点了点头。而我,林溪,当时正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我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江熠当时是什么表情,就狼狈地逃离了现场。原来,那一幕,
他也看在眼里。并且,他记了十年。他记得许念收到了白玫瑰,记得许念笑靥如花。而我,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是……是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太久了,
我有点记不清了。”我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行走。江熠没再追问,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读不懂。然后,他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开始介绍起画展的作者。整个看画展的过程,我都心不在焉。那束白玫瑰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被我抱在怀里。花香无孔不入,我的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眼睛也开始发红发痒。
我只能借口去洗手间,躲在隔间里,用冷水一遍遍地拍脸,试图缓解过敏症状。镜子里的我,
双眼通红,鼻尖也红红的,看上去狼狈不堪。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很可笑。
林溪啊林溪,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为了一个虚假的身份,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值得吗?
从洗手间出来,江熠正等在外面。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了?
眼睛这么红?”“没事,”我低下头,用头发遮住脸,“可能……可能有点感冒。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很自然地拿走了我怀里的那束花。“既然不舒服,
我们早点回去吧。”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花我帮你处理掉。
”我愣愣地看着他把那束漂亮的白玫瑰,毫不犹豫地扔进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花瓣散落,
像一场仓促结束的雪。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我偷偷用余光瞥他,他专注地开着车,
侧脸的线条依旧完美,只是紧抿的嘴唇,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是不是……开始怀疑了?这个念头让我既恐惧,又隐隐有一丝解脱。或许,这场荒唐的戏,
快要演到尽头了。4我的生日在初秋。我以为,在白玫瑰事件之后,江熠会识破我的伪装,
然后和我断了联系。可出乎意料的是,他联系我反而更频繁了。他会每天发来早安晚安,
会分享他工作中遇到的趣事,会不动声色地打探我的喜好。“你喜欢吃什么菜?
”“平时周末都做什么?”“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每一次,
我都像在参加一场严格的考试,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努力扮演着“许念”这个角色。
我知道许念喜欢甜食,喜欢看文艺片,喜欢周末去图书馆。于是,
我就逼着自己去吃甜到发腻的蛋糕,去看那些我根本看不懂的欧洲电影,
在朋友圈发一些在图书馆看书的照片。我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闺蜜周晓晓都看不下去了,
她不止一次地骂我:“林溪,你疯了!你这是在自虐!他喜欢的又不是你,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我只是苦笑。意义?或许没有意义。但这是我离他最近的时刻,
我贪恋这份虚假的温暖,哪怕它灼人。生日那天,江熠订了一家高级的法式餐厅。
他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显得愈发成熟稳重。他为我拉开椅子,替我铺好餐巾,
每一个动作都绅士到了极点。“生日快乐,念念。”他举起酒杯,眼底盛着细碎的星光。
“谢谢。”我与他碰杯,杯中醇厚的红酒也化解不了我心底的苦涩。主菜过后,
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一片小小的银杏叶,
做工非常精致。很漂亮。但我看着它,却觉得无比陌生。
江熠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温柔:“你还记得吗?高三那年运动会,
你把这条项链弄丢了,在操场上找了很久,急得快哭了。”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混乱的涟漪。高三运动会,丢项链……我的记忆里,
没有这件事。我高中时根本没有戴首饰的习惯,因为我的校服领子总是扣得严严实实。
而许念……我记得她好像是有一条银杏叶的项链,是她妈妈送的生日礼物,她很宝贝,
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免费小说完整版_完结版小说阅读第四章:蛆虫时钟(陈墨李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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