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爱了江临十年,他却只把我当邻家妹妹。重逢后他总在深夜醉酒敲开我的门,
抱着我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当我确诊癌症那天,他红着眼问我:“如果我开始爱你,
会不会太晚?”手术前夜,我烧掉了所有关于他的日记。麻醉生效前,
我听见他在门外哭喊:“别睡!求你看着我!”可当手术灯熄灭,
护士递给他一片烧焦的纸——上面是我颤抖的字迹:“好想活着爱你啊。
”他攥着那片纸跪倒在地,窗外暴雨如注。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
狠狠拉扯着死寂的走廊。惨白的灯光打在医生护士急促移动的身影上,
拉扯出扭曲晃动的影子。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混合着一种更深沉、更无望的气息,
压得人喘不过气。“林晚家属!林晚家属在吗?”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急促,穿透嘈杂。
下一秒,走廊尽头沉重的防火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的寒气和湿意冲了进来。是江临。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被雨水浸透,
深色的水渍洇开大片,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冷峻的下颌线不断滚落,
砸在冰冷反光的地砖上。他跑得太急,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脸色是骇人的灰白,那双平日里沉静锐利的眼睛,此刻却像被血丝织成的网紧紧缚住,
里面翻涌着无法辨认的恐惧和绝望。他根本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雨水,目光像濒死的困兽,
死死钉在护士脸上,声音劈裂:“她……她人呢?林晚……怎么样了?
”护士似乎被他的样子慑住了,眼神躲闪了一下,语速飞快:“刚送进手术室了!
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开颅清创,这是病危通知单,
请家属……”“病危通知单”几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江临的耳朵。他根本没听清后面的话,
视线越过护士的肩膀,死死盯住不远处那扇紧闭的、亮着刺目红灯的金属门——“手术中”。
门上方那三个猩红的字,像三只狰狞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他。他浑身猛地一颤,
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坚硬的触感也无法支撑他瞬间被抽空的身体。他顺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滑下去,
最终颓然地跌坐在积着薄薄水渍的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双手深深插进湿透的头发里,
用力地揪扯着,喉咙里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类似濒死野兽的呜咽,
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抖动。手术室的红灯,像地狱的篝火,灼烧着他的视网膜。十年,
整整十年模糊而沉重的光阴,被这刺目的光芒猛地劈开,记忆的碎片裹挟着尖锐的棱角,
呼啸着倒灌回来,瞬间将他淹没。那个夏天,空气里弥漫着新割草地的青涩气息,
还有老槐树甜腻的花香,粘稠得化不开。蝉鸣在午后灼热的阳光里聒噪不休。八岁的林晚,
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裙子,两条细细的麻花辫垂在肩头,像只怯生生的小鹿,
被妈妈牵着手,第一次踏进这个大院。一群半大孩子在疯跑,尘土飞扬。
领头的男孩个子最高,穿着蓝色背心,皮肤晒成健康的麦色,汗水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他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带起的尘土呛了林晚一脸。“喂!新来的?
”男孩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居高临下。他叫江临,是这片孩子王。
林晚下意识地往妈妈身后缩了缩,小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妈妈的衣角。“小临,
这是林晚妹妹,以后就住隔壁了,你是哥哥,要多照顾妹妹。”妈妈温和地拍拍她的背。
“妹妹?”江临撇撇嘴,凑近一步,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点顽劣的好奇,
像研究什么新奇生物,“瘦巴巴的,像个豆芽菜!喂,豆芽菜,会爬树吗?
”他指着旁边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林晚的头垂得更低了,细声细气:“……不会。”“哈!
”江临像是逮着了天大的乐子,回头冲那群看热闹的孩子喊,“看啊!她连树都不会爬!
”哄笑声炸开。林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哭鼻子就更没意思啦!”江临做了个鬼脸,转身招呼着伙伴,“走喽!抓知了去!
”一群孩子呼啦啦跑远了,只剩下飞扬的尘土和孤单站在原地的林晚。
可那颗小小的、被嘲笑的心,却在那个骄阳似火的午后,
被那个带着汗水和阳光味道的莽撞少年,毫无道理地撞开了一道缝隙。从此,
江临跑过时带起的风,他投篮时跃起的弧线,甚至他恶作剧后得意的坏笑,
都成了她目光不由自主追寻的焦点。他永远像一团明亮、灼热、带着破坏力的火,
而她只是角落里一株沉默的植物,怯生生地汲取着他无意间洒落的光和热。
日子在蝉鸣和落叶中流转。林晚渐渐长高,麻花辫变成了柔顺的马尾,
但那份小心翼翼的仰望,却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根,一年年扎得更深。
她会在他打完球大汗淋漓时,“恰好”路过小卖部,把省下好几天的零花钱买的冰镇汽水,
轻轻放在他单车旁的石阶上,然后飞快地跑开,躲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着他意外地拿起瓶子,
咕咚咕咚灌下去,心就像汽水里的气泡,咕噜咕噜地往上冒。她会在放学路上,
偷偷捡起他随手丢弃的、画着潦草涂鸦的草稿纸,仔细抚平,夹进自己最宝贝的笔记本里,
仿佛收藏了稀世的珍宝。笔记本的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满了无人知晓的心事。
“今天江临哥打球时摔了一跤,膝盖破了,流了好多血……我抽屉里有创可贴,但不敢给他。
”笔迹旁晕开一小团墨点,像一滴未落的泪。“他好像很喜欢隔壁班的苏蔓姐姐,
看她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像星星掉进他眼睛里了。”这一页的纸张有些皱,
似乎被水渍浸透过。“他叫我‘小豆芽’,其实……也挺好听的。至少,他只这么叫我。
”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傻气的笑脸。这些隐秘的欢喜和细碎的酸楚,
构成了林晚沉默的青春。她看着他意气风发地考上最好的大学,
看着他身边的女伴如同季节更替的花卉,从活泼的学妹到优雅的学姐,
每一个都带着她无法企及的光芒。而她,
始终是那个隔着几步距离、安静地喊他“江临哥”的邻家妹妹。那本厚厚的日记,
是她唯一的树洞,承载着一个少女长达十年的、盛大而无望的独角戏。
毕业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散场电影。林晚留在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在一家儿童出版社做插画,日子像温吞的白开水。江临则像一颗耀眼的流星,
划向更广阔的天地,听说他创业了,在繁华的CBD有了自己的公司。
大院里关于他的消息渐渐稀少,只在长辈偶尔的闲谈里,
知道他似乎“做得很大”、“很忙”。再次见到他,是在两年后一个深秋的午夜。
林晚被一阵粗暴、持续的门铃声从浅眠中惊醒。心脏在寂静的夜里狂跳,她赤着脚,
警惕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望。走廊昏黄的声控灯下,站着江临。
他高大的身躯倚着门框,几乎站不稳。昂贵的西装外套皱巴巴地搭在臂弯,领带扯开一半,
衬衫领口沾着可疑的红酒渍。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近乎崩溃的颓丧。
这完全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谁……谁啊?”林晚的声音带着睡意和紧张。
“开门……小豆芽……开门……”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鼻音,
拳头无力地砸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江临哥?”林晚的心猛地一揪,犹豫了一下,
还是拧开了门锁。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夜风的寒意就扑面而来。
江临高大的身体像失去支撑的沙袋,猛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撞进林晚怀里。
那沉重的分量和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措手不及,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撑住他。
他滚烫的脸颊埋在她单薄睡衣的肩窝里,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的皮肤上,
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环住她的腰,勒得她生疼。
“为什么……蔓蔓……为什么……”他破碎的呓语带着浓重的哭腔,
滚烫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她肩头的布料,
“别走……求你……别离开我……”“蔓蔓”……苏蔓。
那个他大学时热烈追求过、后来分手、又让他念念不忘许多年的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
猝不及防地扎进林晚的心脏。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支撑着他沉重的身体,一动不敢动。
午夜冰冷的空气包裹着两人,他滚烫的眼泪灼烧着她的皮肤,而她的心,
却像沉入了最深的冰窟。十年卑微的仰望,换来的只是他醉后认错人的怀抱,
一个替身的拥抱。酸涩和难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那晚,她像个木偶一样,
费力地把他拖到狭小客厅唯一的旧沙发上。他蜷缩着,像个迷路的孩子,
口中依旧喃喃着那个不属于她的名字。林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抱着膝盖,
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直到天色微明。晨曦透过薄薄的窗帘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
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望的寒冷。
那个曾经照亮她整个少女时代的太阳,如今只投下冰冷的阴影。
那扇深夜被醉酒的江临敲开的门,仿佛成了一个不祥的开关。类似的场景开始频繁上演,
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每一次,都是深夜刺耳的门铃或粗暴的捶门声;每一次,
他都带着满身酒气和挥之不去的颓唐;每一次,他沉重的身体都会不由分说地倾倒在她怀里,
滚烫的眼泪和破碎的呓语,都只为了另一个女人。
“蔓蔓……她回来了……可她身边有别人了……”他像个受伤的困兽,把头埋在她颈间,
声音闷哑绝望。林晚沉默地承受着他身体的重压和心碎的重压,指尖冰凉。
她费力地把他安置在沙发上,拧了热毛巾,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狼狈的泪痕和酒渍。
动作机械而轻柔。他偶尔会在半醉半醒间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眼神迷蒙地望着她,
那一刻,林晚的心跳会骤然失序,可下一秒,他口中吐出的名字,又像一盆冰水将她浇透。
“蔓蔓……是你吗?你肯回来了?”他的眼神瞬间亮起,带着狂喜和小心翼翼。
林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她用力抽回手,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江临哥,你看清楚,我是林晚。”他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被更深的茫然和痛苦取代,颓然地松开手,倒回沙发里,手臂无力地盖住眼睛,
发出压抑的呜咽。她只能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他痛苦压抑的呼吸,
听着他一遍遍呼唤别人的名字。夜复一夜。每一次深夜的开门,都是对她自己心的一次凌迟。
她看着他沉沦在失恋的痛苦里,像看着自己精心收藏了十年的珍宝,被他自己亲手摔得粉碎,
而她连一片碎片都捡拾不起,只能眼睁睁看着尘埃落定。身体的变化是悄然无声的。
起初只是偶尔的、轻微的头痛,像细小的针尖轻轻刺一下太阳穴,很快消失。
林晚以为是熬夜画稿、照顾醉鬼的疲惫所致,并未在意。后来,头痛的频率增加了,
程度也加深了,有时会毫无预兆地袭来,让她眼前发黑,画笔都拿不稳。
莫名的眩晕感也找上门来,有一次在出版社茶水间倒水,毫无征兆地天旋地转,
热水差点浇到手上,幸好扶住了桌子才没摔倒。同事关切地问她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只是勉强笑笑,说昨晚没睡好。她一直拖着,安慰自己只是太累。直到那个寻常的午后。
阳光透过出版社巨大的落地窗,明晃晃地洒在办公桌上。她正专注地修改一张画稿,
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在开满向日葵的田野里奔跑。突然,
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劈开头骨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炸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只有无数闪烁的金星疯狂乱舞。紧接着,强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咙。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身体就猛地向前一倾,“哇”地一声,
早晨勉强吃下的几口面包混合着酸水,全数吐在了那张还未完成的画稿上。
金黄的向日葵瞬间被污秽覆盖。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小林!
你怎么了?”旁边的同事王姐最先反应过来,惊叫着冲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林晚浑身冰凉,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她趴在桌上,
眼前依旧是模糊的黑影,剧烈的头痛让她无法思考,只有胃部还在痉挛般地抽搐。
“我……我没事……”她虚弱地想推开王姐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还叫没事?!
”王姐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和额头上豆大的冷汗,语气不容置疑,“必须去医院!现在就去!
”不由分说地半搀半架起她。林晚被半强制地带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刺鼻,
候诊区的长椅上坐满了神情各异的人。她坐在那里,头痛稍微缓解了些,
但一种冰冷的恐惧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她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
听着周围压抑的咳嗽声和低语,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未知的恐怖。
等待叫号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林晚!”冰冷的电子音终于叫到了她的名字。
医生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他仔细询问了症状:头痛多久了?具体怎么个痛法?呕吐?
视力模糊吗?林晚一一作答,声音干涩。医生推了推眼镜,眉头越皱越紧。他拿起笔,
在申请单上快速写下几行字。“先去缴费,然后直接去做核磁共振。”医生的语气很平静,
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职业性的、不容忽视的凝重,“头部的情况,需要尽快看清楚。
”那“凝重”两个字,像两枚冰冷的钉子,狠狠楔进林晚的心里。缴费,排队,
走进那个巨大、冰冷、发出低沉嗡鸣的白色仪器舱……整个过程,
林晚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按照指示行动。她躺在狭窄的检查床上,
耳边是机器运转的单调轰鸣。冰冷的器械缓缓移动,离她的头部很近很近。她闭上眼睛,
脑海里闪过的,却是昨夜江临醉倒在她沙发上,痛苦地蜷缩着,喊着“蔓蔓”的样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感交织着,几乎将她吞噬。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抵抗内心汹涌的恐惧。检查结果需要等待。
林晚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初冬的风从走廊尽头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几乎让她窒息。她不敢去想那个可能的结果,却又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描绘出最坏的情形。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终于叫了她的名字。她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虚浮地走进诊室。
医生拿着几张灰白色的影像胶片,对着观片灯仔细看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诊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观片灯发出的轻微电流声。林晚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作响,
震得她头晕目眩。“林晚?”医生终于放下胶片,转向她,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沉重。“嗯。
”林晚的声音细若蚊蚋。医生沉默了几秒,那短暂的沉默像巨石压在林晚胸口。他拿起笔,
在病历上写下一个复杂的医学名词,然后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核磁共振显示,
你的左侧颞叶,靠近功能区的位置,有一个占位性病变。初步判断……是胶质瘤,恶性程度,
需要病理进一步确认。”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林晚的心上。
“胶质瘤……恶性……”这些陌生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词汇,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她试图理解它们,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医生那张严肃得可怕的脸在眼前晃动。
“位置非常不好,靠近功能区,手术风险很高。而且……”医生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从影像上看,瘤体生长速度可能比较快。需要尽快住院,完善检查,确定手术方案。
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拖了。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走廊里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到无人的消防楼梯间。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顺着粗糙的水泥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上,蜷缩起身体,
像一只被遗弃的、受伤的小兽。终于,压抑了太久的恐惧、绝望、不甘,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而出。她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没有嚎啕大哭,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声,在空旷寂静的楼梯间里回荡,如同濒死的哀鸣。
泪水汹涌而出,很快浸湿了膝盖上的布料。她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臂,留下深深的齿痕,
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分担一点那灭顶的绝望。为什么是她?她那么努力地活着,
那么卑微地爱着,小心翼翼地不伤害任何人……为什么偏偏是她?不知哭了多久,
直到喉咙干哑发痛,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她才慢慢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眼睛红肿,
眼神却空洞得像一口枯井。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显得格外刺眼。指尖冰冷而僵硬,几乎不听使唤。通讯录里,
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江临哥”,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
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很久。最终,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打在她残破的心上。
---江临赶到医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透过楼梯间高处的窗户,
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他推开沉重的消防门,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阴影里的林晚。
她像一片被寒风蹂躏过的落叶,单薄得可怜。头深深埋在并拢的膝盖里,
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侧脸。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抽动,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绝望气息。
楼梯间冰冷的水泥气息混合着她身上那种无助的悲伤,让江临的心猛地一沉。“小豆芽?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江临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下眼睑一片青黑,
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所有的光都被抽走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绝望和疲惫。泪痕交错,
干涸在脸颊上。她看着他,眼神陌生而遥远,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江临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恐慌攫住,他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肩膀,
却在半空中停住。她的样子,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林晚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望着他,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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